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應不應該提出,其實我也是來追債的?劉奇瑋覺得提出來也沒有用,反而干擾了他們的談判。李董事長這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難道真的打死他?還不如先等他們談完,然後再去找他們私下問問這筆錢有沒有希望拿回來。
謝端和李雪峰長告辭上去包間,丁香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們叫人來點菜吧,是點上次點過沒好好吃的呢,還是點些沒吃過的好?」
「隨便,都可以吧。」劉奇瑋還在想,剛才不直接說自己也是要錢的,這究竟是對是錯。要是說了,說不定就能夠參加他們的談判,獲取第一首資料……這應該是想太多了吧,收購添翼機械廠這種大事,怎麼可能讓一個在飯店里面踫到的不知底細的人參加?
「你干嘛這麼心不在焉的?」丁香問,「剛才看見美女了,現在還在回味?」
「美女是沒看見,糟老頭子倒是見到一個。」劉奇瑋說,「還有一個省城大學的師兄。」
「你的品味真奇怪。」丁香說,「師兄也就算了,居然連糟老頭子也這麼在意。」
劉奇瑋一听,忍不住就想什麼叫做師兄也就算了啊,明明對師兄感興趣也很奇怪好不好……不對啊,我干嘛要對自己吐糟。「其實一點也不奇怪,那位師兄叫做謝端,是我們學生公寓謝經理的堂兄。」說著把謝端的名片給丁香看,「那個老頭子是添翼機械廠的董事長李雪峰。」
「啊?不會吧?我去了這麼一會兒衛生間,你就踫上了李雪峰?」丁香簡直不可置信,「你不是騙我的吧?還是看錯了?」
「我把謝端看成謝國了,和謝端打了招呼,才知道自己弄錯了。不過還是和他們談了一會兒,添翼機械廠的董事長,應該就是李雪峰沒錯吧?」劉奇瑋說。
「有沒有這麼巧啊?」丁香模出自己的手機來,按了幾下,找到一張圖片,「這個是我拜托別人找到的李雪峰照片,很難才弄到的,現在李雪峰怕人追債,很小心不讓別人拍照。我也是剛剛才收到的。」
劉奇瑋接過她的手機看了看,照片不是很清晰,但可以認出來正是剛才那個家伙,花白的頭發,暴發戶的氣質,還有那猥瑣的眉眼。「就是他啊!」劉奇瑋也拿出自己拍的照片給丁香看。
「還真是啊!」丁香興奮起來,「你有沒有向他討錢?這可真奇怪,李雪峰欠了這麼多錢,居然還敢大搖大擺的出來吃飯,他就不怕被債主堵住?我們這就去和他說,要麼給我們錢,要麼我們把其他債主都叫來一起堵他。」
「你先听我說啊!」劉奇瑋左右看一眼,周圍都沒人,才低聲說,「那個謝端是京城紫竹林酒店的總經理,似乎是跟著一個大老板干活,那個大老板想把添翼機械廠整個買了,並且還要承擔債務。」
「哇!還有這種好事?」丁香睜大了眼楮,「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去考試隨便寫寫就考中了,來幫我們投項目,就踫上個同姓的主任還熱衷考證家譜。到了公司領了個沒什麼希望的討債任務,添翼機械廠又要被收購了,你的運氣怎麼這麼好呢?」
「那當然了,我有易經大師……」劉奇瑋一時高興,差點沒說漏嘴,「我用易經大師算過的,能夠那個趨吉避凶。」
「什麼易經大師啊?」丁香問。
「就是解釋易經的書。」劉奇瑋說。
「這麼神奇?那個趕緊把那根書給我瞧瞧。」丁香說。
「不在手邊,在……在我老家那里。」劉奇瑋哪里還有什麼易經大師,他又不會把人拉進去奇異空間。別說拉人了,他連自己怎麼進去的都不知道。
「那好啊,反正就快放暑假了,到時候我就去你老家看看,到底什麼書這麼厲害。」丁香說,「你家是平安市對吧?反正也不遠。」
「這個……」劉奇瑋沒想到丁香居然不怕麻煩要去他老家,就算到了他老家,也沒法子變出一本易經大師來啊。萬一丁香再和父母踫了頭,這口供壓根就對不上啊。「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也就是市面上的大路貨。主要呢,還是我起卦的本事好。」
「哎呀,居然還會起卦!」丁香說,「看不出來啊。」
「當然了,要不然我能這麼……這麼……」劉奇瑋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這麼走狗屎運?」丁香問。
