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俊神威聖甲在身,熠熠閃閃,在高大的凶禽異獸的包圍中面不改色,眼神凌厲,有一種浩大的氣場散發,淵渟岳峙般,讓得所有人都收起了小覷之心。
剛才對陣豬剛鬣輕松取勝得益于他對戰機的精準把握,以及對環境的迅速適應。絕葬時炫紋牆中的歷練讓他獲益匪淺,又有神威聖甲增幅戰力,故而取勝。但是,並非表面看起來那般輕松。
若非崩地術的時限到了,速度大減,他絕對不會停下來。要想再次施展崩地術至少還要等半個時辰,這段時間他絕對不能露怯!他雖然渴望一戰,不過,絕對不是同時面對這麼多高手,他還沒有這麼狂妄。
現在所有人都加了小心,比剛才要危險千倍萬倍。該如何呢,一味地躲進寶盤做縮頭烏龜?絕對不可以!
邪俊英氣勃發的劍眉一抖,煞氣更重。天闕宮中幾十年的隱忍與狼狽猶在眼前,或者說,是從韓秋月出現的那一刻一股腦地涌了出來,叫他錐心刺骨。他以為他放開了,他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了,可是事到眼前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做到,他遠非這般豁達。
第一個給他愛的女人,護他、戀他又欲殺他的女人,自己曾經傾心相戀的女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忘記!
隱忍,只會讓自己受更大的傷!
「下一個誰來?」邪俊呼吸逐漸變得粗重,太陽穴一鼓一鼓的。他明白自己這般沖動不會有好果子吃。但是,他需要宣泄。哪怕最後受了重傷,只要心里能好過。這點傷又何足道哉。
心靈上的無形創傷遠比身體上的有形疤痕更折磨人!
幾十個高手面面相覷,露出看傻子一樣的表情,實則心思急轉,在權衡利弊。
上?姓邪的後手不少,詭異莫測,保不齊就著了他的道,丟人事小。若把命丟了何苦來哉。就算自己取勝,別人會眼睜睜看著寶物落在自己手中?別被人當槍使才好。自己拼上身家性命徒給人家做嫁衣,這買賣太不劃算。
不上?大家如果都不上。難道就這麼無限期地耗下去?遲則生變啊,若是來一個大家族,把這些人都驅逐,到頭來還是一根毛都得不到。大家都想隔岸觀火保存實力。這個得不到任何實惠的先鋒到底會由誰來做?
呼嘯的山風吹過。幾顆碎石翻滾,嘩啦呼啦地響,一時間竟無人應聲,極為詭異。大家都劍拔弩張,可是偏偏無人動手,都各自屏住呼吸,一個個如泥雕木塑般,盯著場中間的邪俊。
「哈哈哈」邪俊突然大笑。打破了沉靜,嚇得一些人差點跳起來。驚出一身冷汗,心突突地跳——這廝面對強敵泰然自若毫無懼色,肯定有所依仗,幸好我沒第一個出手,否則還不步了豬剛鬣的後塵?身邊的這些混蛋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啊……邪俊越是表現的舉重若輕,這些人愈發的遲疑。
這些強者大部分都是天驕人物,還有一些是積年老怪,雖然年少時未曾輝煌,但是歲月的積累也讓他們獲得了不容小覷的力量,全都有天大的來歷。可以說,即便在修為被壓制的情況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輕易碾壓邪俊。
然而,邪俊數次在重重圍堵中全身而退,在必死之局中博得生機,在無數天才的夾縫中依然活蹦亂跳,由不得這些心高氣傲的天驕與老輩不對他‘另眼相待’。對于邪俊,他們發自內心的有一些忌憚。
邪俊笑容收束,斜睥群雄,冷聲道「還要浪費時間?單挑或是群毆,隨時奉陪!」
不知天高地厚!許多人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這家伙太不安分了,如斯情境下,如此這般大放厥詞,讓他們情何以堪?骨子里的高傲與地位的超然叫他們幾乎按捺不住,他們何曾被如此輕視過,竟然還……還群毆,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的德行!大言不慚!
