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陽是個具有濃厚人文氣息的所在。
軒轅擎天和祝玉妍所乘的艦船就在鄱陽湖上隨波游蕩。因為林士弘與任少名結盟的大事,鄱陽湖的各入口都有軍隊對來往船只嚴厲盤查,以免出什麼紕漏。而祝玉妍只朝那搜查官亮了一下腰牌,就在這江湖間暢通無阻。
祝玉妍坐在艙內,玉指扶起「錚錚」琴音,那琴音不似石青璇的蕭音般出塵入聖,反而盡是些人間的喧囂繁華,讓人沉迷與其中的同時又生出一種孤獨與感慨。
軒轅擎天在听石青璇的簫聲時,就心神失守過一次,差點走火入魔,之後定力大進,但這次一聞琴音,又幾乎迷失在其中。
一曲終了,軒轅擎天還沉浸在那琴音的世態人情中,良久。他長舒一口氣,道︰「真他媽亂七八糟。」
祝玉妍還以為他要發表感慨,卻不料是這麼一句粗口。忍不住噗哧一笑,露出滿臉的小女兒態,看得軒轅擎天心襟動搖。
祝玉妍似嬌似嗔地白了他一眼,松了琴弦,道︰「我還是想不明白。你是怎麼找來地啊?」
魔門中人不似慈航靜齋有專門的駐地,更不是隱居在深山老林,大隱于市,反而是置身于紅塵之中。祝玉妍的其中一處藏身地就在九江,隱居了三十多年,那個時候連大江聯都沒有,自覺不會暴露行藏,卻不料軒轅擎天突然就出現了。
軒轅擎天壞笑著來到她身後,自後面抱著她美妙地身體,笑道︰「我想你了唄。是尋著月老拉的紅線來的。」
祝玉妍已經習慣了他的肉麻情話。以為軒轅擎天不願說。也就沒再多問。其實簡單得很,當初在長安時,兩人交媾在巔峰時,軒轅擎天雖不能徹底地從精神上征服她。卻在她體內留下了一點難以察覺到精神印記,只要一定範圍內就可以察覺。
這次軒轅擎天西行本來是要給林士弘搗搗亂。然後再入嶺南找天刀宋缺的,卻在九江時意外地感受到祝玉妍體內的印記,所以才順利的找來。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軒轅擎天問︰「听師妃暄說。現身江湖了?」祝玉妍靠在軒轅擎天肩上。輕聲道︰「我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什麼能瞞你的。竟然連綰兒你也知道。」
「呵呵,如果我說自己是天上的謫仙。你會信嗎?」軒轅擎天笑道。
「不信也沒辦法。綰兒的天魔**還未大成,而且此時昏君未死,本來按照和慈航靜齋的約定,她此時出世極不適合。還不是你鬧的。」祝玉妍道。
「關我什麼事?」軒轅擎天莫名其妙。「若再不出手,以你吳王的手段,兩年之後天下大勢已定,還有魔門什麼事情?」祝玉妍道。
「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以你們魔門實力,就算暗中發展。應該早控制了許多地方才對。比如你隱居九江,為何九江卻落入了大江聯之手?」軒轅擎天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這要說到聖門和慈航靜齋地約定。兩派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各派出一個杰出的傳人代表兩家決戰,輸了的一方在下次決戰之前,不得踏入江湖,上一次聖門輸了。」祝玉妍解釋道。
軒轅擎天心中暗笑,什麼不入江湖,像什麼石之軒之類的還不是滿世界的跑,整個隋朝幾乎就是被他一手推翻的。不過還是問道︰「那如果你們踏入江湖會有什麼後果?」
「引來正道的聯手,佛門地四大禿驢,道門的寧道奇,還有那些尼姑們地愛慕者,會攪得人不勝其煩。」祝玉妍道。
軒轅擎天笑道︰「我可不信你們就這麼老實的呆著。」
祝玉妍亦笑道︰「我們聖門中人什麼時候說過的話不算數了,不過只說不能踏入江湖,做生意該不算吧,整個長江中游的米和布可是全掌握在我的手里。」
軒轅擎天想起洛陽地榮鳳祥和四川地安隆,這兩人都是一方巨富,完全掌握了某一地區該行業的交易,別地不說,只要祝玉妍一個月不賣米,就算這些地方軒轅擎天掌握在手里,那也是麻煩在手,一籌莫展。
不過魔門的手段可不止這些,一方霸主林士弘,惡名昭著的四大寇中的老大,都是魔門中人,又像襄陽的白清兒之類,早開始了地方權力之爭,洛陽、長安這樣的大城市,他們的探子更是不計其數。幸好江東人口稀少,戰略作用並不十分重要,估計魔門是看不上眼。
