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莫聲谷、宋青書乃至周芷若都圍了上來,生怕沈明鏡真就對殷梨亭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的情況很嚴重。」
「傷勢?」宋遠橋下意識答道,但旋即也明悟到,沈明鏡說的是心。
自從誤以為紀曉芙被楊逍奸污又橫死後,殷梨亭的心頭便有一個無法彌補的窟窿,不住的淌血,再精妙的醫術也治不好。
現下得知真相,更明白紀曉芙真意,他意識到十多年來的努力全是白費,所遭受的痛苦根本是一廂情願,這般打擊之下,他沒有當場瘋掉已經很幸運了。
沈明鏡斜了一眼宋遠橋等人,道︰「我能讓他忘記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啊?」
「簡單來說,我懂得一些術法,能讓殷六俠忘記紀曉芙,代替成其他某個人,但已經死了,而他也斬殺凶徒,報了血海深仇。」
武當四俠面面相覷,沈明鏡這番話太過玄乎了,難道這少年是仙佛不成?
一旁的周芷若道︰「各位師兄切莫誤會,他練了一種類似于攝心術的奇功,能讓六師兄誤會某些事情,倘若能誤會一輩子,總好過知道殘酷的真相。」
關于攝心術,眾人都是有所耳聞,便在百年前,郭靖、黃蓉、楊過等大俠在世的時候,一位丐幫的彭姓長老便精于此道,年輕時的郭靖黃蓉夫婦也曾遭攝心術所害,後來他們所練的九陰真經中。據傳也包含了一門類似的奇功,喚作移魂**。
宋遠橋商量片刻,雖然覺得這是殷梨亭的私事,哪怕他們師兄弟關系再好,真就如親兄弟一樣也不該多管,但這也是為了殷梨亭好。畢竟楊逍、紀曉芙和楊不悔一家三口和睦,殷梨亭再去糾結,遺留下來的也只是痛苦而已。
當即,宋遠橋做主,懇請沈明鏡改寫殷梨亭的記憶。
這對沈明鏡來說實在易如反掌。而且他做得十分簡單。變成紀曉芙已死,臨死前更要他放下自己,去尋求真愛,同時殷梨亭又殺了楊逍。報仇雪恨。謹記紀曉芙那句話。重新開始生活。
當然,紀曉芙、楊逍這些名字沒有改換,只是身份稍稍改變。容貌也有了變化,與真正的紀曉芙、楊逍等人只是同名同姓,又恰好身份相似。
這也是防止某些居心叵測之人再去利用殷梨亭這段回憶,使得他記憶復蘇。不過,沈明鏡做得很徹底,以他變天擊地**以及強大精神力的能耐,完完全全的改寫殷梨亭的記憶,甚至設下一些心理暗示都是簡單的,使得他絕對不可能想起真相,除非是有人像沈明鏡一樣,給他植入全新的記憶。
大功告成後,沈明鏡才悄悄告訴武當四俠,張無忌的身份。
張無忌身份太過敏感,在這種情況下揭破,乃是百害而無一利。
武當四俠頓時驚喜不已,沒想到張翠山的遺孤還活著,並未死于玄冥神掌的寒毒。
這麼一來,武當派也表示以和為貴,原先宋遠橋本就有為了大義,暫且放下正邪仇恨的意思。
「你果然有強大的精神力。」一旁窺視的韓山童默默傳音道。
沈明鏡哼了一聲,並不作答。
他已經放棄把韓山童拉下馬來交手了,仔細一想,即使是韓山童附體的白蓮侍女也是遠勝劉福通,功力達到了紫府境,唯一缺陷是無法長久作戰,一旦動武,即會大量消耗侍女的生命精元,頃刻間便會活活老死。
其實對沈明鏡來說,還有一個弱點,那便是白蓮侍女的身體素質太弱了。在不施展出「冰蓮戰甲」的情況下,即使有韓山童的功力,只怕也挨不過沈明鏡以金刀臂打出的一記重拳。
再者,韓山童附體白蓮侍女也不是無窮無盡,白蓮侍女一死,神游物外**便沒有用武之地,而沈明鏡多得是這種直接滅殺白蓮侍女的手段。
只是韓山童太狡猾了,另有所圖,恐怕不願與武林群雄發生沖突,是以沈明鏡也干脆不去理會對方,專心先把六大派和明教統和了,再去對付蒙古人或者白蓮教。
現在,少林、武當、華山已經同意止戈,暫時一致對外,崆峒派是中立,剩下便是峨嵋派和昆侖派了。
沈明鏡斜眼看向昆侖派,冷然道︰「適才貴派說是明教勢弱,能輕易屠滅吧。」
昆侖掌門「鐵琴先生」何太沖倒也頗有一派掌門的魄力,高聲應答︰「不錯,就是我說的!」
其實六大派里面,與明教真正有利益沖突的,唯有昆侖派而已!
昆侖派正如其名,乃是位居昆侖山中,而明教總壇的光明頂,並非是黃山那個光明頂,而是同樣位于昆侖山中!
中原正統明教和昆侖派正是近鄰!
