氰化鉀?
正在運轉修復術的白芷鼻子比眼楮靈敏。
這個東西狀為白色圓球形硬塊,粒狀或結晶性粉末,有劇毒,吸入微量就可以使人當場斃命。
而白芷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吸入的還沒有到致命的程度,可以想象的到是多快了吧?
閉氣,收回修復術,然後大手一揮將被拋擲在空氣中的氰化鉀全部移進空間,防止其他人中毒,這點毒聚在一起可以致人死亡嗎,可是分散到那麼大的空間後毒性就幾乎沒有了,完全不會對人造成任何的傷害。
然後伸手一把扼住了那個從她身邊經過的護士,一切快的幾乎是在眨眼之間。
陸堯他們三個都還是剛剛作出反應往前沖了一步。
那個小護士的動作自以為很隱蔽,其實非常的顯眼。
不要說他們是經過嚴苛訓練警惕性極高的軍人,就算是普通人只要正在看著她都會看的出來。
所以除了壓根就還在郁悶的倪功扭著頭看著窗外外陸堯三個人憑直覺那不是什麼好東西,第一時間就沖了過來。
可畢竟是白芷離得近,所以近水樓台先得了手。
「說,誰指使你的?」
白芷陰沉著臉冷聲問道,手上也更加的用力收緊了。
那護士完全沒有想到白芷會發現她的小動作並且這麼快的做出這麼意外的反應。
她手里的白瓶都還沒有來得及裝回兜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驚嚇住了,一時竟然沒有回答。
「說!」
白芷厲聲冷喝了一遍,手上的力氣再次加大收緊。
小護士眼里的恐慌這時才涌了上來,這會才感覺到自己的小命捏在了別人的手里。
兩只手趕緊去扒白芷的手,可惜卻驚訝的發現她雖然看上去人不大力氣卻是大的驚人,她兩只手也無法扒開她的一只手,
也大概是太急于獲得順暢的呼吸,還是沒有回答。
「交給我吧!既然她不想說就讓我帶回去好好審審!」
陸堯的聲音冰寒刺骨,冷酷的就像是地獄里出來的修羅。
MT在臨河的基地剛剛報廢就有人要殺白芷,這不能說成是一個巧合。
雖然表面上看白芷並沒有出什麼力,可是他知道這里面少不了白芷的功勞。
甚至從前一陣子的徹查開始,從查梁非凡到穆歌,再到基地自爆白芷救下了所有人,她的功勞是最大的。
他的工作里審訊是其中一項,將人帶回去手下人是絕對不會憐香惜玉的,那苦頭可就要吃大了!
到時候死會是一種奢侈。
他手下的人可不是警局里面那些碌碌無為的小警察。
講究什麼不能刑訊逼供!
不過白芷根本就沒有理他,拒絕的話都懶得說。
再次收緊手掌,這一次卻是沒有停,手上慢慢的用力,直將護士的臉色變成豬肝色才再次沉聲問道
「說!誰讓你干的?」
這次一個字一個字說的萬分清晰。
後面還追加了一句。
「再不說信不信我讓你死的比中了這氰化鉀的毒還要難受一萬倍!」
忘記她是做什麼的了!雖然她沒有去配制毒藥,可那是因為袁夢洋沒事時弄出來的就夠用了!
他在空間里又用不著,她不用就浪費了。
想毒死她?真是魯班門前弄大斧!
「說……我說……」
小護士死死的扒著她的手,聲音因為嗓子被扼住而沙啞低沉的幾乎讓人听不到。
「是……是程勇……」
「程勇?」
白芷重復了一遍手上的力道略微松開了些。
小護士得到了甜頭大口的喘息了兩下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都給倒了出來。
「他……他說……這是迷惑,迷惑小姑娘的藥!他說……他說你得罪了他,他要讓你丟人……當眾丟人,他教我的這個辦法!」
她說她以為這是藥?只是為了讓白芷中了藥之後當眾失態丟人?
