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蝶舞不是很明白即墨無軒所謂的‘賺大了’,但選擇相信他,即便心有疑慮,還是讓謝大俠離開,等人走了之後才開口問明白,「無軒,這里是墨城堡的禁地,連我也是頭一次來,你就怎麼放心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堂而皇之的進來,又無所謂的讓他離開嗎?」
「你知道他是誰嗎?」即墨無軒反問,臉上的精笑依在。
「不知道,他是誰啊?」自始至終,她只知道那個人化名叫‘謝大俠’,可能是個江湖騙子,其余的一概不知。
不過他能輕易闖入墨城堡的禁地,想必一定是個高人吧。
「他是江湖上上鼎鼎有名的神機子。」
「神機子,干嘛的?我只知道神經病,神機子,不懂。」
「因為他神機妙算,所以江湖人給了他一個‘神機子’的稱號,他所預言之事,奇準無比。」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算命的啊!」千蝶舞有點不屑,對所謂的算命先生印象都不太好,認為他們用的都是騙術,而不是真正有本事‘算命’。
如果算命先生真的算得很準,那世人就不會被命運抓弄了。
「說是算命的有點牽強,不過也可以怎麼說吧,據傳,他能開天眼,窺天命。」即墨無軒對神機子極為認可,沒有絲毫懷疑,邪笑道︰「看來老天爺還是站站在我們這邊的。」
「干嘛扯到老天爺身上?」
「這十年來,每逢遇到難解之事,都會有貴人相助,當初若不是你爹高超的醫術,我恐怕至今還得坐在輪椅上,還有先前中毒,有你助我,如今又逢多事之秋,不僅有梅峰欠下一件事,還有神機子,這樣算下來,我忽然覺得我是一個福澤深厚的人。」
以前他總認為自己命運坎坷,今日仔細一想,他才發現,他是很幸運,而且很幸福的一個人。
「是嗎?你又如何確定他是神機子,萬一不是呢?」千蝶舞用手模模下巴,慢慢消化即墨無軒所說的事,雖然覺得有那麼一點道理,可心里還是懸著。
難道是她太過在乎大家和墨城堡,緊張過頭了?
最近事太多,大起大落,弄得她都不該如何及時應對了,忽然覺得有點累。
「神機子乃世外高人,若他有意隱藏身份,這世上沒幾個人能認得出來,就在剛才他出手拿金子的時候,無意中用了一招他自創的絕活,所以露餡了。」
「什麼絕活?」
「神機子雖然是世外高人,但行事不拘小節,喜歡大隱于市,專愛做一下不體面的事來隱藏自己,小偷小模什麼的,他也會干,所以就自創了一招‘偷術’,只要是他想偷拿的東西,沒人他拿不到的。」
「不就是扒手的伎倆嗎,瞧你說得那麼厲害?這種技術再厲害,也是登不上台面的東西。」千蝶舞還是對那個‘謝大俠’有所提防,沒萬分放心,如今人都已經走了,說再多也無益,還是辦正事要緊吧。
「無軒,暗幽閣已經有外人闖入,想必這里不安全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既然要搬遷,這里安不安全已經無所謂了,但短期之內不會有人來犯事,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我們轉移這些銀兩。走吧,先把賬目弄清,然後召集大家商議此事。」即墨無軒帶著千蝶舞離開暗幽閣,心思已經飛到搬遷墨城堡的事上了。
既然要搬,那就搬個徹底。
「對了,之前我說過要幫你記賬的,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我幫你記賬去?」千蝶舞跟著走,忽然想起賬本的事,心疼自己的丈夫整日獨自操勞,所以想幫幫他。
他拉起她受傷的手,心疼道︰「你的手昨天才受傷了,拿筆寫字會很痛的。」
「我傷的是左手,不是右手,痛不了。你該不會連左右都不分了吧?」
「反正總會用到左手。」
「反正我今天就要幫你記賬,你只準答應,不準不答應。你那些賬本那麼多,要是一個人搞的話,不知道牛年馬月才搞得完呢!所以我得幫你。」
「真拿你沒辦法。」即墨無軒拗不過,只好答應了。他只要多留個心就好,而且她一直待在他身邊,他也能安心許多。
「自從有了你之後,我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大膽了,以前很多不敢說的話,不敢做的事,現在都有膽子去做,即便是招惹權貴。無軒,我是不是不像以前的我了,現在的我,有些仗勢欺人?」仔細想來,她的確是改變了很多,內心深處那些不敢為的事,現在全都敢做,只要不越過道德底線,她就肆無忌憚。
看來她被寵壞了。
「有我給你撐著,你的膽子能不大嗎?不過‘仗勢欺人’這個詞還用不到你身上,頂多也不過是比以前任性了些,不過我喜歡。」即墨無軒用手捏了一下千蝶舞的下巴,逗逗她,不介意將她寵壞。
