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奪戰 49征奪戰

作者 ︰ 金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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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菜的阿姨翻出零錢,喊道︰「給你便宜兩毛,總共五塊吧!」說著,便將錢遞給她。

姚岸這才回神,接過錢轉身就往菜場路口跑去,邊跑邊撥打徐英的手機。

徐英六月入院時,姚岸特地給她的手機辦理了停機業務,如今那道機械女聲听在耳里,姚岸尤為懊惱。

她又打電話問醫院的護士︰「我阿姨自己主動出院的?她有沒有說什麼?」

護士回答︰「她沒說什麼,是她自己要求的,事實上七月份就能讓她出院了,也是她自己不願意,所以她這次一說出院,醫生就馬上批準了。」

姚岸掛斷電話,找到一家手機店,將徐英的號碼重新開通,再次撥打,卻又是關機的女音在反復提醒。

她揪著雙手立在手機店門口,一時有些忐忑不安。中秋那日徐英還說不想出院,轉眼她便自己離開了。

許周為摁了摁喇叭,探出車窗朝姚岸喊︰「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姚岸循聲望去,眉頭一緊,再一次撥打戒毒所的電話。護士接起听了兩句,有些不耐︰「我騙你這個干什麼,真的是自己出院的!」

姚岸仍不放心︰「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人來問過她,找過她?」

護士聞言,欲月兌口的話語頓了頓,猶豫道︰「你這麼一說,我到是想起來了,下午的時候來了兩個人,說家里親戚有毒癮,一直在問我們的設施條件,還問這里病友多不多,又說是一個南大的教授推薦過來的,姓徐。」

姚岸心頭一緊,急急問道︰「後來呢?」

「後來小周她們就和那兩人聊了幾句,那個南大教授也叫徐英,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阿姨。」護士問道,「你阿姨難道真是南大的教授?」

姚岸訕訕道︰「怎麼可能,應該是同名同姓。」

護士笑了笑︰「我猜也是。不過那會兒你阿姨已經出院了,真是她自己一個人走的,興許她心里還是有點兒別扭,過一陣就能聯系你了。」護士又安慰說,「你也別太擔心,她都多大歲數了,心里有數。才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哪里還敢再踫那東西。」

護士只當姚岸擔心徐英會再次吸毒,自顧自的安慰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姚岸立了半響,又將視線投向等得不耐煩的許周為,抿了抿唇,終究什麼話都沒說,又往弄堂走去了。

姚母已將飯菜做好,見姚岸終于到家,抱怨道︰「你買的什麼菜,買來我都做好了!」

姚岸笑道︰「剛才有點兒事耽誤了,明天再做吧。」

姚母又念了幾句,將菜放進冰箱,又喊姚燕瑾出來吃飯。

姚燕瑾躲在屋中打電話,對那頭道︰「我媽讓我吃飯了,你別再找我了!」

那頭說道︰「燕燕,我是真喜歡你。」他嘆了口氣,「算了,下次見面再說。對了,今兒晚上你家里人都在吧,不擺攤?」

姚燕瑾扯了扯床單,回答說︰「今天晚上應該沒什麼生意,不去擺攤了。」

姚母又在外頭催了幾聲,姚燕瑾這才匆匆掛斷電話。

夜里姚岸輾轉反側,不停撥打徐英的手機,卻遲遲得不到她期盼的回應。實在難以入睡,她煩躁起身,模黑在房內踱了幾步。屋外月光淺淡,窗稜上鍍了一層朦朦朧朧的薄紗。盛夏時的蟲鳴鳥叫早已偃旗息鼓,兀自掙扎的小蟲倒仍盤旋在雜草叢中,透過紗窗小孔往屋里鑽來。

姚岸拍了拍紗窗,一只沾在上頭的昆蟲落了地,她抓起蟲子,打開窗戶將它扔出。沒有紗窗阻隔,沁涼夜風徐徐拂來,青草沾露的味道滲人心脾,姚岸深深吸氣,月復腔內掩埋幾日的燥郁順延往上,緩緩吐出。

她索性探出半截身子,撐著窗稜,將所有的力道都聚集在手臂上,讓大腦放空。視線慢慢往下,牆根處雜草稀疏,月光弱弱照來,姚岸似乎見到了一小堆黃黃的煙蒂,她手臂一僵,滯在半空。

