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醒來的時候是痛醒的。
渾身上下的酸痛那真不是能夠讓人忽略的了的。
她感覺自己全身就沒有一塊好地方了,從腳趾頭一直疼到頭發絲!
渾身酸的讓她恨不得找十個人來一起給她按摩。
睡著,忍不住自己按一下卻又呲牙咧嘴,不按覺得酸痛,酸多痛少,按一下立刻就變成了全痛,痛的她實在是不忍心讓自己忍受這樣的折磨。
只好罷手。
「禽獸!」
剛憤憤的罵了一聲就感覺一只大手順著被子的邊沿伸了進來。
以為他又要欲行不軌,沒想到那雙大手只是停在了她的大腿處,規規矩矩的給她揉按了起來。
不輕不重的力道,讓她的感覺在酸酸痛痛之間不斷的徘徊。
又不酸不痛的正舒服。
「得夫如此妻復何求!」
白芷舒服的哼哼了一聲,陸堯先是听著別扭,停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無奈的笑笑,開口道
「起來吃點東西!」
「不起!」
白芷搖頭「我已經被你晃散架了,目前還沒有組裝上!」
陸堯突然爬上床,懸在白芷上方盯著她仔細的看。
看的白芷心里直發毛。
「看什麼?我臉上有花?」
「我在看你什麼時候變得說話這麼有內涵了?」
白芷看著陸堯的眼楮一陣恍惚。
曾幾何時這雙眼楮里在怎麼多的笑意都掩蓋不了深處的孤寂。
現在明亮無比,深邃卻在沒有了那些雜質。
白芷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撫上了陸堯的臉,陸堯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親了一下。
「芷……謝謝你!」
白芷點頭。
「不光是你,你們陸家都要謝謝我!」
「好!」
「那就挑個人做我男人吧!」
「好!」
「要任打任罵!」
「好!」
「要出得廳堂下得廚房!」
「好!」
「要上的戰場打的小三!」
「好!」
「要有錢,有權,有樣貌!」
「好!」
「要……」
「好!」
「哈哈哈哈……」
兩個人在床上滾著笑的樂不可支。
陸堯伸手將白芷摟在懷里。
「從來沒感覺這麼幸福過!」
小時候每天活在各種治療中,不知道幸福是什麼。
長大了覺得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可又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心里總是留著一層的陰霾。
遇到她覺得跟她在一起是幸福。
可每天倒數著還有多少這樣的日子那種折磨讓人瘋狂。
陸堯猛的從床上爬起來。
「你……」
白芷看著一臉詭異的他。
「我怎麼了?」
「你能看到了,是不是突破了?」
白芷眨眨眼,垂眸想了一下。
師父說她已經到了修復術的高層。
能稱為高成的,白芷覺得要視之眼往上。
如今她已經能看到了,是不是就已經突破了?
抬眸,白芷運轉修復術到眼楮,看向陸堯。
只感覺眼楮里有一層極薄的殼在她將修復術運轉起來的時候突然破裂開。
然後一層層的碎片嘩啦啦的掉落。
體內的核輻射中提取出來的天地元素瘋狂的運轉,全部蜂擁到了眼中,一層又一層的殼嘩啦啦的碎裂,月兌落。
要是沒有天地元素的話白芷少不得要打坐沖一下,雖然看上去應該很快就會沖破,但總是會浪費時間。
有了天地元素卻只在一瞬間就完成了。
陸堯的大腦內部結構立刻就顯現在了自己眼前。
正常工作,沒有任何問題。
白芷似模似樣的點點頭。
「嗯,最近幾年不會腦出血!」
然後視線下滑,再次似模似樣的點點頭。
「心髒也還正常工作,一會不會犯心髒病!」
視線在往下。
「咳咳……腎氣不足啊首長同志,縱欲過度不是好孩子!」
不等白芷的視線再次往下,陸堯趕緊攔住了她。
「停停停!」
那地方她掃一眼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來。
板起她的腦袋,驚喜的問道
「真的突破了?」
白芷眨眨眼,正想點頭,突然眉頭一皺。
跳下床就要往外跑。
然後才發現自己還沒穿衣服。
胡亂的翻出個睡裙套上直接就從落地窗一邊通氣的小竹窗口跳了出去。
一切都太快,快的陸堯來不及阻止。
看她跳下去心髒狠狠的一揪,這可是二樓!
