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面不改色
又回到春華殿，東昭王不是說再逃就要她的命嗎？事實卻是她又被救了回來。稍微動了動，一陣刺耳的響動聲驚得十一睜大眼。不錯，那是鐵鏈的踫撞聲，她又被東昭王用鐵鏈鎖住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一直在往下沉，並不是平躺在床上，而是平躺在冰冷的湖底。
又躺了三日，十一才勉強能靠在床頭。可這三日她不言不語，顏容陰沉得似窗外的天氣。
朱砂和碧心想盡辦法讓十一說出句，到頭來都是枉廢心機。碧心提議去請王過來，朱砂听見頓時反對。她說王不過來好，若是讓姑娘見著王肯定會加重傷情。
碧心不懂朱砂的意思，朱砂也懶得解釋，只說絕對不請王過來探視。她的主子鐵定不是因為見不著王才這副模樣的。且醒來第一次提到王，姑娘露出緊張驚恐的表情現在她還記憶猶新。
是日，十一依舊面不改色的吃進苦苦湯藥。現如今除了這條命，她什麼都不在乎。可方才在淺眠之際，她恍惚間有听到碧心說到侍姬十四的事情。
「碧心，你方才說十四姑娘怎麼了？」
乍一听到主子開口，委實將碧心嚇了一跳。可姑娘說話了，她總高興的，「奴婢該死，定是奴婢多嘴擾著姑娘了。」
「我問你十四姑娘怎麼了？」十一的語氣加重，她只想听到碧心說十四的事。
但見姑娘顏容無色，說出的話竟讓她感受到薄怒，「回姑娘話，十四姑娘被王關在牢里，听說無人探視送藥，已奄奄一息。」
如果那夜她沒見到自己，或許現在依舊是雅袖宮的主子罷。「去將朱砂喚來。」
碧心疑惑領命，很快朱砂就站到床前，「听碧心說您叫奴婢，姑娘有何吩咐？」
「這里傷藥不少，你拿些送到牢里給十四姑娘。」
主子的語聲很輕，而朱砂無法拒絕，但她又知道這事可大可小，試著說︰「姑娘，十四姑娘受王盛怒，連平日里與她要好的十九姑娘都未曾去看過一眼。若奴婢帶著傷藥去探視，王一旦知曉，奴婢擔心……。」
朱砂的擔憂是對的，她身上的那粒香雪不見了，估計又是香雪救回自己這條命，可她不能放著十四不管。「我要死早就死了，去吧。」
拗不過，朱砂只得放棄，囑咐碧心幾句，朱砂撿了些傷藥出門了。
碧心不敢說話垂手侍立在側，十一就如同朱砂離開前那般靠在床頭等著朱砂回來。
朱砂回來後臉色極為不好，便知十四在牢里有多淒慘與痛苦。朱砂沒回話，她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十一也沒問，反正她已知道了。
日子就這樣過著，冬日里的第一場雪悄然染白了一切。而十一，自醒後就沒再見過祁冥夜。她住在王宮，而這王宮里沒有王。
夜，冷得要在寢殿中焚碳取暖。安置好十一，朱砂守夜，碧心下去休息了。
燭火在朱砂吹熄時，十一閉上眼楮。這些日子她夜里睡得很少，因為會發噩夢。白天又睡不踏實，總覺得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