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剛想和老人家說話,但是發現老人家根本就像是沒看到自己似的,一雙眼楮只是死死地看著自己後面,滿眼渾濁的淚水。
于是周宇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老人家繼續朝前都去。
當看清楚周宇身後的八位太公的那一刻,李鵬生老爺子仿佛身體當中生出了一股無窮的力量,一下子把拐杖扔到一邊,挺直了顫抖不已的身體繼續向前走著。
八位太公這會兒有些發懵,前面的這位老爺子一看就是自己同時代的人,而且也是個老八路,但是他為啥那麼激動呢?而且穿成這樣來到鳳凰山這是來立威了還是咋的?
就在八位太公心里瞎琢磨的時候李鵬生老爺子已經來到了近前,伸出顫抖的大手擦了把眼淚大聲說道︰「咋的,我在網上看到有八個老家伙沒臉沒皮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月兌衣服,沒羞沒臊的。
你們說說你們幾個老不死的都多大歲數了,身上能有幾兩肉?咋的,還當你們是年輕小伙子滿身肌肉啊?
我呸!你們那老胳膊老腿兒的難看死了,以後少他媽的丟人了。再說了不就是幾個不開眼的小王八蛋來搗亂嗎?你們當年的那股狠勁兒都哪兒去了?揍他們啊?你們至于月兌衣服嗎?我都替你們感到丟人!」
就在周宇擔心太公們暴起把這位老人家按在地上痛扁一番的時候,出奇的八位太公根本就沒有啥動作。
老太公滿面淚流,死死地看著李鵬生聲音顫抖地說道︰「我見過你。我一定見過你,你一定是當年的老兄弟。你是誰,你他娘的到底是誰?」
「大虎子你個臭不要臉的還問我是誰?知道我找了你們多少年嗎?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吶!
你們明明沒死咋就他娘的沒個信兒呢?害得我以為你們都死了,整整傷心難過了好幾年。要不是那段視頻我他娘的還不知道自己有兄弟還活在世上,你們說說你們有多殘忍?
明明在世而六十年不得相見,你們說說你們他娘的是不是王八蛋?一群老王八蛋!」李鵬生老爺子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大罵道。
這會兒李明和爺爺以及陸司令趙政委已經來到老爺子的身後,把老爺子的對話听了個一清二楚,感同身受下也都留下了眼淚。
「你是誰?你他娘的到底是誰啊?再說我們哥幾個不缺胳膊不少腿兒的,那時候不隱姓埋名難道還腆著臉等著國家養活麼?換成是你你會咋做?
再說那時候大軍都他娘的南下了,而老子那時候已經是個農民了,中國這麼大。讓我們咋去找你們?咋去找你們啊?」老太公說完後是哇哇大哭,胡子上都掛滿了淚水。
身後的七位太公也是一邊流淚一邊盯著李鵬生,期待能從對方的面向上認出這位老兄弟到底是誰。
可是時間畢竟已經過去了六十年,當年意氣風發的青壯年已經變得白發鬢鬢,哪里還能認出來?
其實視頻里要不是有那段對話和老太公講解那些傷疤的來歷,時隔這麼多年李鵬生也不可能認出眼前的八位兄弟的。
這時候九位老人家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對方嚎啕大哭,李鵬生身後的李志強流著眼淚來到太公跟前激動地說道︰「大虎子叔您老還好嗎?」
「你是?」老太公抹了把眼淚疑惑地問道。
「我是志強啊,小名叫石頭。您還記得我嗎?」
「志強?石頭?你等等容我想想啊,這名字我好熟悉啊。」老太公說完後揉著腦袋想了一會兒。
還沒等他想出啥呢身後的劉太公身子一震,趕忙跑到李志強跟前激動地說道︰「你是小石頭,真是小石頭?」
「大刀叔叔。我真是小石頭啊,您老還好吧?」李志強笑著說道,只是淚水早已經模糊了雙眼。
「隊長。這是小石頭,真是小石頭。政委家的大小子啊,政委家的大小子啊!」劉太公高興地都要蹦起來了。轉頭對著老太公大聲說道。
說完後劉太公立馬就呆住了,就連剩下的七位太公也停止了哭泣,一個勁兒地看著李鵬生,由于激動渾身顫抖地更加厲害了。
事情很明顯,既然剛才這位是政委家的大小子,那麼眼前這位老人不就是政委了?天可憐見啊!