「少年人,心高氣傲可以理解,鋒芒畢露確實吸引眼球。但是,太過囂張,目中無人,可不是明智之舉。」一個人族老者皮膚松弛,老態龍鐘,手持一根黃木短杖,眼神精芒卻如神電一般。他的身體被一股昏黃的氣暈包裹著,很可能是一位精通重炫砂炫的強者。據說這樣的高手達到一定的層次在地層中穿行如履平地,一旦遁地難覓其蹤。這個人是貨真價實的布道境巔峰實力,曾經阻攔過孫家的幾位高手。
「哼!」邪俊毫不買賬,更無所謂的敬畏之心,到了現在這地步,既然已經放出了大話,斷然不可能再低聲下氣,否則豈不被別人看輕了自己!他直視老頭雙目,怡然無懼,兩眼中電光閃閃,大聲道「休要倚老賣老!這是年輕一輩的天下,你黃土都埋到了半截腰,跟我耍什麼威風!但凡有點身份的長者,哪個會摻和到小輩中間來?也就是你,為了點蠅頭小利,臉都不要了,居然還腆著臉對我一番說教,好生無恥!」
一些人聞言眉梢掛笑,喜氣洋洋,看向老頭,心道,這還不打起來?如果你真能忍下來,瑪德,佩服死你!
咯!老頭子須發一顫,腳一軟,眼一花,差點趴地下——太他麼損了!可是,你能說什麼?老頭老臉微紅,面皮索索而抖,真想沖上去直接把他給撕碎。然而,他心念一轉,並未有任何動作,反而閉上里眼楮,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果然不要臉。
許多人鄙夷,更多的是可惜,居然沒打起來……每一人都一肚子壞水,想著該怎麼拱拱火,再澆點油上去。
「不見棺材不掉淚,我來會你一會!」一頭巨大的穿山甲最終跳了出來,咚地一聲響,堅固的地面上出現幾道裂紋。
這頭穿山甲足有兩百丈高,像是一個小山丘,渾身銀亮的鱗甲熠熠閃光,無比強大。若是在平時,就是一座金山也能輕易鑿穿,所以一般都是在地下來去,發動奇襲。而如今,此地異常堅硬,以它的實力也極難以較快的速度在其中穿梭,故而未能如以往那般偷襲,取得出奇制勝的效果。
不過,以它目前壓制到大道境頂峰的實力,它有叫板此處所有人的底氣,自然無懼。
嗚!
銀色穿山甲人立而起,猛地撲向邪俊,碩大的利爪寒光四射,當頭罩下,虎虎生風,亂石橫飛,尖銳的氣流叫人皮膚火辣辣的疼。如此一擊,一塊神鐵都可能被砸成爛泥!
「好快!」
「此一擊也許達到了大道境的極盡,甚至可能給強道境高手造成一些麻煩!」
「此人本就是強道境高手,有這種表現無可厚非。境界並不代表絕對戰力,就算現在被壓制了境界,仍能發揮出部分強道境的力量。不過這些力量只能作為其原本此境修為上不足的補充,所以,也只能盡可能的接近或達到大道境的極限。而這個極限,沒有人知道究竟在哪里。」
「不錯,遠古曾有人在大道境跨越強道境力戰布道境巔峰強者而取勝,並非他的術法有多麼玄妙,也並非是有異寶倚仗,而是因為這那一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輝煌!」
「不過,邪俊絕對不在此列。」
圍觀之人個個眼光毒辣,見到銀色穿山甲奔雷般的一擊,眼楮都眯了起來,認為這是一個勁敵,會成為自己奪寶的巨大阻力。
邪俊沒有與它硬踫,速度橫移,閃過了來勢凶猛的一擊,一躍而起,手中巨錘直取穿山甲的直徑過丈的眼球。
「哼,仗著你身小靈活就自以為可以把我怎麼樣嗎?」銀色穿山甲冷笑,巨大的尾巴掃來,如一個精鋼巨柱般,恰好籠罩邪俊的身體,並封堵了其退路,另一只巨爪則擋在了眼前,共同向中間的邪俊擠壓過去。
「不錯,這就是我的依仗!」電石火花間,邪俊從夾擊中閃出來,手中一輪餅鐺大的太陽升起,瞬間便有強光爆射!強光照耀,影子的輪廓竟被印在了堅硬的岩石上!
「嗷!我的眼楮!我的眼楮!」銀色穿山甲慘叫,雙眼鮮血汩汩,龐大的身軀翻滾,非常痛苦。他暫時失明了,就算是復明,視力也將會受到極大的影響,不可能完全復原。它終究是大意了,小瞧了邪俊的速度以及他詭異的術法。
不但是它,圍觀者也有二十幾個遭了池魚之災。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沒有能做到全力防御,導致短暫失明。其中更有一只禿鷹,雙目直接炸碎,因為它視力奇佳,反而承受不得這種強光。
「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遭殃的二十幾個強者有的知道自己處在劣勢,說不定會被其他人背後撲殺,選擇直接退走。有的則拼命殺了上來,不管不顧,窮凶極惡之相畢露,想要報仇雪恨。它們還有神念,可以得知邪俊的位置。
好,這把火燒得好!
剩余的幾十人由衷而笑,嗜血地舌忝了舌忝嘴角。僵局終于打破了,這場盛宴已經等得太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