雖然這別墅是仿竹屋的,可也只是仿啊!
只不過是外面包了一層的竹子,房頂加了一層的竹子,里面的裝飾用竹子的居多,可它還是一棟實實在在的水泥二層小樓啊!
他知道她不會摔著,可就是抑制不住的擔心。
她剛跳下去外面就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
陸堯慌忙跑到窗口去看。
這一看之下被嚇了一跳。
只見白芷一邊像遠處跑,一邊從眼楮里射出清晰可見的設想,打在樹上一人環不過來的大樹 嚓一聲就被夭折。
打在地上就像是下面埋了炸彈一樣,轟的一聲巨響泥土亂飛。
等泥土落下,地上就是一個坑。
就連一號二號三號也瑟縮在牆角被嚇的嗷嗷直叫。
白芷的速度飛快。
沒一會就看不到了。
陸堯吐出口氣,他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應該是跟上回空間系魔法突破的時候一樣。
那個他們共同起名,最後決定叫做天地元素的元素又開始不受控制了。
它會在白芷突破的時候猛的制造出大量的精神力,她要是不消耗掉腦袋就會脹痛無比。
上一次把他給嚇的不輕,有了經驗這一次陸堯就淡定多了。
她不會傷害到自己只是需要將自己的能量釋放出去。
白芷醒過來的時候是下午,她在外面跑了一下午才回來。
回來的姿態那叫一個霸氣!
一手扯著一只不知道頭哪里去了的野豬腿,一只手扯著肚子破了一個洞的老虎。
後面是血糊糊讓普通人看了就膽寒的場景。
她在前面,身上的白色睡裙都沒有沾上絲毫的血跡。
一手一只腿,那腿粗的她的手都我不過來,就更不要提後面那兩只跟她的個頭是多麼的不協調了。
她就那麼雄糾糾氣昂昂的,光著滿是泥濘的腳丫子,大步的走來。
探照燈下,她緊抿了薄唇,面上表情鄭重,看著拖著這兩個家伙絲毫不費力氣。
讓等在別墅門口的人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她到處跑,弄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說雞飛狗跳都不為過。
速度又太快,空間部隊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紛紛趕來詢問。
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這一讓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
他們個個都是鐵打的漢子,殺人不眨眼,也力大無窮。
他們自認自己能拖動那只幾百斤的野豬,可絕對拖不動那只成年,體型超大的雄虎!
而且徒手的話他們也很難將這兩個東西制服。
白芷揚著腦袋走到別墅門口,掃了眼一堆穿著軍背心的男人。
手腕一甩,野豬轟的一聲被甩到了他們面前,看上去對她來說就跟扔張紙一樣。
然後揚了揚下巴說的理所當然。
「我想吃紅燒野豬肉了!」
想吃安樂村里的女乃女乃做的紅燒野豬肉!
眾人齊齊暈倒。
要是每個女孩子都如她一般的彪悍,想吃紅燒肉就出去打只野豬回來,還是將野豬打的這麼慘,只剩下了血淋淋的頸椎,腦袋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麼他們男人還能干什麼?
這邊還沒昏完,白芷又將另一只手里的老虎往前一扔。
轟的一聲地都跟著顫抖,燈光下剛剛曬干的一層表面的土揚起灰塵無數。
「它跟我搶!」
眾人狂暈!
老虎跟她搶!她就把老虎殺了一塊弄回來了!
這是人嗎?是個女人嗎?
咕咚咕咚咽口水的聲音四起,他們眼中懷疑是她跟老虎搶食物!
