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池中,一氣泡從池底上浮,筆直的往上,在三朵蓮花中間破開,水紋蕩漾開來,只有指尖大小的氣泡,居然靠著那微弱的爆破力,將漣漪送開到了整個池面。
源木杉驚訝的收回了手,從那池心處蕩漾開的波紋居然越來越猛烈,而且還開始旋轉起來,以八卦圖的形式……
「怎麼回事?」源木杉有些驚愕的看著池面上漸漸形成的兩個漩渦,猶如兩個海龍卷一般,將池水攪成了墨黑s ,而那三朵蓮花,卻仿佛不是池中之物一般,任周圍波濤滾滾,依舊巋然不動。
源木杉突然望向雨豹,卻發現它並無異樣,臉上的表情除了驚奇,並看不出有別種情緒。
「是我耳鳴,幻听了嗎?」源木杉喃喃自語,從剛剛開始,他便隱約听到了周圍在響著一首回旋曲,一直在他的耳邊重復著同一個旋律。特別是那兩個旋渦形成之後,那歌聲在他的耳邊更是逐漸的清晰起來。
歌聲談不上悲傷,但卻是令得他突然茫然了起來,周圍的景s 不再是那個神秘詭異的洞穴,而是一片再墊高望都看不見盡頭的雪原,除了白皚皚的雪,就只剩下那深入骨髓的孤單,好像他即將在這里走上千年,不見盡頭……
他開始蜷縮起來,沉甸甸的睡意沖擊著他空蕩蕩的眼楮,他漸漸抵抗不了,睡去了……
好溫暖啊……像是誰在雪地上給他生了一堆火,他悄悄的往那溫暖處挪移,他眨巴了幾下眼楮,睜開了惺忪的眼……
「呵呵,小雨,是你啊。」他迷迷糊糊的說。
「咦?」他用力的揉了揉眼楮,這里並不是只有雪的雪原,這里是剛剛的山洞。
是雨豹將他從那幻覺中舌忝醒了過來。
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兩個漩渦依舊在回旋著水流。
源木杉突然j ng覺的往後退了幾步,他無緣無故產生幻覺,必然與這方水池有關。
「擁有星元素的你,還需要靠膽小吃飯嗎?」
洞穴中突然回蕩起一道重重疊疊的聲音,听得人很是不舒服。
「誰!」源木杉張望四壁,不見人影。
「別找了,在這呢。」
聲音再次響起,源木杉听清了聲音的源頭,往水池中望去。
那兩個漆黑的漩渦之中,張開了兩只黃金s 的眼楮,詭異驚悚。
「啪!」周圍一聲悶響,只見身後的雨豹已經撲通一聲跪拜在地。
一只幻獸行人類的跪拜之禮,看上去挺是有些別扭。
「人類,為何將本王從輪回的盡頭喚醒?若是為了得到我的力量,那很抱歉,本王的力量,已經在這萬余載的囚禁中,流逝光了。」
池中之物又發出了聲音,嘶啞中透著滄桑和令人無法直視的威稜。
「前輩,你搞錯了吧,我並沒有要將你喚醒的意思。」源木杉戰戰兢兢的道。
「那為何唱起回魂歌?」
「回魂歌?」源木杉錯愕,他沒唱歌啊!唱個妹呀!他剛剛自己都被一道歌聲給搞睡了過去。
莫不是……剛剛听到的那段奇怪的旋律,便是這池中之物口中所說的回魂歌?這便是將他喚醒的原因?
「你也不必狡辯,反正我的力量已失,你是注定得空手而歸了。」池中又傳出話來。
源木杉在心中撇了撇嘴,自己跑出來嚇人還那麼多緣由。
「你住這池中嗎?」源木杉好奇的問,這家伙兩只眼楮就將這面池給鋪滿了,那身軀往那里放?