他記得她剛嫁給他的時候,沉著穩靜,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會掂量過才說、才做,有時候還會害怕招惹麻煩而不敢說、不敢做。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那個時候的她,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勢力,若真惹著有來頭的人物,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所以,與其說她的膽子變大了,不如說是他把膽子給了她。
「我哪里任性了?只是在乎的人和事多了,當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什麼都漠不關心,什麼都只是明哲保身。如果有人欺負我的朋友和親人,而我又有能力保護他們,當然得為他們出一下頭,你說是不是?」千蝶舞挽著即墨無軒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挨著走。
管他膽子是大是小,反正她現在就這樣了。
「是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別那麼勉強嘛,心甘情願一點,好不好?」
「好,我心甘情願。」
「嘻嘻!」
即墨無軒和千蝶舞兩人如膠似漆的感情,仿佛連周圍的冰雪都可以融化掉,令人很是羨慕。
歸海楓站在遠處的走廊,看著即墨無軒和千蝶舞兩人往賬房的方向走去,方才隱約听到他們的談話,忍不住琢磨了一小下。
大夫人的確改變了很多,看來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還真不小。
「在看什麼呢?」原深雨突然出現在歸海楓的旁邊,冷冷問了一下,也同樣看著遠處已經隱約消失的兩個背影,繼續說︰「在看大堡主和大夫人嗎?」
「嗯。」
「為什麼突然看他們?難不成你還對大夫人有所懷疑?」原深雨開了個小玩笑,其實非常肯定歸海楓沒有在懷疑千蝶舞。
自從確定大夫人不是暗樁之後,他們對她就毫不懷疑了,尤其是後來相處多了,如今大夫人已經是他們其中的一員,沒有可懷疑的。
「大夫人比以前開朗了許多,活潑了許多,笑容也多了。無軒給了她一個強大的依靠,讓她能放開懷,隨心所欲,而她也給無軒一個溫暖的世界,你發現了嗎,無軒也改變了許多。」歸海楓此時沒有稱呼即墨無軒為‘大堡主’,而是直接稱呼他的名字,話語中滿是欣慰。
所謂的苦盡甘來,就是如此吧。
「的確,大夫人是改變了不少,就連我們也都在改變,你也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原深雨打量地看著歸海楓,臉上掛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我,我有什麼改變?」歸海楓冷冷一笑,雖然贊同原深雨說的,但卻裝作不知,想听听他的改變是什麼?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哼,你什麼時候變得跟石青雲一樣,那麼還拌嘴了?」
「我是在實話實說。咳咳…….」原深雨清咳了一下嗓子,不再浪費唇舌說無關緊要的事,而是嚴肅地說正事,「海楓,有個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下。」
「難得這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人?」歸海楓幽默道,緊接著就變得嚴肅認真了,問︰「何人?」
「就是小可的阿婆。我見過此人,她的年紀也不過是三十出頭,何以會排‘婆’輩?她還會再出現的,所以我想先了解此人,還做應對。」
「那你知道她姓甚名誰嗎?」
「這……」
「連名字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回答得了你的問題?」歸海楓淡然一笑,用手拍了拍原深雨的肩膀,安慰他,「船到橋頭自然直,若是遇到那種不能靠武力解決的事,我建議你去找大夫人幫忙,她定會有辦法。」
自從墨城堡有了大夫人,一些他們覺得難以解決的事,到她那里就成小事了。
「也沒那麼嚴重,我只是……」原深雨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無奈地感嘆︰「哎……如你所說,若真是不行,只好去找大夫人了。」
他害怕小可的阿婆把小可帶走,因為他不能把小可的阿婆給殺了,所以……
真是個傷腦筋的問題,這是他所認為的第一件不能靠手中之劍解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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