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寰 第十四章 臨危

作者 ︰ 守著貓睡覺的魚

最後一幅壁畫,殘破的宮殿到處都是尸體以及碎磚裂瓦,而那本是藍淨的天空,已如這隱秘宗門一樣,殘破不堪的同時,算是徹底的變成了無盡的灰色。

一位一身黑衣的男子,白發如瀑布一樣微微蕩起之時,其面色不變,但在他的手中,卻是抱著一位女子。

那女子一身白衣,嘴角有血,但是面容上卻沒有一絲痛苦的神色,竟然有著一抹恬靜的笑容微微的蕩漾在唇角,是那樣的輕柔與安詳。

花已落,但它還是美的,因為曾經的美麗,人們不會忘卻,更因為殘破的本身其實就是一種美吧。

英俊的白發男子,一直站在那里眺望遠方,然後又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眼神里,有著無盡的落寞與悲傷。

安靜中,男子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在其轉身的那一剎那間,許麟看到了一抹悲傷,是那樣的痛,這樣的沉重,而這也是最後一幅壁畫的結局。

「他們還會在這里麼?」呂嬌容怔怔的看著那最後的壁畫景象,然後喃喃的問了一句。

「但願已經走了。」許麟一直看著那白發的男子,心中不禁疑問著,在最後一刻,女子決定自爆之際,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又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個結局呢?

漸漸的,綠色的光芒開始淡化,就好像聚在一起的螢火蟲忽然要消失潰散一樣,點點光芒,晶瑩而透亮,將整個密室照的大亮之後,便是一點一點的消失掉,直到這里又恢復到先前的昏暗。

「你說他們兩個人會是認識的嗎?」

夜明珠散發著昏暗光芒下,呂嬌容的聲音略顯低沉,然而這樣的話,听在許麟額耳朵里,卻是如此的刺耳。

女人是一種很感性的物種,她們能捕捉到人們身上最細微的情緒表達,即使听不見聲音的畫面,也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某些感性的東西。

感情?一種麻煩不能再麻煩的事情,況且現在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嗎?

肚子還翻江倒海的咆哮著饑餓的聲音,並且從這些壁畫中,許麟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可是凶險無比的。

誰知道那個大魔頭到底走還是沒走,關鍵就在于那坑爹的壁畫,為什麼只留下那麼一幅讓人覺著感傷,卻絲毫沒有用處的畫面呢?

「該是相愛著的吧?兩個擁有不同身份的人,即使到了最後一步,兩人的心,也是會在一起的,永遠!」

「你不餓嗎?」許麟有些痛苦的捂住肚子,然後看著呂嬌容又是說道︰「別想些沒用的,咱都快死的人了,想點有用的成嗎?」

本來沉浸在淡淡的感傷之中,被許麟這一說,呂嬌容再一次感受到月復中那種饑餓的疼痛感,不由得白了一眼許麟,這廝真是一個坑爹貨!

然而站起身來的呂嬌容,轉身又重新看向甬道盡頭的那一堵石牆,伸手撫模著冰冷的牆面,呂嬌容緩慢的將眼楮閉起,靜靜的在感受著什麼。

砰地一聲,許麟轉頭看向密室中石門的方向,眼中露出驚奇的神色.

眼前的石門並沒有什麼異樣的震動,只是因為連震的效果微微有著一絲的顫抖,一陣陣灰塵飄散在空氣里的時候,許麟忽然抬起頭來,目光中滿是詫異的神色,是外面的石門?

又是一聲劇烈的顫抖,而這一次的確是比先前的還要強烈,一陣陣驚慌失措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依然被許麟听了個清楚,卻是趙長天等人的驚呼之聲。

是蛇妖?

許麟越想越是這麼回事,這赤練蛇在青銅爐鼎中,不知是被人囚禁了多少年,而在它從爐鼎中出來以後,連著的殺掉兩人然後又毒死一人,就是那個倒霉的王奇,但是這幾次撞擊的聲響,似乎意味著蛇妖變強了?

又是接連幾聲的踫撞,許麟眼前的這處石門也被連帶著震動了一下,接著許麟便听到似乎是趙廣地的呼喊聲︰「快開石門,蛇妖要進來啦!」

開玩笑!給你們開門,那不是引狼入室麼?許麟心中忽然生出一陣報復的快感,然而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唇亡之後,可就是齒寒啦!

轉頭看向呂嬌容,這位現在的樣子,簡直像大仙兒一樣,還在那靜靜的模著牆面,但許麟不敢催促,誰讓自己對于禁法了解太少呢!

瞎子模象,你得可給我模出個準頭來啊!

