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緩過氣來的兵王,同時啟動沖向四人,之前的屈辱是他們所無法承受的,距離四人還有幾米時,噠噠噠,機槍發射的聲音響起,在他們的身前混雜了碎石和各種雜物的天然沙灘上,迸濺起一點點的沙花,都是模過真槍玩過真子彈的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這是真的子彈而不是任何偽裝的教練彈。
六人抬頭望向不遠處的緩坡之內,一個臉上涂抹著油彩的男人端著重型機關槍,耳邊帶著通訊設備,臉頰處貼著通話設備,伴隨著他開口,帶有擴音的效果從四面八方傳出來︰「你們六個,淘汰。」
這聲音,就像是冷冰冰裁決之刃,將六個滿懷信心和憧憬而來的兵王命運,生生主宰,生生斷送,六個人完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淘汰了?
就算進入營地之前就開始淘汰人,也不應該是我們被淘汰,對方無理取鬧先動手,還那般對待自己等人,就這麼算了還不說,還將我們淘汰?
六個人委屈啊,憤怒啊,怒吼一聲,點指著張世東四個人質問道︰「他們這樣的也配在這里?我們就應該被淘汰?」
端著重型機關槍的男人平靜說道︰「淘汰,即刻返回原部隊,所有關于你們六個人的資料都會隨即返送回原部隊。」
從島嶼的樹林內沖出了幾個人,人還沒到,噗噗噗,手中拿著器械,在六人愣神之際,直接放倒。原路返回,用漁船送了回去,直接資料就返了回去。
接車的軍官只是外圍的成員,只是簽訂了保密協定到這邊來負責外圍工作,沒想到這次的考核竟是這麼劍走偏鋒和怪異,他並沒有覺得那六個兵王做錯了什麼,除了看起來實力弱了一些之外並沒有什麼錯,怎麼就被淘汰了,怎麼就讓人給趕了回去。
張世東四人懶散的站起身,並沒有對這樣的淘汰方式有任何的意義。如果沒有這樣的力度他們才會覺得奇怪。能將一群接近死囚犯的暴徒從監獄里弄出來,能是一般性質的選拔嗎?
當海灘上只剩下四人後,之前那端著重型機關槍消失的男人聲音又響起︰「從登陸點到營地,淘汰一半人。」
韓樂三人愣了一下。這島嶼方圓不過十幾公里大。直線距離計算也毫無意義。是什麼讓他們有這樣的信心能夠到達前淘汰一半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不起了各位,沒時間跟你們在這里瞎想。現在合作危險性太大,一個失誤就面臨著失敗,我信不過你們,我也不想被敲折腿扔回監獄。」張世東雙手枕在腦後,很隨意的晃悠著第一個走進了島嶼上的原始森林。
作為整個訓練大綱的主要制定人之一,張世東需要挑戰的就是自己的生理心理承受極限,訓練後程是關鍵,剩下就只有進門這一關,淘汰一半人固然不是標準數值,卻也是間接告訴所有來參加選拔之人,這一段路,不好走。
看著眼前人工挖出來的大坑和里面灌滿的污水髒物黃白之物,張世東知道兩側有什麼,不會有死角,所有的地方都是挑戰你忍受的極限,這不過是小兒科,以惡心展開你內心的抗拒,進而延伸你的心理極限。
惡心,仇恨,是兩種能夠最直觀有效挑戰心理生理承受極限的方式。
惡心是張世東想到的方式,剩下別的各種方式都已經被各種集訓營想到了,既然要選拔最強悍心理素質的多面手,就給他們一種不能選擇的結果。
所有的地方,全部都是類似布置,惡心到極致。
你怎麼走,都會踫到,與其浪費時間去慢慢偵察,直接走進去最佳,所以他才選擇了與那三個人分道揚鑣,看好歸看好,還要試一試他們的成色。
能忍嗎?
有人質疑過他,蘇惜西和童千念都認為他是神經病,沒事給自己找罪受。真正的想法刨除那些能夠擺在台面上講的大道理,私心里只有一條,這也是他回歸都市近一年來想得最透徹的一件事——憑什麼享受生活,憑什麼不被別人主宰,你要擁有至尊無敵的本領,做不到縱橫天下,至少沒人敢招惹我,既然我走在了武力值的道路上,那就將它走到極致,走到至尊無敵。
所以他來了,他要讓自己在這條道路上無死角無縫隙,要勇于挑戰所有的極限。神秘功法絕沒有到極限,就連那藥丸改造的身體,張世東也慢慢發掘遠沒有到極限,是否真能夠如動漫小說電影之中呈現的那樣飛天入地他不知道,能夠繼續變得強大讓所有人望而卻步是他有信心達到的。
平靜的走進污水坑,最深區域超過兩米,就算是游泳你也要忍受某些東西。惡心,你忍得了嗎?看著的人,這般重口味你受得了嗎?對于張世東制定的訓練大綱,這只是最基礎的東西,各種非戰之招式,能讓無數人瘋狂,這也是他不贊成大面積進行選拔的原因,並不是所有人,再練就了一身好本領的同時,也能擁有一顆大心髒。
地面上腐爛的身體,漫天飛舞的蒼蠅蚊子和各種附著物、飛蟲,腳下踩著混雜了鮮血的土地,猛獸啃食著手指手掌……
滿是蛆蟲的區域里,混雜著蜂蜜,無數的蜜蜂附著其上,你是躲還是走?
