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 清晨,雲羅城北郊,一行人踏著朝霞來到官道,正是祝秋、趙行知、鐘瑩、元航、阿綿,和背負行囊的邱雲楓。
邱雲楓在祝秋面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顫聲道︰「弟子不孝,今後不能侍奉師父左右,請師父寬恕弟子之罪。」
祝秋扶他起身,嘆道︰「不必多說,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邱雲楓向趙行知躬身行禮,道︰「多年來承蒙師兄照顧,感激不盡。在此預祝師兄學業有成,早r 揚名天下。」
趙行知拍拍他肩膀,心下難過,不願多說,轉身走開。
元航與邱雲楓緊緊擁抱,顫聲道︰「二師兄,我舍不得你……」
邱雲楓強笑道︰「小師弟給了我太多驚喜,如今我也想給你一些驚喜,你總不能強留我這般自私吧。」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元航道,「這玉佩內有我一縷元神烙印,無論相隔天涯海角,我總能感應到。小師弟行走江湖若遇到危險,只需打碎玉佩,我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助你。」
元航當下如法炮制,將自己一縷元神烙入一顆魔獸晶核,道︰「二師兄收下這個,有事就打碎晶核,哪怕遠在海外我也會立即趕去,別忘了我有黑鷹,萬水千山都能飛越。」
邱雲楓道︰「那是最好,無論山高水遠,他r 江湖總有你我兄弟相聚的一刻,相信那時的小師弟早已一飛沖天,成為響當當的人物。」
阿綿道︰「你出去歷練再好不過,但也別一味激進,等你晉升命樓境就回來,我教你些法門,讓你少走許多彎路。」
邱雲楓怔了怔,嘆道︰「我早懷疑阿綿另有身份,看來果真如此,難怪小師弟進步如飛。這話我記下了,若有幸晉升命樓境,我立即趕來見你。」
阿綿道︰「大家都退下吧。」眾人領會,相繼走遠,把時間留給鐘瑩。
邱雲楓凝視鐘瑩,沉聲道︰「容我再對三師妹說句對不起,千錯萬錯是我的錯,請三師妹一定照顧好自己。」
鐘瑩臉上猶有淚痕,但已不像昨r 般傷心y 絕,輕聲道︰「自從師父給我們定親後,我改口喊你雲楓,而你始終喊我三師妹,也未曾與我有任何親密之舉,那時我就該想到,只是心中不願承認罷了。」
邱雲楓歉然道︰「耽誤三師妹許多時r ,我罪該萬死。其實我……」
鐘瑩打斷道︰「我知道,其實你本來已經認命了,只是這次比武再度燃起了你的雄心,不願回去平淡度r ,所以做了這個決定,害你自己背負罵名。」
邱雲楓無言以對,保持沉默。
鐘瑩燦然一笑︰「這樣也好啊,你知道我的本來面目,越多男人追求越開心,虛榮心別提多滿足。現在恢復單身,想必還會有追求者,以後的r 子很j ng彩呢。」
邱雲楓依然沉默,實不知該怎樣接話。
鐘瑩嘆息道︰「你雄心萬丈,向往z y u,本就不該被婚約束縛,現在你決定離開,總比將來勉強和我在一起強,我也不願看著自己的丈夫r 漸消沉。我只是感到遺憾,為什麼你不願帶我一起走?」
邱雲楓心中一動,就要點頭,鐘瑩立即揮手阻止,笑道︰「開玩笑的,你當什麼真呀。你就是個獨行俠,身邊不能有伴兒,否則只會拖累你。我已經想通了,你放心吧,今後我會過得很好,至少比現在好得多。」
邱雲楓終于安心,點頭道︰「多謝三師妹成全,你對我的好永志不忘。」
鐘瑩推他一把,笑道︰「少來煽情,做你的大俠去吧,我要回去做小女人了,懶得理你。」
邱雲楓點頭一笑,向眾人揮揮手,就此踏上征程。
鐘瑩轉過身,笑容消失,眼淚奪眶而出。
==========
趙行知和江岸雪告別眾人,前往雲羅學府,三大武帝給元航和邱雲楓安排了任務,被祝秋婉言謝絕,言稱要先回煙雨門靜修,他r 再來靈宗報到。
眾人從傳送陣回到落煙城,剛走進山門,只見張燈結彩鑼鼓喧囂,煙雨門上下一片歡騰,歡迎眾人凱旋而歸。
此次比武大會令煙雨門揚眉吐氣,所有人與有榮焉,自然要大肆慶賀一番。
表彰大會結束後,元航被幾個朋友拉住,去落煙城酒樓大吃大喝,自然是蒙晴光、全在野等人。
結束晚宴,元航來到聚寶齋,老板錢如海告訴他一個好消息,前陣子元航托付他拍賣的三顆巨型晶核賣出了好價錢,每顆一萬粒烏金豆,總價三萬。
據說整個天朗大陸從未出現過碗口大的妖獸晶核,拍賣時引起轟動,許多人慕名而來,競拍過程十分激烈,一顆被天湖國皇室買走,一顆被蒼龍國皇室買走,一顆則被某門派買走。
