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是一個人過來的,陸堯留在了酒店。
話一出口下面的記者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了一樣的喧嘩聲一片。
「什麼?真是白教授!」
「是的,是她!沒錯,跟影像上的一樣!」
「白教授不是華夏代表團的嗎?怎麼會加入M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反應過來的記者 里啪啦的對著白芷就是一陣狂照,閃光燈不停的閃爍。
這可真稱得上爆炸性新聞了,而且爆炸波及到的不止是一個國家。
很多的記者顧不得規矩紛紛開始提問。
「白教授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請問是您拋棄了華夏,轉向M國醫學界了嗎?」
「白教授,您在華夏是醫學會的副會長,是公職人員,現在出任M國醫學小組的隊長是不是涉及到了很多的法律問題?」
現場混亂不堪,幾乎听不清誰的提問是什麼,都在說,嗡嗡的,聲音交雜在一起,混亂的讓人頭腦發昏。
尤其是華夏的記者,那更是激動的恨不得沖上來拉著白芷好好質問一通才好。
衛生部的發言人好一會的維持秩序,才將現場的秩序勉強的穩定了下來。
白芷接著道
「從今天起我將帶領M國醫學小組參加醫學峰會,你們沒有听錯,是M國,我知道大家現在都有一肚子疑問,一會會有自由提問的時間,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現在我要說的是我已經向華夏政府發出了辭職信,所謂醫學無國界,我只是想要有一個更好,更適合我的平台,能夠幫助我在醫學上有更大的作為,能夠造福更多的病患,而作為醫學條件最先進的現在自然是M國,我選擇這里也是正常的。」
「放屁!」
白芷的話音還沒有落,突然有個男記者激動的爆了一句粗口,而且是一名華夏的記者。
他罵了一句覺得還不過癮,接著憤怒的道
「華夏是你的故鄉,理由說的堂而皇之,好像一切都是為了別人,你偉大的不得了,該受眾人的膜拜,我看你就是看上M國給的待遇,真不要臉,這個時候背叛國家,你還知道你的祖宗是誰嗎?」
白芷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淡淡的道
「這位記者朋友口出污言穢語,按規定應該被請出會場。」
發言人招招手,立刻就有保安進來將人拖了出去。
他還猶自咒罵著。
「白芷!你還要不要臉?這個時候背叛國家,你怎麼面對華夏十幾億的人民?你怎麼面對那些稱頌你的人民?你對得起死空難去的醫學小組的人嗎?你不怕他們的亡魂來找你讓你夜夜難安嗎?你這個背叛國家的賤人……」
所有的記者都默默的看著被拖出去的男記者,沒有人說話。
他們是記者他們的職業是將新聞報道給世界人民知道,這不是因為罵人將人請出去,而是給他們傳遞一個信號,要麼好好提問,要麼就是這樣的下場。
華夏的記者都握緊了拳頭,感覺有些忍辱負重。
即便是忍辱,也要將發布會參加完,提問過自己想問的問題,將事情圓滿的報告給祖國和人民。
新聞發布會是直播的,M國政府選的這個時間其實也是非常耐人尋味的。
此時正是華夏早上的八點左右,早間新聞的時刻,新聞會插播發布會現場的事情,第一時刻能將新聞發布會上面的事情讓華夏所有的人都看到。
是M國對于華夏的一次重大打擊,也是讓白芷在沒有回頭的可能。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提問了,每位記者有一次機會,請大家珍惜。」
發言人宣布開始了下一項的進程。
現場除了攝影師,大概有將近百名有機會提問的記者,白芷回答問題很隨意,想回答的便達,不想回答的隨意敷衍,不喜歡听的問題直接拒絕回答。
看在記者眼里大牌的很,看在M國工作人員的眼里倒是很放心。
他們知道她是被逼的,自然不會有好態度。
「請問白教授您現在在M國是什麼職位呢?」
「這個?」白芷皺皺眉「我覺得紐約挺好玩的,還沒玩夠,目前除了醫學峰會的事情還不想工作。」
呃……
提問的是個M國的記者,一听這話想想她之前所說的,怎麼感覺怎麼怪異。
發言人也皺皺眉,趕緊道
「下一位!」
「白教授,我想請問一下您的辭呈批了嗎?如果沒批的話您現在的所作所為是不是違法?您現在的做法是之前就想好的,還是來了M國之後臨時起意?」
白芷微嘲的笑笑。
「這位記者听聲音是華夏的吧?你的問題太多了嚴重超標,讓我想想,回答你哪一個好呢?就第二個吧,違不違法,這個要看兩國政府的交涉了。」
呃……
又是一個跟沒回答一樣的問題。
這就不方便新聞報導了,為了不使這個問題繼續深入下去,發言人又換了一個擠著提問。
「我的問題和之前那位同行一樣,白教授今天宣布的這個消息是之前就有的打算還是來M國後的臨時起意?」
這也是華夏的記者。
這個問題的意思就是想弄明白白芷是不是早就盤算著加入M國。
其實答案呼之欲出,這樣的事情之前必定是要重重考慮,很長時間盤算的,大概沒有人會臨時起意,但是他們就是想要弄清楚,或者說是想要白芷清清楚楚的講明白,讓國家和人民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在國內受人敬仰,身居要職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做出了背叛祖國和人民的打算!