下一刻八位太公全都丟下了手里的拐杖,又哭又喊地向著李鵬生跑去……
「老政委,你還活著啊,真沒想到我們兄弟還能再相見吶,哎呦想死我們了,你他娘的想死我們嘍,我的好兄弟呦……」
九位老人家深深地擁抱在一起,然後又哭又笑地訴說著這悠悠六十載的思念之情,久久不願分開。
……十幾分鐘後老太公高興地大聲說道︰「書生大哥這一看到你我們激動地啥都忘了,咱們別在這兒呆著了,還是進屋嘮吧?」
李鵬生點了點頭,挽著兄弟們的手向前走去,只是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到了水塘前,李鵬生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干脆拉著老兄弟們坐在大樹下,李志強爺孫倆和陸趙兩位將軍也在旁邊陪著。
老太公朝旁邊的周宇和周虎招了招手,然後把哥倆帶到李鵬生和李志強跟前笑著說道︰「書生哥、大小子,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啊,這個小子是我二哥的曾孫子叫周宇,這一個呢是我的曾孫子叫周虎,哥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說完轉過身對著哥倆說道︰「你們看清楚了,這位就是我常和你們提起的太公們的生死弟兄,你們應該叫李太公,這位是他的兒子你們叫爺爺,以後他們就是你倆的親太公親爺爺知道不?」
哥倆趕緊應了一聲,然後又乖巧地叫了聲李太公和李爺爺,把李鵬生父子樂的哈哈大笑。
表面看哥倆還比較鎮定,殊不知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周宇現在雖然窩在村里,但是前幾年畢竟呆在發達的城市,所以對一些時事政治還是比較關心的,眼前的這位李爺爺如果自己沒看錯,赫然就是那位剛正不阿的政務院副總理,可是這怎麼可能?要知道太公可是叫他「大小子」啊。
至于周虎對于時事政治就不關心了,那玩意跟他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但是令這小子震驚不已的是這位李太公身邊可是有兩位中將。
那可是中將啊?話說自己當兵那會兒就是看到一位少將自己都會興奮好幾個月。今兒個竟然看到兩位中將同時出現在鳳凰山,而且看情況這兩位中將怎麼好像還是個跑腿兒的?那麼李太公到底是個啥身份?要知道那可是太公們的大哥啊。
哥倆雖然心里想著事兒,但是眼楮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在一邊賊笑的李明,心說這小子咋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李太公和李爺爺?
莫不是?
我靠!
周宇哥倆終于想到了一個可能。
正當周虎想要問個清楚時,李太公笑呵呵地把李明拽過來對著八位兄弟說道︰「兄弟們,這小子是我家大小子的孫子,我的曾孫子,相信你們都認識吧?」
這時候李明笑嘻嘻地說道︰「周太公、周二太公、劉太公……你們都認識我哈?」
周家村這邊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繼而都哈哈大笑起來,老太公更是笑不攏嘴,指著李明說道︰「小明啊小明,沒想到你是我書生大哥的曾孫子啊,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本來你們小哥幾個處的就親,這下子是親上加親了,緣分吶。」
「那是,要不我在外面跑路為啥別的地方都不去單單就來到了周家村來到了鳳凰山?而且和我周宇大哥和虎子兄弟還處的那麼好?可不就是緣分麼?」
這時候周宇上前狠狠地給了這小子一下,笑著說道︰「兄弟,這下咱倆可是真正的兄弟了,既然這樣當初你偷我菊花酒的事兒我就放你一馬不和你計較了。」
「喂喂,周大哥你可不能這麼說啊,我那叫偷麼?那叫拿好不好?再說了誰讓你把菊花酒釀的那麼好喝,要我說我還拿少了呢。」
「哈哈哈……」長輩們看到小輩兒在一起打鬧全都欣慰不已。
老輩人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小輩兒能把這份情誼傳承下去這是最令人高興地事兒了。
「對了大虎子,我記得你還有兩個哥哥,你大哥比我還要大一點,老二和我一般大,不知道他們?
李鵬生看到周宇就想起這件事兒順口問道。」唉,沒啦,都沒啦。你隨大部隊走後有一次我們被叛徒出賣,全村男女老少都被鬼子包圍了,我兩個哥哥帶著村里的敢死隊往外沖都犧牲了。沒啦,死的干干淨淨,連尸首都沒找到。」老太公紅著眼楮說道,說話間神情無比落寂。
「唉,都是英雄好漢吶!老二還救過我們家志強和志剛的命呢,三九嚴寒的天兒愣是跳進冰窟窿里把哥倆救了出來,自己卻落了一身的毛病,你說這麼好的人咋他娘的說沒就沒了呢?」
……老爺子說完沉寂了一會兒忽然又問道︰「對了,那哥倆有幾個孩子?現在都還好吧?」
一听到這話八位太公包括周宇哥倆又是淚流滿面……(未完待續……)
ps︰不知道這兩章大伙兒流沒流淚?反正我是一邊碼字一邊流著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