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宇想要掛斷電話準備下山的時候,老曹那邊聲音又起來了。
「對了兄弟,你剛才是不是說要進山弄蜂蜜去?我了個靠啊,野蜂蜜那是哥哥的最愛,吃上一口甜在嘴里是暖在心里啊,不行,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到。」說完就掛了電話。
周宇一听真想給自己個大嘴巴,你說這不是吃飽了撐得麼?自己干嘛嘴賤告訴這廝要進山弄蜂蜜去?他要是來了和虎子搞在一起還有自己的好兒麼?
看到周宇和老曹通完電話後有些抑郁,旁邊的周虎打趣道︰「二狗哥這是咋的了?不是又讓老曹埋汰一頓了吧?」
「唉,要是他光埋汰兩句還算好的了,這不听說咱要去弄蜂蜜他就非要跟來。」
「我去∼,二狗哥我看你就是得瑟的,這樣的事兒你告訴他干啥?本來進山听著蜂子的嗡嗡聲就夠煩得了,他要是一來大嘴不一說就是幾個鐘頭,還不得比野蜂子煩人?」一听說老曹要來弄蜂蜜周虎也是一陣頭大。
但是老曹的來勢是誰也阻擋不了的,于是哥倆個唉聲嘆氣地開著車來到橋頭接老曹。
二十多分鐘後,前邊來了一輛電驢子(三輪車),到了橋頭後從後面的車斗里跳下一個人,哥倆一看可不是老曹麼?
付了帳之後老曹咧著大嘴笑呵呵地和哥倆打著招呼︰」咋樣,哥哥我今天帥吧?嘿嘿,本來我想做個發型來著。但是怕耽誤你們時間就放棄了,要不得比現在帥多了。」
周宇是真想不通。這家伙的臉皮咋會這麼厚,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嗯。老曹,還別說你今天真得很帥氣呢,尤其你穿的這身,大褲衩子黃t恤,腳蹬拖鞋。不過我說你真是來弄蜂蜜的?就你穿這一身來不是送死麼?」周虎沒好氣地說道。
「我靠,你小子人話不會說是咋的?哥哥我不是著急麼?當時正往鋪子去呢,哪有時間換衣服和鞋子?」
「好了好了,沒有不要緊,曹哥你現在跟我回家我把我的衣服給你找一件長袖的。然後再披個雨衣應該就沒事兒了。」
說完後周宇有些疑惑地繼續說道︰「對了曹哥,你今兒個咋沒開車來?」
「這個嘛∼嘿嘿∼,我那車那啥了。」老曹破天荒的臉紅了,扭扭捏捏地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
「靠,老曹你啥時候變成娘兒們了?磨磨唧唧的,趕緊放!」周虎不耐煩地說道。
「哎,我放∼
靠,三驢子你個王八蛋,你說話才是放屁呢。」
周虎縮著脖子嘎嘎地笑了兩聲。自己終于也把老曹帶溝里一回了。
「哎呀曹哥,你那車到底咋的了?有啥不能和我們哥倆說得?不過你真要是為難的話就不要說,沒關系的。」
「嘿嘿,其實也沒啥不能說的。只是有點怪不好意思。要說這事兒也挺來懸的,前天早上我開著車去接你嫂子到種子店上班,他娘的誰知道半路上跑著跑著後車 轆竟然掉了一個。
當時還好是在平道上。你說這要是下坡路我他媽的豈不是連剎車都剎不住了?哎呦把我和你嫂子嚇得啊,據你嫂子講我當時臉兒都嚇綠了。
後來我打電話叫了一輛拖車來給拖走了。媽的,開車那家伙看我的車沉硬是多要了我一百塊錢。現在那車還在我老家放著呢,我打算過兩天再到周彪那里修修,沒車開簡直太不得勁兒了。」
「撲哧∼」
周宇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至于周虎這會兒已經蹲到地上笑得就差滿地打滾了。
看見周宇憋得很是辛苦,老曹拍了他肩膀兩下善解人意地說道︰「兄弟,想笑就笑吧,別說你就是我後來想想這事兒都他娘的覺得好笑。」
「哈哈哈哈!」頃刻間橋頭充滿了笑聲。
…………
等到三個人來到村北邊的大山腳下時,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了大伙兒的裝束,周宇哥倆和老曹又是沒心沒肺地大笑不止。
就見這些叔叔大爺甚至是爺爺們簡直就是奇裝異服、五花八門,穿什啥的都有。有穿雨衣的、有捆著篷布的、甚至有兩位本家哥哥還穿著身羊皮襖。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脖子以上全都封得嚴嚴實實的,只余眼楮的部位留有兩個窟窿。這幫已經是父親或是爺爺的男人們在一起相互打量著對方,不時地像小孩子般發出開心的笑聲。