這個問題白芷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好看,燈光下煞白一片。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又要不答的時候她卻突然一笑,開了口。
「既然這個問題記者朋友們這麼關心,反復的提起,那麼我就說一下,這兩個說法都不對,我之前並沒有這個打算,也不是來到紐約後突然臨時起意的,確切的說是在臨行前突然有的這樣的想法,我看著我的隊員,我培訓了將近半年的隊員,他們還是和之前那樣進步很小,完全達不到我的要求,我是一個醫生,一個有名的醫學教授,我也希望我能桃李滿天下,可是他們的表現真的讓我不好意思說他們是我教出來的學生,帶著這樣的學生來參加醫學峰會,我覺得丟人至極,但是……」
在下面的記者情緒各異的時候白芷的話鋒突然一轉,停頓了一下接著道
「我知道這不怪他們,他們都還年輕,都還在奮斗學習的年紀,要怪只能怪國內的醫學水平有限,他們的起點低,他們的成長空間受限制,他們也想學習高深的醫術,卻是沒有機會,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醫學上的觀念有些其實是錯誤的。要怪,只能怪我們的國家發展的太慢,在醫學上發展的更慢,我突然想我要在這樣國家呆一輩子嗎?我的未來又將被限制在什麼樣的高度?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我有宏大的夢想,我想屹立在世界醫療的巔峰,而這些是我的祖國不能給我的,良禽擇木而棲,我為什麼不能選擇給予我更好發展的平台?」
白芷說完全場再次鴉雀無聲,似乎這沒有什麼不對,可是想想她的所作所為卻就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仔細一想,剛才提問的女記者有些氣憤的質問道
「那你也不該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出這樣的事情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想和報復,這是每個人都擁有的自由,可是現在你既然接了華夏隊隊長的職務怎麼可以臨時反悔?你這要置我們的祖國于何地?你這是背叛!背叛的是我們的國家和人民!那些敬仰你的人民!」白芷笑笑「你的話太多了!」
「你……」
那個記者被氣的說不出話。
她的同事看不過過去大聲指責道
「你這明明就是在強詞奪理!話一套一套的,說的自己多無辜,多無奈,其實不過就是想掩蓋淡化你叛國的事實!竟然還拉上死去的亡靈說事,你還有沒有良心?華夏代表隊一行二十人無一生還,老天真是瞎了眼了,讓你僥幸逃月兌,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讓國家多了一個恥辱一般的存在!」
啪啪啪……
白芷笑著拍拍手。
「說的好,我就是叛國,身為公職人員,還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做出這樣的事情確實是祖國和人民的恥辱,但是我既然來了也就不怕你們罵,你們盡情的罵,罵兩句也改變不了事實,今天在這里,召開這個新聞發布會就是在侮辱我的祖國,可這是兩個國家的博弈,國家之間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今天我打你一拳,明天我還你一腳,要不然你們這些駐外記者不就沒飯吃了嗎?」
這就是故意氣人的話。
氣的還是所有人。
記者們尤其是華夏的記者自然是被她給氣的全身顫抖,人在外的時候祖國的尊嚴會格外的莊重,听到這樣一番言論自然是恨不得華夏從來就沒出現過這個叫做白芷的人才好。
在場的M國工作人員臉色也不好看,有些話是只可意會,不能明說的。
她都給倒了出來。
國與國之間不管真實的情況怎麼樣,表面上總得做出一副互相交好的樣子。
我抹黑你,你抹黑我,這都是正常的博弈,但是那都暗地里進行的,誰會直接就對著全世界明著說這些?