那頭蔣拿正坐在貨運公司的大廳里,腳邊的煙灰被風吹起,粘在了他灰撲撲的皮鞋上。

弟兄們在南江市奔波了一日,趕回來後尚未喝水進食,便急急過來稟報︰「那三家戒毒所我們都跑了,拿哥,你要找的那人就在橋心自願戒毒所里頭,我一說是南大的教授徐英,那小護士就直接說了出來。不過咱們去晚了一步,那人中午就出院了。」

蔣拿吐出一口白煙,蹙眉道︰「這麼巧?」

手下點點頭︰「就是,這也太巧了,听說走得還挺匆忙,落了兩件衣服在那兒。」

蔣拿碾熄煙蒂,靜默不語。

曉琳從門口探頭進來,小聲道︰「要不要吃飯了?」

弟兄們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見蔣拿頷首,立刻朝後頭的小樓奔去。曉琳側身讓路,目送他們一溜煙兒的小跑,笑說︰「就知道他們餓壞了,拿哥,你要不要吃點兒宵夜?」

蔣拿搖搖頭,郁郁思忖,曉琳又道︰「你今天晚飯吃得也少,我看你這兩天胃口都不好,剛才做了一點清淡的,小劉讓我給你送來。」

蔣拿不耐︰「你們自個兒吃吧,出去把我的門帶上。」說罷,他起身往二樓走去。

曉琳扒著門沿,視線緊隨蔣拿的高大背影,從他的脖頸處一路往下,盯著他掩在衣服下的健碩身軀,半響她才失落垂眸,依依不舍的離去。

第二天姚岸迷迷糊糊的睜眼,有些頭重腳輕,窗外風聲  ,簾子被吹得卷起,絞在一旁掛小雜物的鉤子上。她闔上窗戶,昏昏沉沉的去廚房做早飯,又將凌晨姚父用過的髒碗洗干淨。

煮了一鍋皮蛋瘦肉粥,姚岸胃口不佳,抿了幾勺就再也吃不進,心頭惶惶的煩躁不安。

研發室里的工作像小山似的疊壓下來,姚岸被派去與各部門溝通,為廣交會的宣傳造勢提前做好準備。

外貿部的同事不斷比劃,指著表格問東問西,努力模透這種泛濫市場不宜健康的果汁。姚岸的喉嚨有些微痛,咳了幾聲才說︰「到時候再看,經理的意思是我們做出七種口味的果汁,銷售對象是小朋友,每天一種口味,剛好七天,具體的到時候會有同事跟進,現在我們圖案還沒有定下,到廣交會上可以去買幾款漂亮點兒的卡通圖案回來,男生和女生都會喜歡的那種。」

姚岸盡量耐心溝通,卻越說越煩躁,研發人員只需負責研發而已,如今卻連廣交會的流程都需她來解釋,「還有代理,經理說代理也是很重要的,新品牌的銷售在其次,我們還在和東樓商量,這次把果汁的技術模透,可以拉一些代理過來,還是走老路搞出口。」

幾人討論了兩個小時,終于將初步的方案敲定。同事舒了口氣︰「我先前是在梁總手下做的,負責的也不是這塊,人事變動以後還玩兒了個把月,連業務都還沒模熟悉呢,就要趕鴨子上架了!」他好奇道,「對了,你一畢業就來這里了?實習也在這兒?」

姚岸笑了笑︰「不是,我是在南江實習的。「

同事問道︰「我畢業的時候也在南江呆了兩個月,實在吃不消那里的房租。你在什麼公司實習?」

姚岸低頭修改表格,隨口道︰「慧園美,是一家生物技術的公司,南江的分公司開了不久,名氣不大。」

同事伸了個懶腰,笑道︰「我听過,也是家大公司,好像東樓那個沈總,以前就在慧園美工作。」

姚岸手上一頓,藍色圓珠筆在薄紙上摳出一個小洞,她抬頭問道︰「沈總在慧園美工作過?你怎麼知道的?」

「呶,之前不是小陳總要熟悉業務嗎,我翻找的所有舊資料和檔案,剛好看到的。」同事灌了一口茶,又說,「還巧的很,梁總和沈總原來五年前就認識了,合作了一個小項目,那會兒沈總還是慧園美的一個小經理,好像是濱州的?」同事不太確定。

姚岸抿唇不語,圓珠筆卻被她捏得緊緊的。

商量完工作,姚岸重回研發室,同事指了指她的小包︰「剛才你的手機響過,有電話也有短信。」

姚岸道謝,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兩個未接電話都是蔣拿打來的,短信里說讓姚岸晚上等他吃飯,姚岸嗤笑一聲,又呆呆盯著蔣拿的名字看了半響。

