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宮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把那些書信證據全都還給本宮。」大公主足足瞪視端木冷有十分鐘的時間,這才開口說道。
清歌看著端木冷,突然很是心疼,雖然大公主絲毫不念母子之情,但是他的心里,又怎麼可能沒有這個娘?正如沐將軍,雖然與他沒有絲毫的血緣關系,但是多年來一直視他為親生。
……
清歌一回到北宮听雪送給他的大宅子,下人見到回來,立刻上前,「主子,有客人在廳里候了你兩個時辰了。」
「我不是說過,不許任何人進來的麼?」清歌不悅的挑了挑眉。
「奴才跟那位客人說了,但是那客人堅持要見你,還說你們是多年的朋友……」
「清歌。」
隨著那聲輕喚,清歌轉頭看著他,陽光之下,那頭如雪般的長發絲絲柔滑,映著他像是謫仙般淡雅俊美,「洛川?怎麼會是你?」
兩人默默的走到涼亭,對視而坐,白洛川靜靜的看著清歌,「上次你沒頭沒尾的說了一些話,我就知道你有事。當時我爹正在最關鍵的時候,我不敢離開,在你走後沒多久,我爹……」白洛川抿緊雙唇,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說道,「但是爹在走之前很清醒,還和我說了許多話。」
清歌心里一慟,「白神醫他……」
白洛川輕輕的搖了搖頭,「劇牙魚是我最後一線希望,可能是老天也不想爹再這樣沒有尊嚴的活著,我也不想爹再繼續受這種痛苦。」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處理完爹的後事之後,我便立刻趕到京城,去將軍府上一打听,才知道你已經搬來此處,並且向天下人宣布與沐將軍斷絕關系。我也知道了承羽的事,清歌,你的心里到底背負了多少的事情,可不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洛川,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是有些事,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如果你真想幫我,可不可以先幫我救救承羽,配制青口蛇的毒我已經拿到手了,但是,請你不要告訴別人,是我說的。」清歌沒有回答白洛川的問題,淡淡的說道。
白洛川沉默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就在白洛川走了之後沒多久,納蘭雲鏡再宣清歌進宮,只是面見的地方改成了沒什麼人會經過的牡丹園,因為這個季節並非牡丹花季,這里平時才會鮮少有人來。清歌一進到牡丹園,便聞到一股枯葉的腐朽味,隨著有些淡淡的風吹來,那種和死亡有關的挫敗氣息更重。
身後的門重重關上,清歌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這時,從前面出現一人,正是以前的翡兒,如今的紫幽郡主。
翡兒嘲諷一笑,「諸葛清歌,呵,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及。」
「屬下不懂紫幽郡主的意思。」清歌微一勾唇,「紫幽郡主若是有話要找屬下,大可命人通傳,若是在這個地方被人看到,那些閑言碎語傳出去,怕是會影響郡主的清譽。」
「這些是本郡主的事,與你區區一個奴才無關。」
「紫幽郡主若是沒什麼事,屬下就先行告辭。」清歌懶得再跟她廢話,拱了拱手,轉身欲走。
「上次本郡主無意之中听說了一件事,這件事本郡主都很感興趣,就是不知道皇兄他有沒有興趣。」紫幽邪魅的一挑眉,「堂堂諸葛將軍的後人,沐將軍的養子,居然是個喜好龍陽之癖之人。如今諸葛捕快你在京城名聲鵲起,相信,這件事一傳出,將會有許多公子哥兒會主動向你投誠,不知道本郡主這樣說對不對?」
「你有什麼用意,直接說吧,我的時間寶貴,沒那麼多功夫陪你猜謎語。」清歌冷冷的看著紫幽。
紫幽妖嬈一笑,「本郡主的用意?哈哈,區區一個郡主之位,便可替我喪母之恨麼?連名正言順恢復我北宮姓氏都不能,我娘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皇上不嫌棄你私生女身份,不嫌棄你出身于青樓,還封冊你為紫幽郡主,這樣你還不滿足的話,就算來找我,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清歌勾唇一笑,對于這種欲求不滿的青樓女子,根本就不想再與她浪費口舌。
「本郡主這些年什麼苦都吃過,而這些,都是拜先皇所賜。這些年,真正對本郡主好的,只有一個人,他從未嫌棄過本郡主的出身,對本郡主像親人般的疼愛,而這個人,如今為了你,受盡千夫所指。」
清歌挑了挑眉,有這個人的存在麼?他怎麼不知道?
見清歌的樣子,紫幽突然放聲大笑,「你居然連他是誰也想不起來?」她的眸光突然收回,發出冷冽之光,「諸葛清歌,是你抓我進宮,沒讓我報仇替娘血恥,連我喜歡的人,你也搶了去。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好過。」
「北宮听雪?」好像能跟她扯上關系的,也就這麼一個人,清歌如今的怒遠遠大于此刻紫幽丑惡的嘴臉,扭曲的五官,只是沒想到,那個看似溫文爾雅的北宮听雪,好像已經跟不少人扯上關系了。
「清歌,皇上有事要找你。」承月不知道從哪里走了進來,上前拱手行了一禮,拉著清歌便向外走去。
而門口不遠處,扔著兩個侍衛模樣的人,清歌看著承月的側面,他緊抿著薄唇,領口間的齒痕若隱若現,清歌的心里一痛,低下頭。「我听人說你進了宮,卻久久沒見你去面見皇上,怕你有事,便一路向人打听才尋了來。」承月雙唇動了動,沉思片刻,「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會離開將軍府的,是嗎?」
他的語氣雖然低沉,卻暗藏怒火,承月對他一向溫柔,第一次這麼生氣。他緊緊的盯著清歌低垂著的眸子,那里面清明一片,看似什麼也沒有,其實,她卻將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她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似的,輕輕的撲閃,更將她的神情遮掩得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