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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岸今日工作得精疲力盡,好在最新的樣品已經完成,新訂單也終于落實到了車間,天氣漸涼,飲料業的淡季也慢慢到來,完成這批訂單以後,大家就能有機會喘氣了。
蔣拿打算帶她出去吃飯,才將她從沙發上拽起,手下便來敲門了。
蔣拿听罷,不悅道︰「沒點兒眼力勁兒,回去!」
手下訕笑︰「拿哥,其實曉琳最近挺好的,她也怪可憐的,現在小劉也因為這個,成天都崩著臉,現在他去跑長途了,把曉琳一個人扔在家里,我們哥兒幾個也不知道怎麼跟女人相處,怎麼說她還懷著孕呢,成天哭哭啼啼的,我們看著煩,對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姚岸听明來意,便覺得不舒服,只是忽然想起蔣拿的那句「曉琳可不可信」,她又猶豫起來,不知道該不該去一探究竟。
蔣拿冷哼一聲,偏頭看向姚岸,姚岸說道︰「我隨便。」
蔣拿想了想,突然道︰「行,就去吃一次!」
手下立刻欣喜,率先出了門。
五六個兄弟圍成一桌,空置的主位上已擺放了碗筷,曉琳局促起身,待蔣拿和姚岸入座後她才坐下,又小心翼翼地介紹了幾道菜。
滿桌菜肴色味俱佳,手下替蔣拿斟了一杯酒,又給姚岸拿來了飲料,大伙兒吃得津津有味,與蔣拿說說笑笑。
曉琳漸漸自在起來,倒了一杯茶敬姚岸,小聲道︰「姚岸,之前是我對不住你,我知道你心里肯定還會在意,我就想道個歉!」她垂頭模了模肚子,一臉溫柔,「真的,我現在越想越後悔,有了孩子,我就該跟小劉好好過日子,不該再想那些旁門左道,現在知道錯了,也不曉得來不來得及!」
姚岸舉起飲料抿了一口,也不同她踫杯,算是應下了她的這杯茶,「不用說這些,小劉是拿哥的兄弟,你就是弟媳。」
曉琳訕笑一聲,不再說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也沒人同她搭訕。蔣拿時不時的替姚岸夾菜,一邊與兄弟們大聲談笑,一邊時刻注意姚岸,專揀一些合她口味的菜放在她的面前,兄弟們看在眼里,打趣幾句,又招來蔣拿一聲笑罵。
曉琳自顧自的吃飯,頭也不再抬起。
飯後蔣拿和姚岸回到辦公樓,洗漱過後便躺上了床。
姚岸替他捏了捏太陽穴,小聲埋怨︰「你就不能少喝點兒!」
蔣拿笑了笑,闔眼享受︰「少喝了怎麼能讓你伺候我!」
姚岸沒好氣的下了重手,蔣拿故意呼痛,猛地將姚岸扯進懷里,拍了拍她的臀,兩人笑鬧一陣,蔣拿才說︰「雖然看不出什麼,但還是少跟曉琳接觸,小劉夾在中間,我也不能太強硬。」
姚岸點點頭︰「我懂。」
夜深人靜,兩人難得閑下來聊天,姚岸將家中的境況說了一些,石膏玩偶的生意能賺點兒小錢,姑姑家十二月底就能搬去新居,姚母已同房東商量續租事宜,到時候她也會退宿。
蔣拿褪去她的睡衣,手上揉弄不停,咬著她的耳朵問︰「還想搬回去?」
姚岸低吟一聲,小聲道︰「當然要搬回去。」她見蔣拿已蓄勢待發,連忙推開他,翻出床頭櫃里的藥盒,灌了一口水將藥吞下。
蔣拿對此後知後覺,半響才反應過來,「你每次都吃藥?」
姚岸拽住被子遮掩身體,點頭說︰「有幾次來不及吃,幸好都沒事兒,在安全期。」說罷,她立時漲紅了臉。
蔣拿將她撈進懷里,愛憐的又親又揉,啞聲低語︰「下次我戴那個。」
話畢,他已直直得沖了進去,再一次將姚岸折騰得奄奄一息。
車隊從外省回來以後,日子又恢復到了從前。
政府部門的打點已近尾聲,陳立逐漸上手,趁勢整頓了品汁里的管理層,動作有些大,一時人心惶惶。
