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施出各自最強的招式,戰斗也在瞬間結束。銀熊利爪撕裂火虎,捎帶著也撕破了樊麟的面皮,看著在地上翻滾嚎叫、痛苦申吟的主子,兩名貼身護衛也從之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趕緊跑上前去。
兩人並非不想出手搭救樊麟,而是根本就沒來得及,當然,也有孫勝之前的震懾。
張弩抬起右手,果斷的擊向樊麟腦後,令其昏迷,侯濤查看了一下樊麟的傷口,臉上三道深深的爪痕觸目驚心,耳廓也不知被撕扯到了何處,算是徹底的被毀容,顧不得惋惜,慌忙取出藥物敷上止血,並將一粒藥丸放入樊麟口中,幫其吞服下去。
「修行者的戰斗果然與眾不同,即便是初入門徑的修行者沒想到也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張弩站起身來,看著孫禹講道。
進入籬笆小院之後,這是張弩第一次對孫禹講話,其身材魁梧,手臂的肌肉上青筋如小蛇般乍起,帶有長長傷疤的面相凶殘恐怖,說話的聲音卻沒有太多的霸氣外露,反而是甕聲甕氣。
「作為高級武者,一直希望有機會能夠與修行者痛快戰上一場,不知我這把砍刀能不能抵擋得住你的殘棒。」
說話間,張弩的手中突兀的多了一把刀,一把極大的刀,大刀的長度與張弩身高相當,幾乎是孫禹身高的兩倍,漆黑的刀身近一尺寬,刀刃寸許大小,泛著森森白光。
「 」
張弩單手握住刀柄,隨意的將其插入身旁的地上,鋪在其腳下的巨大青石被硬生生的從中一切為二,寬大厚實的刀身插在青石之上紋絲不動,細小的碎石顆粒被震的在青石上不停的跳躍翻滾,一股煞氣自張弩身上席卷而出。
距離三丈遠的孫禹感覺地面猛地一顫,看著張弩身旁巨大的砍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砍刀,看樣子約莫有二百斤的重量,比師父的鐵棒都要重,普通人拿都拿不動,高級武者的力量肉身果然強悍,兵器也是如此的變態。」
孫禹小聲的嘀咕著,心中暗暗吃驚,同時也叫苦不迭。在剛才的戰斗中,元氣和體力都消耗極大,沒有恢復之前,面對張弩這樣力量狂暴、**強悍、不知經歷過多少次生死搏殺的凶神惡煞,孫禹心中沒底,毫無把握取勝。
正在思索著對策之時,身後的屋門「嘎吱」一聲,被人從里面拉開,孫勝慢悠悠的從屋中走了出來,站到孫禹的身旁。
「師傅……」
「剛才的表現不錯。「
孫勝拍了拍弟子的肩膀,深感欣慰的點了點頭。
「你的刀雖然大,但肯定無法抵擋這半截殘棒,不過老夫倒是對你的砍刀很感興趣,想借來參詳一番,不知你可否割愛?「
孫勝手捋白須,面露微笑,神s 自然,似與熟人聊天一般,輕描淡寫的對張弩講道。
神秘的修行者站到了面前,張弩雙目j ng光一閃,面s 凝重的打量孫勝片刻,雙手于胸前抱拳,略微躬身,甕聲講道︰
「前輩若打敗了我,不僅這把刀可任意拿去,張弩這條命也任由前輩處置。「
明知會敗,甚至會死,但張弩卻必須要打上一場。主子身受重傷,而作為貼身護衛卻毫發無損,回到莊內必是無法向樊家交代。
其次,作為一名已經達到頂峰的高級武者,一直渴望著在武道一途上能更進一步,有機會與這位神秘的修行老者交手,也許可以讓自己參透某些東西,成為跨過那道門檻的契機。
當然,張弩也清楚,如果今天倒霉丟了x ng命,就談不上其他的任何事情。
「呵呵,知難而進,好魄力,老夫佩服。你的這把刀,不僅大而極重,且隱隱有一絲靈氣繚繞,並非凡物,敢問是用何種材質打造而成?「
張弩看似粗獷凶殘的外表,卻是心思極其慎密,不然不可能在刀口上存活至今,面對孫勝以晚輩自稱並表現出必要的謙恭,孫勝對其不免刮目相看,倒是生出一些好感。
