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羽嚇壞了,上前抱住清歌,白洛川還沒來得及出聲,承羽就被燙得跳了開去,「好燙。浪客中文網」
白慕染好整以瑕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信步走進房內,「現在需要做的,是每隔兩個時辰,以魑薇草與牛膽花熬成的藥水,擦洗四公子的身子,這冰墊用來敷四公子後腦的傷口,等到血色成紅,便以這藥渣敷住,在這過程中,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松懈,只不過,沐兄,這件事你希望由誰來做呢?」
白慕染表情雖然是淡淡的,但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洞悉了一切。
「這些事……」看似小事,但卻不能假手于下人,這里只有承羽最小,但也只有承羽不知道清歌的身份。
正在沐容修躊躇時,白慕染輕輕一笑,「就交由川兒做吧,我們醫者,只知道救人,不會多想其他。」一語雙關,「況且,現在四公子的情況只是暫時穩定下來,後面還有很多事要做,我老了,也做不了那麼多事。」
沐容修沉思片刻,轉眼看著白洛川,「清歌兒就要交給你照顧了。」
白洛川的俊臉一紅,點頭稱道,「這是小佷應該做的。」
……
昏睡中的清歌,眼前似乎閃過很多鏡頭,一些很熟悉,一些又很陌生,有張女子的臉,時隱時現,漸漸的,這些片段開始拼湊,而那些陌生的,卻越來越遠。
好熱啊,清歌發出了嬰孩般的哭聲,白洛川看著解了衣衫下的身子,皎白如玉的肌膚,四公子分明就是一個女娃,他紅著臉,藥水透過紗布一點一點的滴在清歌的身上,清歌哭得更是大聲,白洛川一驚,立刻折返身將房門落了鎖,這才小心的開始用藥水給清歌擦洗。
一陣清涼,讓清歌如火般的身子得到了暫緩,她輕輕的吐出口氣,原本粉女敕的雙唇因為施針後的滾燙變得異常妖艷的紅,白洛川冰涼的手指掃過清歌的臉頰,她立刻伸出手將白洛川攬住,舒服的嘆了口氣,緩緩的張開眼楮,四目相視,她彎唇一笑,隨即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
清歌時而清醒,時而昏迷,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近十日,沐容修看著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清歌越發顯得清瘦,心疼的皺著眉頭,將他小小的手握在掌心,「快些好起來,你一定會沒事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白洛川,見他雖是一慣的靦腆,但是神情淡淡,與白慕染如出一轍,他們明明心知肚明,卻不會透露出半絲的疑惑,贊道,「白兄,你生了一個好兒子。」
「這是必須的,等到以後我們都老了,你的公子繼承父志,當了我朝的大將軍,總得有個可靠的人替他療傷的對吧?」
沐容修淡淡一笑,白洛川一身傲骨,非投緣或不想救的人絕對不治,包括皇上或是朝中大臣。從請他來治清歌,到清歌發狂咬死兩個下人之間,他對這一切都不聞不問,除了是絕對的信任之外,這也是白慕染的本性所在。你說,他便听,不說,定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這時,清歌手指輕輕一動,沐容修立刻緊張的坐起身,「白兄,清歌醒了。」
清歌仍然睡得香甜,白慕染上前,將一指搭于清歌的脈上,「四公子脈象平穩,已有力度,果然與將軍你一樣,可以逢凶化吉。」白慕染回頭掃了一眼白洛川,白洛川立刻走了出去,沐容修見白慕染似有話要跟他說,也命成天粘在這里的承羽出去。
「爹,清歌要醒了,孩兒想他第一眼就看到我,被白洛川那麼一折騰不知道他還認不認得我……」承羽可憐巴巴的看著沐容修。
「出去。」
短短兩個字,不容置疑,承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沐兄,這位姑娘是何來歷與我無關,但是,看她的樣子,與獸相似,之前的經歷白某也不關心,但是,這次興許可以恢復她部份的記憶,但是,要想讓她像常人一樣,所費需時。」
沐容修起身,重重的嘆了口氣,「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他回頭看著白慕染,「清歌,是諸葛兄唯一的血脈,當年諸葛兄一家被殺,凶手至今沒有找到。清歌,可能是唯一知道當天發生何事的人,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你就給自己背了一口黑鍋,任天下人恥笑?」白慕染這句話雖是問句,但語氣平平,以他對沐容修的了解,他做人做事向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只求問心無愧,同樣,身為他的朋友,也沒認為他這樣做有任何的不妥。
「你知道我從來不會顧及到別人的感受。前半生,我為了溯朝,後半生,我將拼盡全力保護清歌的萬全。這也是我唯一能替諸葛兄做的事。」
清歌翻了個身,緩緩的睜開眼楮,像是受到驚嚇似的,縮在牆角,緊緊的看著沐容修與白慕染,像是扯動了傷口,痛得輕呼了一聲,秀眉皺得緊緊的,仍是咬著下唇防備地看著沐容修。
她這個表情,與諸葛兄居然有非常的相似,沐容修大喜過望,輕聲喚道,「清歌兒,你仔細看看,可還認得出我?」
清歌看著沐容修半天,嘴唇張了又合,最後,有些困難的發出一個單字,「爹。」
這個字,沒讓沐容修當場老淚縱橫。
……
「承羽……爹想把你的名額讓給清歌,你可願意?」
承羽微微一愣,「爹,清歌兒才剛剛復原,到現在為止還不會說話,你就讓他進營地訓練,會不會……」
「沐容修。」一聲嬌喝,一陣女子的馨香也隨之飄了進來,秦楚霜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把將承羽拖到身後,「這些年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居然會這樣對待我們母子?我等了這麼多年,終于盼到承羽能夠去營地訓練,將來可以成為名震天下的將軍,若不是听到下人在議論,你是不是想就這樣瞞著我騙自己的兒子?」
「我在跟承羽說話,你給我退下。」沐容修冷聲說著。
秦楚霜微微哆嗦了一下,咬著下唇,「這些年在府里,我忍氣吞聲,就是為了等到承羽可以給我爭一口氣,你不知道從哪里抱回來一個野種,還是一個吃人的妖怪,現在就想讓承羽受委屈,告訴你,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不會讓我兒被人踩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