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保安,高威過來排著何談的肩膀大笑,「真有你的,說得真好,不愧是扯談,我們保證不弄出聲音,保證不會被其他人察覺,等一下我們不就是要干這種事情嗎?你還當著保安的面說了出來,他都沒發現不妥。」
何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自鳴得意的說︰「這就叫做說話的藝術,好了,別扯淡了,我們趕緊干活,把那些水泥沙子都搬進去,等一會兒我再拉一批磚頭過來。丁剛毅千算萬算,以為那麼大個保險箱在小區里面是萬無一失,就沒想到我們能開一輛車過來。」
「這車行不行啊?」高威看著好像容量不夠,「這車這麼小,那個保險櫃很大的。」
「沒問題,人家這種車都當貨車用。」何談打開車尾箱,後排座椅已經全拆掉了,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各種材料工具,「我們趕緊卸車,還要走一趟運磚頭呢。」
三個人都不是力工,這事也不能找人來干,只得親身上陣胡作非為,嘿嘿呵呵的干了半個多小時,才算是把一車東西全都弄了下來。何談又開車出去,沒一會兒就拉了一車磚過來,三人又干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于把磚頭全都弄進了屋子里。
「要是找專門的民工來干,一個人干二十分鐘也就行了。」何談躺在沙發上喘氣說,「我們三個人干了快半個小時,還累得和狗一樣,真是術業有專攻。」
「我們搬這些磚頭,究竟是干什麼用的?」劉奇瑋也累得要死。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高威說,「現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要不然晚上就沒力氣干活了。這次的活還真是不容易,騙人看風水也就罷了,連泥水匠的活也得一起做了。先休息,先休息。」
劉奇瑋很久都沒有做過體力活了,這一陣子身體又有些發虛,躺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忍不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中間還醒了一次,何談發現高威把扣肉吃光,壓低了聲音和他吵了一架,吵著吵著似乎連分贓不勻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劉奇瑋很想保持清醒,听听他們在說什麼,找到機會說不定還能挑撥離間一番,可是實在太累,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這時候介入說不定會有反效果——就心安理得的繼續睡覺去了。
等他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大廳里面擺了一個很大的油桶,里面放了水泥和沙子,高威和何談用一個機器攪拌著,發出嗡嗡的聲音。這是要干什麼呢?劉奇瑋覺得很是奇怪,原本他們也打算這麼干的嗎?動靜這麼大,丁剛毅就算原本不懷疑也會注意到的吧?
「趕緊過來幫忙!」高威說,「你來看看這玩意兒是怎麼用的?」
「我怎麼知道是怎麼用的,我連你們在干什麼都不知道。」劉奇瑋說。
「噓,時間差不多了,這個機器先別管他,反正我們又不是百年大計質量為先。」何談說,「高威,拿上東西跟我來。」
高威從房間里推出一輛小車,跟何談他走到廁所里面,把廁所的擋板拆開,里面挖出了好大一個洞,從洞里面鑽過去,就看到一堵磚牆。何談把那些磚一塊一塊拆下來,扔到地上,很快就打通了道路。穿過牆,就到了丁剛毅的房子里。
這里黑乎乎的,一點亮光都沒有,何談和高威卻是行動自如,劉奇瑋走了幾步,不是撞到桌子就是踩到椅子。幸好房間里面沒有人,要不然肯定會被發現了——這只是高威和何談的想法而已。其實房間里面是有人的,而且早就發現他們了。
不一會兒劉奇瑋適應了這兒的光線,認出來自己其實就在放保險櫃的屋子里。何談和高威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拿出了液壓剪刀和其他劉奇瑋不認識的工具設備,用了兩分鐘不到,就把整個保險櫃拆了下來。這兩人一用勁,居然把保險櫃整個放到了小車上。兩個人一頭一尾推著就走,很快就把保險櫃弄到了何談租的房子里。
