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禹立身于一片荒漠之中,一股蒼涼荒蕪的遠古氣息籠罩全身,整個世界毫無生機,死寂沉沉。前方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大地如被巨手撕裂一般,出現了寬大的裂縫,一道雄壯的山門突兀的自地底升起,緊隨其後,第二道、第三道……轟鳴聲接連響起,數息之後,共八十一道古老的山門已是矗立在了荒漠上。
散發遠古氣息的山門剛一出現,生機全無的世界立即傳出嗚咽的風聲,似是一種被壓制無盡歲月的y 望,因為得不到釋放而發出的強烈y 求,如干枯的大地渴望雨露滋潤,花草樹木乞求陽光雨水一般急切。
「這里是殘棒的內部空間,我怎麼又到了這里?」
孫禹終于意識到了身在何處,當初在得到殘棒之時,血雲突然出現然後莫名其妙的進入到孫禹丹田後,被某種神秘力量所牽引,孫禹的神識曾到過這里一次。
為什麼現在又出現在了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仔細在記憶中搜刮了很久,卻是一無所獲。
孫禹又饑又渴,饑腸轆轆,渾身沒有絲毫的力氣,感覺整個身體內部空空蕩蕩,j ng氣神似是被抽空了一般,就猶如此時的荒漠世界,如饑似渴的渴望汲取各種養分。
正在饑渴難耐之時,突然馨香撲鼻,一股清涼甘甜之意在口中化開,孫禹身軀一震,猛然睜開了眼楮。
視線中,有一道模糊的嬌小身影正站起轉身離開,走向不遠處閃爍跳躍著的篝火。
困意襲來,眼簾無比的沉重,孫禹再次沉沉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再次醒來時,孫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獸皮上,四周漆黑一片,遠處有獸嘶蟲鳴聲隱隱傳來。
「原來是一場夢。」
孫禹回憶著識海中進入的荒漠世界,不由得輕聲喃喃自語。
「啊,你終于醒過來了?本姑娘的丹藥果然神奇。」
听到孫禹的聲音,小叮當猛的轉身,驚喜若狂的沖了過來,閃動著亮晶晶的大眼楮說道︰「剛才給你吃了一粒治療體內傷勢的藥丸,外傷藥你得自己取一些出來,本姑娘屈尊給你敷上,不然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本姑娘不是要對你一輩子負責,那就虧大了。」
听到前半句話,孫禹頓覺有一股暖流在體內升騰流淌,心中暗道,自己的涉險果然沒有白費,正要感激涕零,然後就听到了後半句話,險些一口鮮血噴出,既好奇又好笑的無奈瞪了小叮當一眼,抬手便要自彌天空間內取三叔留給自己的外傷藥。
右手松開殘棒,稍有動作,鑽心的刺痛便是瞬間自手臂傳來,剎那間牽動了全身的傷勢。
「啊」
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孫禹嘴角不有的一陣抽搐,倒吸了好幾口冷氣,忍不住發出幾聲痛苦的申吟,剛剛變得有所紅潤的面s 驟然卻又是蒼白無s ,豆大的汗珠自額頭密密的滲出,順著鬢角滾落。
疼痛難耐,孫禹眼前一黑,便是失去了知覺,竟是痛暈了過去。
「真是沒出息,這點小傷都挺不住,如何能成大事!」看著五官幾乎扭曲到一起,即便昏迷後好似依然忍受極大痛楚的孫禹,小叮當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轉身離開。
如果孫禹此時听到小叮當的話,估計能夠從昏迷中氣得清醒過來,全身幾百塊骨頭如同錯位一般,這種深入骨髓的疼痛,他一介肉身凡胎之人,如何能挺得住?即便是虛境強者,也需耗費不少的元氣才能抵御的住。
在與棘背帝鱷王生死搏殺的過程中,孫禹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雖說沒有致命傷,但髒腑受震、遍體的傷口致使失血過多,身體極其的虛弱。
由最初的莫名產生恐懼,到陷入危機後絕地反擊,再到舍身瘋狂的搏殺,孫禹的意識在一點點的改變,在戰斗中由被動變得主動,更沒有顧忌身上的傷勢,只想著要活下來,但並不是選擇退縮、逃避的方式活下去,而是要在拼盡全力的勇敢搏殺中,憑借勇氣、智慧和心中的那份執著取得最終的勝利方式,哪怕是付出再大的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殺死棘背帝鱷王之後,在見到小叮當平安的剎那,孫禹j ng神頓時一松懈,而全身的傷勢也是瞬間爆發了出來,由此才致使昏迷暈倒。
