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就過去,實際上是兩人歡愛了一晚,一直做到天亮。沈落雁那經過軒轅擎天澆灌的身子上「永生之水」的駐顏效果,顯得更加的青春活力。軒轅擎天再次痴纏一番,終于無奈的離開。而軒轅擎天則乘坐著客船,直奔東平而去。「本為貴公子。平生實愛才。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萊。西馳丁零塞,北上單于台。登山見千里,懷古心悠哉。誰言未忘禍。磨滅成塵埃……」東平郡的街頭,兩個混小子醉醺醺的唱著豪邁的歌曲。兩人東倒西歪的來到一口井邊,終覺渾身無力,靠坐在井邊。
正是軒轅擎天許久未見地寇仲和徐子陵。這兩人此時還背負著楊公寶庫的秘密,在江湖上被人追殺得東躲西藏。寇仲探頭瞧進水井去,見到井底的水正反映著高掛晴空的明月,笑道︰「這就叫井內乾坤。比老爹地袖里乾坤更深不可測。」徐子陵學他般伏在井口處,苦笑道︰「這東平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所有客棧都客滿了。偏是街上卻泠泠清清的。咦!」
寇仲奇道︰「你在看井中之月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徐子陵露出深思的神色。虎目放光道︰「我打像把握到了點什麼似地,卻很難說出來。」寇仲呆了半晌。再低頭細看井內倒影,恰好有雲橫過正空,月兒乍現倏隱,心底卻泛起某種難以形容的味兒。徐子陵夢囈般道︰「娘不是說過她師傅常謂每個人都自給自足嗎?這口井便是自給自足了。井內的水就等若人體內的寶庫,可擁有和變成任何東西,像這一刻。明月都給它升到井底去。你說不真實嗎?事實卻是真假難分。只要覺得是那樣子,就該是那樣子了。」
寇仲一對大眼亮了起來,一拍井欄道︰「說得好!再看!」隨手執了塊石子,擲進井內去。「噗通!」一聲,明月化成蕩漾地波紋光影,好一會才回復原狀。徐子陵喜叫道︰「我明白了,這實是一種厲害的心法,以往我對著敵人時。開始時仍能平心靜氣,就像井內可反映任何環境的清水。可是一旦打得興起,便咬牙切齒,什麼都忘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隨隨便便地就悟出一種高深地心法。讓一旁看著地軒轅擎天搖頭苦笑,這人跟人就是不能比的,想他軒轅擎天付出多少努力才有現在的實力,論資質真的及不上這兩個天才。
「對井賞月,兩位小兄弟可真有興致。」軒轅擎天大笑著走出來。「哎呀,竟是軒轅幫主。」寇仲首先叫道。在兩人落魄時。所有的人,包括他們的「娘」都認定兩人年齡太大。要想學武終究無成,唯有軒轅擎天稱兩人日後必定我一代高手,更鼓勵兩人去修行《長生訣》,是以兩人對軒轅擎天印象大佳。
才半年多的時間,這兩個小子已經整個竄了一個頭,徐子陵已經長得跟軒轅擎天一樣高了,寇仲也到了軒轅擎天的眉心。走過去像老朋友般攬住二人的肩頭,笑道︰「你們剛才悟出的心法,不如叫井中月如何?」「好!」二人齊聲驚道。「走,兩位兄弟,王通那老頭子扮壽宴,咱們去湊個熱鬧如何?」軒轅擎天笑道。近半年來軒轅擎天的名氣直線上升,隱隱已經成為準宗師級的人物,軒轅擎天對兩人如此熱情,差點讓快成為驚弓之鳥的他們以為軒轅擎天有不良企圖。「王通是誰?這大街上的人怎麼一個也不見?」徐子陵問。
軒轅擎天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王通,然後道︰「今躺石青璇亦要來,街上的人都去那里了,我也是聞名而來。」
「難怪。」寇仲說道,三人一起向王通的府邸行去,邊走邊道,「軒轅幫主,你這半年可是威風呢,听說在洛陽,獨孤閥的高手聯手都沒能打贏你。」
「我可比你大不了多少,今後這軒轅幫主還是別了,我們以後兄弟相稱,叫軒轅兄,或者軒轅大哥都可以。」軒轅擎天趁機跟兩人拉攏關系。
