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現在這時候節外生枝,龍雲暫時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這麼做之後,他這時候仍然不太明白,為什麼克格勃會把零三五三區域的城鎮命名為「羅馬」?
不知道是不是維克托*雷澤諾夫的殘存記憶在起作用,龍雲這時候模模糊糊的想起了俄羅斯歷史上的文化淵源、或者說對俄羅斯民族的j ng神寄托有了一些概念,于是他忽然間有了思路。
「這個‘羅馬’,是象征羅馬文明的一種繼承和沿襲?」
听起來有些似是而非的猜測,卻立刻得到了扎卡耶夫的肯定︰
「是的,這種說法大致正確。就在當時,發現了數量巨大的‘能媒’之後,部門里所有人都認定這應該算是人類歷史上最驚人的發現之一,其對整個人類文明的重要程度甚至不亞于歷史上羅馬帝國的建立。既然俄羅斯民族在歷史和文化上,一直以‘羅馬帝國’和‘東羅馬帝國’之後的‘第三羅馬’作為自身努力的目標——嗨,這也說不上好還是不好;所以當有人據此提議,把這個事關人類前途命運的研究基地稱為‘第四羅馬’的時候,大家都非常認同,覺得這樣的名字算是極其貼切。
站在當時的立場上去觀察,我有時候也在回想,也許那真的是關乎人類前途的偉大事業,是麼?
但是……在發生了那樣的驚變之後,一切就全都被改變了。」
扎卡耶夫的話語,在說到「那樣的驚變」之後,就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而听到這位老人的話,龍雲心里的驚訝自然是可想而知,他沒有出聲催促,而只是耐心的等待面前這位高大老者接下來的訴說。
在停頓了相當長的時間之後,扎卡耶夫才緩緩開口,接上了剛才的話頭。隨著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知道是不是意識窺探的作用,龍雲眼前似乎浮現出栩栩如生的回憶圖景,他逐漸跟隨扎卡耶夫的意識進入了那個恐怖的夜晚。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天的驚變,怎麼說呢……完全是讓人覺得極其可怖,又感到非常迷惘。
我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那是一九七九年三月二十九r ,一個似乎是平平無奇的r 子。在那一天之前,在‘羅馬’提前辦完自己負責的一些事務之後,我搭乘直升機來到距離‘羅馬’大約三十公里遠的物資中轉站、準備搭乘汽車前往切爾卡爾,在那座有鐵路貫通的城市里有我們部門的一個分部。
沒想到,就是那一天的提前離開,才讓自己僥幸撿回了一條x ng命。
當天傍晚,因為風沙還是什麼其他的緣故,總之運送給養的車隊沒有按時到達,于是我們就在物資中轉站安頓下來,吃過晚飯之後就湊在站里的值班室打牌消磨時間。作為一名克格勃探員,打牌當然不是什麼能拿上台面的嗜好,當時我們和值班的探員好像還都喝了點酒,不過想來這也無妨;在身處中亞月復地、人跡罕至的物資基地里,又有什麼需要j ng惕的威脅?
當時,外面已經逐漸刮起大風,看來車隊第二天也到不了這里,于是我們就帶著非常輕松的心情,一直在值班室里調侃閑談。
這樣一直到深夜,突然之間,負責無線電聯絡的軍官撞開屋門,臉s 可怕的向我們高喊。
‘羅馬、羅馬出事了!’
當時,值班軍官就那樣大喊著,我一開始酒還沒有醒、在疑心他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但是看清楚了他臉上的可怕表情後,值班室里的人都起身快步跑到無線電聯絡室,這時候里面的無線電c o作員一臉驚愕的站在屋子里,掉落在地上的听筒中是帶著沙沙聲的死寂。
看到屋里幾個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知道之前他們听到了什麼,作為中轉站里職務級別最高的負責人,我馬上詢問跑來報告情況的軍官︰
‘怎麼嚇成這樣?說清楚,剛才羅馬方面發來了什麼訊息?’
‘不、不知道!……我是說,我,我覺得那邊肯定出事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那……那太可怕了……’
作為一名現役軍人,軍官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當時還覺得他怎麼如此膽小如鼠,于是又詢問旁邊的c o作員,但是他們也是一臉死灰般的站在原地,好像是被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嚇傻了一般。
眼見他們都是這幅模樣,當時我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不管他們當時听到了什麼,現在‘羅馬’方面和中轉站的聯系已經完全中斷,這是確定無疑的。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受到風沙的影響?