「是的,一直住這。」水池回答。
「你眼楮這麼大身體一定也很大,這池子怎麼裝得下?」
「我沒有身體。」
「沒有身體?這麼說你其實是一縷魂魄咯?」源木杉又問。
「是啊,只剩一縷魂魄了。」池中深深的嘆息,「小娃子問題還真多,你難道是在憐憫本王嗎?」
「誰要憐憫你?我自己都沒人憐憫呢!」源木杉心想。
「那你是被人囚禁在這里嗎?」源木杉饒有興致的樣子。
「小娃子問那麼多干嘛?就不怕本王煩躁將你一口吞了?」水池中聲音有著不耐。
被嚇退了一步,源木杉才突然想起之前的談話,「嚇誰啊,你剛剛自己不是說你的力量都沒了嗎?吞我?我吞了你還差不多。」
「哈哈哈!小娃子有意思,活了這麼久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你還是第一人。」水池大笑道。
「這個池子你以後可以借我修煉嗎?」源木杉沒有理會那莫名其妙大笑的家伙,依舊問著自己想問的話,這個池子的水有強化筋脈骨骼的神效,若是能在其中修煉,對他的好處可不是一星半點。
「在這修煉,為何?」
「這里的水能強化我的筋脈,我要變強。」
「變強?」池中黃金s 的眼楮盯著源木杉的瞳孔,往深處探進,「為什麼要變強?」
「為了不被人踩在腳下。」源木杉回答。
池子沉默了好久,雖然那雙眼楮很大,但源木杉總覺得池中的家伙在盯著自己的眼楮看,雖然他很想自戀的以為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帥的緣故,但那池中的又明顯是把男人聲,難道……
「小娃子,你跟以往幾代的鬼瞳者有些不同,沒那麼多邪念貪念,但還是勸你要好自為之,冥界的力量,可不是那麼好用的。」
「怎麼我什麼都沒做卻總是有人能看出我擁有鬼瞳啊?」源木杉心中郁悶,蓮如此,這池中的家伙也如此,他照鏡子的時候沒有發現跟以前有什麼不同啊!他們都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小娃子,回答本王一個問題好嗎?」
「什麼問題?」
「你覺得生命為了什麼而活著?」
「繁殖啊!」
「這個問題很嚴肅,能不能不說爛話。」
「哦哦哦,不過我怎麼知道生命為了什麼而活著啊?吃飽喝足長高個嗎?若是你問我自己的話我倒是能回答你。」
「那麼你為什麼而活著?」
「不甘心啊,因為不甘心沒用的死去,所以就要活著。」
「哈哈哈,好小子,這是句不錯的話。」
「那你覺得生命為了什麼而活著?」源木杉反問。
「為了一個迷夢。」
「迷夢?」
「每個人活著都為尋一個迷夢,只有找到夢的鑰匙,才能走出流離,到對的世界。」
「不懂。」源木杉搖頭。
「生命是迷茫的,但總是會有一根旗幟,能告訴我們方向。」
「哦哦,就是希望嘛!」
「不是希望,比這個要嚴肅一些,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九成以上的人,都找不到那根旗幟,有的人,甚至直到死亡,都不知道有那根旗幟的存在。」水池沉聲道,「那麼,小娃子,你的迷夢是什麼?」
「嗯……」源木杉沉思,好片刻後,「這個問題太深奧了,能讓我回去想一想嗎?」
「哈哈哈!當然得想了。不過,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答案你可以不用給我,但希望你能夠找到。」
「那你的迷夢呢?」
「我的嗎?找到了,又丟嘍!」
「那就是找錯了,不然就是壓根沒找到。」
「哈哈哈!小娃子果然對本王胃口!」池中傳出幾聲雄厚的笑聲,仿佛龍吟虎嘯。
「太久沒跟人說過話了,沒想到一說就跟你這小娃子嘮了這麼多。」池中又道。
「你若在這無聊的話,我可以每天都來陪你聊天。」源木杉突然覺得這個家伙好孤獨,那句‘太久’,听起來真的好久。
「唉,或許沒機會嘍!小娃子這份心本王就收下了,本王本就生命已盡,現在的我也只是一縷殘魂而已,能夠被你喚醒過來說說話已經是很滿足了。現在,又得回到長眠中去了。」
「你要走了嗎?」
「是啊!」池中一聲嘆息,「對了,這三朵蓮花在這擺著也是擺著,看你如此對本王胃口,本王便將它們送予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