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車身剪破層層飄落的冰涼雨絲,在高速公路上漫無目的的飛馳著。五官分明的輪廓,下顎處布滿青色胡茬,嘴唇緊抿,墨鏡遮蓋掉此時眼眸底下的蒼涼,滾燙淚水滴在淺色領口處。
車內放著綿延不絕的哀綿曲調,透過倘開的車窗,飄落在綿綿細雨中。
「涼顏,目前我雖不能許你一個言正名順的名分,但我們的孩子會是堂堂正正的蘇家人」由記得那天摟著心愛的女子,攜手規劃著只屬于兩人的未來,然而幸福卻毀于自己的手上。
「砰」的一聲,女子倒地時那抹犀利視線,久久的停留在自己腦海中。
再也揮之不去。
扔在副駕駛上的手機鈴聲蕩然響起,心頭被高高的懸放著一塊大石頭,收回思緒,伸手拿起手機。
「少爺,老夫人她」電話那端傳來沐卓著急的聲音,緊握手機的手指微微顫抖,未等對方把話說完,就徒手把手機放回原位,臉色陰沉,不顧交通規則。
猛然調頭,差點與後邊的大貨車迎面相撞。
天際邊被層層烏雲,深深的籠罩著,讓人呼吸不過來。
三年後。
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暈黃燈光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似嘆息似挽留。抱著膝蓋坐在床沿,凝視窗外飄飛的雨絲城堡上月光朦朦朧朧。
晶瑩剔透的雪肌玉膚閃爍著象牙般的光暈,線條柔美的雪白肌膚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蓮,絕色嬌美的芳靨暈紅如火,風情萬千的清純美眸含羞緊閉,又黑又長的睫毛緊掩著那一雙剪水秋瞳輕顫,白希嬌美的挺直玉頸下一雙柔弱渾圓的細削香肩。
簡簡約約包臀白衫,襯得肌膚愈發白淨無瑕。
房門微閉,用海棉浮雕布面進行空心刺繡針浮雕型的地毯上,傳來輕微腳步聲。不消一會兒的功夫,身上就多出一件羊毛開衫。
男性寬厚溫熱的大手,輕輕的搭在女子削薄的肩膀上。擺在矮桌上的沙漏,慢慢掏空沙粒,時間消磨,兩人靜靜的望著窗外,未曾發出一言,靜謐溫馨。
"顏顏,夜里易著涼,就算地板上鋪有毛毯,但赤果著腳踝,涼氣始終會浸入心脾。"眼里溢滿寵溺神情,語氣輕微,柔和。
三年時光,國內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置身于國外的他——殷段宸,四處尋醫,只為醫治好在國內被診斷為植物人的顧涼顏。
霸氣十足的殷公子,從來不低頭于任何人,但這些年來,耗盡人力物力,自個面子也輕彈些許,才把久臥病榻的女子,從鬼門關拉扯回來。
蒼白小臉傾靠在男子的臂彎中,男子身上特有的沉香味混雜著沁人心脾的清香沐浴味,充斥著自己的鼻翼。
把身子深深的埋進散發著男性氣魄的胸懷中,逐漸沉淪。
許久,顧涼顏早已在那溫柔懷抱中,香甜酣睡。無奈的彎腰,輕輕的把女子騰空抱起。
長長的睫毛遮住那雙靈動明眸,顧涼顏並非絕美之姿,但骨子里泄露的那股倔強,讓人十分著迷。
把女子放在軟褥床鋪上,大手圈抱著熟睡的人兒,心里的跳躍早已漏了半拍。
「顏顏,我們就這樣生活下去吧,那些事,那些人,都與我們無關。」雙手輕輕捧著蒼白嬌容,低聲私語,按捺不住內心的狂躁,俯身,溫柔唇辦落在女子的眉心。
窗外,雨絲早已停歇,傍著女敕草清香味的微風,透過蕾絲紗簾吹拂入室,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美好,然而空氣中暗伏的危險氣息,又是那麼明顯。
幫女子捂好被子,這才起身離開。
男子的健碩身影剛離開偌大的臥室,躺在床上沉睡的女子,猛然睜開雙眸,眼神清冽冰冷,毫無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