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鏡打開《笑傲江湖曲譜》,掃了一眼,全部記憶下來,他本就精通音律,理解力又強,只需一遍就把曲譜記熟,隨手遞給了令狐沖。
「這曲譜送給你吧。」
令狐沖愣了愣,連忙擺手︰「我又不懂音律,要這曲譜做什麼?」
其實,令狐沖听罷劉曲二人的琴簫合奏,很是佩服和向往,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個粗人,不懂音律,得了曲譜也是暴殄天物。
「我已經記熟,不需要曲譜,留著也是浪費,不如交給欣賞這曲譜的人。」沈明鏡微微一笑,「大師兄莫非不喜這曲譜?」
這麼一說,令狐沖倒是動了心思,連忙接過,頗為高興。
三人走了一段路,忽見西北角上青光閃了幾閃,劍路縱橫,一眼看去甚是熟悉。
「華山劍法!」
令狐沖心中一凜,道︰「儀琳小師妹,你在這里等我片刻。沈師弟,咱們過去看一看。」
儀琳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沈明鏡和令狐沖上前行出幾步,已隱隱听到兵刃撞擊之聲,密如聯珠,斗得甚是緊迫,耳听得兵刃相交聲相距不遠,當即躲在一株大樹之後,向外張望,月光下只見一個儒生手執長劍,端立當地,正是華山掌門岳不群,一個矮小道人繞著他快速無倫地旋轉,手中長劍疾刺,每繞一個圈子,便刺出十余劍,正是青城派掌門余滄海。
余滄海本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只是較之華山派掌門岳不群終究是差了一籌,尤其是內功修為,後者修煉了數十年的紫霞神功,其實說著玩的。
況且余滄海不比從前,被沈明鏡廢了一個左臂,若說一點影響也沒有,那肯定是騙人的,十成功力能發揮出七八成也就不錯了,自然不敵岳不群。
只不過岳不群至少表面上很有「君子劍」的風範,與人動手過招毫無霸氣。不動火氣。當然。這也是余滄海功力遠不及岳不群的緣故。
原來,紫霞功頗耗內力,等閑不輕運用。
面對的是余滄海這等人物,自然不值得岳不群拿出真本事了。
「此次觸發劇情只得了一個笑傲江湖的曲譜。收獲太小。現在有個大好機會在前。倘若不圖謀一下紫霞神功,我都要鄙視我自己了。」
一念及此,沈明鏡暗自運起了《歸劍真藏》。在令狐沖身後凝聚起了飛劍,撲的一聲射向遠處。令狐沖愣了愣,回頭一看,飛劍早沒了蹤影,只得是重新把目光投向正在交鋒的岳不群和余滄海。
而心神御使著真藏飛劍掠出一段距離後,再是折返回來,不過是直接朝著岳不群攻去。
這麼一來,于任何人看來這柄「真藏飛劍」都是憑空乍現,只怕是某個高手暗地里投擲過來。
驟然這麼一柄飛劍刺來,岳不群臉色微變,只是他功力不俗,早已到了先天蛻凡境,又是以內力見長的氣宗高手,揚手一劍,抵住了真藏飛劍的刺襲。
「何方高人,何不現身一見!」
高人是有,乃是沈明鏡,不過礙著他眼下這個身份,自然不可能現身相見。
不過,他悄然傳音余滄海,說道︰「跟我一起上,我指點你岳不群劍法中的破綻。」
余滄海本也在琢磨,這神秘出手的高人是敵是友,听得此言,頓時精神一震,對方確實也襲殺了岳不群,應該是友非敵。
倘若余滄海知道,此刻相助他的人其實就是斬掉他左臂的人,不知作何感想。何況沈明鏡根本沒打算助他,只是要利用他。
這會兒的功夫,岳不群和余滄海瞧見真藏飛劍懸立當空,偏生不見半個人影兒,頓時令他們心神一凜,尋思道︰「這是什麼妖法?」
其實真要說起來,《歸劍真藏》這門功夫雖然奇異,但也未必真就有多麼厲害,只是《笑傲江湖》的世界中不曾出現過,眾人看下來,自然覺得是妖法了。
不過,眼下撞見了這般妖法也就計較不得那些復雜事情,唯有爭抗。
與此同時,沈明鏡推演著岳不群劍法,一邊以傳音入密指點余滄海攻伐,一邊憑真藏飛劍使出血刀刀法,劍使刀招,本就奇詭至極,難以捉模,而血刀刀法又本是大異尋常的武功,一劍劍總是從不可思議的地方砍向岳不群的要害。
「不好!」令狐沖目眥欲裂,心道不妙,想要上前去相助恩師。
可惜被沈明鏡一把拉住,細聲道︰「別沖動,那飛劍的主人並未現身,只怕不願下死手,至少還不打算全力以赴,你上去惹怒了對方,弄得不死不休,反而幫了倒忙。」