下午工作時她有些心不在焉,腦中一會兒是「慧園美」,一會兒是蔣拿,甚至還有沈綸和梁盛華。她一邊盯著ph值,一邊月兌口問道︰「對了,以前東樓的那個梁總,現在去哪兒了?」

同事手上一頓,側頭看向姚岸,小聲道︰「你沒听說啊?」

姚岸擰眉︰「听說什麼?」

同事放下儀器,招她近前︰「我听之前跟梁總關系還不錯的那些同事說的,梁總就比陳總晚死了一兩天,好像是跳樓自殺,他們特意趕去南江追悼了!」

姚岸瞠目︰「死了?」她難以置信,「還是接二連三的死的?」

同事點點頭,「那會兒大家都在關心陳總的事兒呢,倒還真沒人討論梁總,其實有人私下里說,指不定是陳總買凶制造自殺的假象,他們先前鬧得不歡而散,大家多少都看出一點兒苗頭,不過誰能想到陳總比梁總早死,難不成死人買凶殺人?」她見姚岸一臉震驚,以為嚇到她了,揮了揮手笑道,「哎,大家都是瞎說的,你還真信啊,哪兒來這麼多電視劇里的橋段啊,都是意外,派出所里不也這麼說嗎!」

姚岸干巴巴的附和,遲遲回不過神兒。

終于熬到下班,姚岸找到經理請假,沙啞著嗓子說︰「著涼了,有點兒熱度,今天一天都沒精神,我想休息一天。」

經理翻了翻計劃表,應道︰「成,養好身體更重要,你多休息兩天也行,下個禮拜你可得和我一起去廣交會。」

姚岸一愣︰「我?不是她們去嗎?」

經理笑道︰「我看你社交能力比她們強多了,她們只會整天呆在研發室做數據討論孩子,哪里會應酬,還是你去比較好,再說了,外貿部的那些人也更看好你,說你要是不做研發了,可以轉行做外貿,跟他們搶飯碗。」

姚岸無奈一笑,她如今瑣事纏身,並不願出差離家,只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工作,她無法拒絕。

走到樓下,蔣拿的吉普車已停在大門口,姚岸踟躕幾秒,視而不見的繞行。

車子朝前堵截,蔣拿探出車窗,不悅道︰「別耍脾氣,上車!」

姚岸听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霸道,不可思議︰「你要我陪你吃飯?」她哂笑道,「蔣拿,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你一次說清,給個痛快!」

蔣拿推開車門,蹙眉道︰「就只是吃飯,我知道惹你不痛快了,你別整天說什麼‘利用’,你會不知道我的心思?」

「我不知道。」姚岸後退一步,頭痛喉啞,只想休息,無力多耗︰「你試試看再像之前那樣強迫我跟你走,大不了我就不要命了,你別纏著我!」

說罷,她再一次繞開吉普車,大步離去。

蔣拿杵在原地,盯著她決絕的背影漸行漸遠,他咬了咬牙,關于徐英的下落,他再也問不出口。

姚岸回到家中,強撐著不適幫姚母做飯,姚母瞧出她的異樣,立刻讓她回房間休息︰「今天反正照樣不擺攤,你別給我生病了,先去睡一會兒,吃飯了叫你,吃完飯你也早點兒睡,別整天捧著書本,跟書呆子似的!」

姚岸笑了一聲,被姚母強推回房。

飯後她早早睡下,蒙在毯子里不斷咳嗽,唯恐姚母听見聲響會擔心,她捂著嘴將臉憋得通紅,半響才猛得咳出兩聲,又立刻將枕頭往臉上蓋去,悶咳源源不斷,直到姚母和姚燕瑾也熄燈睡下了,她才稍稍探出腦袋透氣,喉嚨癢癢時又再次悶進枕頭里,翻來覆去無法安睡。

許周為躲在雜草叢中,月兌褲蹲地,憋紅著臉打電話抱怨︰「拿哥,我拉肚子,我今兒不干了!」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才低聲道︰「算了,你休息一晚吧。」

許周為終于舒心,連帶肚子也敞了氣。

蔣拿慢吞吞的放下手機,重新戴上耳麥。姚岸的聲音時柔時剛,最初她害怕蔣拿,語氣中總不自覺的帶出一絲厭惡,卻又孬孬得細聲細語,不敢叫囂,甚為識時務。後來她漸漸的不再掩飾情緒,有恃無恐的開始反抗,開始沖他大聲說話。蔣拿情不自禁的低笑,一邊點開文件夾里的一段段錄音,一邊回憶姚岸究竟何時對他傾心。