「這個是倉庫里面用來運貨的東西,能抗好幾噸呢。」高威得意洋洋的給劉奇瑋介紹,「我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
「別松懈,現在只不過是萬里長征第一步。」何談說,「趕緊把東西弄上車!」
兩個人推著小車到了東風小康那兒,架上千斤頂,把小車推上了微型面包車。車子明顯的往下一沉。何談和高威又往保險櫃上面對了不少東西,直到把保險櫃完全蓋了起來。何談這才松了一口氣,「我先去把東西放好,你們留下來毀滅證據。」
劉奇瑋一愣,心想你帶著保險箱跑了,我可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說里面其實是一點值錢東西都沒有,劉奇瑋也不是真的要分上一份,可是這時候不抗議,反而顯得心虛,「這麼做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高威還和你在一起呢,我總不能攜款潛逃。」何談說。
「那麼高威在這里毀滅證據,我跟這你一起走。」劉奇瑋堅持說,「本來你們就是兩個人行動的吧?不可能沒有我就干不了活。」
「那好吧,真拿你沒辦法。我們現在都自己人了,你還這麼不相信我。」何談搖頭說,「這麼大個東西,我一個人怎麼能打開?上車吧,自己坐穩,可不要被顛下去。」
「你們兩個可不要趁我不在就攜款潛逃啊。」高威說。
「去,你這時候來拆台。」何談說,「我們都多久的關系了。」
劉奇瑋上了車,副駕駛位置上堆滿了東西,要不是這一陣子瘦了不少,還真坐不下去。何談一踩油門飛奔而去,因為不是從地下停車場出來的,到了門口還被攔下來檢查一番。何談遞上裝修申請表,保安看了看,又拿手電筒在車廂里面照了照,才問︰「怎麼這麼晚才出來?」
「今天頭一天裝修,要收拾的東西很多,不知不覺就晚了。」何談散了一大把煙。
「以後要注意時間啊,過了五點半,就不許開工了。」收了煙那些保安的臉s 才好起來,「要不然別的住戶一投訴,我們很難做的。還有,裝修垃圾一定要拉到指定地點,不要亂放。」
何談又散了一輪煙才得以月兌身,一出大門,他就拼命的踩油門,車子直往郊區而去,越走越偏,很快就到了人煙罕至的地方。劉奇瑋有些提心掉膽的,也不知道何談會不會忽然翻臉不認人,拿出槍來一槍把劉奇瑋給崩了。
劉奇瑋叫來的人在後面開車跟著呢,可是晚上開車一定要開燈,不能跟太緊。如果何談下手太快,那些保安來不及救,可就太冤枉了。何談不說話,劉奇瑋驚疑不定,只顧著觀察周圍環境,盯著何談的動作,自然也不會說話,只剩下車子開動的轟隆轟隆聲。
東風小康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車,裝了一個差不多兩噸重的保險箱,外加一大堆零碎東西,還有兩個人,開起來吱嘎吱嘎,真是除了喇叭不響,哪里都響。這時候他耳朵里面的無線麥克風忽然傳來了聲音,劉奇瑋嚇了一跳,連忙說話掩蓋,「這什麼車子啊,萬一半路壞了怎麼辦?」
「你放心好了,這車子看著破舊,機器都沒問題。」何談說,「偷到手之後我親自檢查過,以前我可是修車行的大師傅……要不是有一次被個開法拉利的臭富二代冤枉,我現在還在干修車呢。」
「那個富二代怎麼冤枉你了?」劉奇瑋問。他並不是對此事真的感興趣,只是為了遮掩耳朵里傳來的聲音。留在小區的監視人員告訴劉奇瑋,高威又跑到丁剛毅的辦事處去了。他到處亂翻,任何一點值錢的東西都不放過。他搜到了丁剛毅放在床底下的小保險箱,很快打開了小保險箱,拿出了一堆綠s 的釘子——劉奇瑋自然知道,這個是換下來的真金釘子。
丁剛毅這一次可失算了,沒有預料到高威居然還會仔細搜索房間。劉奇瑋也失算了,高威一看到那些釘子,自然知道事情不妥。不過高威也失算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緊緊的盯住。
「那個富二代撞了車,不敢和父母說,偷偷把車子拿到我們廠里修,後來還是被他父母發現了,那富二代為了月兌罪,居然說把車交給我的時候是好好的,是我把車給弄壞了,還買通了車行老板和會計,一起來誣陷我。那車修理費用要好幾十萬,我賠不出來,他們就去報j ng,我只好趕緊跑了。」何談說。
「那後來你有沒有去找富二代報仇?」劉奇瑋問。
「報什麼仇啊,我到現在還不敢回家鄉呢,我在那邊是通緝犯。」何談說,「人家一輛車就好幾百萬,我混了這麼久,攥下的錢還沒人家一輛車那麼多,怎麼報仇啊?一回去被人抓到了,肯定是先打個半死,然後扔進牢里去。你是看基督山伯爵看太多了,我才不要去報什麼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