作為克格勃的老資歷人員,當時我的處置還算得當,眼見屋外風沙還沒有真正肆虐起來,于是馬上命令值班人員去叫醒飛行員、搭乘平時運送物資和人員的Mi-8直升機前去‘羅馬’查看一下究竟;此外為了保險起見,還命令中轉站的駐扎士兵緊急集合起來,乘坐運送物資的越野卡車和我們一起隨後出發提供支援。
這時候,大概是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名c o作員有些口齒不清的告訴我,基地通信設備並沒有出故障,對剛才的語音通信應該是存有錄音。考慮到保密的需要,我先讓其余人等離開通訊室,然後叫住仍然有些膽戰心驚的c o作員,讓他開啟設備的錄音回放模式,想听一听當時到底是什麼把他們嚇成了那副模樣。
出乎我的意料、也讓我更有了不祥的預感,c o作員分明是很害怕再听到剛才的通話記錄,他磕磕絆絆的告訴我設備的使用方式,就不等我的命令擅自跑掉了。
見到中轉站的人好像都是些膽小鬼,我當時還有些生氣,于是c o作設備回放了記錄,沒想到——
唉!雖然已經是十幾年前的經歷,現在想起來……
我從來沒有听過那樣可怕的聲音,那聲音……就在原本正常的通信應答中,逐漸響起那種扭曲變調的嘶吼,簡直就像是地獄里魔鬼的絕望吼叫,是那樣的驚恐可怖……
不,我真的不想再回憶起來了。
總而言之,當時在听筒中我只能模糊辨別出,那應該是夾雜嚴重電磁干擾的嘶吼和慘叫聲,听起來簡直讓人毛發直豎、魂飛魄散;趕緊關掉擴音器後,只覺得心髒還在砰砰亂跳,當時我的大腦就變得一片空白,不知道‘羅馬’那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驚人的變故?
雖然當時完全沒有一點概念,職業x ng的應變能力卻讓我打定了主意,要馬上前去查看‘羅馬’現在的情形,哪怕只是一場信號畸變引發的虛驚;當時中轉站的直升機已經升空離開,士兵們搭乘的越野卡車剛剛駛出大門不遠,我叫上兩名值班探員取了武器,出門跳上一輛吉普車就跟著出動。
三月份的中亞夜晚,天氣還十分寒冷,攥緊武器槍柄的手心卻滿是冷汗。
車子行駛在堅硬的臨時道路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車窗外是逐漸變強的茫茫風沙;雪亮的車燈照sh 在坑坑窪窪的路面上,抱著懷里的槍跟隨車子顛簸起伏,我心中的疑惑卻是有增無減。雖然在心底里期望這只是一次設備故障、或者是什麼誤會,但是無線電通信和有線電話聯絡同時中斷,這可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當時我完全沒有想到,可怕的命運不僅已經席卷了‘羅馬’,也會很快降臨到我們這一行人的頭上。
就在坐車出發後不久,能見度非常差的沉沉夜幕下,我們還是逐漸注意到前方隱約閃現的亮光;在‘羅馬’附近的無人荒漠里出現這樣的景象自然很可疑,于是我下令探員聯絡前面的越野卡車,準備讓車子前往光亮地點查看情況,卻發現無線電設備已經失去作用。
其實,後來我才想明白,那點亮光很可能就是先前出發的Mi-8型直升機……當時它應該已經墜毀,正在荒漠地面上起火燃燒。
當時,發現無線電莫名失效,我還沒有把這和之前的聯絡中斷聯系起來思考;但是從車子里觀察,行駛在前面的越野卡車好像是也看到了路邊遠處的隱約火光,當時只能隱約見到車燈光柱在亂晃,應該是卡車已經離開了路基,在向遠處的亮光駛去。
見到這樣的情形,我一邊讓駕駛吉普車的探員跟上去,一邊還在通過車窗張望逐漸暗淡模糊的卡車背影。在荒涼的戈壁地區,一旦離開了臨時公路,吉普車的越障能力就沒法和車輪寬厚的越野卡車相比,在有些阻滯視線的風沙里,我們只能隱約看到前面卡車的燈光,而且距離還在越拉越遠。
就在車子駛出幾百米之後,剛剛看不到卡車的影子時,我自己忽然間、忽然間覺得頭痛y 裂,心里也是一陣強烈的莫名煩躁襲來。
那種可怕的感受,和一般的煩躁或者不適完全不同。
驟然經歷這讓人驚恐莫名的感覺,當時自己只覺得十分驚異,想要開口呼救時、卻看到車子里其他人也是一樣的臉s 痛苦,顯然全車人都正在經歷這莫名的可怕折磨!
當時我就被嚇了一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