祝玉妍躺子,靠在這個足以做他孫子的男人的腿上,柔聲道︰「綰兒和邊不負本來是準備去奪竟陵的,以打通林士弘北上之路。只是竟陵被你視為囊中之物,我只有讓他們去巴陵了,這下子總對得起你了吧。」
軒轅擎天听到邊不負的名字,心中一陣反感,此人是祝玉妍的師弟,卻佔有了祝玉妍的女兒東溟夫人,生出單婉晶,如今又對祝玉妍的徒弟虎視眈眈。這些可都是軒轅擎天視為自己禁臠地女人。
找個機會把他干掉吧,當務之急,是要把林士弘拉到自己麾下。林士弘的統治中心在豫章。鐵騎會的駐地在宜春,鬼知道兩人會跨個大湖在鄱陽結盟。
或許在在向緊挨著鄱陽地吳軍示威吧。高高的祭壇,三牲俱備。
林士弘率手下四大戰將位居主位,任少名則帶著惡僧艷尼在從位靜立,他那標志性的巨大流星錘被兩個披甲大漢吃力的扛著。兩幫人很有耐心的听著儀官念著艱澀難懂。長篇大論地結盟檄文。其下的是被請來的賓客見證。這些人或是武林游俠豪士,或是一方巨富官紳,或是當代大儒,都是極具身份之輩。
一個長長的尾音,那儀官總算把那篇駢文念完,宣布著結盟儀式開始。
林士弘和任少名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朝祭壇走去,拾級而上。
歃血誓盟,任少名拿起尖刀,準備放血時。一個人影突然從下面的賓客中飛出。長達二十多丈的距離,那人就像是憑虛臨風的仙人一般,沒有借助任何外力,輕飄飄地飛上祭壇。在場的識貨之人無不驚駭莫名,天下竟然有這般的輕身功夫!
一道血光突然在空中綻放,宛若春天盛開的最美麗地鮮花。是刀光!
林士弘並沒有得到祝玉妍的通知,以為此人是敵對勢力派來破壞結盟的。怒氣沖沖的將手中歃血的尖刀遞出,刺向來人的手腕。這尖刀除了做工精良外。只是普通貨,但被林士弘使出來,竟然帶著淡淡光華,刺出之時帶著霹靂之聲,可見其名不虛。
任少名卻任得那把刀。雖然此時的天神斬遠比以前地王侯斬神武得多。但那感覺是不會錯的,任少名想起軒轅擎天留給他地無力感。氣勢頓時就減少了七分,失聲道︰「軒轅擎天!」
一聲軒轅擎天,在場耳力好的全都听見了,各人心頭想法不一。唯一相同的就是佩服軒轅擎天的膽量,一方霸主的身份,竟然敢單身入險地,作出這等驚世駭俗地舉動。
林士弘發現自己必中地一刀竟然失去了目標,對方不知何時已經詭異的繞到他身後,大驚失色之下連忙撤身後擊。
軒轅擎天像是對他沒有興趣,直杠杠地撲向任少名,口中大喊︰「任少名你中計啦,今日是專門誘你來結盟的。」
話說這麼多,從軒轅擎天飛起擊人卻不是十息的時間,祭壇下的惡僧艷尼,還有林士弘的四大戰將這時終于反應過來,慌忙召集手下上去救主。
任少名用慣了流星錘這種粗大沉重的兵器,手中的尖刀用起來還不如拳頭順手,他知道軒轅擎天的實力,慌忙將尖刀當暗器擊出,片刻不停的飛升後退,根本起不了一絲防抗之心。
把軒轅擎天引入重兵包圍就可以了。
「哈哈,你跑不了了。」軒轅擎天大笑著揮刀而出,那刀身上的血光就似暴漲了兩尺,後面的林士弘尖刀刺來,軒轅擎天反腳踢出,正好踢中刀尖,然後在空中借那一刀之力,其速度猛然加快,瞬間已到任少名身後。
任少名哪料到有這種變化,逃之不及,斜掠著揮拳像流星錘般砸出。軒轅擎天獰笑著,揮出的刀光像靈蛇般扭轉身體,將任少名擊出那只手臂齊肩卸下。
斷掉的手臂還未落下,天神斬一橫,攔腰斬去,刀光劃過,沒有絲毫異狀。
軒轅擎天卻寶刀回鞘,避過後面林士弘的攻擊,反身沖進下面的救兵中,一翻沖殺,無一合之敵,虎入羊群一般沖破包圍,朝遠方沖去。
任少名見軒轅擎天要逃,驚怒之下要追上來,結果讓跑了一步,臉上出現驚駭之色,他的右肩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間整個手臂掉了下來。然後是腰間,在跑,上身卻停在了原地,然後落下,整個人一分為二。
被腰斬了,話說還能活上些時候。清朝那位憂國憂民的英雄被朝廷腰斬後,大冬天的血流得不快,最後還喝了壺酒,寫了首詩才豪邁死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