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十九章︰意外相遇
第十九章︰意外相遇
小綠的樣子很緊張,靠在門邊問道︰「誰啊,那麼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公子已經睡了。」
「我是冉瞻,有重要事情見公子。」門外的聲音還很稚女敕,但語調卻是不緊不慢。
小綠看著我,等我的決定。
我點了點頭,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冉瞻看著我的樣子,眼楮里透露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卻又不讓人覺得侵犯,好像有點好奇又有點迷戀。
我微微一皺眉,問道︰「良哥哥,發生什麼情況了?」
「拓跋猗盧和劉琨都到廣武縣了,劉演大哥已經前去和劉琨大人會面,讓我跟公主說一聲,過會會來接公主前去相見。」
「嗯,良哥哥,這里不安全,叫我公子,省的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我一會就出來。」
「好,我去讓護衛去準備一下。」冉瞻說完轉身就準備走,才走了幾步卻忽然停下腳步,並沒有回身直接道︰「公主,你這個樣子,也很好看。」冉瞻說完就繼續走了……
我沒有看清他的表情,但這個話也實在太……我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和劉琨的見面沒想到那麼快就要來到了,真是意外啊。
小綠的眼楮里卻充滿了不滿,對著我說道︰「這個小將軍真奇怪,說話怎麼沒有一點顧忌呢?」,小綠又看了看我,連忙說道︰「公子我們趕快梳洗一下吧,才落腳就要見人了,公子還是這身衣服去見那個劉大人嗎??」。
「換回女裝吧,他是我老師的親弟弟,可以說老師讓我來並州,就是希望劉琨能繼續代替他來照顧我,所以雖然初次見面有點倉促,但還是要有禮貌」。我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思考起拓跋猗盧這個人,也是一代梟雄啊,這個鮮卑部族也是東胡的一支,號稱是祝融的後代,還有慕容鮮卑一支卻自認是黃帝的後裔,拓跋鮮卑是鮮卑一族中極其驍勇善戰的,我心想著這個拓跋猗盧不知道長的是不是很粗獷,應該是金發黃須碧眼的白種人吧,呵呵。
突然感覺到有雙小手在我的身上模索,用不熟練的動作為我月兌衣服,我馬上收住了思緒,看著面前的小綠,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臉上泛起了羞紅。
這小丫頭是怎麼了?我確實也不習慣讓人月兌衣服,在丞相府時我也不讓紅姨幫我穿衣服,我的思想中可是隱藏著另一世的男性思維啊。所以小綠要幫我月兌,我也紅著臉推開了小綠,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然後自己跑去屏風里面換衣服。
小綠倒是真的一陣失落,看著我快速跑開的樣子,眼神有點呆滯。
我換好了女裝,簡單的一身小女孩的裝束,我感覺渾身都自在了,呵呵,還是做女孩好啊,小綠看到我女裝的樣子,眼楮里除了驚艷還有更多的是對之前男裝打扮的我一絲留戀……
馬車上,小綠看著我,默默不語,我也沒有過多的注意她,我稍稍的撩開了一點車簾,看著車簾外廣武縣城的黑夜。漆黑的夜里,百姓的窗戶都關的緊緊的,只有我們一行人的火把光亮照在大街上,我失望的靠在車廂里,看著沉默的小綠,突然笑道︰「小綠,你看你臉上有什麼東西?咦,好神奇哦,嘿嘿」。
小綠回過神,看著我認真的樣子,大囧的模了模自己的臉,心想難道剛才偷吃的點心沾到自己臉上了?急急忙忙的模模這里模模那里,還不時的看看我。
我笑的好開心,真好騙呢。
小綠看我笑成那樣也知道自己被騙了。嗔怪的看著我,然後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撲到我身上開始撓我的癢,就這樣,我們倆個人笑鬧成了一團,一點都沒尊卑之分。我和小綠的關系也總算是徹底沒有了隔閡。
笑聲傳到了車廂外,在馬上的冉瞻也听到了,嘴角微微上翹,應該是很開心的表情吧……
廣武縣衙
劉琨和拓跋猗盧並坐在一起,互相勸著酒,各自的親隨也分兩邊坐下,劉演也坐在末席,上首分別是盧諶,徐潤,令狐盛和其子令狐泥,另一邊是拓跋猗盧的親隨和他的佷子拓跋郁律。
劉琨一邊勸著酒,一邊看了徐潤一眼。
徐潤會意,馬上起身道︰「大首領遠來廣武,請听徐潤彈奏一曲」。
徐潤彈著琴,音律慢慢悠揚起來。醇厚的男中音,伴著舞姬的舞蹈,確實令人陶醉。
劉琨對此很是滿意,眉角都帶著笑意,對著拓跋猗盧更是殷勤勸酒。
令狐盛看著劉琨這番作態也很無奈,弗劉虎和白部鮮卑已經越來越囂張了,我軍南面要防著漢國劉淵,東面的王浚也是糾紛不斷,東南的荀晞更不是個好招惹的,時刻都需要做好防備。根本沒有太多力量去對付劉虎這幫人了,雖然借助拓跋猗盧的力量真的是與虎謀皮,但也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令狐盛想到這,輕輕的嘆了口氣,只能默默地喝著悶酒,看到徐潤那副小人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酒也喝得更猛了……
令狐泥看著自己父親的抑郁神請,也只能無奈的默默陪著。令狐泥看著首座的拓跋猗盧絲毫不在意自己主公的樣子,心中也是怒火中燒,心道︰這幫鮮卑人真是好大的譜啊!哼!