沾著鮮血和各種混雜物,一看就是新鮮從尸體內取出來的大腸繞著一棵樹捆綁,形成一道由滴答滴答大腸子勒樹組成的防線,有些破損的地方,你還能看到一些沒有排出去的惡心之物,你是躲還是走……
一個地雷陣,里面設置的是屎尿加上臭氣彈,你是躲還是走……
一個陷阱,里面是白色混合物和鮮血加上某種特殊藥粉混合成的黏著物,引得無數的螞蝗奔著你飛來,打都打不走……
一個大坑,里面是正在啃食分辨不出為何物尸體的猛獸,咬的讓人覺得干嘔的血腥,你殺死了猛獸,結果就會發現這大坑對面牆壁上根本就不是泥土,而是一抓在手上就會干涸的不知名混合膠,其中混雜了一種讓老鼠為之瘋狂的味道,你會發現鋪天蓋地的老鼠沖著你來要撕咬你的雙手……
各種各樣惡心人,折磨人,摧殘人的陷阱,每個人前行了一段時間都會發現,直行是最佳線路,同時千萬別覺得繞過這一個你覺得惡心的下一個就會沒那麼惡心。你看到下一個,絕對會覺得比上一個惡心,別想那麼多,直著往前走。
這一關,不僅挑戰人的心理承受極限,也是對他們自信的一種考驗,當你饒的次數越來越多時,你就會越來越沒有信心,會覺得這是一個無法通過的深淵,直到你扛不住,想要退出。
一個小時後,張世東拎著那個破舊的書包從樹林中走出來,面對著遠處營區外一條人工開鑿的環形河,河水七成環繞著里面的營區,一邊從山上而下,一邊入地洞之中,遠處有一個封閉的石橋。在河的外圍還有不少人佇立著,而河的中央,鮮血漂浮著,尸體漂浮著,地面上也有鮮血,有一小部分人的臉色異常的難看。
死人了,還沒進入訓練營,就死人了,一個從槍決現場被拽到這里來的一個受訓者,死在了這條河中,當第一個死人出現時,大家才知道為何河水要比河岸低了兩米,為何兩側的河岸上都要設置木制的障礙。還有幾個試圖以速度游過去的,都被咬斷了身體的某一個部位重傷,若不是對面岸上適時的槍響子彈打過來,他們的性命也將交代在這里。
河水中,有鱷魚,不止一條。
這里,不止惡心,還很危險。
面對著大自然的凶獸,那些先過來的人猶豫了,站在岸邊想著對策。
張世東無視了身上的各種味道,開始將身上密密麻麻布滿的螞蝗打掉,將腦袋上衣服解了下來,換下了身上的衣服,拿出匕首,將在樹林里抓到的兔子放血剝皮,手機火機香煙從書包內拿出來,用匕首砍了樹林邊緣的樹枝,支起火,將兔子烤上,月兌下褲子系在一根長樹枝上,探入河水之中,這里面也很髒也很惡心,但總好過大糞池子,涮了幾下,撈出來,直接穿在身上,坐在火堆旁,在烤兔子的焦香和身上烘烤的臭味混合中,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他,自顧自的就要抓著穿透兔子兩端的樹枝直接啃上去。
「喂,你怎麼吃得下去?」有人好奇的走了過來。
張世東眼皮一翻,嘴一撇︰「該你什麼事?」
「我餓了,把你的兔子給我,要不給你扔河里去。」幾個從監獄里出來的人混到了一起,此刻的他們對于賈勇的話牢記于心,做你自己,要麼過關要麼回來接受折磨,沒的選擇,往前一步是艱難險阻,退後一步是絕路深淵,來這里就是搏那一點點的機會,過程中都憋著一股勁,誰還遵守規則誰就是2逼。
張世東更不客氣︰「去你mb,你是不是傻-逼,真在這里殺了人,你還想不想過考核了。」
對方咬著牙︰「揍你一頓,沒人會管的。」
張世東咬了一口兔子肉,就看到一道身影從樹林里沖出來,看了一眼漂浮著尸體和殘肢斷臂,直接跳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