所以,新聞發言人趕緊出來圓場。
「大家請注意會場秩序,時間有限,請不要閑聊!下面請將話筒遞給下一位,請大家抓緊時間,不要將時間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
「白教授你好,我是M國時報的記者,非常歡迎您的加入,我想問一下,您打算在今年的醫學峰會上取得一個什麼樣的成績呢?」
「我?」白芷笑笑「那自然是冠軍,既然參加了,不管在哪個隊,非冠軍不拿!」
……
白芷的另一個身份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她臨時改投M國讓人覺得背叛和恥辱,憤怒之余並沒有太大的恐慌。
突如其來的消息之前沒有任何的征兆。
白芷在剛入境的時候她身邊所有暗地里的保鏢全部暴露,被禁止入境。
軍方緊急通知華夏駐M國大使館武官處的人前去接機並且做好保護工作。
但是卻沒有接到人。
至此,白芷失蹤,大使館的人一直都沒有查到她的行蹤,M國的人在她入境的那一刻就沒有打算讓人查到她的行蹤。
突然這麼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在新聞上就傳開了,讓軍方的人頓時亂了手腳。
她是什麼人啊?特別情報處的處長,手里絕密情報無數,她手里還有著一個大型的生化工廠,這要是一塊帶著投靠了M國,對華夏軍界來說是一次比八級地震還大的沖擊。
當然,知道這些的總共也沒有幾個人,得到消息的第一時刻就趕往了華夏權利頂峰的那位辦公的地方。
意外的是他們說什麼應對措施就是什麼,上面那位根本就沒有任何意見,總共也沒說幾個字,就將幾個軍方的高層打發出來了。
幾個人搖搖頭,莫名其妙的離開各自部署。
暗殺還是肯定的,對于背叛國家的軍人終身會遭到暗殺,這在哪個國家都一樣。
監控她的家人,監听他們的通話,監視所有跟白芷有關的人,嚴密監听境外來電。
就連華夏集團也都在國家的嚴密監視中,所有跟境外有關的,正在談的合約什麼的全部都被要求終止,正在準備開拓國際市場的華夏珠寶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其他公司也沒能幸免,華夏人就有種這樣的特質,有事情一刺激就會展現出超級強烈的愛國心。
打砸,游行,堵公司的門,員工辭職,公司陷入癱瘓狀態,開發好的樓盤遭遇退房風波。
公司高層焦頭爛額,要不是帕克坐鎮,早就散架了。
溫天奉的家人朋友也遭到了同樣的待遇,嚴密的監視。
他在京城乃至全國各地的房子周圍均有眼線,可是卻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似乎他在白芷去M國後就消失了。
可明明軍方的人稱白芷登機的時候他正在醫院陪妻子孕檢。
他這一失蹤可了不得,軍方的恐慌就更加的大了,立刻聯系各買家暫停交易。
生化工廠的交易一直掌握在軍方的手中,但是叫停了也不放心,畢竟人家也是可以自己去談的,而對方不會管賣家是什麼人,甚至個人比國家對于他們來說更有利。
個人就只是一筆交易,交易完成就完成了,國家的話他們還需要向這個國家靠攏,討好,在一些國際問題上要無條件支持。
更令軍方頭疼的是陸堯跟著一塊過去的,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目前來看並沒有他也叛變的跡象,軍方猜測他可能已經被軟禁,或者被殺。
全國一片嘩然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有人想到了白芷和陸家的婚約。
很多人想看笑話,看陸家如何處理此事。
但是陸家卻出奇的反應一致,就像是事先討論好了一樣。
陸蘊闊遞上辭呈,可他畢竟是一國總理,那不是說辭就辭的,要各種開會討論。
他不管這些,辭呈交上去,他便閉門謝客。
對外說是有愧于國家,不願見人。
就有人想去陸老爺子那里看看情況,不知道老人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結果還是閉門謝客。
他們這個地位要閉門,那就一個人也進不來。
至于陸鵬,部隊里風言風語太多,干脆也請假回家閉門謝客了。