同事們從外頭回來,唏噓道︰「財務里有兩個人被開除了,听說廠里還要縮減開支,這不是淡季到了嗎,想先讓一批工人回家,等下個月底再讓他們回來,春節的時候訂單才會多起來。」
陳立的行為難免招來非議,引人不滿,恰逢縣里舉辦文藝晚會,品汁成為了贊助商,陳立為了消減關于品汁財政赤字的流言蜚語,讓每個員工都穿上了制服,一齊觀看文藝晚會,以彰顯公司資金運轉良好,姚岸翻出積滿了灰塵的工作服,對鏡照了照。
蔣拿摟住她,說道︰「你要是不想去,我打個電話跟你們經理說一聲!」
姚岸推開他,「不行,就因為你,公司里好多人都把我當怪物似的,我去食堂吃飯都要被人參觀,這種時候更加不能搞特殊。」
蔣拿無奈,又說︰「那我也去看晚會吧!」
姚岸笑了笑,「你難得休息,早點兒睡吧,我到時候打的回來,你也別讓許周為接接送送了,我不喜歡太麻煩別人。」
蔣拿哪里願意听她,立刻招來許周為,讓他陪姚岸一同去士林鎮,待姚岸出了門,他才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
位于內蒙、甘肅、廣東等地的幾處醫藥公司,蔣拿已將其資料傳送了出去,只待消息返回,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卻也不指望那頭,更喜歡親力親為,根據姚岸提供的信息,他開始對徐英從前的出差及旅游狀況進行分析,就算是大海撈針,他也要掘海三尺,將針給撈出來。
那頭姚岸抵達了士林大會堂,縣文藝晚會在此舉行,大會堂外已經人山人海,晚會尚未開始,記者正舉著話筒采訪在外等候的觀眾,綠化帶里的樹上掛滿了小彩燈,布置老土,卻也喜慶。
許周為打算陪她進去,姚岸笑道︰「三個多小時呢,你真要看節目?」
許周為咧了咧嘴,「看啊,免費的怎麼不看,正好看看這破地方有沒有美女,我可以帶一個回去!」
姚岸只好同他一齊入內,又叮囑他保持距離,免得被同事們看見,許周為卻毫不在意,跑到一旁的小店里買了幾包薯片,扔給姚岸後便站到了觀眾席旁的側門邊上,同事們看看姚岸,又看看許周為,姚岸尷尬一笑,默默入座。
節目無非就是唱歌跳舞,鎮里的中小學也貢獻了三個節目,一群小孩兒涂著醒目的腮紅蹦蹦跳跳,姚岸不由想起她念小學時的模樣,六一兒童節的晚會上,老師們也將她們打扮成這樣,沒想到化妝水平十幾年如一日,絲毫未曾改變。
晚會表演到了一半,姚岸悄悄起身去洗手間,許周為早已憋不住,跑到了側門外抽煙,姚岸踩過一地的煙灰,說道︰「你回去吧,等結束了我再打你電話。」
許周為忙不迭的點頭,眨眼就躥了出去,姚岸忍俊不禁。
洗手間里異味難聞,姚岸屏息解手,出來後才重新呼吸,匆匆將手洗淨,便要往回走。
轉身時突見一人站在身後,身材高挑,一頭利落短發,模樣普普通通。見到姚岸後她便道︰「你好,我是瀘川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二大隊副隊長,我叫李婭。」
姚岸一怔。
晚會的歌舞聲隱隱約約傳來,洗手間外有一道側門,門上的玻璃不知何時碎裂,夜風緩緩從破口處飄來,淺淺的月光映在玻璃上,卻被樓內昏黃的燈光抹淡了痕跡。
李婭做了一番自我介紹,說道︰「相信蔣楠已經將很多事情都告訴你了,但有一點他肯定沒有說。」
姚岸一聲不吭,李婭笑道︰「五年前蔣楠確實做過我們的線人,也因為這樣,政府才同意給他一個新身份,但現在,他不是我們的線人!」
姚岸詫異道︰「你說什麼?」
李婭慢慢道︰「蔣楠出獄後的事情,我們一無所知,直到今年年初,我們才知道他的意圖,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聊聊他的過去。」