這個方法也夠惡毒,不過不像是程勇能做出來的。
程勇這樣的大人物民間傳言還是很多的,雖然不可盡信但是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從有女人以懷孕威脅他離婚,他卻殘忍的將對方的子宮一起切除的事情上來看就知道這人做事是不喜歡留後患的。
兩次的相處他雖然對白芷唯唯諾諾,可任誰都能看得出那是在做戲。
既然他還能壓下面子來做戲就證明他是有顧忌的,不可能給自己留下以後會遭報復的後患。
相對來說利用這個小護士將氰化鉀說成是藥的幾率更大一些。
可是難道一個護士竟分不清氰化鉀與藥的區別?還是說這里面還有什麼貓膩?
白芷的手突然又緊了些。
「看來給你機會你是不珍惜啊!你是護士,難道分不清是氰化鉀還是催情藥?」
「啊!」小護士在嗓子里咕嚕著驚叫了一聲,手里的白瓶咚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擠著快要發不出聲音的嗓子拼命的解釋。
「不……我不知道……我不懂!我什麼也不懂!」
說著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到了白芷的手背上。
這話白芷倒是信的。
前兩年臨河人民醫院擴建了一棟三十六層的住院樓,導致護士緊俏,很多人都托關系找後門的謀了個名額。
里面不乏一些什麼都不懂,甚至衛校都什麼上過的女孩子。
大概她也是程勇的情人之一,被他托關系弄進來的,以程勇在臨河的人脈弄個女孩子做護士還不是很輕易。
白芷皺皺眉,突然松開了手。
小護士跌坐到地上嗚嗚的邊咳嗽邊哭了起來。
「程勇?程勇是誰啊?你怎麼得罪他了?靠!去控告他謀殺!弄不死他!」
倪功氣的哇哇大叫。
白芷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幾位爺若是從中出力就算是市里保程勇也是保不住的。
可是白芷並不想靠他們,她要自己去解決。
蹲來厭惡的將自己手背上的眼淚擦在小護士的護士服上。
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梨花帶雨的小臉直視著自己。
「你干的還挺順手的嘛!是不是用這種方法給他找過很多女孩子?」
小護士見白芷再次靠近下的不得了,直往後縮卻又躲不開她鐵一般的桎梏。
驚慌這搖頭,可是神情早已說明了她的答案。
白芷松開手,慢悠悠的撿起那個白色的小瓶。
「那你就嘗嘗這是什麼滋味吧!」
說著擰開瓶蓋在小護士極度驚恐的眼神中捏開她的嘴將一整瓶的氰化鉀到了進去。
氰化鉀這種毒,微量就可以在七秒鐘之內致人死亡。
白芷一下子給掉進去一整瓶……
那小護士幾乎沒等她松開捏著她下顎的手,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抗就抽搐著沒了呼吸。
「呃……那個,你剛剛不是說……」
陸鵬給驚住了,他的為人是說到就得做到,這……
「所以我讓她死得很痛快!」
白芷說完丟開尸體扭頭就走。
剩下一屋子人風中凌亂,原來剛才威脅別人的話是這樣理解的!