都想著陸家的人現在應該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平安度過此次危機的時候卻不知道他們正在計算著日子,跟陸堯隨時保持著聯系,非常平靜的等待十二月十號,醫學峰會開幕的日子的到來。
「委屈這孩子了。」
陸青山看著電視,搖搖頭說著。
電視里鋪天蓋地全部都是這些新聞,雖然當初在上頭的示意下‘及時’掐斷了直播,但是消息還是立刻就傳播了出去。
各種點評,各種分析,無不是將白芷歸于大奸大惡的行列,之前的都成了偽善,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就已經想著背叛國家。
如何的欺騙國家,如何的欺騙人民的感情,說的民情激憤。
媒體就是這樣,有什麼老百姓感興趣的新聞就可勁的播,翻過來覆過去的討論,分析,解剖白芷這個人,她之前做過的成績一夕之間被所有人共同遺忘,在人民眼中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背叛者。
也有為白芷說話,說她或許是有難處,或許華夏的現狀確實不適合她發展,現在多著人才出國就不願意回來,他們更喜歡自由的國度,受不了國內的人際復雜,這種情況很正常。
可是這樣的聲音一出來就糟炮轟。
她身居要職,能有什麼難處?
至于國內適不適合,前一秒還在網上高喊著這什麼世道,什麼國家,沒法活了的人立刻就將他們唾棄的國家渲染成人間天堂。
除非白芷眼瞎了才會投靠別的國家。
可事實上她的眼楮就是瞎了,然後又是一陣的謾罵……
王琳沏了杯茶給老爺子。
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看得出事情絕不是表面上的簡單。
所以並沒有做任何的點評。
老爺子接過茶喝了兩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陸蘊闊道
「她家里那邊盯著點,讓那些人做做樣子就行,別弄太過出了事,我們可就沒法跟孩子交代了!」
「爸,放心吧,我會安排。」
……
在這場新聞發布會結束後的第二天,華夏衛生部發表聲明,解除白芷在醫學會的職務,並且剝奪她醫學會特聘教授的職稱,並且會發律師函,追究她在職期間叛國的事情。
就是一種底氣不足的做法,追究責任能夠追究到M國去?
華夏目前還沒這個膽量。
不過是紙上談兵。
並且衛生部還聲明這次的醫學峰會會再派醫學小組過去,不爭饅頭爭口氣!
國內輿論吵鬧的沸沸揚揚之際,最不好過的大概就是白家的人了。
那天一早,白家老爺子早起遛鳥回來吃過早飯打開電視習慣的看早間新聞一看到這個立刻就懵了。
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趕緊將兒子兒媳從店里叫回來一家人都懵了。
自己的女兒是什麼人拿沒有比做父母的更了解的了,他們怎麼都不相信白芷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背叛國家。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孩子,怎麼不聲不響的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許芳急,最先沉不住氣。
她的問題誰也解答不了。
還不等解答,各種親戚的電話就來了。
都是詢問電視上的是不是真的。
兩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說不清楚。
最後電話接煩了,干脆煩躁的關機了。
老爺子這才開口。
「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要不然不會突然辦出這樣的事情,他相信自己的孫女!
老爺子一說,許芳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尖叫了一聲。
「呀!她不會是被抓住了人家逼著她這樣做的吧?」
白勝利和父親都沒有說話,這在人家地盤上,什麼事不都是人家說了算,想整你,你還能反抗的了?