「軒轅大哥,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徐子陵突然道。「可是你們娘的消息?」軒轅擎天笑道。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忙不迭的點頭。雖然當時他們是親眼目睹傅君綽咽氣,可尸體突然被人擄走,還是讓他們抱著一絲僥幸。軒轅擎天拉著他們繼續前行,笑道︰「放心吧,君綽沒死呢。當時我晚到一步,她已經被宇文化及重創,不過只是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卻沒有完全斷絕生機。救人要緊,我就將她移到一個隱秘處,用本門的秘法將她救活了。」兩人听了半信半疑,卻都希望那是真的,寇仲不由問︰「娘現在在哪?」「回高麗去了。」軒轅擎天嘆氣道。徐子陵和寇仲突然跪倒,朝軒轅擎天拜道︰「軒轅大哥之恩,來日必當回報。」軒轅擎天牽起兩人,大笑道︰「要報恩現在就陪大哥去喝酒。」
寇仲聞言苦笑︰「還要喝啊?我剛才膽汁都吐出來了哩。」三人來到大門,卻被人攔住要請帖,軒轅擎天這才對兩人笑道︰「嘿嘿,我也是來湊趣兒的,哪有那玩意兒。」「不若從後牆翻進去吧。」寇仲提議道。「里面有許多賓客,若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徐子陵道。「發現個屁,誰看見了打暈便是。」軒轅擎天隨口道。
「是極。」此言頗和寇仲胃口,拉著徐子陵朝後院跑去。三人親松的從圍牆翻過,這做賊般的行徑頓時讓三人的關系拉近不少。
看!」三人在賓客中游走,突然徐子陵伸手一指。寇仲探頭望去,只見到六七個貴介公子,在男女紛沓的賓客群中,正團團圍著兩個美麗的少女在說話,相當惹人注目。精神一振道︰「這兩個妞兒確長得很美。」「子陵說的是那三人。」軒轅擎天指向遠處。中間一人須發皓白,氣度威猛,卻是衣衫襤褸,雖是坐著,但仍使人感到他雄偉如山的身材氣概。
另一人身穿長衫,星霜兩鬢,使人知道他年紀定巳不少,但相貌只是中年模樣,且一派儒雅風流,意態飄逸,予人一種超凡月兌俗的感覺。陪這兩人坐著說話的是個大官模樣的中年人,非常有氣派,亦給人精明厲害的印象。寇仲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去,卻听軒轅擎天介紹道︰「穿著叫花子衣服那個是‘黃山逸民’歐陽希夷,儒生打扮的是大儒王通,那個大官兒則是王世充,這老家伙正帥大軍跟瓦崗軍對峙,前不久他大兒子又被我順手宰了,想不到竟有心情跑來和壽酒。」寇仲聞言,心悅誠服的說︰「軒轅大哥真是見多識廣。」
這時徐子陵輕聲道︰「那不是我們遇過的沉乃堂嗎?」寇仲嚇了一跳,迅速在圍著三人說話的十多人間找到了沉乃堂。
當日兩人被杜伏威押這去取《長生訣》,途中遇上沉乃堂和粱師都的兒子梁舜明等人,發生沖突,致兩人能乘亂溜走。這些日子來早忘掉了。徐子陵低聲道︰「還不快溜!」
兩人這些日子逃跑都成習慣了。但此時軒轅擎天在一旁,不能丟了分子,寇仲硬撐道︰「為什麼要溜?有軒轅大哥這個高手在呢。」
徐子陵笑道︰「嘿,我把這個忘了。」剛說著,卻覺有一只溫潤柔軟的手掌拍在肩上。寇仲也覺有異,兩人同時轉身看去,頓時魂飛魄散。來人竟是儒生打扮地東溟公主單婉晶。此時正沖著兩人冷笑。別人好生款待他們,這兩家伙卻把人家地機密帳薄偷了,自覺心里慚愧。連反抗之心都生不起。
軒轅擎天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欣賞著這個公主。卻見她眼似星辰,膚若冰雪,五官臉蛋無一不美。隱隱長得跟祝玉妍有些像。此時她一身儒服,頭上梳著男髻,上裹青巾,看起來卻有一種別樣的嫵媚。似乎是感受到軒轅擎天毫無遮攔的目光,單婉晶怒目掃過來。待看清了軒轅擎天的長相後,那凶惡的眼神頓時柔和了不少。但依然顯得很氣憤。
寇仲趁機介紹︰「公主,這位是我和子陵的大哥,巨鯤幫地幫主軒轅擎天。」軒轅擎天苦笑不已,這個滑頭竟然把他推出去當擋箭牌。
「你就是軒轅擎天?」單婉晶聞言驚訝道,顯然沒想到軒轅擎天會這麼年輕。「正是在下。」軒轅擎天笑道。
東溟派的年輕少帥尚明和兩名大將尚邦、尚奎義同時由人群中鑽出來,前者瞪者寇徐二人,罵道︰「卑鄙小人。枉夫人那麼看得起你們,原來竟是兩個小賊。」
單琬晶這時才想起正事,玉臉生寒,狠狠盯著徐子陵,冷冷道︰「還以為你們給人擄走了。現在看到你們生龍活虎,才知你們與宇文成都同流合污來打我們主意,今趟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徐子陵搖手道︰「公主切勿誤會,我們不但不認識宇文成都,他宇文閥還是我們的大仇人呢。」
「這點在下可以證明。」軒轅擎天立即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