白芷倒是不擔心後面的事,她知道這病房里的人一定會處理好。
她努力的再讓國家發現她的價值。
以現在國家對她的所知殺個把人不成問題。
直到砰地一聲病房的門響起里面的四個人才回過神來。
倪功咂咂嘴。
「乖乖!有什麼樣的老板就有什麼樣的員工,這一個比著一個彪悍!堯帝,不成啊!找女人就得找溫順可人的!這殺人不眨眼的,你可得三思啊!」
沒人理他。
陸堯大概知道白芷是去做什麼,想追,可是又生生忍住了。
倪功也不覺尷尬,倒是會自圓其說。
「咳咳……不過這種女人能夠征服必將有成就感!」
……
出了醫院白芷先給歐陽君豪打了個電話。
她重生到現在可以說是第一次動殺機。
因為還沒有哪一個人讓她主動的想要去殺了他。
似乎她遇到的這些人還沒有說哪一個觸動到她非得將對方置于死地的底線。
對于程勇她本就沒什麼好感。
反而很是厭惡。
不過要是他不算計她,倒是也能相安無事。
畢竟還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程勇這次想殺她大概是因為上回賭場的事。
程勇這人還是很小氣的,一下輸了好幾千萬,幾乎是自己全部的流動資金,不記恨就不正常了。
既然已經這樣不如她在他還沒得到消息的時候先下手。
可是程勇的生意做的可不算小。
光是迎賓館就夠人眼饞的,何況他近兩年還一直將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向外發展上。
他死了沒關系,這麼塊大肥肉白芷可不想落入其他人的嘴里。
吳彪那里緊鑼密鼓的在抓著步行街的項目,辛偉承諾的貸款已經全部到位。
可以說他們比別的房地產商好的太多,資金上一點都不用操心。
可若是想吞下程勇的生意卻是不可能的。
那麼就只有找歐陽君豪了。
而且她現在不過只在水幫有個名頭,其實什麼都不算。
急需功績來證明自己,若是能成功的將程勇的生意接手換成自己的人並入水幫,那麼迎賓館就可以和在水一方分庭抗禮,就證明她和歐陽君豪是真正的平分天下。
她慢慢的繼續擴充自己這邊的事業,便可以蠶食消融掉水幫,到時候就可以掌控整個水幫了。
可是電話打過去竟然是關機的。
也不知打是有什麼事情還是怎麼著。
想想水幫里大概至今還有程勇安排進去的人,怕走漏消息,白芷索性就沒有再打。
等她將程勇除掉後去在水一方在找他罷!
然後給吳彪打了個電話,讓他回家後告訴白術她有事忙,等回頭有空再帶他去買衣服。
吳彪對白術確實很上心,他沒有兒女,對白術就跟自己兒子一樣,聞言忙道他帶白術去買。
白芷拒絕,誰讓小少爺親自點名要她辦這事呢!
她可就這麼一個弟弟!
掛了電話白芷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程勇的情人不是一般的多。
光是買了房子固定的都有好多,他一般是不回家住的。
上回去他家里堵他還是陸堯查出來的他那晚在家。
現在,她要怎麼知道程勇的行蹤呢。
思索間手機叮的一聲提示有短信。
打開一看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短信是陸堯發來的,上面是程勇今晚的行程。
時至中秋,衛生部門例行開始嚴查酒店的衛生。
這種檢查十家酒店有九家都能查出一堆的問題,勒令停業整頓。
靠的就是老總的人脈,打點好各方面。
程勇今晚正是在迎賓館宴請衛生局的各位領導。
這個時候夜幕剛剛降臨,衛生局的領導都在路上還沒有到呢,估計要道很晚才能結束。
倒是不急。
將手機放回到包里白芷心里說不出的哪不對勁。
以往陸堯都是跟著他,美名其曰保護她,現在按她的意思不在跟著她了,她怎麼覺得哪里有點別扭呢!