「這麼趨吉避凶。」劉奇瑋說,雖然不是很合適,也只能拿出來說了,「這一次對于添翼廠欠款這件事情,我得到的卦象是訟卦里面九五,訟,元吉。」
「完全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丁香對于我國的傳統文化沒什麼研究,「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訟是不是訴訟那個訟?意思就是打官司是吉利的?元吉是不是吉利啊?」
其實劉奇瑋也不是很懂,這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這個元吉呢,意思有很多,元可以是開始,也可以是最大。不管怎麼樣,反正是很吉利的。」說完了劉奇瑋才發覺,用最大來解釋固然是很好,可如果做開始解的話,那後面會怎麼樣……不管了,反正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還是不懂。」丁香說,「那你幫我算算,我最近運勢怎麼樣?」
劉奇瑋哪里算得出來,只好找借口︰「我這個這個不會看運勢,易經呢,乃是萬經之組,要是吃透了,就能夠看穿宇宙萬事萬物的奧秘。可是我只會一點很粗淺的皮毛,只能夠針對一件具體的事來起卦,還沒法子算人的運勢。」
「你不是不想給我看故意騙我吧?」丁香問。
「我要是騙你的話,就和你說我會看相,先模了你的手,然後說會模骨,把你全身上下都……」劉奇瑋說出來才覺得這話太過分了,連忙住嘴。
「切,你說我就信了,還全身上下呢,現在給你模個手就了不起了,還想模其他地方?」丁香渾然不覺自己說的話十分有歧義,似乎在說過一陣子感情深厚了還能讓劉奇瑋模其他地方一樣,「那你幫我算算,我們家那個人行天橋的項目,能不能拿下來。」
「那個我早就算過了,卦象是屯卦的六二,女子貞不字,十年乃字。」劉奇瑋說。他怕丁香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還在手機上面打了出來給丁香看。
丁香果然听不懂,不但听不懂,連看都看不懂︰「明明每個字我都認識,為什麼組合在一起就不認識了呢?」
「這里的貞是一個通假字,意思就是佔卜的佔。」劉奇瑋硬著頭皮解釋,「字也是通假字,意思是懷孕那個孕。女子貞不字,意思就是如果女人佔卜自己是否懷孕,佔到這一條,就是沒有懷孕。十年乃字,意思是十年之後才懷孕。上次我不是問你,這個項目運作多少年了,你說十年了,我就知道這個項目肯定能行。」
「這麼厲害?」丁香說,「連懷孕不懷孕都能算出來?」
「誰懷孕了?」謝端忽然從劉奇瑋背後冒出來,把劉奇瑋嚇了一跳。
「原來是謝總!」劉奇瑋好奇地問,「謝總你不是和李董事長吃飯嗎?怎麼忽然出來了?」地面一層全都是大堂,包間在二樓以上,除了包間里面有廁所以外,每層樓另外還有公用廁所,沒什麼需要跑到大堂來啊。
「總什麼啊,你要是給面子的話,叫我一聲謝大哥就行。」謝端樂呵呵的說,「我已經把我們老板的教告訴李雪峰了,然後我就讓他一個人呆著好好考慮考慮,自己出來透氣。順便我打了個電話給我堂弟,原來你認識李老板,那我們是自己人。」
李老板自然就是李穆,認識李穆就是自己人,這也太夸張了吧?丁香也覺得不可思議,連忙問他︰「謝大哥好,我是劉師弟的朋友和同事丁香,你那個紫竹林酒店在京城吧?怎麼又和李老板扯上關系了?」
「李老板的生意多著呢,在山南省有,在平原省有,在京城自然也有。他在京城的生意,說不定比山南省的生意還大呢。」謝端說,「以後你們去京城的話可以去紫竹林住,保證環境優美……對了,剛才是誰懷孕了來著?不會是這位丁香小姐吧?師弟你也太喪尸了,大學都沒讀完,就弄出人命案子來,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啊!」
「不是那個懷孕……」劉奇瑋連忙辯解,「我們在說易經的卦辭呢,女子貞不字,十年乃字。」然後把這句話解釋了一番,「丁師姐家里有個項目爭取了十年都沒搞成,最近項目又啟動了,我就佔了一卦,按照卦象顯示,這一次應該能成。」
「那最後成了沒有呢?」謝端問。
「應該是成了吧。」丁香說,「合同細節都談好了,就等著簽約。不過這種學校的項目,誰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