「我就說不安全,不安全!在人家的地盤上怎麼可能安全!我的孩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挨打了沒有……」
許芳嗚嗚的哭了起來。
有些事情認定了就越想越真。
越想,許芳的眼前就越是閃現著白芷遭受嚴刑拷打的畫面。
她多好的女兒,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給擰巴成這樣,當眾承認自己背叛國家。
越想越心疼,疼的死去活來。
恨不得馬上過去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
白勝利的心里也是一沉,除了自己妻子說的他還真想不出什麼事情能讓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已經跟陸堯訂婚了,在國內名頭響亮,前途無量,她說的那些根本就對她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她沒有一點的理由這麼做。
可是當爹的接受不了,至于到底接受不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不……不會吧,芷妞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抓住的吧?再說看芷妞的樣子也不像……」
「怎麼不會!」
白勝利還沒說完就被許芳吼了回去。
「她到底是個女孩子,還沒有和大部隊一起走,就兩個人有天大的本事人家想抓她也容易的很,樣子不像怎麼了?那是人家手段高明,讓你看不出來!」
「唉!」
白勝利嘆了口氣,腦子里亂成一麻,心里揪的像是有東西在擰。
「買機票,去紐約!」
斬釘截鐵的丟下句話轉身就要出去買機票。
卻被沖進來的一隊士兵給擋住了路。
「你們是什麼人?」
白勝利的心里預感有些不妙。
「軍情處的,奉命對你們進行例行詢問。」
詢問內容是白芷最近有沒有跟他們聯系,最近一次聯系都說了什麼,之前她有沒有什麼異常,見沒見過可疑的人。
亂七八糟的問題疲勞轟炸。
包括白勝德,白勝全,白花一家所有的近親都被如此詢問。
白家的人被整的困頓交加,疲憊不堪,根本就弄不明白他們在問什麼。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上邊就下了命令,人就撤走了,但是他們能感覺到周圍有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而且不止是一撥人,並且並不怕被他們發現。
毫無**可言,時時都生活在別人的眼皮下面,換件衣服都提心吊膽,這種生活讓白家的人非常的崩潰。
然而更大的壓力卻是來自外面。
相對于別的地方,臨河的輿論算是比較好的。
畢竟道听途說比真實經歷過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白芷真正的救過臨河。
他們對那場災難記憶猶新,還沒有恢復的經濟也無不在提醒著他們曾經發生的一切。
已經開發成型初具規模的天下第一濕地和恐怖城的規模也提示著華夏集團帶給臨河的實惠。
所以他們對于白芷突然叛國的事情心情很復雜。
白家人在臨河是非常的有名的。
在上次的疫情之後很多的人都會專程去店里買東西,算是一種變相的報恩。
時間長了發現白家人做生意非常的實誠,價格基本是全市最低的,生意也就越來越好一路直上。
如今門面擴展後光員工就需要十幾個了。
原本走在街上白家人隨時都有人跟他們打招呼,現在卻都只是復雜的看他們一眼嘆口氣離開。
說難听話的有,卻是很少,過分的也就吐口唾沫離開就算了。
店里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好在那些店員還都貼心的詢問是怎麼回事,並沒有表現的太過于鄙視。
一家人憂心忡忡,想出國去看看卻被限制自由。
也無心打理店鋪,在家里唉聲嘆氣,愁雲慘霧。
好在現在一家人還算和睦,有些不好听的話想大伯母這樣的人到也沒有在白勝利夫妻面前說過。
但是白術就不行了。
小孩子說話沒有顧忌,也不懂得別的,在學校里被人圍著叫賣國賊,讓白術一度想要輟學。
所以白家一家人的精神壓力都是非常的大。
一面擔心著女兒真的受了什麼傷害,跟陸家的人通電話希望他們能去救女兒,這是他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可是對方的電話卻是無人接听,讓白家人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另一面處處都能收到異樣的眼光。