搖搖頭,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眼角無意中瞟見馬路對面一個縴細的身影。
那個身影瘦瘦弱弱的,背上卻是背了一個農村人外出裝行李用的大包袱。
醫院門口總是少不了賣鮮花禮品的,臨河人民醫院因為大部分都是外地的病人,所以還有很多經濟實惠的旅館和餐館。
白芷看到的那抹身影正是在一家餐館的門口跟里面的老板娘說著什麼。
可憐兮兮的像是在請求人家什麼一樣。
那是個女孩,穿了身跟她年齡不符的成年人的衣服,看動作似乎是言辭懇切的都快要哭了。
白芷皺眉,這不是劉 嗎?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而且,竟然能跟那老板說那麼長時間。
除了跟她在一起,就算平時去食堂她可都是怯怯的報完自己要的飯菜什麼都不敢說的。
白芷過去的時候那個餐館的老板娘已經不耐煩了。
「我說你煩不煩啊!說了我們這里不招零工的!」
老板娘不愧是做餐飲的,人高馬大一身肥膘,健壯的很。
說著還推了劉 一把。
劉 那小身板哪經得起她那一下。
直接就被推翻在地,背上的包也滑了下來。
她也不起,像是崩潰了一般,趴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劉 ?」白芷叫了她一聲。
劉 有些意外的抬起頭來,看到是白芷很是意外了一下,然後胡亂的拭去臉上的眼淚才不可思議的叫道。
「白……白芷!」
白芷將她扶起來,涼涼的看了那個老板娘一眼。
老板娘其實並沒有想到她沒用多少力氣竟然就會把人給推倒,所以也有些尷尬,撇撇嘴轉身進餐館里邊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
劉 咬咬唇,面對白芷的問題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說沒事。
白芷嘆了口氣,拎起她的包袱卻被她搶了過去背在背上,兩個人沿著路邊邊走邊聊。
「咱倆六年同窗,你還瞞著我?」
劉 飛快的看了白芷一眼有低下頭去。
她總是這樣,時刻都跟一個受驚的小鹿一般。
不過這一次卻是道出了原委。
「我沒錢上學了!暑假的時候我爸爸在工地上受了傷,摔到腰了,以後都再也不能干重活了,我們家的經濟來源沒有了,爸爸的病都沒有怎麼治,我這學期的學費也還沒有交,求了老師好久才拖了一個月,可是現在……我發現掙錢真的很難,我找不到工作,別說學費了,就算是家里人我都養不起!」
她今天在市里轉了一天,從一開始的怯懦見到人話都不敢說到現在可以求老板娘半天,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
「怎麼不跟我說呢?」
白芷有些埋怨的道。
劉 不能說是她唯一的朋友,但是她卻是劉 唯一的朋友。
這樣的事竟然不告訴她!
劉 抿抿嘴唇沒有說話。
「你家里還有些什麼人呢?」
這還是听她第一次說起自己的家庭。
原來父親是個農民工。
危險系數高,干一年還不見得能拿到工資。
不過劉 的父親應該還是很疼愛她的,要不然也不會用微薄的工資一直供她上到高中。
劉 沉默了下,才道
「就爸爸跟爺爺。」
白芷張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前世她出去上班白術上學,家里不也只剩下爸爸和爺爺。
至于劉 的母親白芷沒有問,那是在揭人家的傷疤,她知道那種感覺。
「這樣吧,我給你找份工作,你先做著,但是也不能耽誤學習,周末和下午放學後去上班,你可以先預支一部分薪水交學費!」
「啊!」一向少言的劉 也驚叫了起來。
「真的嗎白芷?有這樣的工作?」
她學習成績那麼好肯定是喜歡上學的,而且過完年馬上就要高考了,有機會在接著去上怎麼能不抓住。
不過興奮了一下就有沮喪了下來。
「我已經辦了退學的手續了!」
沒想到她一個星期沒有去學校發生的事情還挺多的。
白芷笑笑。
「沒事,你這樣的優等生是學校的資源,他們巴不得你復學呢!」
「糟了!」劉 正高興著,看看天空突然驚叫了一聲。
「這麼黑了,肯定沒有回家的車了!」
市里發往鄉里的車本就班次不多,交通方便的鄉鎮不過才一天兩回。
那些交通不便的一天可能只有一個來回。
劉 這一天越是找不到工作就越是心急。
對于她來說來回的車票錢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如果能找到包吃包住的工作她可以直接就不用回來了。
