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心里微微一嘆,這世上屬感情最珍貴,可是有人偏生不珍惜,她可憐的老爹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呢?
「咦,我媽怎麼不去?」
白芷見他們都出來了,媽媽還在那里忙碌的收拾著不知什麼時候灑地上的小米,又來了顧客就又忙去了,一點沒有要一塊過去的意思,不禁問了出來。
這話被走在前面的女乃女乃給听了去,之前就窩著火呢,白芷一開口就得說道兩句才開心。
「一個婦女家,吃飯能上桌?沒點規矩,看都教的什麼孩子,一點事都不懂!」
在白芷小時候的農村還是挺封建的,確實沿襲著這樣的老規矩,但是已經好了很多,最起碼平時吃飯女人是可以一塊吃的。
但若是比較正式的場合,比如來個親戚什麼的,女人就得抱個碗躲一邊了。
對于一輩子都沒有進過飯店的女乃女乃,壓根就忘了這不過是一家人吃頓午飯,自己也是女人的事實,儼然當成了正式的場合,能容忍白芷跟白術跟著就不錯了。
「還早,肯定還有生意呢,你媽留下看店。」
這是白勝利的理由,說著就轉身跟上大哥和母親的步伐。
白芷皺眉怎麼能樂意,這點錢她是在看不上眼,遠不如讓媽媽吃一頓飽飯重要。
當即就要回去叫上媽媽,卻听得爸爸的聲音低低的再次傳了過來,讓她還沒有跨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
「也省的吃飯的時候受氣,對胃不好!」
連著白術六個人拼了張桌子才坐下。
點菜的時候大伯可是沒有客氣,什麼貴要什麼,點了一大桌,根本就吃不完。
白勝利好幾次想開口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大伯還好喝上兩口,要了一瓶二鍋頭,自己倒上,吃了幾口菜才道出了來意。
「勝利啊,俺看你那地方挺大,芷妞現在不都不住校了,晴晴每天往回跑也怪累,還影響學習,現在天還不是太冷,還好些,要是再冷些,冰天雪地的多遭罪,要是住校又得一大筆開銷,不如就讓她住你那去吧!」
這話說的不是商量,一錘定音了。
說完在白勝利還愣怔的時候又接著道
「咱兄弟倆這一陣子也鬧了點不愉快,以後就兩清了,以後誰也不再提這事了!」
白芷明白了。
合著是來施舍的!
還真當他們家欠了他的,吃著人家請客的飯菜,臨走不免的像前幾回那樣拿些東西,讓女兒住到人家家里施舍別人?!
這思維……
白芷縷了下自己的大辮子,差點沒忍住噴他一句︰大伯,你有病吧?
但是不行,她畢竟是晚輩,她可以指桑罵槐,她可以拐彎抹角,但那已經是極限。
指著大伯的鼻子罵他只會讓父親難堪。
有些事情白勝利也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想著得過且過,情誼最重要,但最近他也真的有些失望。
再說房子又不是他的,以他那謹慎的性格,想的比較多,沉吟了一會破天荒的沒有示弱。
「按說俺這個做叔叔的讓晴晴住店里沒有問題,可咱也是給人家打工的啊,房子店鋪都是別人的,不是自己能隨意安排的了的,再說咱兄弟倆有什麼事?清什麼?我又不欠你的!」
前面委婉的拒絕,後面幾句以開玩笑的口氣把大伯堵了回去。
白芷暗自點了點頭,她就知道父親是有兩把刷子的,只是性子太過于謹慎,太重感情。
要是換成別人,比如白琳琳,白芷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人多還樂呵呢。
可是白晴晴,她真心不歡迎,那副誰欠了她多少錢一樣的臉色她看了會犯堵。
她太了解父親了,要是白晴晴住進去肯定會為了怕別人說閑話對她比自己還好,到最後人家未必承他的情,多惡心!
可是這話大伯能听出拒絕,女乃女乃卻是听不出來。
她只听到最後那不欠你的就忍不住了。
「怎麼不欠了?你家芷妞都把她大伯母逼死了還叫不欠?欠了一條命!你們一家還一輩子都還不完!」
這話說的聲音不小,內容也勁爆,周圍幾桌吃飯的好奇的望了過來。
白芷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她這是遇到個什麼極品女乃女乃啊?
不可理喻!
正想拂袖而去呢,白勝利先忍不住了。
「娘,你說啥呢?俺大嫂自己想不開跟芷妞哪有一點的關系?你們都賴到俺芷妞頭上,想把俺芷妞逼死償命還是怎麼著?俺自認為俺是你四個孩子中最孝順的那個,你模著良心說說有你這樣做女乃女乃的嗎?還有大哥你,嫂子明明是跟你慪氣喝的農藥,你推到一個孩子身上,臉不要了?俺哪一點對不起你?遠的不說,哪回趕集你不來店里尋模點東西?俺說啥了?俺哪回不在多給你拿點?那都是俺替你墊的錢,真當那店是俺開的呢?再說這樣的話俺就跟你們拼命信不信?」
都說不常發脾氣的人已發起脾氣來嚇人,白勝利大概就是這種。
拍著桌子面目猙獰,眼楮都紅了。
女孩子家的名聲多麼重要,起先他不過是覺得他們只是一時氣話,現在儼然當了真,把自己閨女定性為殺人凶手,要自己女兒頂著這樣的名聲長大還嫁的出去麼?
這麼一來別說嚇住了大伯和女乃女乃,整個飯店里都靜了靜,直到白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哇……姐姐……怕怕……」
白芷皺眉對于不可理喻的人她一點都不想浪費口舌,正準備帶白術離開呢,飯店門口響起一道渾厚的男聲。
「呦,這是誰把我干兒子給弄哭了?」
白芷的眉頭一挑,隨即扭頭向門口看去,干兒子?什麼意思?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張成,他本就長得人高馬大,所以聲音很渾厚。
不光是他,他們一家四口,就連他那才幾個月的小兒子文博,和因為留級比白芷高兩屆的張文文都來了。
這是……吃飯?
顯然,不是的!
只見張成臉上帶著大人對孩子的那種憐惜,過去把白術給抱起來放到自己手臂上,與自己平視,頗為霸氣的道
「乖兒子,甭哭,跟干爹說,誰欺負你了,干爹滅了他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