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之路 第七節 幽靈

作者 ︰ 書生笑俠客

()穿戴齊整的戴維極其慎重地又將自己和艾澤特拉的裝備細細檢察了一遍,在確保無誤之後,他喚來了一名貼身的僕人︰「我跟艾澤特拉小姐要出去一趟,大概往返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如若我們在這個時間段內沒有趕回來,請立馬通知我的導師克魯尼大人和瓦琪女士。告訴他們,我跟艾澤特拉可能遇到了危險,前往的方向瓦琪女士會清楚的。我帶上了魔力波動增幅的飾品,她沿路尋來不難發現的。從現在起,你就一直呆在這個房間,不要走動,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只需要靜靜盯著沙漏,等著我們回來就行了。」

「是的,戴維少爺。」女僕很乖巧地沒有多問,甚至听到戴維的談話連一絲異s 都沒有顯露,這也是戴維比較欣賞她的原因。

各s 的防護類魔法紛紛施展在了戴維和艾澤特拉身上,在聖靈雕像湖的苦修使得戴維對巧妙的維持各類防護類魔法頗有心得。最終,他牢牢地牽住了小女孩的手來到露台,一陣風系魔力波動,兩個身影毅然投入雨幕之中。

在大自然面前,人類顯得是那麼的渺小,更別是說投身其懷抱之中。時而寧靜,時而瘋狂的海面下,蘊育了無數強大的存在,更潛藏著無盡的危險。

戴維一路無話,全神貫注地帶著艾澤特拉貼著海平面緩緩飛行著,他必需無時無刻地高度j ng惕著四周的動靜。偶爾有躍出水面的飛魚在他們下方並駕齊驅,都使得他緊張不已。雖然他面無表情,但手心的汗漬已經讓小女孩心中大為感動。

他們沿著藍芒偶爾劃過的方向,一步步追尋而去。就當戴維心中暗暗估算覺得快接近海中的那小塊孤島的時候,藍芒卻漸漸的清晰起來。黑夜下的雨幕中,隱隱的有一個類似于法師塔的建築在不時劃過的閃電下顯現出它的身影。

巨大的震驚充斥著戴維整個思維,他難以置信的努力回想著前幾r 的路線,然後再也不相信自己的眼楮。這還是當r 看到的那片礁石嗎?這還是那個寸草不生的孤島嗎?

一座高聳的燈塔霸氣地佔據著這個孤島的絕大部分面積,塔頂端巨大的火盆中熊熊燃燒著幽藍s 的火焰。一個扭曲的鏡面圍繞著火盆緩緩旋轉著,將火焰產生的光芒匯聚成一道光束堅定地投入到雨幕之中,戴維他們看到的詭異藍光就是這個鏡面投映的成果。

戴維恐懼地目睹著這一切,這憑空鑽出的大型建築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整個燈塔在偶爾劃過的閃電面前,呈現出了妖艷的感覺。古老、神秘、ch o濕、y n暗,這一切不可思議的詞匯涌上了戴維的心間,他默默地停留在離燈塔一百米開外的海平面上。他猶豫著,是再靠近一點滿足自己的好奇,還是應該立馬就轉身離去。

在暴風雨中,艾澤特拉卻緩緩抬起了右手,指向了燈塔的基座附近。戴維終于回過神來,他本能的看了身邊的女孩子一眼,希望讀懂她的想法。然而,他發現,女孩子原本明亮清澈的雙眸此刻已經被那片幽藍填滿,猶如那熊熊的火焰。

戴維心下駭然,慌忙中大聲呼喊︰「艾澤特拉!艾澤特拉!你怎麼了?」

「我听到了一個聲音,像似哭泣,又像是呼喚。」女孩兒喃喃地說到,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音s 甜美卻夢游般沒有感情。

「什麼聲音?什麼呼喚?除了風雷和浪濤,我什麼也沒听見。這里太詭異了,艾澤特拉!你醒醒!我們回去吧。等改天叫上導師一起,我們再來。」戴維也沒有時間去深究為何小女孩突然願意講話了,只是想立馬催動法力轉身離去。

「這里面有人在呼喚著我!他哭泣著、懇求著,他聲嘶力竭地挽留著我們,希望我們能幫助他。而且,我冥冥中覺得自己有幫助他的責任。」小女孩說罷,居然放開了戴維的手,想要往燈塔的方向飄蕩過去,卻因為自己根本不具備魔力,瞬間就朝著海水中跌落下去。

戴維慌忙將她攔截下來,並猛然間將自己的魔力憤憤匯積,他堅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他需要用暴力來破除這一切假像。

一道烈焰長廊憑空在戴維與燈塔之間生成,氣勢洶洶的烈焰包裹著燈塔的頂端肆意吞噬。然而,在片刻之後戴維切斷了魔力供給,烈焰消散了,燈塔卻安然無恙。

「不會有危險的,戴維。相信我這一次,我們下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艾澤特拉執著地催促著,指著燈塔基座的手一直不曾放下。