白芷搖搖頭,看著劉 這個樣她總是覺得特別的憐惜,就跟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樣。
那時她也是背著包袱滿大街的尋找工作,那時她也內向的不敢推門進去問。
那個時候的她甚至比現在的劉 還要小。
多少回的也希望能遇到一個好人幫她一把。
「沒車就不要回了,我給你找個住處,現住一晚,明天先去把工作的事情辦好,然後去學校辦了手續就可以直接在搬回寢室里住了。」
「謝謝你,白芷,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
白芷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朋友之間,哪用得著回報。
想著將劉 安排到吳彪那里湊合一夜,順便讓吳彪給她安排好工作。
兩人坐出租車到吳彪兩口子現在租住的房子。
那也是一套老舊的居民樓,在地稅局的後面,是地稅局單位的自建房,分配給員工的。
但是由于時間久遠破舊的很了,很多的人都搬出去住,所以現在里面也有了很多的租戶。
吳彪租的房子在最高層的五樓,白芷也就來過一回,不過她記憶好,也沒有走錯門。
上去敲門,開門的是白術。
見到姐姐,小家伙高興的不得了。
「哦!姐姐來了!是不是要帶我出去買衣服?我要最帥的衣服,同學們都說我打扮的像個鄉巴佬!」
白芷捏了捏他的臉。
「男子漢大丈夫,也這麼臭美!別人愛說就讓他們說去!互相攀比不是好孩子!」
白術扁扁嘴,義正言辭的道
「我這不是攀比!是審美觀!姐姐,我覺得自己的衣服不好看這證明我有了審美觀!你得培養!不能壓制!」
「噗……哈哈哈……」
白芷笑出了聲。
這是誰叫他的?幾日不見口才越發的好了!
「咦?老大!你怎麼過來了?這位是……」
吳彪端著兩盤讓人食指大動的菜肴從廚房里出來,放到桌子上看著白芷身後怯生生的小女生問道。
「哦,這是我同學劉 ,吳大哥你在公司給她安排個活,就下午放學還有周末的時候去上班的那種。」
白芷邊介紹邊沖吳彪眨了眨眼。
吳彪會意的一笑,應了下來。
「成,那就去售樓部吧!周末的時候人多,跟著打打雜,要是能賣出去一兩套提成就夠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了!」
「售樓部?」白芷有些猶豫。
劉 見生人話都不敢說,讓她去賣房子?
劉 倒是不介意,生怕吳彪會反悔,忙道
「行!行!謝謝!謝謝!」
說著就沖吳彪鞠躬,要都恨不得折斷。
對她來說能找到個工作非常的不容易,不管是多難她都能干!
白芷想著這也不失一個鍛煉她的好時機,便也沒說什麼。
「那成吧!還有,吳大哥,你先預支給她寫薪水讓她交了學費!今晚先讓她在你這里住上一夜。」
吳彪再次爽快的答應。
言道明天上班的時候帶著她過去。
他們剛談完吳彪的妻子婆娘就端著剛炒好的兩盤菜出來了。
「我听著是小芷來了……」
據吳彪說自從白術住到他家婆娘幾乎沒有在犯過病,就是在白術周末回家的時候精神會不太好,白術過完周末回來的時候她總是高興的不得了,得做上一大桌好吃的。
像是想要用好吃的誘惑住白術以後不再回家了一樣。
她對于白芷的稱呼也很親近,在她眼里白芷跟白術一樣都是孩子。
吳彪的家里很小,里面有房東不用的舊家具,基本上白芷和劉 往屋里一站就感覺轉不過身。
也沒有專門的餐廳,吃飯就在客廳里沙發前的玻璃桌上。
廚房的門是正對著客廳的,婆娘一出來就看到了白芷和劉 ,話說了一半就定住了。
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又像是突然石化成了一座雕塑。
過了好一會手里的盤子才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紅燒肉還有白術最愛吃的油炸小河魚灑了一地。
然後就听到一個女人悲戚的大哭,震得人耳膜都有些疼,那聲音像是從心底最深處發出來的一樣,含著濃濃的悲傷讓人听著都覺苦澀萬分。
吳彪給嚇了一跳,只以為婆娘是又犯病了。
忙去屋里翻她枕頭。
那是一個破枕頭,她犯病的時候必須抱著,只要抱著就不會有別的什麼舉動,就是一直抱著發呆。
也非那個枕頭不可,像是抱習慣了。
白術哪里見過這場面頓時被嚇住了,直往白芷懷里鑽。
「姐姐,姐姐,阿姨怎麼了?」
這稱呼其實是差著輩。
白芷管吳彪叫大哥,可白術卻是叫叔叔。
不過沒人在意,就各叫各得了。
白芷的皺了皺眉,她也以為大概是犯病了吧!