此言一出,令狐沖也稍稍冷靜了一些,想到以自己的功力上去了,只怕也是拖恩師的後腿。況且以恩師的英明神武,恐怕也不屑自己相助,同樣道理,也不期望沈明鏡幫忙。
兩路齊攻之下,岳不群終于無法保持原有的儒雅風度,不得不使出真功夫,身上隱隱有紫色霞光閃動,運起了華山派獨步武林的絕學——紫霞神功。
一運紫霞神功,岳不群明顯有了不同,內力的運勁了強了不止一籌,且內力更是猶如臂使,圓轉如意,一道道真氣化出,像是一條條長痕彩帶。
以氣御劍,岳不群的劍招並未有絲毫改變,然則威力大增,別說岳不群手中寶劍並非凡鐵,哪怕只是一根爛木頭,此刻灌注了紫霞內力,也是如若神鋒,威力無匹。
真氣一運,長劍不單單是更加鋒利,吞吐劍芒,更是沉重了三五倍,一劍掃出,仿佛像是拿了一根巨木揮舞,迫得余滄海連連後退。
沈明鏡暗暗冷笑,真藏飛劍威力也是大幅度提升,赫然是沈明鏡暗運功力,使出了長生天神功的風神力心法,遠遠的,便將其化為了一口風神飛劍。
融入異力,飛劍威力更大,得了風的特性,更是迅疾無比,加上旁側的余滄海在沈明鏡指點下,不斷攻向岳不群劍法中的破綻。
論內功,岳不群確是一絕,但論到劍法,他就差了一截,比之江湖上的尋常劍客高明了許多,但對于真正的劍法名家來說,則是差了太多。
岳不群早已無法淡定,白雲出岫、有鳳來儀、天紳倒懸、白虹貫日、蒼松迎客、金雁橫空、無邊落木、青山隱隱、古柏森森等劍招逐一使出,倒也精妙,可惜在沈明鏡面前難免有些不夠看。
可惜招招被破,無奈之下他又換使其他的華山劍法,有養吾劍法、希夷劍法、淑女劍法、玉女十九式,甚至使出了他的得意之作「太岳三青峰」,最終都被擋了下來。
這時候,沈明鏡也從血刀刀法換到了闢邪劍法,由風神飛劍施展開來,更是快逾疾風,變化奇異神妙。
「闢邪劍法!」
岳不群和余滄海對闢邪劍法都有所了解,此刻見懸浮半空的無人飛劍使出了這路他們夢寐以求的劍法,且威力極大,遠非他們所知的劍法能比。
其實算起來,依舊是林家的七十二路劍法,所不同的是,每一招之間都多了些許精妙變化,這里面實是暗藏了高深的運勁法門,不得要領,空有劍法也施展不開來,苦練也練不會。
這一刻,岳不群和余滄海心中都了一個答案,林家的闢邪劍譜確有其事,而且威力奇大!
昔年林遠圖憑著七十二路闢邪劍法縱橫天下,罕有敵手,只是後來的林家子弟功夫不見高明,到了林震南、林平之手上,那是連三流武者都及不上了。
正是因此,江湖上不少人都懷疑起闢邪劍譜的真實性,但也有不少人認為是林家後輩子孫資質不行,並非劍法差勁。
這其實真是妄加猜測,真正厲害的功夫,天賦差一些,花費功夫去苦練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歸是有些成就,又怎會像林家子孫一般不堪。
所以,岳不群和余滄海心懷不軌,擔心底下還是低闢邪劍譜抱有懷疑,眼下終于確定,同樣的劍招,多了更為精妙的運勁法門,以及獨門內力,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套劍法,一個在天,幾無破綻,一個在地,全是破綻!
興奮之余,岳不群也唯有拼了性命,不敢有絲毫保留,陡然三劍連環擊出,迅如閃電,狠辣非常,乃是劍宗絕學,奪命連環三仙劍。
這並非是華山氣宗的劍法,而是劍宗的絕學。
本來華山氣宗、劍宗之爭,武功出現分歧,一個重內功,一個重劍法,以至于一個門派的武功也隨之劃分成兩派,氣宗有氣宗的神功,劍宗有劍宗的絕學。
劍宗敗亡後,氣宗高手得了《奪命連環三仙劍》的劍譜,暗暗參詳,佩服這門絕妙的劍法,也悄悄傳了下來。
本來以岳不群的身份,實在不願使出劍宗絕技,但此刻被逼得無可奈何,竟使出了這門殺招。
倘若接劍的是沈明鏡,自然無懼,可惜接劍的是余滄海,虧得沈明鏡御使飛劍,從旁側橫拍過來,使得余滄海移了移位置,否則岳不群這一劍就不是擦過余滄海的腰肋,而是刺他一個血洞了。
即便如此,余滄海也是被嚇得不輕,沒想到岳老兒還留有這般凶狠的奪命劍法。
沈明鏡心神一動,飛劍自行消散,已經夠了。
這麼短的功夫,他不但把紫霞神功給推演了出來,順帶把華山劍法偷學了一個遍,包括那劍宗的殺招,奪命連環三仙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