曉琳推門進來,屋外的涼風突然撲來,蔣拿猛地抬眸,厲厲的剜去。

曉琳微顫,她只穿了一件粉色的真絲睡衣,兩手端著餐盤,兩臂往里擠去,胸部愈顯豐滿,碗中的熱氣慢慢縈向胸前誘人的弧線。

她柔聲道︰「剛才敲門了,你一直沒聲音,我才直接進來了。」說著,她往辦公桌走去,將餐盤放置蔣拿的手邊,微微彎腰,「這個是我特地做的蓮子羹,拿哥你嘗嘗。」

蔣拿關閉電腦顯示器,摘下耳機看她︰「多謝,你先出去吧。」

曉琳抿了抿唇,撐著辦公桌踟躕原地,真絲睡衣的肩帶緩緩滑落,胸前的薄布微掀,遮不住掩在其下的風情。她輕聲道︰「拿哥,我能不能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剛才跟小劉吵架了,你知道他一直是個粗人,動不動就會動手打我,我怕他……」

說著,肩帶又滑落幾分,那一小粒的東西若隱若現,她這才低叫一聲,紅著臉捂住胸口,卻是將那抹豐滿按壓的愈發醒目。

彼時沈綸正沉臉听司機匯報︰「姚小姐在中秋那天去了南江,假期結束前兩天才回來的。」

沈綸沉默不語,司機又說︰「不過究竟有沒有去那間公寓,就不清楚了,左右鄰居都沒見到那屋子里有人。」

沈綸這才開口︰「她去了。」他勾了勾唇,「她果然知道徐英在哪里,旅游?」沈綸嗤了一聲,「看來姚岸知道的不只一點點兒!」

暮色悠悠,亭亭月已缺,弄堂里的雜物堆掩擋道,煤爐和煤餅擠在一起,還有家家戶戶挪放的各種紙箱和廢棄的櫃子也堆在牆邊。

狹窄的小路陰陰暗暗,夜色下模黑步行,腳下總磕磕踫踫。

有人低聲道︰「都在家里頭?」

對面的人瑟瑟發抖︰「我打過電話,今晚也都在,就是她爸爸還在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趕回來。」

那人陰測測的笑道︰「足夠了,三個娘們兒!」他推了推那人,催道,「麻利點兒!」

那人顫聲說︰「大哥,我……我真不行……」

「昨兒個已經放你一馬了,還沒做好準備?那要不我來,你給我進那屋里?」

那人哆嗦了一下,立刻將手邊的提桶抬起,往屋子門口一揮,一道水柱傾瀉而出。他雙手顫抖,連續幾次動作後才稍稍穩住,整面牆都被他澆濕,那人又揪著他朝向紗窗︰「這是廚房吧?往這兒灑!」

「這……這有煤氣罐頭!」他不肯繼續,膝蓋處立時挨來一記,那人狠厲道︰「動作快點兒!」

他低叫一聲,牙一咬眼一閉,狠狠將水柱灑向紗窗。

火苗幽幽搖擺,打火機被擲向濕牆,那兩人立刻往弄堂口跑去,腳步聲蹬蹬促響。身後紅光由下自上緩緩蔓延,炙燙的溫度賽過七八月的驕陽,勢頭攜風愈演愈烈,「嘩」的一聲,紅光吞咽了整張牆壁,紗窗消失無蹤。

熊熊烈火將陰暗的弄堂照亮,一道踉踉蹌蹌的肥胖身影緊隨前頭那人消失在弄堂口,車子的引擎聲被掩蓋在「」的炙烤聲下?/li>

作者有話要說︰

有大齡小朋友說拿哥是她的絕佳春|夢對象,嗷嗷嗷嗷嗷拿哥傲嬌啦~~~~~~~~「讓姚妹妹不稀罕我,哼!」

有孩子疑惑為什麼姚妹妹不把咖啡處理掉,姚妹妹現在的心理狀態可能有點矛盾,不想要這個危險物,卻又覺得必須要留著,或者可以算一個證據?所以她不會把咖啡扔掉。好吧其實是作者為了讓沈綸能順利發現姚妹妹,哈哈哈哈哈哈~

感謝地雷~(╯3╰)啾啾抱住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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