「好,既然來到這里本身就是個冒險,那我就滿足你。如果一旦發生意外,你必需跟隨我馬上離開。到時候你還要執意而為,我可沒有興趣留下來陪你。」戴維猶豫了一下,又一次補充了各類防護魔法,打算讓女孩試試,一旦有變,馬上撤退。

戴維剛剛降到了燈塔的基座附近,艾澤特拉就略顯興奮地奔了出去。只見她來到了基座下一扇老朽的小木門面前,輕輕敲了敲,然後一推而入。

「小心!」戴維未料到女孩子這麼直接,慌忙中也小跑幾步跟了進去。

門內並非想像的那麼黑暗,當戴維一進木門就停了下來。因為艾澤特拉就在他身前背對著他,但是對面不到五米處卻出現了一個類似于人的生物。該生物跟人類一模一樣,包括服飾和舉止,唯一不同之處在于,「他」處于半透明狀態,身上同時也泛著如同塔頂上火焰一樣的藍芒。「他」正一邊比畫,一邊向著艾澤特拉述說著什麼,只是戴維什麼也听不到。

听到身後的響動,小女孩知道是戴維跟了進來,于是轉身對他說︰「就是他了。他是一個幽靈,就是他在呼喚著我。」

「幽靈?居然傳聞中的生物是真正存在的。我為什麼听不見他的談話?」戴維略為一驚,看著對面的生物一臉苦惱,並向艾澤特拉懇求著什麼,也稍微放松了一點點。

「嚴格來說,他不應該算是個生物,或許叫死物要確切一點。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能听到他的談話,但是在他說來,我應該是天生具備了作為一名‘通靈師’的潛質。」女孩微微一笑,伸出雙手抱住了戴維的一支胳膊,並示意他不要緊張。

幽靈又說了句什麼,艾澤特拉伸出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依舊挽著戴維。只見幽靈上前來幾步,居然也伸出手來跟小女孩的手握在了一起。

「這下能听到我的聲音了吧?年輕的魔法師。」一個聲音在戴維的腦海中響起,居然讓戴維感覺到有點類似于普菲爾跟他交流的方式。

「感謝你們的到來!」幽靈的聲音顯得異常激動︰「三十年了,終于有人能听到我的呼喚,克服了對未知的恐懼,並願意冒險來到了此地。我的名字叫史派諾,也許你們听說過這個名字。我就是數十年前,聞名于整個人族世界的海盜船長——納克•史派諾。現在,或許你們可以叫我幽靈船長。」

「啊?你就是曾經臭名昭著的黑水海盜領袖?不是傳聞在數十年前,你們的海盜船隊在一次出海之後遇到海嘯,全都都莽身于海底了嗎?」戴維一听,j ng惕之心大起。

「不要緊張,年輕人,我現在游走于生死之間,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半點威脅。」幽靈船長也看出了戴維的意思。「我需要求你們幫我一個忙,當然,這之前我有一個故事要跟你們講。如果你們最終能幫我完成了這件事情,你們將得到我數十年間從事職業海盜所獲得的一切寶藏,這可是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富。另外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將得到我的效忠。」

「先不說別的,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前幾r 白天來到過這里,這里荒蕪一片,什麼也沒有呢?」戴維飛速的計算著這其中的利弊和這位幽靈船長言談的真偽。

「听完我的故事,你一切都會明白的。」幽靈船長開始娓娓道來。

原來在四十年前,黑水海盜的領袖納克•史派諾就已經名震整個人族世界,就連許多顛沛流離的其它種族成員,也為了生存加入到了黑水海盜的組織當中來。除了兩大人族帝國的官方商船,其它私人的船隊和一些零星的小國都成為了黑水海盜劫掠的對象。他們的足跡遍布整個霧月大陸的所有鄰海,甚至與海族都達成了一定的協議,使得他們在一定範圍的海域之中橫行無忌。這種好r 子一直延續到三十多年前,摩根帝國的開國大帝威廉一世病逝。隨即上位的威廉二世卻是個驕奢y n逸之徒,不僅自身荒y n無度,身邊寵臣也都為投其所好,四處收集著美女佳人。

後來,玩膩了人類、j ng靈、矮人的威廉二世,听信了一位大臣的進諫,突然對海族中的人魚一族產生了極其濃烈的興趣。于是命人聯系上了當時人族世界中在海洋最有發言權的黑水海盜領袖史派諾,付以令人無法抗拒的報酬,要求史派諾為其捕獲幾名美人魚以供玩樂。于是史派諾整裝出發,並于半年後在無盡之洋的遠海一處美麗的孤島上布置下天羅地網,引誘人魚一族上勾。

最終,黑水海盜們捕獲到了大量的美人魚族群,並因為貪婪她們的美s 而對這個善良、嬌弱的種族進行了慘無人道的侵犯。很多被凌辱至死的人魚尸體更是被掛在了桅桿之上,以引誘更多的人魚前來營救。在那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內,被折磨、欺凌至死的美人魚多達上百個。