白芷不管眾人的表情,走上前踢了一腳早已經死透的老虎。
「我覺得它這皮油光 亮的,鋪在沙發上保準暖和,所以就弄回來了!」
一陣鴉雀無聲。
然後所有人齊齊點頭附和。
「是是是!」
然後所有空間部隊的漢子齊齊出手拖了老虎就跑。
「老大,你就放心吧,保證給你加工成最好的沙發墊!」
眾人合力,臉都扭曲了才將那只死老虎扔上他們開來的皮卡車。
上車,幾輛車呼嘯而去。
白芷看著車燈遠去,眨眨眼。
「我還沒說完呢!一只不夠啊,等我再去弄幾只回來一塊做!」
「穿鞋!」
陸堯忍著笑將白芷的腳拿起,擦干淨放進拖鞋里。
看著那白女敕女敕的小腳上滿是泥土,不禁埋怨道
「傻呀!不知道穿上鞋再出去!」
白芷低頭看看他。
腦子這會似乎有點短路。
「鞋?」
陸堯站起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她。
然後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真傻了?」
白了陸堯一眼,白芷像袁夢洋的別墅走去,邊走還邊對後面的陸堯道
「我餓了!我要吃紅燒野豬肉!」
陸堯迎著燈光看看她的背影,然後看了看那只淒慘無比的野豬。
挽袖子去拿刀割肉,然後做紅燒肉唄!
要不然還能怎麼著?
很明顯那位祖宗發泄完還沒回神呢,不給她做她不跟他鬧才怪!
再說她一直都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東西,難得今天想吃什麼,他忍心不給做?
慢慢炖是來不及了,陸堯只能放在高壓鍋里壓了一下,就將紅燒肉端上了桌。
那個時候白芷正好放下碗筷。
看看剛上桌的紅燒肉,已經吃飽喝足的她毫無興趣了。
正好被袁夢洋自己給霸佔。
晚飯是陸堯中午做的,白芷一直沒醒,就撥了一點給他,他也沒吃飽,這會正空著肚子等的就是紅燒肉。
陸堯看看他,在看看已經移駕到了沙發的白芷,湊過去做在她身邊。
板過她的臉正對著自己。
「回神了沒?」
白芷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一路闖進了好幾個狼群,野狗群什麼的,殺紅眼了,麻木了,最後看到只老虎在捕殺野豬,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將倆東西都殺了拖回來了。
剛才有點沒緩過來勁。
現在早就回神了。
「今天幾號了?」
白芷突然發問。
「十一月二十四!」
陸堯回答的有些沉重。
當初他們跟爺爺說一個星期後沒回去就是已經死了。
如今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天,遠遠的超過了當初的日期,大概家里都為他們辦過葬禮了。
白芷抿抿唇。
「今晚出去吧!」
也已經快到醫學峰會開幕的日子了。
她也應該出去準備出國了。
「不過出去後先不要說我眼楮已經好了的事情。」
陸堯挑了挑眉,隨即點點頭。
白芷去m國做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這件事情國家的態度曖昧。
不算任務,說白了就是國家希望你能做成,但是不支持,不阻攔,成了不會給你功勞,敗了更不會替你收拾爛攤子。
國家有國家的角度,這事弄出來一定會跟m過結怨的,那後果就太嚴重了。
白芷跟袁夢洋說了下她見到師父的事情,這小子竟然淡淡的沒什麼反應,讓白芷不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經常跟師父見面!
帶著這個懷疑兩個人除了空間。
白芷進來空間的地方是在郊區停車場,他們的車里。
出來後兩個人開車一路到了陸家。
經過門衛的時候一切如常。
這讓兩個人齊齊挑了挑眉。
按說他們現在不該以為自己是見鬼了?
再次掃了眼一臉冷硬的門衛,開車離開,陸堯開口道
「看來他們在等我們!」
並沒有因為期限到了而死心,沒有公布他們的死訊,門衛才能這麼鎮定。
要不然哪怕是訓練再好看到死人復活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啊!
