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里有好幾扇門,而雷歐娜那一桌,處于外圍,而且剛好旁邊有一扇門。
如此安排,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並且一般人還辦不到,定然是雷家重要之人,雷浩遠的親信。
沈斷所料不差,雷浩遠心中也明白,只是不大願意接受,然而相比于女兒的安危,就算不接受也得接受。之前沈斷第一次出手,他心中已經j ng惕起來,隨後微微給沈斷使了個眼s 。
由于知道內情,之前還有過交流,沈斷立時會意,裝作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其實注意力一直沒有放松,正因如此,才可引蛇出洞,並且成功阻止一次手雷襲擊。
擋掉了一枚手雷自然不算完,這次不抓住凶手,以後更加麻煩,他目光掃到門外一黑衣人,直接追了過去,外面正是樓梯通道,那人身手還不錯,可能是有些驚慌,拼命地往樓上逃。
這棟樓的結構比較特別,到了四樓那里,有一個半圓形的陽台,那人很快沖到了四樓,卻沒有往上跑,撞開門沖了出去。
沈斷緊跟其後,藝高人膽大,也不怕有埋伏,迎著刺眼白光,當看清外面一切後,見到那人相貌,他目光一凜,果然不出所料,此人正是當r 救下雷歐娜後,車上下來的那名中年男子!
此人絕對是雷家的重要人物,當r 送雷歐娜上學,他自己也在車內,雷歐娜若出了車禍,他也要遭殃,所以很難被人懷疑。
「不準過來!」那人四十多歲的年紀,雖然體力不錯,但也已經氣喘吁吁,此時大吼一聲,拉開了西裝,其腰間赫然綁了一圈炸彈,見沈斷停下動作,他冷冷地道,「上次是你,這次又是你!」
「雷家待你不薄,為什麼要對一個小丫頭下殺手?」沈斷聲音更冷,現在想來,上次救下雷歐娜,此人跟在後面,不是因為要保護雷歐娜而j ng惕,而是因為他破壞計劃而惱火。
「待我不薄?哼,你一個外人,能懂什麼?」中年男子面部肌肉扭曲起來,眼中透露出濃濃的恨意。
「老祁,那你說,我們雷家,如何待你不薄?」沈斷還沒回話,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雷浩遠大步走了出來,跟在後面的是明宇軒和雷啟。他遠遠地看著祁姓男子,眼中除了怒火中之外,還有一些沉痛。
「哈哈哈!」祁姓男子略顯瘋狂地大笑起來,看到後面許多人跟了過來,他聲音激昂,冷笑道,「今r 不管成或不成,我都要死,死我不怕,就怕不能將你們雷家丑惡之舉,公之于眾!」
「哼,我給你說的機會!」雷浩遠冷哼一聲,緩緩走到沈斷前面,身正不怕影子歪。
「老爺子的命,就是當年我爸用命換來了,你們雷家能有今r ,全是我爸的功勞,是他用命換來的!」祁姓男子大聲嘶吼起來,面s 有幾分猙獰。
「祁叔當年救了老爺子一命,的確不假,正因如此,老爺子這些年一直拿你當親生兒子,我也一直視你為兄長!」雷浩遠沉聲說道,這些都是雷家的陳年舊事,不過也沒有什麼說不得的地方。
「是嗎?拿我當親生兒子?視我為兄長?雷浩遠,你還要不要臉,我這些年來給你們雷家做牛做馬,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祁姓男子連聲冷笑,最後憤聲質問道。
「祁軍,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听不進去,我只說一件事。你在雷家生活十多年,老爺子當年見你一直融不進來,就準備要你接手兩廣產業,讓你能d l 出去,結果你沒去,後來幾次你仍然不去,你說這是為何?」雷浩遠反聲質問道。
這些事,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就是雷啟也一知半解,雷浩遠自然沒有說假話,只是當年祁軍不願走,想一直留在雷家內部。從小寄居他人屋檐,養成了一些自卑心理,所以祁軍d l x ng不強,甚至內心里的自卑,讓他無法將自己視為雷家之人。
此時此刻,祁軍被質問一句,卻是啞口無言,雷浩遠目光一凜,再次開口道︰「老祁,你不用找太多借口,我知道你一直對志彬的事耿耿于懷,所以你就一直對娜娜下手,想要我嘗嘗失去女兒的痛苦,是不是?」
「我雷浩遠自問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當初志彬的事,我也很想幫,只是,他做出那種事,鬧得滿城風雨,你讓我如何去幫?」見祁軍不語,雷浩遠繼續說道,「娜娜是你看著長大的,老祁啊老祁,她從小就叫你伯伯,你真能忍心下手!」
說起祁志彬的事,許多人都露出恍然之s ,說起來也是祁軍教子無方,從小都是百般呵護,結果祁志彬養成目中無人的習慣,後來帶領幾個「兄弟」侮辱了一個女孩兒致死,而且留下許多線索,最後被幾人一致供了出來,直接判了死刑。
祁軍一生只有一個兒子,上無父母親人,妻子也早年病死,最後唯一一個兒子也離開,其心中自然極為痛苦,最終將恨意全部轉移到了雷家頭上。
「呵呵,呵哈哈哈——」祁軍似瘋似傻地笑了起來,仰起頭,老淚縱橫,他悲愴地道,「志彬,是爸對不住你,從小沒有好好教育你。我祁軍一生,真是越活越回去……噗——」
話說到一半,他猛然噴出一口黑血,身形搖搖晃晃,聲音立時變得虛弱起來,似哭似笑道︰「兒啊,爸來陪你了。你是叫沈斷吧,謝謝你,沒讓我做出糊涂事,今天娜娜生r ,可惜啊,我不能陪著過完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祁軍早就做了赴死的打算,提前喝下毒藥,此時藥x ng已然發作,雷浩遠看得于心不忍,但一想到先前的事情,還是漠然以對,站在原地靜靜看著。
「 ——」
祁軍倒了下去,嘴上在笑,淚水卻模糊了雙眼,原本是一次歡快的生r 宴會,而今眾人心頭沉重,還好雷歐娜在下面,沒有親眼見到這里的場景。
「哎!」雷浩遠終究沒說出什麼,沉重一嘆,相識數十年,眼見親如兄弟的祁軍,命赴黃泉,他無疑是最痛苦之人,遭到親信之人背叛不說,而且還痛失親人。
周圍凝滯著一種傷感的氣息,沈斷看著倒在地上的祁軍,卻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