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的南天別墅燈火通明,原本無瑕的雪面上到處都是腳印,許多地方的積雪都被踩實,光滑如鏡。請使用訪問本站。
肖南天站在屋子里,看著風雪中陸續趕到的七百多個精銳兄弟感慨萬千。
「都到了嗎?」肖南天沒有回頭,不願看那些生死與共的兄弟的眼神。
「只有血蟒還沒有來,不過他手下的人也都趕到了。」黑寡婦頓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氣才說道「幫中精銳都在這里了。」
「嗯。」肖南天仍在吸著煙,那凶狠程度似是要把這幾年沒抽的全給補回來。其他干部們也都掏出煙,自顧自地點上,神情都有些沉重,沒有人說話,更沒有往日的客套,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各有心事。不一會屋子里繚繞的煙霧就濃郁到讓人難以呼吸的程度。
「咳。」孫長海終于是咳嗽了一下,打破了屋子里的沉悶。他依舊是一身黑色西裝,只不過眼中神采不似往昔。「老大,你決定了麼?」
「嗯。如果有誰想退出就走吧,我絕不攔著。兄弟一場,做到現今這程度也足夠了。南天門啊……」肖南天用手輕輕摩挲著牆壁,眼中痛惜之色一閃而過,閃閃的堅定目光如炬遠眺「南天門終歸只是一個小型幫會,覆滅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老大!」枯鬼黑瘦得只剩下一副骷髏,听了肖南天的話不禁鼻子發酸「咱們不妨請那巨頭幫忙,不一定要拼上性命啊。」
「呵呵。」肖南天沒有立刻回答,繼續凝視窗外的風雪,以及風雪中逐漸不安分起來,的幾百號手下。突然伸出手來向下一指,道「這里面還剩幾個貼心的兄弟?!禿鷲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但是我知道咱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在他們的博弈中,咱們已是無用的棋子。」
肖南天又嘆了一口氣,「斬靈幫至少有五六百人進了山舟,血煞盟也派出了二百多人,此外還有幾百不明身份的人員,以及一百多以邪俊為首的一伙,他們都在今晚展開了行動!一直以來咱們沒能把邪俊他們怎樣,除了他們的厲害之處,還有一個我極為忌憚的人,你們可知道是誰?」
「是媚骨吧。看小說最快更新)她是原血煞盟的三號人物,有她在咱們自然束手束腳。」孫長海搭話道。
「不對。」肖南天搖搖頭「是謝芸兒!謝文東之女。謝文東你們總該知道吧,他不但是整個中國**的龍頭,就算在世界上也是一跺腳顫三顫的人物,他所建立的金融帝國已經不弱于美國那些隱世的金融寡頭。正因為如此,他的仇家也不少。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那幾百身份不明的人員都是奔謝芸兒來的,她可能要回他老爹那去了,所以一定有人會想方設法綁架或者刺殺。」
「那血煞盟就是為了謝芸兒來的,他們一直在保護謝芸兒,肯定發現有人要下狠手了,所以前來支援。」枯鬼說道。
「不錯,血煞是來支援的,而斬靈幫就是來落井下石的。他們在浣熊就已經跟血煞交上了手,不過那只是疑兵之計,想要拖住血煞盟。不過,僅僅二當家坐鎮血煞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他們此地無銀三百兩,正好暴露了真正意圖。我想,‘罪’差不多已經趕到山舟了。」
「什麼,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罪也來了,這可真熱鬧了。」枯鬼頗為詫異,這個‘罪’除了在排位賽上會露露面,何曾親自動過手?!這次為了一個小姑娘連夜趕來,情勢之嚴峻不言而喻。
「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憑咱們的人想要刺探到他的情報根本不可能。」肖南天把手中煙頭隨意扔掉,話鋒一轉,道「去年的今晚正是我做掉劉琪她老子的日子,所以劉琪一眾才會在今日動手。這倒是趕巧了,呵呵。」
「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沒咱們的活路。」孫長海臉上苦澀更甚,「謝芸兒有如此背景,而劉琪又與謝芸兒交好,縱然謝文東不插手,但是隨便一個手下出來也能把咱們滅掉。而斬靈幫更是詭異……咱們明面上還是南天門,但是實力早就被架空,成了他們的傀儡。什麼時候他們隱忍夠了,咱們……呵呵。」