畢竟精神病是最詭異不可琢磨的。
吳彪的枕頭剛找出來就見劉 怔怔的走到了婆娘面前,仔細的打量著她哭的滿是淚水的臉龐。
婆娘突然一把將她抱住。
「我的兒啊!想死媽了……嗚嗚嗚……」
嗯?
白芷挑眉,這是個什麼情況?
「媽媽……嗚……媽媽……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
劉 被她這麼一抱也似乎是確認了,跟著哭了起來。
儼然就是電視劇上才有的認親大戲。
沒人打擾她們,只等這一對母女哭夠了,發現還有別人在,稍微控制了下激動的心情。
白芷才問道
「不是這麼巧,你們竟然是母女吧?」
她以為劉 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呢!
劉 抽噎這點頭。
「我媽都已經失蹤十幾年了,沒想到……沒想到今天會遇見,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唉!」婆娘搖搖頭,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良久看看吳彪,才轉頭對十幾年沒有見過的女兒道
「媽這些年最惦記的就是你了,我苦命的孩子!唉,見到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回家說了,就你一個人知道就好了!我就是彪子撿來的一個瘋婆娘,」
她甚至沒有問上一句家里人怎麼樣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她以後還是跟著彪子過。
劉 愣了下,看看她,再看看吳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母親的選擇她不應該干預,而且這種選擇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家里確實也需要有人幫襯。
婆娘看看女兒,知道她的為難,畢竟那邊是她的父親。
搖搖頭見別人都還迷茫著沒搞清狀況,便將當年駭人听聞的慘事慢慢講了出來。
那年劉 五歲,按村里的規定他們可以生二胎。
那年頭計劃生育查的極嚴,公婆想抱孫子,知道這次生的要不是孫子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千盼萬盼,誰知道最後還是盼來個孫女。
老兩口傷心的一個月都沒有踏足她坐月子的房間去看過孫女一眼。
孩子幾個月後,她的身體恢復了,村里有人蓋房她就將孩子給公婆照顧,跟丈夫去幫忙掙點錢貼補家用。
起初的幾天就覺得老兩口在商量什麼,也沒在意。
誰知有一天回家卻沒見著孩子。
一問之下,婆婆說孩子發高燒燒死了,扔了。
她當時一听差點沒昏過去。
「我就問他們怎麼孩子發高燒他們都沒有發現,我走的時候孩子明明還好好的!」
婆娘說著淚又流了下來。
不過並沒有哭出聲音,接著道
「他們說是干農活沒注意,發現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死了!我就問他們將孩子扔在哪里了,最後……」
最後在村後的山上找到了襁褓中的孩子。
才幾個月的小兒,臉色鐵青,臉上還有指痕。
一看就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捂死的。
想想公婆一直念叨她沒有給他們劉家留後,她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對此丈夫只說讓她消氣,以後再生一個。
「我怎麼可能再生!我怎麼可能給殺了我孩子的人生孫子!我在生一個萬一還是個女孩難道讓他們在捂死嗎?」
婆娘當時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發瘋般的拿劈材的斧子剁了婆婆的一雙手。
為死去的女兒報了仇。
然後她自己也徹底的瘋了。
瘋瘋癲癲的跑出去就再也沒回去。
而婆婆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本該幸福的一家人就這麼因為重男輕女而搞的支離破散。
劉 因為當時目睹了媽媽瘋狂的砍掉了女乃女乃的手受了驚嚇,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內向的性格。
一席話說完眾人不禁唏噓。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親女乃女乃也舍得捂死親孫女。
不過在白芷倒是覺得挺理解的。
媽媽說過,她在襁褓的時候因為是個女孩在女乃女乃心里那就是個小貓小狗。
張口閉口都是崽子為稱呼,恨不得拎出去溺茅坑里才能解沒有孫子的氣!