兩派威勢自不多說,昆侖派遠不及明教繁榮,所以被壓了不止一頭。也正是因此,明教早已成了昆侖派興旺發達的一大阻礙,而且位居虎側,昆侖派上下總歸是難以安穩,但舍棄祖宗基業,遷移門派也無論如何是辦不到的。
所以,比起近乎瘋狂的滅絕師太,何太沖更為不待見明教,欲處之而後快。
沈明鏡冷眼注視著何太沖,譏笑道︰「鐵琴先生既然這麼看不起明教,不如便劃下道來,由明教派出一人與你交手,你若是輸了,便該有點自知之明,就此罷手。」
何太沖斜睨了一眼依舊沒能恢復元氣的楊逍等人,冷然道︰「倘若我贏了呢?」
不等沈明鏡答話,明教一方的周顛已是答道︰「我明教上下任你處置!」
此言一出,首先便是與周顛不睦的楊逍怒目而視。這話怎可亂說,何太沖畢竟是一代宗師,如果輸了,他們不都要人頭落地嗎?
周顛撅了撅嘴,指著「白眉鷹王」殷天正,言下之意咱們還有個鷹王尤有余力。
不同于原著時鷹王老爺子苦戰,因為沈明鏡的插手,跟張松溪比拼內力後便即住手,又得修養片刻,還是有全盛時期的七八成戰力。
何太沖自然也注意到了殷天正。只是殷天正與武當四俠張松溪斗了個旗鼓相當。想來還未盡復元氣,而他自覺武功至不濟也能與宋遠橋、俞蓮舟之輩相當,該是略勝張松溪,自然也能勝過不在全盛狀態下的鷹王。
當即挺劍而出。環視明教中人︰「好。這場決斗我接下來。你們明教派個人上來吧。」
殷天正哼了一聲,當即便要起身出戰,但沈明鏡抬起手。擺了擺,竟然不要殷天正上來。
何太沖這才覺得不對勁︰「小子,你不是明教中人吧。」
「沒錯,我不是明教中人。」
得以確定,何太沖才稍感安心,沈明鏡已經展現了足夠驚人的武功,在場的大多數人單打獨斗,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如此,還不叫鷹王出來!」何太沖一劍在手,自信滿滿。
沈明鏡嗤的一聲譏笑,戲謔道︰「對付你,何須明教的四**王。小昭,你過來。」
小昭愣了愣,沒想到沈明鏡叫了她的名字。
但沈明鏡開了口,乖巧如她自然不會拒絕,邁著小蓮步,快速走到了場中。
「小昭,她是……小昭?」楊不悔頓時呆住了,此刻的小昭與她印象中簡直是兩個人。
與她朝夕相處的小昭是個駝背、跛腳的丑陋丫鬟,正應了四個字——面目可憎,而現在的小昭卻是美若天仙,與周芷若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楊不悔也算是個漂亮女子,但跟小昭相比起來,便有天壤雲泥之別了,二者根本沒有比較的必要。
「她的容貌……」
楊逍、殷天正、韋一笑、五散人望著小昭,不禁想起了「紫衫龍王」黛綺絲,由于黛綺絲本身是混血兒的緣故,所以在小昭身上,波斯人的特征已經不怎麼鮮明了,但還是能清晰看到黛綺絲的影子。
他們也都不傻,自然能聯系到二者之間可能存在的關系,只怕是故人之女。
短暫的呆愣過後,他們才是反應過來︰沈明鏡居然讓小昭代替明教出戰!
何太沖畢竟是一派掌門,乃是貨真價實的先天蛻凡境高手,略遜于峨嵋掌門滅絕師太,但也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尤其昆侖劍法更是高明莫測,絕非尋常所能想象。
可惜,沈明鏡已是雲淡風輕道︰「小昭,你去領教一下鐵琴先生的高招!」
何太沖握劍的右手輕微顫抖,自然不是怕的,而是憤怒!
居然派了個黃毛丫頭來挑戰他這個昆侖派掌門,真是欺人太甚!
徹底把他看扁了!
他連道了三聲「好」,怒喝道︰「今日便由何某人只劍滅明教!」
憤懣之下,他也全無一派宗師的氣度,竟是率先向著小昭一劍刺去,到底是蛻凡境的高手,劍勢如虹,像是一道疾射出去的閃電,乃是傳自「昆侖三聖」何足道的迅雷劍法,迅如雷霆,以快制敵。
何太沖雖不及何足道,但這一手迅雷劍法卻是火候十足,迅如閃電,一劍快過一劍,如狂風暴雨般籠罩住小昭的全身要害。
眾人暗自月復誹何太沖對一個小姑娘下此狠手,有失宗師儀態的同時,一顆心也是提了上來,尤其是明教眾人,盡管是周顛和沈明鏡妄下決定,但答應了的事情,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好反悔,明教安危全系于小昭一人身上,見她籠罩在劍光之下,自是心驚膽戰。
然而小昭揚起縴縴玉手,輕輕一個橫劃,何太沖連人帶劍像是失了重心,側轉過來,恰好從小昭身側劃過,同時小昭也不放過如此之好的機會,揚手一掌打在了何太沖背上,使得這個昆侖掌門跌了出去,一頭栽倒在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