「所以,如果有人要退出的話,就盡快。」肖南天又一次說道,「很快這里就會發生大規模的火拼的,而且,不會有贏家!」
「哈哈,老大。南天門就是我的家,我無妻無兒沒有任何牽掛,無論如何我也要隨南天門走完最後一程!」枯鬼率先表態道。
「我們也是一樣!」其余干部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好!」肖南天這才轉過身來,一如往昔的傲世風采,「讓我們最後一次攜手作戰。我已經在你們每一個人的賬戶存進了足夠無憂無慮生活一輩子的錢,如果有誰僥幸活下來,就遠走高飛吧,去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老大,他們快到了。」黑寡婦接了一個電話突然說道。
「嗯,把酒都分給兄弟們吧。」
肖南天仔細看了看隨自己打拼的兄弟們,心中不勝感慨。以前他一直認為兄弟間的情感淡漠了,疏遠了,可是到今天才發現,他們的感情根本沒有被磨滅在時光的鐵蹄之下。
「兄弟們,咱們也出去喝酒!」肖南天突然上前摟住了孫長海和枯鬼的脖子,帶著他們向外走去。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這場面多少年沒見了。
孫長海和枯鬼一怔之後放下了以往的拘謹,在肖南天的胸前輕輕捶打了一下,伸出手臂攬住了其他兄弟,吆五喝六一起向門外走去,這一刻他們才感覺沒有了任何隔閡。他們之間,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要把他們澆築到一起,就如二十幾年前白手起家時一樣。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同甘共苦吧。
肖南天連同幾個幫會中的主要干部不分彼此不計位次,肩並肩聯袂出現在幫眾面前,與以往的等級分明決然不同,著實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呦嘿,老大,今天吹的哪門子風啊?」幫眾騷動間,一個只穿著短襯衫的男子一步三晃走出來,言語中沒有任何尊敬之意。
「就是啊老大,你看我們走得匆忙,就穿個褲頭跑了出來。究竟什麼事啊把我們叫來?」又一人走出來,一抖落身上的雪,果然只有一個褲頭在身上,真不知道是怎麼在這冰天雪地,零下二十幾度的氣溫下挺這麼久的。
「你們反了,怎麼跟幫主說話呢,按幫規應該處死!」
「對,處死他們!」
「哼,有膽子就上,我還怕你們啊!」
……
很快,兩撥涇渭分明的人馬對峙叫罵起來,讓這昏沉的夜愈發熱鬧起來。這兩撥人馬,很明顯,大部分的人已經不把肖南天放在眼中,或許只是因為還有著什麼約束才在口頭上叫一聲老大。而另外一小撮人怕是不足一百還在力挺肖南天,不容其他人褻瀆。
肖南天和一干干部臉色鐵青,注視著那些乍刺的人半天說不出話來。這種公然挑釁與無視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他很清楚,這些都是在斬靈食府流連忘返的人。此時,這些人哪里還有什麼尊卑觀念,眼瞳中的暴栗與凶殘沖淡了一切。
肖南天又看著他們爭吵了一番,眼見人多勢眾的那群人要動手這才大喝一聲把他們攔了下來。「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後院起火豈不讓別人看了笑話,我肖南天可丟不起那人!」
見到沸騰的人群微微平息,沖旁邊的幾位干部點點頭繼續道「今晚連夜叫大家到這里來確實有緊要的任務,不過天公不作美,如此惡劣的天氣委實要讓大家伙受苦了。為了給大家暖暖身體,同時消除弟兄之間的隔閡,大家就踫個杯,一笑泯恩仇吧,上酒!」
「哼哼,看到沒,肖南天都沒說什麼,你們也識相點!」人多勢眾的一群人再度大聲叫囂起來,直呼肖南天的名字而不覺有任何不妥。
這無疑讓另一群人氣悶到吐血,老大在這看著他們不敢鬧事,還有就是對方勢力大,就算鬧事也是自己吃虧,只好小聲咒罵幾句「草泥馬的」諸如此類的話,以泄心中不忿。
肖南天對于那些人的言論也充耳不聞反而露出笑眯眯的模樣,似乎很忌憚某些人的樣子。其他的頭目們見狀,心中滋味萬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