張弩取出大刀時,憑借器陣師敏銳的感知力,孫勝從刀身上覺察到了一絲熟悉的靈氣波動,他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前輩果然神眼如炬,這把刀名為斬岳刀,可斷金切玉,刀重二百七十八斤,全部用鎢鐵礦打造,重金聘請五名匠師歷時兩月有余錘煉而成。「
見孫勝對自己的斬岳刀很感興趣,張弩的嘴角彎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神s 顯露一絲自傲,原本猙獰的面龐卻是顯得更加恐怖。
「鎢鐵礦?原來如此。「
孫勝若有所思,微微點頭。孫禹曾對他講過,殘棒的斷口處連接著鎢鐵礦,由此而推測出鎢鐵礦的產生與殘棒有很大關系。
「若老夫全力出擊,你沒有絲毫的獲勝機會,于你不公,念你還算爽直坦誠,老夫只用兩成修為與你對戰,只要你將老夫逼退半步,就算你贏,如何?「
張弩略一沉吟,躬身抱拳講道:
「多謝前輩成全,請賜教。「
孫禹快速退到驚魂未定的孫虎身邊,將他拉到稍遠的地方站定,有些得意的講道︰
「虎子,剛才我威風吧?現在我也是修行者了,都是師傅傳授的,以後再有別村的人欺負你,禹哥我幫你出頭。「
孫虎還是第一次看到修行者相互之間的戰斗,尤其是自己的好兄弟還打贏了樊家小惡霸,心中也是異常的興奮,滿臉羨慕的講道︰
「威風,太威風了,看著你打的那個小王八蛋嗷嗷叫,比配制出一副外傷藥還要高興,想不到修行者會這麼厲害,你師傅是不是更加厲害?「
「那是當然,師傅的境界比我高太多了,都能在天上飛,對付那樣的……」
孫禹朝張弩努了努嘴,不屑的說道︰「一根手指頭就足夠了,別看他的刀……」
「咦,真的是一根手指頭啊。」
兄弟二人正在小聲嘀咕的時候,孫虎發現了院子中的變化,不由發出一聲驚嘆。
夜s 漸濃,圓月高升,清冷的月光籠罩大地,涼風自籬笆小院中輕掠而過。
孫勝負手立于院子zh ngy ng,身前懸浮著四粒綠s 光點閃爍,光點的綠芒瞬間大盛,眨眼間就匯聚成一根尺許大小的綠s 光芒手指,靜靜懸浮。光芒手指內的四粒綠s 光點不時有著能量波動擴散而出融入到光芒之中,手指也益發的凝實清晰。
「靈元晶?原來前輩還是位器陣師……」
張弩手中有一粒花大筆銀子購買的靈元晶,用作空間存儲器,對于靈元晶的來歷和威力,以及器陣師在仙隕大陸的地位,都有一些了解,沒想到今天讓自己踫到,眼前的這位神秘的老者就擁有令無數修行者向往的器陣師身份。
器陣師的修為可能不會太高,但卻可以用神奇的靈元晶布置陣法,通過體內五元素催動陣法,將靈元晶內蘊含的龐大佛法能量激發出來,不僅可以煉化出神器中的器元j ng,用在其他方面同樣能發揮出巨大威力,比如說與敵對戰。
張弩雙目陡然寒光迸sh ,煞氣升騰,手握刀柄一提,便將斬岳刀舉過頭頂,腳掌猛跺地面,身體高高躍起,斬岳斷海般的恢弘刀勢狠狠劈向孫勝。
懸浮在空中尺許長的綠芒手指驟然閃亮,瞬間出現在龐大的森白刀芒之下。
「 」
一聲巨響,綠s 光芒大盛,驟然照亮了整個籬笆小院,張弩感覺手臂一麻,整個臂膀仿佛震碎了一般,就像斬岳刀真的砍到一座金石山岳之上,胸中氣血翻滾,「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倒飛重重的摔到遠處。
「咳咳……」
張弩拄著巨刀,掙扎著站起身來,咳出的鮮血將斬岳刀漆黑的刀身染成了紅s 。
看著依然面露微笑負手而立的老者以及老者身前的綠s 光芒手指,張弩滿臉的震驚與不甘,僅一招,卻也明白了自己與修行者之間的鴻溝差距。
張弩對自己身體的強悍程度極其自信,僅是手中這把斬岳刀,在整個樊家莊內便無人可以舞得動,但沒想到面對器陣師,自己的全力一擊不僅無功而返,僅是反震之力就讓自己身受重傷。
