對于小草,許氏的看法是復雜的,這從她看向小草時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
許氏突然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對于小草相貌還是清楚的,那副尊容實在是丑的驚人,她可不想多欣賞幾次小草的那副尊容,不過她也確實很好奇,梳洗過的小草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這個小女孩的身上實在有太多自己所不了解的秘密了……
帶著這樣的奇怪的期待,許氏的目光緊緊鎖定了小草!
而眾人的目光也集體投向了小草,她已經是帳內最後一個沒有抬起頭的了,是不是會有驚喜,實在是令人期待。
惠兒和櫻桃的目光自然也看向了小草,只不過不同的是,惠兒的心里是在擔心小草露出臉後會因為容貌的丑陋而被其他人恥笑,這樣的事情,對一個女孩子打擊該有多大,惠兒是清楚的,所以她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小草又急忙看向了了許氏,惠兒就這樣不斷的來回看著,心里猶豫不決著是否要在小草被人取笑的時候站出來幫她擋一擋……
櫻桃可沒有這種悲天憫人的心思,在她看來,能看到別人鬧笑話也是一種樂趣,只不過要是小草出丑的話,對她可沒有太多好處,畢竟她之前可是剛跟惠兒和小草結拜了姐妹,萬一以後這結拜的事傳出去,那自己可是會被人指指點點說閑話的,想到這層,櫻桃也沒有了看笑話的心情,反而擔心起小草一旦當中眾人暴露出那張丑臉後,會丟了她櫻桃的臉……
事實上,現在這種情景,是小草最不願意面對的,她最擔心的還是自己會暴露,而她現在能依靠的也就是這半張無比丑陋的丑臉……
小草感覺到了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這種壓力頓時讓她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許氏看著小草那副遮頭藏臉的樣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小草,抬起頭來……」
正當小草有些橫下心,準備再好好證明一次自己的丑陋時,櫻桃突然跳了出來。
只見櫻桃先是走到了許氏的面前,用足了大族婢女的禮儀,對著許氏微微一福,輕聲說道︰「許姨,小草是徐小姐身邊的丫鬟,就不用再看了吧……」
許氏听到櫻桃的話,也是一愣,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女孩兒跳出來幫小草解了圍,的確,小草長的是丑,自己也是檢查過的,何必再讓她丟這個臉呢,這弄得傷心了,自己的寶貝媛兒知道,又要不理睬自己了……
想到這里,許氏也放棄了再次查看小草容貌的打算,她目露贊許地看了眼櫻桃,心道︰「這女孩兒,心思慎密,說話也不卑不亢,最重要的是識大體,言語之間沒有一句失了分寸的地方,人也漂亮,這孩子確實可堪大用!
櫻桃見許氏對著自己贊許的點了點頭,心中頓時得意了起來,幸虧自己知道許氏義女徐媛和小草的關系,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圍……
櫻桃再次對著許氏福了一福,乖巧的退回了原處。
而她一回到原處,整個人都變得謹慎了起來,深怕自己露出一點得意的神色讓許氏看見,那可就不好了,這些做人的道理,可真的是自己以前在鄭府的時候吃盡委屈才學會的血的教訓……
且不說櫻桃的乖巧,這惠兒見到櫻桃竟然能挺身而出為小草說話,心里也是一陣的感動,她覺得自己真的不如櫻桃,櫻桃可以為了結拜的姐妹挺身而出,而自己卻還在猶豫,自己實在是太不好了……
想到這里,惠兒對櫻桃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而小草也是有些發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櫻桃為自己解了圍,這怎麼可能?可是無論小草如何思考,她也不會了解櫻桃的心思……
小草抬頭透過頭發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站在許氏背後的櫻桃,眼神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櫻桃自然也主意到惠兒和小草的目光,她只是輕微的對著二人點了點頭,並不說話,心里卻活泛了起來,看來今天自己這一步不僅是走對了,還順帶著為自己掙了一個好人緣,你看,我就是懶了點,不然哪里有什麼惠兒的好呀……
正當櫻桃有些暗自得意的時候,許氏對著小草發話了︰「小草啊,你也跟著我們走吧,別留在這里了,你是媛兒的貼身丫鬟,讓你待在這里意義也不大,你也到我的身後去,和那些被挑選出來的女孩待在一起,以後,你就幫忙做點雜事,她們的一應需求都歸你管,可不要怠慢了任何一個!」
听到許氏的話,最高興的並不是小草,卻是惠兒和烏日娜,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高興之情溢于言表!
本來惠兒就知道今夜許氏來查營就應該是為了來挑人的,而自己也一定會被挑選上,但是要她離開自己剛剛結拜的姐妹,這心理上怎麼也是接受不了的,現在許氏發了話,小草也可以和她在一起,這簡直是喜出望外啊!
烏日娜也是如此,身邊能多一個交好的姐妹,不用孤獨一人,這是最好不過了的。
不過,櫻桃的心里可是悔死了,本來是只想幫這個丑丫頭一把,好讓自己掙個好名聲之余也好干淨地甩開這個丑丫頭,現在倒好,就因為自己提醒了一下許氏對徐媛感覺的顧慮,這下好,這個拖後腿的丑丫頭還真的跟著自己一起來了?我的天呀,那我跟她這樣丑的人結拜的事真的要成笑話了,可是她現在也想不出什麼別的招了,只能在心里勉強道︰算了,她不是管各項用度嗎?有個自己人在管,自己也可以多佔點便宜……
櫻桃想到這里,輕輕咬了咬嘴唇,面上卻是和惠兒一樣,顯得十分高興許氏的這個決定……
而此時此刻,無難軍大軍的營地外,
祖逖一個人正獨自在營地外獨自巡查著。
祖逖望著滿天飛舞的鵝毛大雪,心情卻並沒有舒暢多少,這大雪來的實在是太快太突然了,快的已經把自己陷入了絕地,這過冬的物資在這樣的雪天里,會消耗的特別特別的快,如果再不想點辦法出來,等待自己和無難軍的將只有滅亡……
突然,他發現無難軍營門入口處突然變得十分的嘈雜,難道有什麼人在沖撞軍營?!
想到這里,祖逖趕緊趕向軍營大門處跑了了過去。
原來,是一個渾身破爛的小男孩不斷的要沖進軍營,但守衛怎麼可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進入軍營重地?
但即便如此,小男孩依舊不肯離開!
等到祖逖趕到的時候,小男孩已經被幾個守衛踢到在地,嘴角都流出了一點血跡……
眼見情勢緊急,祖逖沒有一絲的猶豫,一趕到小男孩的身邊就解下了自己的披風為起裹上,並且伸出手搭在了他胳膊上的動脈,查探他經脈是否受損。
祖逖蹲著身子回過頭對著那幾個行凶的守衛怒吼道︰「混賬,你們還是無難軍的軍人嗎?你們幾個怎麼可以如此對待百姓?他還是一個小孩!我定要嚴懲你們!」
守衛們自然認得這個救人的人是祖逖,這主將的身音和聲音焉能不知道?他們幾個被祖逖一陣喝罵後,也沒有解釋,立即跪在了祖逖的面前……
看到這一幕,祖逖的怒氣才消減了一些,他回頭看了眼小男孩,把罩在他身上的披風緊了一緊,出聲詢問道︰「小女圭女圭,你沒事吧?大叔這就帶你進帳取暖!「
「我……我沒事,大叔,這事不怪他們,這點小傷……咳咳…沒事的……」
「好!有骨氣,你叫什麼名字?」
「謝……艾!」
「謝家?你是江東謝家的子弟?怎麼來到關中了?!」
「不!我不是什麼江東的謝家子弟,江東謝家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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