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聲充滿上位者威儀的喝聲驟然響起,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侍衛的刀鋒因為這突然出現的阻撓聲,堪堪停在了距離重樓的脖頸只有一寸的地方,重樓掙扎著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本宮乃康國長公主,爾等要為我康國定罪。本宮才是最佳的受過之人,而他不過是本宮身邊一個小小的奴才,所行之事也是受本宮所令,他有何資格代表我大康皇室受過!」
康敏瘦長的身影緩緩向卓烈所乘坐的御攆走去,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雖然樸素的簡陋,卻十分干淨整潔。
臉色泛黃,雙頰和眼窩都瘦得凹陷了下去。
但是一雙剪水雙眸卻熠熠生輝,眼楮眨動間,縷縷堅定凌厲閃現。
康敏路過被侍衛死死按壓在地的重樓身邊時,听見重樓掙扎著抬起臉,喚了一聲︰「殿下!」
忍不住心頭一揪,康敏卻腳步未停,徑直走向端坐在十六駕駿馬拖曳的鎏金御攆中的卓烈。
直到被御攆兩旁執戟的護衛架起的長戟擋住,康敏才停下腳步,直直地看向御攆中被明黃的簾子遮擋得只能隱約描繪出輪廓的卓烈。
躬身站在車桅上的大太監陸海見狀,臉色一沉,尖著嗓子喝道︰「大膽!身為戰敗國的喪家犬,見了我朝太上皇,還不匍匐跪拜!」
康敏見一臉狗奴才相的陸海竟然口說別人是犬,忍不住諷刺的笑出聲來。
「你——」陸海眼一瞪,眉毛一挑,指著康敏就要發作。
「退下!」明黃的簾幔內輕飄飄的傳出兩個字,陸海臉上所有表情如同瞬間退去的潮水,消失得干干淨淨,還存在的便只剩下敬畏和謙恭。
距離御攆三十多步之遙的康敏看見簾幔下的人影微微動了動,擋在自己身前的兩名護衛立刻恭敬地撤去了長戟。
隨後,是陸海尖細悠長的唱喝聲︰「太上皇有旨,宣康國長公主上前拜見,免去跪禮。」
康敏上前走到十來步距離的時候,用最標準的皇室禮儀對御攆中的卓烈微微躬了躬身子,頭顱高昂地朗聲道︰「康國康敏長公主,見過越國太上皇帝陛下。」
隨後,不等卓烈回答,康敏重新站直了身子。
「康國長公主?」卓烈的聲音輕輕飄出簾幔,傳入康敏的耳中。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些許剛睡醒的慵懶︰「你要救那個刺客?你很在乎他?」
康敏站在底下盯著御攆前明黃的簾幔,只覺得刺得她眼楮生疼,眼角微不可查的跳動了一下,這個男人不僅擁有狼一樣的凶狠,還擁有狼一樣的敏銳!
康敏打起所有精神謹慎地說道︰「本宮只是覺得,越國已經取得了勝利,太上皇實在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小小的奴才損了您慈悲的名聲。」
「哈哈哈……」簾幔中的卓烈坐直了身子長笑出聲︰「慈悲?名聲?」
卓烈雄壯的身軀走出御攆,古銅色的細膩皮膚反射著灼熱的冷光,硬朗俊逸的線條充滿的威嚴和凌厲,幽深沉靜的眼楮如同狼一樣鋒芒內蘊,就像最平靜的湖水底下卻是深沉涌動的激流一般。
卓烈伸展開雙臂仿佛在擁抱天下,孤狼一樣銳利的眼楮盯著康敏道︰「長公主何不听听天下人的聲音?可有一人覺得寡人慈悲?可有一個地方,寡人的名聲是仁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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