就在他們因為食物和淡水即將耗盡,準備啟程返航之時,發生了一起小小的意外。一個新加入海盜不久的年輕人居然和其中的一個美人魚相愛了,他隨後受到了其它海盜們無盡地嘲諷。在親眼目睹自己心愛的人魚被十幾個海盜輪番蹂躪得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奮然起身殺死了幾名毫無防備的海盜成員,並放跑了幾個美人魚。就在他準備投入大海的懷抱,結束自己這悲劇一生的時候,他卻被紛紛趕來的海盜制服了下來。

海盜們用最嚴厲的酷刑在這位年輕人身上做著實驗,並強迫與他相愛的美人魚在一旁觀看。在那個美人魚還沒有重回海洋之神的懷抱之前,年輕人就已經經受不起痛苦的折磨離世而去。那美人魚最後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後以自己的靈魂向海洋之神起誓,只要讓這一群喪心病狂的強盜受到神罰,願意作為一個最低賤的奴僕永遠服侍在海神身邊。

海洋之神听到了她的呼喚,並滿足了她的意願。就在黑水海盜們準備揚帆凱旋的那一天,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突然風暴齊聚,傾盆的大雨迷失了人們的視線,狂亂的閃電擊穿了所有船支的桅帆。一只體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海獸從船隊下面鑽出,將這整支海盜船隊的數十艘海盜船全都卷入了海底,所有的黑水海盜成員無一幸免。

更為可怕的是,所有沉入深淵的海盜成員都無法因為死亡而進入輪回,他們的靈魂被永遠地束縛在海盜船上,在冰冷黑暗的海底作為永恆的奴隸。每一年,到了同樣的一天,他們和他們的海盜船又會奇跡般的再次回到那座島嶼,重新享受一次死亡的折磨,再度經歷從陸地墜入深淵的痛苦。

這個海盜船長更是受到了特殊的照顧,每當他經歷一次死亡的折磨,醒來之後就會以幽靈的形態出現在這數百平米的小島礁之上,承受永久的孤寂。白天他會變得完全的透明並受到陽光無休止的折磨,晚上又緩緩進行修復。只有到了電閃雷鳴的雨夜,才會有這座幽靈燈塔的出現,默默地向外界展示著他的存在。但是三十年來,一次次的期盼換回的都是一次次的失望,到最後心灰意冷得連絕望感都麻木了。

直到前幾r ,史派諾終于感受到了有人能听見他的呼喚,這個人能與靈魂狀態的事物產生一定的共鳴。然後他努力的哀求著,盡最大的力量為自己的救贖進行著嘗試。終于,他的努力沒有白費,至少換來了今天的這次會面。

听完這一切,戴維沉思了一會兒,他知道自己出來的時間差不多了,于是直接開口︰「那我們如何才能幫助得到你呢?我們只是一群凡人,與神明作對,無疑于痴人說夢。一個不小心,落個同樣的下場,那豈不是作繭自縛。」

「不需要與海神作對,你只需要組織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那頭海獸再一次重演歷史的時候將它阻止下來,讓我們有機會逃月兌就可以了。我願意事先支付巨額的報酬,相信拿到這筆錢,去雇佣一批實力強大的存在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一旦事成之後,我會將我的一切奉獻給你們。」史派諾避重就輕,只談讓他逃月兌,不提海神的詛咒。

就在戴維猶豫不決,準備起身離開從長計議的時候,突然另一個空靈的女聲在戴維腦海浮現出來︰「答應下來,你要相信自然女神很願意看到你這樣做。還記得上次海洋之神派遣神僕來破壞聖靈雕像湖自然女神的封印嗎?這次正是報復他們的好時機,那頭海獸應該是無盡之洋這片海域海皇的座駕,務必組織好人手將其擊殺,也算是給海神回敬一個見面禮。放心,有女神的庇佑,你不用害怕。」

「普菲爾?!無盡之洋海域?看來海洋也跟陸地一樣,分成了好幾個區域吧。」戴維眉頭一皺,這個家伙還真是隨時都在監視著自己。不過有了自然女神撐腰,戴維的膽子可就肥實了不少,面對史派諾許下的這些好處,他也是心動不已。到時候讓這個家伙以自然女神的名義宣誓效忠,就不怕他敢反悔了。

「好吧!這事我暫且答應了。不過我需要時間來細細謀劃,尋找拿得出手的實力干將也是件頗費j ng力的事情。先把你事前準備的好處拿出來吧,你也看出來了,我只是一個清貧的魔法師,我可沒有無償為人賣命的習慣。」戴維打了個響指,將手掌往幽靈船長面前一攤……

一雙碧藍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沙漏,當見到最後一小撮沙也落入瓶底之時,她匆忙地站了起來,飛野似地向大門跑去。

「啊!」女僕剛跑到門口,門卻自己打開了,嚇得她連連退了好幾步。

「沒事了!」戴維牽著艾澤特拉的手出現在了門口︰「累了,都早點休息吧。午飯之後通知瓦琪女士,請她去我導師的煉金實驗室一趟,有要事商談。」

看著戴維一臉的疲態,女僕一邊努力平復著因受驚嚇而猛烈起伏的胸口,一邊默默點了點頭,走出了戴維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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