有些事情說出來或許還好一點,越是不說,越是讓人心里膈應。
隨著時間的推移出門就見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听著別人的那些不堪言論,真讓人有種快要被逼瘋的感覺。
當然這都是後話。
當天收看新聞發布會直播的還有陸堯。
看著她在台上平平淡淡的將自己置于叛國的境地,他恨不得立刻沖過去將她拉下來,結束這一切。
可是他不能,好不容易進行到這一步了,不能一下子就壞了之前所有的付出。
這一關相比較後面的其實並不算難。
挺過去後面的一切就順利了。
新聞發布會結束後白芷跟醫學小組的人開了個小會,算是相互認識,相互熟悉。
對成員的醫術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年紀都是一樣大,這些人受的醫學上的教育比華夏的醫生好一些,再加上M國的醫療環境比華夏好,醫患關系沒有那麼緊張,相互體諒,沒有過度醫療,患者也知道疾病不是一下子就能好的,不會動不動就打罵醫生,有一個良好的環境讓他們能夠全心鑽研醫術,自然醫術也更高一籌。
他們中大多數人對白芷有過專門的研究,對她非常的了解,對于她的加入也持歡迎的態度,個別對華夏有偏見,極端大M國主義的不屑基本可以忽略不計,會議還算是愉快。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
勞克送白芷回去的時候突然向她提出一個問題。
「白教授……」
「我現在已經不是教授了。」
白芷靠在後座,有些疲憊的打斷了他的話。
新聞發布會結束就預示著她月兌離了華夏,華夏給予她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勞克對此卻無所謂。
「早晚你還會成為教授的,一個名頭而已,M國不會吝嗇。」
只是她現在不願意開始工作,想給都給不了。
白芷沒有搭理他。
勞克撇撇嘴,接著道
「我有個問題,為什麼大腦移植,包括海馬體移植,明明手術很成功病人卻有的死了有的卻活著呢?」
「呵呵……」
白芷听了放肆的一陣輕笑。
「不是有的吧?是大多數,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死了吧?」
「呃……」
勞克說不出話,確實是這樣的。
同樣的手術,同樣的受體體質,同樣的術後結果,可是大多數卻不能存活,這是MT現在面臨的最大的挑戰。
而現在MT有一台非常重要的手術,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們迫切的想要解決這個答案。
所以這才冒險出了這麼個計劃,將白芷給弄過來。
「這個啊……」
白芷揉著眉心說的慢悠悠的,將勞克的心都給說的揪了起來。
不過她的下一句卻令他差點吐血。
「很簡單的原因,可是我就是不告訴你!」
「噗……」
勞克深呼吸,在深呼吸,才將心理的怒氣給壓了下去。
調整了一下情緒才道
「那明天去MT工作,您看可以嗎?」
他都用上您了,這位祖宗應該不會拒絕了吧?
誰料白芷打了個哈欠。
「明天的事等我明天睡醒再說。」
「那我明天來接你!多晚都沒事!」
白芷再次打個哈欠根本沒理他,沒同意也沒拒絕,靠著後背閉上眼楮就這麼睡了。
讓勞克氣的牙癢癢,可還是不得不老實將她送去酒店。
等了這麼多天,明天就可以進入MT了,白芷很激動。
她重生九年,等的復仇一刻終于到了。
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容易。
但是為了不引起懷疑白芷第二天起的很晚。
十二點才磨蹭著叫了早餐到房里。
打開電視,邊吃邊看。
新聞里是華人游行,強烈譴責白芷臨時叛國的行為。
然後就是華夏各地的反應,往上的謾罵,政府的反應。
撤銷她所有職位的公告,信誓旦旦說要重新組織醫學小組一定要取得好成績的宣言。
白芷就瞄了一眼理都沒理繼續吃飯。
倒是陸堯看的耿耿于懷,盯著電視面色糾結的不得了。
白芷敲了下他的餐碟他才回神。
「快吃!」
陸堯回神看著她,面色幽怨,拿著刀叉依舊是不動手。
白芷擦擦唇角,這才發現他的異常。
「怎麼了?」
陸堯抿唇,不語,繼續幽怨。
「到底怎麼了?」
白芷有些不耐了。
陸堯突然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的吐出口氣,開始吃盤子里的煎蛋了。
白芷放下手里的東西,看著他認真的道
「陸堯,有句話上回在醫院知道你的病情時我就想對你說,但是看你那可憐樣我給忘了!」
可憐樣?