姚岸靜听李婭娓娓道來,從一臉的難以置信到面無表情,直到歌舞聲漸漸消失,如雷掌聲過後又傳來了陣陣喧嘩,她才啞聲開口︰「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李婭低聲道︰「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件七年前的案子,一直延伸到現在,我們所有人都想努力破案,同時也可能需要市民的配合。」
姚岸蹙了蹙眉,不言不語。
許周為穿過重重人海,好半天才撥通姚岸的電話,急道︰「你在哪兒呢,晚會都散場了!」
姚岸回答︰「我就在外面,剛找到你的車!」
許周為听罷,又急急忙忙的從人群里擠出去,見到姚岸倚在他的車邊,他才松了口氣,不由道︰「我要是把你弄丟了,拿哥非剁了我不可,才半個小時就打了兩個電話,問我晚會有沒有結束,他還不敢打給你,怕你看得高興,嫌他煩!」說著,他又笑了笑,「後面是我自個兒加上去的啊!」
姚岸卻面無表情,仿似沒有入耳。
回到貨運公司,蔣拿已等在了大廳,指著宵夜讓許周為捧回去吃,許周為咋舌︰「拿哥你親手做的?我可不想被毒死。」說罷,他立刻跑了回去。
蔣拿懶得理他,又讓姚岸吃些宵夜填填肚子,姚岸攪拌了一會兒湯圓,懨懨的咬了一口,芝麻溢滿口腔,不一會兒便暖了胃。
第二日品汁的食堂里多了一部電視機,文藝晚會的錄像循環播放,陳立衣冠楚楚的站在台上講話,印有公司名字的橫幅掛在舞台頂上,極為醒目。
同事們都在津津樂道這次的廣告,對春節前的訂單信心滿滿,姚岸卻總是心不在焉,並不參與這些話題。
淡季果然清閑,除去外商的訂單需時不時得跟進,另外的辦公時間大伙兒都變得無所事事,下班時間提前了半小時,姚岸便時不時的回趟家,幫姚母做些家務,又陪姚燕瑾聊聊天。
她不問蔣拿事情進展,下班後買菜做飯,將屋子打掃的一塵不染,夜里又被蔣拿反復折騰,昏昏沉沉,幾次體力不支提出抗議,都被蔣拿糊弄了回去,有一回突然想到「天荒地老」,事後她被蔣拿摟在懷里,莫名的心跳紊亂。
周六姚岸悠悠轉醒,腰酸背痛的起床洗漱,蔣拿同陳立一起在外應酬,打來電話說︰「我在農家樂,就是咱們之前釣魚的地方,要不要一起過來?」
姚岸捶了捶腰,有些口干舌燥,她倒了一杯水,說道︰「你們應酬,我去干什麼。」
蔣拿笑道︰「沒有公司的同事,你可以過來,都是工商所的幾個人,不認識你,陳立也知道我們的關系,無所謂。」
姚岸喝了幾口水,說道︰「不去,我待會兒還是回家幫我媽擺攤吧。」
蔣拿有些不悅,他極想帶姚岸出來見人,也想讓她雙休日能夠好好休息,只是姚岸不願意,他也無可奈何,「那我讓他們給你送飯,你也別下廚了,吃了飯我再讓他們送你回去。」
姚岸推說自己下廚,蔣拿直接掛斷電話,不一會兒便見有人將飯菜送來了。
姚岸道謝接過,看著三菜一湯道︰「挺香的啊!」
手下笑道︰「這味道絕對特別,尤其是這湯,土雞煲的,你嘗嘗!」
說罷,他也不打擾姚岸用餐,讓姚岸吃完了喊他們來收拾,便回到了後頭的小樓。
姚岸饑腸轆轆,雞湯黃油油的引人食指大動,她撇去油層,立刻盛了一碗,入口鮮香,確實不錯。
兩碗雞湯喝罷,她才打算吃飯。剛舉起筷子,心髒便撲騰了兩下,屋內仿佛突然淌進了刺眼的陽光。
作者有話要說︰
征服+掠奪都已經完成啦,現在就剩下「戰斗」了,「戰」的是販毒集團,用不了多久啦(╯3╰)~我怎麼覺得好久沒木嘛了,木~~~~~~~~~~嘛!
明天五點早起,淚流滿面/(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