婆娘的這個情況確實不可能再回去跟原來的丈夫繼續生活。
而且她對吳彪感激涕零,要是想回去的話在早在她清醒的時候就回去了。
以前她雖然經常會犯病,可是清醒的時候還是知道自己是誰的。
「彪子不嫌棄我,這麼多年一直在努力的給我治病,我拖累了他這麼多年不能忘恩負義,好了就回去,我的心在這,跟劉家在沒有半分瓜葛!那個瘋婆娘在十幾年前就死了! ,媽還是你媽,回不回去都是你媽!你懂嗎?」
吳彪神色復雜,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劉 吶吶的點頭,她覺得有些懂了。
婆娘為什麼犯病的時候會抱著枕頭當孩子。
為什麼離不開白術,都有了答案。
劉 留在吳彪家跟母親睡一個屋,相信母女倆會有很多的知心話要說。
白芷從吳彪家里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估模著程勇的飯局應該也差不多快散了,就打了個車直奔迎賓館。
這個時候監控器材還不是很普及,迎賓館里就只有停車場的上方掛著一個。
據白芷所知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根本就沒有保安在監控室里守著屏幕。
白芷回空間換了身黑色的運動服行動起來比較方便,順便去袁夢洋那里拿了些毒藥,防止自己行動起來在情急之下會選錯。
至于袁夢洋,這家伙出去找簡絲了還沒有來找她。
她也擔心過他的安全,他只晃晃手里滿滿的藥瓶,神秘的笑笑說雖然MT抓住過他一回,但是想抓第二回是絕對不可能的。
白芷很輕易的就繞進了迎賓館里面。
程勇的辦公室是在客房部的最頂層。
客房部一共十一層,每一層的客房在二十到三十間不等。
一樓的大廳,燈火通明,她要怎麼進去呢?
這要是被人看見回頭程勇一死在被認出來豈不是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扯扯身上的運動服,白芷覺的回頭找陸堯要一套他們的專業裝備比較好。
比如鷹爪鉤、夜行衣什麼的,爬起牆來比較方便不是。
想了一下就利落的順著排水管道爬了上去。
沒裝備她也得上啊,必須要趕在程勇飯局後回辦公室之前進去才行啊!
蹭蹭蹭,速度不慢的爬到頂層,白芷貼著牆壁一手抱著管道,一手夠著最近的一個窗戶上。
里面黑漆漆的並沒有開燈。
白芷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程勇的辦公室。
推了推窗戶,還好,並沒有鎖,便閃身進去了。
屋里幾乎看不清什麼,勉強的能看到這確實是一個辦公室的樣子。
似乎有張寬大的辦公桌,辦公桌邊上還放著兩盆像是招財樹的植物。
牆邊是一套真皮沙發。
還設有浴室和休息室。
看來應該是程勇的辦公室了,還真讓她誤打誤撞的找到了。
正想著呢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還有程勇似乎是在講電話的聲音。
「都準備好了沒有?」
「注意消息一定不能泄露,今晚一舉將水幫的控制權拿到。」
然後就听見有鑰匙開門的聲音。
白芷之前也沒有完全的把握程勇飯局後一定會回辦公室,現在看來賭對了。
四下一看,迅速的閃身到了浴室里面。
門打開,程勇進來。
他並沒有立刻開燈,而是一只手甩上門,繼續在講電話。
「還有,要讓油條搞清楚歐陽君豪今晚究竟在不在家!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埋伏在在水一方的人馬要迅速,控制住水幫的人後將那個老家伙也制住,如果必要的話就殺他敬候,不過他肯定也知道我不是真心幫他,怕是會留後手,一定要注意!」
交代完,程勇才掛了電話,然後在黑暗中沉思了一會才打開了辦公室里的燈。
誰料燈光大亮的那一刻他瞬間驚悚了!