一路到了陸家的小別墅門口。
透過鐵門能看到里面燈火輝煌。
這個地方白芷住了整整一年,可直到今天才算是親眼看到了是什麼樣子的。
院子里種滿了各種花草,就連牆上都掛的滿滿的。
已經入冬,大多都已經枯萎。
沒枯萎的看上去也因為長時間沒有人搭理蔫蔫的沒有活力。
一側的花叢里有一個鵝卵石砌成的魚池,里面各色錦鯉游來游去,水面也好久沒人清理的樣子,落滿了葉子,好在氣溫下降魚的活動量小了食物需求少了,還沒有餓死的。
一排葡萄架,從門口直通到別墅,足足有幾十米長。
葡萄架的盡頭是一個仿原始的笑別墅,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老人一般念舊,喜歡純正的華夏古代建築,難得老爺子有這樣的愛好。
「怎麼樣?」
陸堯牽著白芷的手站在門口,知道她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他們住了一年的家是什麼樣子,帶著笑意的問道。
「跟想象中的一樣!」
白芷笑笑,拉著陸堯往里走。
陸堯呵呵一笑。
「進去之後你就知道還是想象比較美好了!」
他爺爺的審美觀有著嚴重的問題!
尤其在中西結合上!
一步在葡萄架下往里走著,到門口,先看到的是兩個警衛筆挺的身姿。
見到兩人毫無異色,啪的一聲敬了個軍禮。
陸堯回了一禮伸手將門打開。
陸家的院子里沒有開燈,光線昏暗,里面卻是猶如白晝,燈光全部被打開,照的客廳里亮堂堂的,讓陸堯和白芷不由眯了眯眼。
客廳里沒有動靜,陸堯本以為肯定沒有人的。
誰知推開門卻看見了一屋子的人。
陸家一家,除了正在坐牢的陸和外全部都到齊了。
另外白芷的家人也全部都在。
包括她的什麼大伯,伯母一干親戚都在。
客廳里很靜,但氣氛非常的詭異。
陸弘景和他的那個小情人杜彩兒正跪在陸老爺子面前。
地上是摔碎的杯子。
這麼靜的環境下自然一點的動靜都會吸引到人的注意。
屋里的人全部抬頭,然後同時倒吸了一口氣。
好半晌陸青山才激動的開口。
「乖孫?!」
「芷妞!」
白勝利叫了一聲沖上前來。
細細將白芷從上到下打量一遍。
「太好了!太好了!沒事!這孩子沒事!」
「芷妞!」
這個時候許芳才反應過來,撲過來抱著白芷嗚嗚的哭了出來。
「堯!」
陸鵬幾個箭步沖上來將陸堯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最後一拳打在他胸口。
「沒死!太好了!」
說的是帶著笑意的,眼里卻閃動著淚花。
「乖孫!」
陸青山這才被陸蘊闊扶著顫抖的過來,抱著陸堯差點也要老淚縱橫,人多,身居高位多年的人終究是忍住了。
王琳卻是再也忍不住,抱著陸堯跟許芳一樣哭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跟親生的沒差別。
陸堯跟白芷哄了好一陣才將長輩全部哄好。
「堯,你的……」
陸蘊闊想詢問陸堯的病情,看看白家的人還是忍住了。
他們沒有對白家人如實相告。
商量後覺得那樣會讓人家覺得是孩子有病了才要人家女兒,太傷人了。
人家女兒已經圍陸堯做到這份上了,就不能在傷害她的家人。
只說兩個人辦公事時出了意外,失蹤了,說難听點就是死了。
接他們來商議後世。
但是白家人堅持自家女兒不會死的這麼輕易,要等,陸家也狠不下心,對外宣布,一旦宣布就等于認了,不說就還有希望。
一直就等到了現在。
敘了一段久別重逢的感情,白芷在父母的話語中也明白了他們過來的始末。
鄭重的跟他們致歉。
「對不起,爸媽,爺爺,讓你們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爺爺渾不在意。
白芷卻是心酸不已,爺爺這麼大年紀了。
卻要跟著她不斷的擔驚受怕,三番兩次的搞失蹤。
若她沒有救活陸堯,勢必會對家人愧疚一輩子!
「以後可不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咱少掙兩個,不能把命搭上!」
許芳埋怨。
白芷不知道如何接話陸堯忙岔開話題。
看著跪到地上的兩人道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