陸堯的臉扭曲了一下,僵硬的抬起頭來。
「什麼話?」
白芷認真的看了他一會,醞釀了下感情,才找到當時的感覺。
「我想說分手什麼的原因你最好不要跟我說是誤會,誤會,或是為了我好的那一套說詞我不屑!我痛了,傷了,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苦衷都不會原諒!」
陸堯怔了一下,當初他真沒有想這些,他們的感覺確實是不一樣的。
他只是不想她看到他的死狀,卻沒有想過她在意的並不是這個,她的承受力也沒有他想象的這麼脆弱,比如說現在她已經是過街的老鼠,可還能這麼悠閑的跟他討論以前的事情。
陸堯正想著呢,白芷又開了口。
「最後一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並肩而戰!否則,生生世世,你我只是陌路!」
陸堯的身體一顫,猛的抬眼看著白芷。
這是遲來的警告,卻同樣的震撼他的心。
好一會他的目光柔的能化成水,伸手過去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好!生同衾死同穴,你我並肩而戰!」
說完頓了一下噗嗤一聲樂出聲來,聲音卻是澀澀的。
「我就是覺得挺心酸的,跟著你過來卻一點的忙都沒有幫上,看著你忙活,看著外面的那些人那樣的侮辱你,卻是只能待在酒店里,什麼都做不了,看你昨晚回來那麼晚還要做手術,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很心疼,覺得自己很沒用。」
白芷反握住他的手,淡淡的笑笑。
「等將來有一天我們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時候我將我的事情說給你听,讓你知道對于我來說這一天有多麼的重要,對于我來說這一天有你在身邊,就是最好的事情。」
陸堯笑笑,沒等他開口說什麼房門就被敲響了,聲音不高,帶著些試探,有些小心翼翼的。
「白教授,起了嗎?」
白芷和陸堯對視了一眼。
勞克只听著房間里傳來一陣爭吵聲,大概就是白芷要出去,陸堯不讓,吵著,吵著就沒音了。
正听著呢,房門突然被白芷拉開,勞克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走吧!」
白芷的臉色不好,口氣也很沖。
「那個,他……」
「別管他,讓他好好睡一覺,醒了就好了!」
勞克往里瞄了一眼,陸堯側躺在床上,睡姿很僵硬,像是沒有準備好就躺下了。
抽抽嘴角,學醫的得罪不得啊!
一路行駛白芷像是沒有睡醒,不停的打哈欠。
勞克狐疑的道
「白教授起這麼晚還沒睡飽?」
白芷白了他一眼。
「你當我是你們M國人呢?我們華夏人的體質睡眠的有效時間是晚十點到早兩點,這段時間不睡覺,睡再長時間都跟沒睡一樣!我當然困了!」
這個還分人種?
勞克不懂。
「昨晚白教授回來的時候也不過才一點吧?」
兩點之前還沒睡?
這個問題白芷沒回答,不過勞克自己一會就轉過彎來了。
人家小兩口年輕氣盛的就算是在鬧別扭,那該有的運動還是省不了的。
他也是男人,有時候男人無奈,就只好在床上發泄,多折騰一下也是正常的。
不一會後座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看了眼後視鏡人又睡著了……
他漸漸的放下了心。
本以為她雖然看不見但多少會仔細記下路線的,現在的情況,看來上頭分析的不錯,她這樣的人一旦反水就不會在做無用功,反的徹徹底底。
卻不知白芷想看就不用睜眼,一層薄薄的眼皮不會對她的視線造成任何的影響。
她確實在觀察路線,將路線傳到空間給陸堯。
車子一路駛去,走了近四個小時才到目的地,經過一層層的檢查,最後車子停在了基地的門口,等待了一會,白芷明顯的能感覺到一股奇怪的黑暗力量逐漸的消失,車子才駛了進去。
一直到了基地的停車場,勞克才叫醒了白芷。
白芷打著哈欠老大不樂意。
沒少甩勞克臉子,下了車,西亞和一個M國的男人已經等在了停車場。
一下車那個男人就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白小姐,歡迎你加入MT,我是負責人布朗,這位想必你已經很熟悉,我的助手,西亞小姐。」
白芷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深深的嗅了一下周圍的空氣。
「很新鮮!」
那一眼其實已經將周圍的地形印入腦海,迅速的規劃處安放炸彈的位置,用最小的動作將這里徹底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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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生日,唉,母難日,留言有紅包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