其實不只是他,白芷也驚悚了!
她正想著自己今天來的可真巧,竟然趕在了程勇要對歐陽君豪下手的前面,听到了這麼勁爆的消息。
下一秒順著浴室門口留出的那一條縫隙,白芷就赫然看到離門沒多遠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渾身散發著冷氣,頂著一張千年大僵尸臉的男人!
他修長的身材陷在沙發里,不過由于身高的優勢還是讓人很有壓力。
他閑閑的靠在沙發上一雙眼楮沒有任何感情的看著程勇,緩緩的開口道
「看來程總最我可是關心的很呢!」
此人正是歐陽君豪。
白芷驚訝的看著他,雖然她進來的時候沒開燈光線很暗,可是她明明見沙發上是沒有人的!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又是什麼時候坐到那里的?
她竟然都沒有發覺!
程勇也不愧是見過世面的,
身體緊繃的驚訝了一下就恢復了自然,走到辦公桌後坐下,呵呵一笑道
「原來是歐陽當家,我還當是哪個小毛賊,您這不請自來還不走正道,真是把我給驚嚇到了!」
「哼!」歐陽君豪冷哼一聲,視線若有若無的略過浴室然後與程勇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讓人感覺一陣 里啪啦的火花四濺,兩人卻是互不相讓。
半晌歐陽君豪道
「那是因為我不想睡覺的時候被驚嚇到,所以就只好先來驚嚇您老了!」
程勇被您老二字氣的臉色微沉。
歐陽君豪還真是抓住了他的軟肋,他喜歡嫖女人,自然最討厭別人說他老,雖然說他真的已經不年輕。
可是像他這樣的男人最希望的還不就是永遠的雄風大震。
「呵呵……」咬牙切此的干笑了兩聲,程勇靠在辦公桌後寬大的椅背上,挺有自知之明的道
「不知道歐陽當家今天準備怎麼殺我呢?」
「這個嘛……」歐陽君豪裝模作樣的思索了下。
「現在說有點太早了,我父親死得時候肋骨斷了無根,肝。脾、肺,都破了,我被黃歸設計追殺,受傷無數,程總怎麼著也得先把這筆賬償還了吧?」
躲在浴室里的白芷挑眉。
當初她救歐陽君豪的時候就知道他的父親已經死了,而且是因為他父親死了那只黃色的烏龜才窩里反的。
難道他父親的死竟是程勇動的手腳?
這就難怪歐陽君豪會主動的去招惹程勇,在他南市的工程上搗亂了。
不過顯然程勇並不如此覺得。
「呵呵……歐陽當家這帳是怎麼算的?黃歸追殺你跟我有什麼干系?至于歐陽老當家的死,那是車禍,更跟我八竿子打不著,要怪也只能怪那司機車技不精!你來找我討公道,我這可不是慈善機構啊!」
「程勇!」
歐陽君豪突然站起來「你就不要在這里假惺惺了!這一切不都是你算計好的!算計了這麼多年卻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歐陽君豪的話還沒說完,程勇在辦公桌下的手突然伸出,手里多了一把槍瞄準的正是歐陽君豪,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就開了槍……
------題外話------
今天更晚了,昨天白天碼的白天發了,晚上竟然雷雨,提心吊膽的碼三千雷聲是越來越大,嚇的關了電腦,今天就更晚了,還給卡住了,所以拖到這會,見諒,我現在去碼明天的,盡量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