許麟心中期許著的同時,雙手撐地,有些費力的將龜殼背起在身後,然後又從儲物腰帶中,將魂照鏡拿了出來,對著鏡子喊了一聲道︰「躲在里面等死啊,還不快點出來!」

一陣陰風漸起之時,並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鬼哭,王天宇一臉森然的笑容,從鏡面中冒出頭來。

許麟看著那一張慘白的臉,身子不由得一陣哆嗦,現在的他,對于這股陰寒之感,委實有些難以招架,但是王天宇這廝怎麼越看越像鬼了?

不對,這個喜歡搞基的二貨本來就是一個鬼!

「看來當初簽訂契約,對于無比弱小的你來說,委實是大賺了一番,事到如今也只有我能幫助你嘍!」

許麟不甩王天宇那一臉的嘲諷之色,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對面的石門,然後用耳傾听里面的動靜,但就在這時,轟然的一聲碎響,震天動地般的炸音,讓許麟的臉色一陣發白,這蛇妖進來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許麟的猜測,石門的那頭,突然傳來幾聲喝斥和尖叫,接著便是乒乒乓乓的打斗聲。

雷鳴,火焰的咆哮,接連的幾聲,讓許麟心里一陣悸動,那可是赤練蛇啊!

這條美女蛇在實力還未恢復之前,許麟已經徹徹底底的領教過它的厲害程度,如今修為大復,就是不知道石門之外,還能有活人否?

「這是什麼東東,氣息如此的強橫,從來沒見過這麼強大的妖氣!」王天宇的臉色逐漸的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一條蛇而已,不必害怕!」許麟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覺著有些可笑,何況是王天宇。

「你以為你在哄三歲的小孩子嗎?這麼強大的妖氣會是一條普通的蛇妖所能發出的嗎?」

看著許麟不出聲,王天宇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森然嚇人,又仔細的辨認了一下蛇妖的氣息之後,王天宇冷冷的又是說道︰「如果你叫我對付這麼一個怪物,怕是兩個我沖上去也是白費。」

「那總比坐以待斃強得多吧!」許麟依然嘴硬的說道。

王天宇還想嘲諷許麟的時候,忽然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聲,盡管有一個厚重石門在那擋著,可這聲音還是清晰無比的傳了進來,許麟目光炯炯,然後在心底冷笑一聲,這酒道人終于還是如願以償了啊!

「快開門!,要不大伙一起玩完!」

趙長天的聲音中充滿著急切而恐懼的情緒,許麟轉頭看了一眼呂嬌容,見其手上握著一枚金色的符,並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還是在石牆上不停的游走著,顯然這女人是發現了什麼。

再回頭看向石門的時候,許麟握緊手里的冷玉劍,對著王天宇沉聲道︰「咱們只需拖延一番即可,如果不行的話,你轉身逃跑就是,你是鬼物,想必那蛇妖對你也是沒有多大的興趣才對。

听到這里,王天宇的臉上露出一陣意外的神色,隨即面容上竟然有著一股強烈的情緒波動。

感情是鬼物僅有的與人相近的特征了,所以對于情感也就尤為的重視,這時候能得到許麟的認可,王天宇忽然覺著就算舍棄鬼身,魂飛魄散也是值得的。

激動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王天宇,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得瞥了一眼許麟手中的魂照鏡,見其握得緊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苦笑。

既然想讓自己見機逃跑,為何不把魂照鏡給自己?

轟的一聲,一陣強烈無比的雷光透過石門的縫隙,就是一陣陣傳來,空氣中突然有著一股灼燒的味道。

酒道人的聲響,再也沒听見,相反的,趙長天與趙廣地的呼喝聲倒是此起彼伏,那一道道的雷鳴之音, 里啪啦的響個不停,然而許麟知道,這算是秋後的螞蚱?

想起司徒南,這個倒霉鬼,自詡正義無比,或許他真的是有著一顆正直善良的心,但也被趙長天等人變成了靈骨給吃掉,然而到了現在,九泉之下的他,是否又在很是快意的注視這兩個人的糟糕處境呢?

趙長天,如果短暫的接觸下,你會發現這是一個讓人尊敬,並且做事有著原則的人,可當自身難保,其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那隱藏在外皮之下的猙獰,也會爆發出他凶殘的一面,所有的原則都變成了為了生存而設立的。

一聲慘叫,那聲音區別與趙廣地有些尖利的嗓子,許麟清楚的辨認出,那是趙長天所發出的,這家伙不知想沒想到,其實死亡已經在他的周邊豎起了獠牙,現在的這個時候,是終于下口了。

又是幾聲驚慌失措的驚呼,許麟听的仔細,這不是趙廣地還有誰,就是不知現在的他,臉上又會有著怎樣精彩的表情。

一股殷紅的血水,透過石門的縫隙,緩緩的流淌過來,許麟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而那笑容讓人看了有些頭皮發麻,可就是這樣的笑容,似乎在預示著許麟是要在準備拼命的時候,才會流露出其本色就有的瘋狂,而那一刻,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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