元航不小心又發一筆橫財,當即痛快支付了三千粒烏金豆,作為錢如海的佣金,自己留下兩萬七千粒烏金豆,笑得合不攏嘴。
回到秋水派,祝秋傳來消息,命元航速去秋水峰報到,要見兩個大人物。
元航來到洞府,見祝秋身旁站著一男一女,說道︰「師父,我來了。」
祝秋笑道︰「來,見過兩位大長老。」
元航吃了一驚,才知一男一女是煙雨門兩位大長老,他听趙行知說過兩人,男子名叫尤瑯,女子名叫風影,是一對師兄妹,輩份與上一代門主齊平,隱居後山多年,從不管事,縱是升雲子見了也要恭恭敬敬尊稱師叔。
元航忙施禮道︰「弟子拜見兩位大長老。」
兩人外表年輕,看不出實際年齡。尤瑯身材中等,面目清俊,衣著樸實,像個青年書生,風影身材豐腴,亮麗活潑,衣著簡單,像個漂亮的農家姑娘。
兩人點頭微笑,尤瑯扶起元航,贊道︰「真是個威武兒郎,我從未見過如此高大的身型。」
祝秋道︰「元航,兩位大長老若干年前也曾在靈宗總部測試靈根,你可知他們的數值是多少?」
元航搖搖頭,尤瑯笑道︰「我是‘一’。」風影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道︰「我還不滿‘一’,只有‘半個一’。」元航親切感大增,炫耀道︰「我是無靈根,嘿嘿,我贏了。」
三人哈哈大笑。
祝秋道︰「兩位大長老的修為均已達到雲梯後階巔峰,半步武帝,為煙雨門最強高手。可見靈根測試只是無稽之談,千千萬萬個‘七’以上的所謂天才淪為平庸之輩,卻有不少‘三’以下的所謂蠢材大獲成功。你莫當真,你不比任何人遜s 。」
元航笑道︰「師父放心,雲羅學府不要我和二師兄,那是他們的損失,若將來還有機會和玉昊天比武,我打得他屁滾尿流。」
祝秋挽住元航,對二老笑道︰「我實在愛死這小家伙了。二位怎麼看?」
風影道︰「二代弟子我們只寵你一個,三代弟子就數這小元航了,我看他特別順眼。」
尤瑯掏出兩塊小鏡子,道︰「元航,這是我們的見面禮,收下吧。」
元航喜滋滋接過,問道︰「這鏡子怎麼用?」
尤瑯道︰「這是我和師妹當年的通訊工具,名為‘萬水千山鏡’,你可將一面鏡子交給最重要的人,r 後無論相隔多遠,都能通過鏡子看見對方,實時談話。」
元航喜出望外︰「那太好了,多謝大長老!」
風影道︰「如今我二人結廬而居,百余年未分開,早已用不上這鏡子,就送給你吧。少年人風流多情,有這寶貝也能緩解相思之苦。」
祝秋挽住兩人道︰「拖了這麼多年,你們就成親吧,省得我干著急。」
風影笑道︰「都幾百歲的老家伙了,誰還在乎那點名分?你這小妞就喜歡做紅娘,居然打起我們的主意來了。」
祝秋苦笑道︰「最近做紅娘總是失敗,也只有您二位有些把握。哎,以後我再也不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她見元航一臉詫異,解釋道︰「我和二老關系最親,煙雨門師兄妹六人,前五個最少也有百歲以上,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我來時師父年事已高,是二老代為管教,他們等于我的義父義母。」
元航問道︰「祖師爺他……仙逝了嗎?」
尤瑯搖頭道︰「師兄壽元已盡,在千歲那年坐了死關,期待將來能重返人間。我二人為師兄護法,算來已有三十多年了。」
風影慈愛地模模祝秋頭發,嘆道︰「那時你還是個黃毛丫頭,現在也四十多歲了,連你的弟子也這般牛高馬大,真是歲月如梭,再過幾年我們也要走了。」
元航才明白祝秋四十多歲晉升雲梯境有多難得,雲梯境壽達千歲,但若無法突破上三層,終究要衰老逝世,祝秋的師父只能坐死關,以「寂滅」之道追求永生,兩位大長老也時r 無多,而祝秋還有九百多年的歲月可以消耗,格外令人羨慕。
天才的好處就是做什麼都比別人快,難怪祝秋這些年吃吃喝喝游山玩水,甚至為了更有把握晉升上三層,主動從雲梯境降至命樓境,只因她浪費得起。
長生不老是所有修士畢生追求的目標,但沒人能真正長生,即便武神也只有萬年壽命,終究要隕落。
原本仙人可以長生,但五萬年前百神大戰後,仙魔兩界消失,人類再也不能飛升成仙,最高理想便是修成武神,享萬年壽元。
冥冥中似有主宰,在某個看不見的高處c o縱這一切,讓人知曉時間的寶貴,勿以成仙為終極目標,還要追求更高境界。
武神已超越仙人,也只有萬年生命,那麼武神以上呢?
難道這才是主宰的暗示,才是真正的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