張弩長期在刀口上混生活,也是一位狠辣角s ,一招受挫反而激發了他更加旺盛的斗意,鋼牙一咬,雙手握刀再次沖了過來,將自己壓箱底的招式毫不保留的全部施展出。
籬笆小院內頓時傳出「砰砰」巨響,伴隨著綠芒閃爍,勢可斬山的刀鋒不停的狠狠砍在綠芒之上,綠s 光芒手指輕靈飄動,忽左忽右,以四兩撥千斤之勢輕易的抵擋住了一波猛似一波的刀勢。
如此持續了片刻,在擊退一招刀鋒的泰山壓頂之勢後,綠芒手指猛然彎曲,光芒一閃消失不見,下一刻瞬間出現在了的刀身側面,然後輕輕彈出。
「鏘」
一圈能量波動自手指和刀身相交處激蕩開來,寬大的刀身轟然從中斷為兩截,張弩手握著半截斬岳刀從地面上被擊飛而起,狠狠的撞向籬笆旁的水缸。
「 」
水花四濺,破碎的陶片四sh 飛出,落滿了一地。
擊斷斬岳刀,綠芒手指一閃,飄到孫勝面前,化為四粒綠s 光點落入掌心,孫勝手腕一翻,光點消失不見。
張弩從泥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五髒俱焚般的疼痛傳遍全身,強行壓制住體內翻騰的氣血,拔掉扎在身體上的鋒利陶片,如同血人一般,向前走了兩步,提刀來到孫勝面前,雙手托刀,單膝跪于地上。
「謝前輩手下留情,張弩任由前輩處置。」
孫勝的確沒有下殺手,如果那一指彈到張弩的身上,斷為兩截的就會是他的身體。
「呵呵,倒是條漢子,憑你的身手不致落魄淪為家奴,相信也有什麼難言之隱,以後自求多福吧,至于這把刀……」
半截刀身上,殘留的血液緩慢向下滴落,凹凸不平的斷口處同樣沾滿了張弩的鮮血,極其不易察覺的慢慢向刀身內部滲透著,斬岳刀似有似無的靈氣波動似是增強了一分。
「這把刀材質特殊,蘊含充足靈氣,可惜你無法催動使用,不能發揮出它的真正威力,現在雖然斷了,卻依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兵器,且與你機緣未斷,留下來繼續使用吧。」
孫勝右手虛空一抓,遠處地上的兩件半截兵器飛入手中。
「老夫留下這兩件殘兵即可,你們速速離去吧。」
看著孫勝手中的兩樣物品,張弩有些疑惑不解,卻並未出聲詢問,略一愣神,收刀拱手致謝後,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孫禹,起身來到涼棚內,背起依舊昏迷的樊麟向院外走去,侯濤則是撿起地上已剩半截的烈虎赤劍,頭也不回的跟在後面快步追了上去。
「咳咳……」
片刻之後,當三人的身影隱入夜s 之中,孫勝手捂胸口才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溢出帶有黑絲的血液。
「師傅,您的身體怎麼樣了,先回屋休息一下吧。」
孫禹慌忙跑了上去,扶住孫勝有些搖晃的身體。
最近幾r ,孫勝不時會咳出帶有黑絲的腥臭血液,看著身體r 益虛弱的師傅,孫禹也能猜到,孫勝被黑龍殿的紅衫男子所傷後,雖有丹藥驅毒,卻一直並未痊愈,並且還有逐漸惡化之勢。剛才與張弩打斗之時的風輕雲淡也應該是強裝出來的,現在身心松懈,氣血逆攻,自然會受到反噬。
「將這兩樣東西收好,會有用處,為師今晚先休息一夜,明天再與你解釋。」
照顧好師傅回屋休息後,孫禹叮囑了一下孫虎,就讓他背著藥筐回家。
看了一眼放在屋中地上的兩樣物品,孫禹也有些疑惑不解。
月光灑進屋中,烈虎赤劍的半截劍身泛著淡淡的紅芒,斬岳刀的半截如墨刀身上,寸許寬的刀刃閃著森森白芒。刀劍殘兵相交,靜等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