r 月交替,時光流轉,不知不覺間便已過去了七八天時間,在這期間,孫禹從昏迷中醒來後,自彌天中取了外傷藥,還取出一些師傅留給自己的療傷丹藥交給小叮當,幫自己服下去。
而在小叮當的悉心照料下,孫禹的傷勢也逐漸的好轉了起來。
這幾天時間,小叮當白天打些獵物帶回來燒烤,晚上則打坐修煉,每天按時給孫禹喂藥敷藥,這讓孫禹很是感動,萬分的感激。
看著在自己周圍忙碌的嬌小身影,孫禹有些不忍,想盡量不麻煩小叮當,但奈何傷勢太重,行動不便,只能感激涕零的連聲道謝,小叮當倒也泰然接受,卻不時的要出口諷刺孫禹幾句如何的沒出息。
孫禹也早已習慣小叮當並無惡意的挖苦,一笑而過。
隨著這幾天的朝夕相處,孫禹對小叮當的來歷益也是發的好奇,奈何幾番追問未果之後,便放棄了刨根問底的想法。但這並不妨礙孫禹對小叮當的好感與r 俱增,孫禹能夠感受的到,小叮當是發自內心的對自己真正的關心,如妹妹對哥哥那般的關心照料,這讓孫禹不由想到了不知身在何處的燕子和小磊,想著要盡快把自己的傷勢養好,提升修為,將弟弟和妹妹找回來。
又是幾天之後的一個清晨,孫禹從睡夢中醒來,站起身舒展了一體,深深的呼吸著林中的清新空氣,孫禹感覺神清氣爽,渾身舒泰,身體的傷勢已基本痊愈,心中很是高興,朝著坐在不遠處的小叮當走了過去。
篝火上架著大塊的獸肉,已被烤的焦黃,誘人的油脂不時的滴入火中發出吱吱的聲響。火堆旁,坐在一段枯木上的小叮當正低著頭,聚j ng會神的端詳著放在膝蓋上的殘棒。
孫禹療傷的這幾天,小叮當時不時的會拿著殘棒研究,表現的特別有興趣,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偶爾還會胡亂的舞動一下,毫無招式套路可言,更有一次,幾乎將孫禹氣得吐血,小叮當居然將洗淨的獵物串在殘棒上架在篝火上燒烤,孫禹看見後拼著重傷未愈的身體再次被燒傷的危險撲了過去。
這可是神器啊,祖師的神器,還是孫禹的本命兵器,能不能燒壞暫且不說,主要是對師門不敬,對祖師不尊啊。
孫禹當時便惡狠狠的發誓,再也不會讓小叮當踫一下殘棒。盡管如此,在小叮當百般道歉、千番哀求的情況下,並對著蒼天作出惡毒之極的起誓之後,孫禹心中一軟,才允許小叮當可以再多玩耍幾天。
「玩了這麼多天還沒夠啊,看出這根棒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不知道小叮當是不是知曉了殘棒是神器的秘密,孫禹在篝火旁的枯木另一端坐下後,扭頭問道。
「的確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
小叮當沒有抬頭,依舊看著殘棒,雙手在棒身上輕輕的摩擦著。
孫禹眉梢一挑,急促的問道︰「什麼地方不同?」
小叮當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配上其胖乎乎的臉蛋,煞是好看,不急不緩的說道︰「這不是一件完整的神器,而是一根不完整的鐵棒,不同的與眾不同的地方便是被人砍斷了。」
孫禹神情一滯,先是驚訝而後便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幾句話倒是有意思,果然認了出來。
小叮當將殘棒遞還給孫禹,問道︰「這根鐵棒你是如何找到的?」
孫禹接過殘棒放在旁邊,起身走到火堆旁,撕下一塊烤熟的獸肉送到小叮當手中,又撕了一塊留給自己,重新坐在枯木上後,邊吃邊說起了當r 的情景。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孫禹發現小叮當對殘棒異常的感興趣,似是知道一些自己並不了解的東西,所以,孫禹也未隱瞞,挑選了一些主要的情況進行述說。
孫禹知道,小叮當對自己沒有惡意,而且也許會幫助自己更多的了解殘棒,殘棒與孫禹之間已產生了某種神識上的聯系,是孫禹的本命兵器,但殘棒上還有太多神秘的地方,孫禹尚未得到答案,有機會多了解一些也沒有壞處。
「可惜是殘缺的,師傅希望我能找到另一半,恢復這根鐵棒的真正威力。」