盧諶把眾人的神態都收盡了眼底,也是一聲不吭,自斟自飲。
拓跋猗盧看著劉琨那麼積極的樣子,心下當然知道劉琨想干什麼,但面上只是淡淡的笑笑,不管劉琨說什麼,只是不動聲色,含笑不語。
劉琨心中確實十分焦急,可又不能明說,拓跋猗盧這個老狐狸知道有事相求所以就是不吭聲,劉琨心里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難道一定要走這一步了?
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劉琨面上的笑意更濃了……
拓跋郁律只是看著那些身材苗條的舞姬,眼中閃爍著強烈的**……
拓跋猗盧喝完劉琨敬的酒,突然說道︰「代地真是好風光啊,比起我的駐地盛樂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啊,呵呵」。拓跋猗盧模著自己的黃須輕笑著道︰「尤其是這雁門一帶真的是山靈水秀,美不勝收啊,哈哈哈」。
劉琨的心里一驚,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拓跋猗盧。
拓跋猗盧卻還是平靜地喝著酒,目光專注的看著眼前的歌舞表演,好像什麼都沒有說過一樣……
拓跋郁律的眼楮也突然亮了一下,然後繼續喝酒吃肉看女人。好像什麼都沒有听到……
令狐盛的心里涼了個遍,這鮮卑人果然早就打好注意想吃下代地了,這代地一失,就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盧諶的也是心里一驚,但還是強忍著默不作聲。
徐潤的表演快到**了,根本沒有理會任何其他聲音,只是陶醉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里。每一個拍子,每一個旋律都沒有出現任何差錯,他的歌聲也再次響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首《秦風?無衣》是劉琨親自點的,就是為了配合今天的情景,用劉琨的話來說,就是氣氛很重要。
劉琨的心里確實是有苦說不出,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但是現在的他有拒絕的實力嗎?拓跋猗盧這是明顯的敲詐,可是自己完全沒有能力阻止,拓跋部的鐵騎控制著整個漠北,誰也得罪不起,本來想引為外援,現在真是前門拒狼,後門引虎啊?
劉琨的眼楮向盧諶的方向望去。
盧諶起身,漂亮的一個旋步,向劉琨伸出手邀舞。
舞姬們默契的緩緩退去。
同時在徐潤歌聲欲停未停之際,高聲唱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劉琨也披發起身,離坐快步來到盧諶身邊,同樣作舞而歌︰「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徐潤看到兩人高歌的興起,一時也受感動,瞬時起身也開始作舞而歌道︰「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三人同時伸開雙臂,邊旋轉邊揮臂,手臂從下而上,又從下而上做著不同的姿勢,或彎腰,或低頭,或轉身,姿態豪邁不羈,三人又同時歌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三人同時唱出這首戰歌,那帶著北地男兒的豪邁歌聲,即使是拓跋猗盧這樣的梟雄也不得不動容,真是名士風流啊。
拓跋猗盧站起身,神采奕奕的看著面前的三人,心道︰不愧是劉越石啊,看來有此人在一天,就要從長計議啊……
拓跋郁律也有點動容,都說漢人山河破碎,不堪一擊,今天看這三人的豪邁,士大夫的風骨確實不同凡響啊……
令狐泥的眼楮里也充滿了激動,看樣子,這次借兵應該問題不大了。
三人也是彼此對視,放聲大笑起來,手握著手,這一刻的氣勢,他們幾個算是扳回一城,只是要讓拓跋猗盧降低條件似乎還是有些不夠的……
一個小廝走到拓跋猗盧的身邊,耳語了幾句,拓跋猗盧的眼神突然變得凶惡起來,看了看劉琨幾人,拱手道︰「越石兄,我的倆個小兒正在衙外胡鬧,讓我把他們抓進來,呵呵,越石兄我去看下,馬上回來」。
劉琨和盧諶,徐潤互看了幾眼,都不明白何意,只好靜觀其變了。
當下劉琨也沒有言語,只是還禮道︰「兄長請便」。
幾乎是同一時間。
我的車隊也來到了衙門外,馬車剛停下,才要下車,就听到兩個少年互相咒罵打架的聲音。
小綠把我拉到冉瞻的身後,冉瞻看著這倆個少年,眼楮里卻冒出了一點欣賞的目光。
「住手!還不快點給我住手!你們想氣死為父嗎!??」拓跋猗盧快速從衙門中走出來對著兩個少年上去就是一人一腳,只是落在一個少年身上時很狠,一個卻顯得很輕……
我看到那個異族大漢來到自己面前,確實是金發碧眼,皮膚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白,大漢也突然發現了我,我也看著他。
冉瞻一把把我拉到身後,眼楮也緊緊盯著眼前這個大漢,隨身的長矛也在一瞬間握的緊緊的。
大漢看了看我又看了眼冉瞻,突然放聲大笑︰「好漂亮的小人兒,好威武的少年郎啊!哈哈哈,六修,比延,都把身上的土拍掉,隨我進去參見劉大人」。
拓跋六修和拓跋比延同時拍著身上的塵土,望向我跟冉瞻的眼神也各不相同,但獨獨看到我後所閃爍出來的目光卻一樣的貪婪……
我心里知道,又要有麻煩了,天生麗質難自棄,難道美麗也是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