三個人正在大笑不止的時候,周定國哥倆扶著太公趕來了,周定國手里還拿著兩件編織好的稻草外套。
當看到曹猛後老太公笑著問道︰「小曹,你咋的也來了?」
「哎呦太公,進山弄蜂蜜這麼好玩兒的事兒我咋能不來呢?我小時候就好這個了,今兒個你看曾孫子大顯身手給您老多弄點野蜂蜜,那玩意才叫一個地道呢。」
「哈哈哈,好,太公就等著吃你小子弄到的蜂蜜嘍?」
「必須得!」老曹臭美地握著拳頭表了個態。
這時候周定國也走過來和老曹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把手里的稻草外套給了哥倆一人一套。當哥倆穿戴利落、披掛整齊後簡直把眾人都笑翻了,這兩個小子穿上這一身後活生生的就是兩個稻草人。
原來昨天晚上王桂蘭和李雪蓮把周宇的外套編好後,熟悉周虎性格的王桂蘭帶著兄弟媳婦就又編了一套備用,這不今天還真就用上了。
看著周家村六十歲以下二十多歲以上的爺們幾乎都到了,怎麼也有個幾百人,太公揮了揮枯瘦的大手大聲說道︰「大伙兒都別吵吵了,靜一靜,下面讓九小子給大伙兒講講注意事項,都仔細听好了,要不待會兒給蜂子蟄了滿身大包可別怨別人。」
話音未落,人群中走出一位六十多歲、臉龐微黑、精神矍鑠的老者,這位正是周宇本家的九爺。這位老爺子現在還養著幾十箱的蜜蜂呢,周家村三十多歲以下的年輕人幾乎都是吃著他的蜂蜜長大的,可以說這位老爺子對山里蜂子的習性掌握的是無比透徹。
接下來九爺講了一些對付蜂子的辦法以及一些注意事項,末了神情凝重地說道︰「以上說的這些大伙兒只要注意了就包你們沒事兒,但是我下面要說的話你們一定要听好了,如果不照著做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
大伙兒平時可能沒注意到,其實在我們這邊的老林子里除了黑蜂子之外還有一種少量的叫作紫紋蜂的大蜂子,這種蜂子比黑蜂子的個頭大,全身都是紫色的,它的攻擊性強很不好惹,而且毒性還大,弄不好就會要了人的命。
但是它們釀出的蜜絕對是蜂蜜中的極品,咱們村里以前有的老人品嘗過,听說是吃上一口賽神仙啊!所以說如果你們遇到這種紫紋蜂的蜂窩先不要惹它們,一定要找我,到時候咱們大家伙聚在一起想主意,爭取把這紫紋蜜搞到手,到時候咱們大伙兒也都嘗嘗鮮,好不好?」
「好!」眾人齊聲應允。
于是在九爺的帶領下,這些身穿只露兩只眼楮的奇裝異服、手持探山棍和開山刀、背著大背簍的周家村的漢子們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大山里開拔。
考慮到安全和效率因素,九爺把四百多人的隊伍分成五十個小組,這樣既保證了安全又能多弄些蜂蜜。
進了大山之後,周宇和周虎這兩個「稻草人」就像是月兌了韁的野馬,東一頭西一杠子的到處亂竄。而披著雨衣的老曹嫌熱,干脆把雨衣撩到身後猶如披著個披風,再加上走起路來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看上去就像個殺手似的。
這時候運氣好的小組已經有遇到蜂窩的了,並在那里大呼小叫招呼別組人幫忙,周宇三人羨慕的不得了也想去湊湊熱鬧,誰知道被九爺和這一組的吳老大給攔住了。
「二狗子,三驢子你們給我老實點,不要到處亂竄,從現在開始你們就跟在我身邊,不準瞎跑了。這里可是老林子,什麼危險的情況都可能發生,既然太公把你倆托付給我我就得對你們倆負責!更何況還有你們的朋友,這要真是出了問題我沒法兒交代。」
無奈地周宇三人只好跟在九爺和幾位叔叔大爺的身後,暗自嘀咕著這身外套沒有了用武之地。
越往山里走樹木花草越發的茂盛,蜂窩也漸漸地多了起來,這次采蜜前村里的老人們商量過,不打算涸澤而漁,而是在不破壞蜂窩的情況下盡量多采些。
這時候在前面探路的周定義和周定年突然對著九爺高興地喊道︰「九叔,有蜂窩,前面有個大蜂窩!」
正在悶著頭往前走的三個人听到後眼楮一亮,快步來到那兩個人身旁向前看去。在幾人前面有一棵枯死的合抱粗的大松樹,樹上有一個磨盤大的蜂窩,無數只黑蜂子縈繞在周圍,而且不時地有蜂子進進出出的。
九爺皺了皺眉頭,小聲說道︰「沒想到會踫到這麼一個特大號的蜂窩,有些不好弄啊,不過既然遇到了咱們就試試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