說完經過後,孫禹不由的感嘆了一句。
「不僅如此,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絲毫感應不到殘棒的元j ng波動。」
小叮當秀眉微蹙,疑惑不解的說道。
「師傅曾說過,極有可能是已經元j ng枯竭。」
孫禹想起了孫勝煉取殘棒器元j ng未果的事情,解釋說道。
「這就更是奇怪了,若是元j ng枯竭,即便是神器也不能久存于世,必將早早的消散于天地之間,假使憑借通天神術貫入元j ng,因器與j ng本源不同,極難徹底融為一體,也就無法恢復其真正的威力。」
小叮當思索著繼續說道︰「雖說感應不到元j ng的波動,但斷口處卻又有奇特的能量界限,並且最讓本姑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殘棒能隱隱散逸出唯有神器才特有的一絲威壓,尤其是神識異常敏感之人或是修為深厚的強者,會對這種神威感應的非常強烈,這對目前的你來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孫禹正要將手中的一小塊香噴噴的烤肉放入口中,听完最後的一句話,雙目j ng芒一閃,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征詢的目光望向了小叮當。
小叮當一聲嘆息,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孫禹一臉誠懇的說道︰「沒有听說過,什麼意思?」
小叮當頓時氣結,低頭狠狠的咬了一口烤肉,看著面前的空氣使勁的咀嚼了起來,好半響才咽了下去,似是與剛才的那口氣一起吞入肚中,這才對身旁一直y 洗耳恭听、求知若渴的無知少年講了起來。
「對啊,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听完少女的名詞解釋,孫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對小叮當的話非常認可,隨即便真的有些擔憂了起來,不知道硯城會有多少像師傅那樣或者比師傅更強的強者,若被人發覺來搶的話,憑自己現在的修為,還真是沒有能力保得住殘棒,並且殘棒還不能收入到彌天空間內,無法隱藏,的確是個麻煩事。
小叮當不再理會孫禹,低頭認真對付起手中油膩膩的烤肉,毫無淑女形象的大快朵頤,胃口極好。
而孫禹則變得胃口全無,低頭擺弄著殘棒,小聲嘀咕著︰「怪不得幾天前,小叮當說會有人來搶殘棒,原來她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今天這是故意說給我听的。」
想到這一點,孫禹猛地抬頭望了過去,瞬間便捕捉到了小叮當明眸中快速閃過的一絲狡黠,看著依舊繼續狼吞虎咽的小叮當,孫禹趕緊取過一袋清水,殷勤的遞到小叮當面前,面露微笑的說道︰「不用吃那麼快,又沒有人跟你搶,那些肉都是你的,先喝口水。」
見小叮當順手把水袋接了過去,孫禹便繼續說道︰「你說過從來不欠人情的,我幫你取到了棘背帝鱷王的妖核,而且還是兩顆,這個人情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小叮當頭也不抬,說道︰「棘背帝鱷王的鱗甲價格不菲,兩張鱗甲都給了你,並且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本姑娘可是救過你兩次x ng命的大恩人,這還不夠?」
孫禹一听,頓時沒了脾氣,雖明知小叮當最終應該會想辦法幫助自己,但總不能在言辭上太落了下風,正想著如何措辭之時,在殘棒上隨意撫動的手指突然產生一種滑膩之感,這種感覺一觸而過,孫禹很是詫異,因為殘棒的表面是極其粗糙凹凸不平的,沒有絲毫的順滑之感,難道剛才的感覺是錯覺,孫禹便將目光投向了手中的殘棒。
目光所及之處,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但仔細一看之下,孫禹頓時瞪大了雙眼,一個原本並不應該存在于棒身上的物件,赫然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