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此刻因為包扎著白色的紗布,這樣看起來還是帶著幾分讓人難受的心疼的,慕果果看著眼前的男人,壓根兒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就踫上了這個男人的傷口,而導致他的疼痛越發劇烈。
慕修勾起唇角看著自己身下這個滿目緊張和擔心的女人,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暖意,柔軟的黑暗中,她就這樣在他的懷中小心翼翼,即便是沒有多少燈光,即便只是借著窗外照射進來的微光,但是他卻還是清楚的看見,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柔軟的唇角上,帶著的顫抖。
「傷口還疼麼?」她眼底閃過一道痛苦,白皙的指尖,緩緩的撫上了這個男人帶著紗布包扎的傷口,眼中,瞳仁深處,全都是對這個男人的心疼,說實在話,她到現在為止,是真的很難過,因為慕修將她支開,最終將古武世家中那些人全部干掉,可想當時那戰火蔓延之地,是帶著怎樣巨大的危險。
若是不危險,這個男人必然不會讓自己離開,心底,有種感動,在逐漸滋生,她從來都不知道像慕修這樣冰冷到骨子里的男人還會有如此柔情的一面,這樣的慕修,是慕果果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
從開始到現在,這個男人一直都在捍衛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她也要學會捍衛這個男人。
「不疼。」他親吻著她的嘴角,感受著她的溫柔,倆人就這樣膩歪在這個地方,這樣簡陋的房間,卻還是硬生生的因為他們之間的甜蜜而生出來幾分溫暖的味道。
慕果果眼眶都紅了。
想到今日見到慕修時候的情形,摟在他腰間的手臂不由得收緊了幾分,眼中,全都是男人無法捕捉的害怕。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將我拋開,因為我們是可以同生共死的。」說出這話的時候,慕果果的唇角處已經帶著幾分哽咽,聲音中更是有些顫抖,甚至她抱在男人腰間的手臂,也微微的顫栗起來。
想起今日在那戰火之地看見慕修的時候,慕果果又變得膽寒起來,若是他們來晚了一步,真不知道慕修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是因為這樣的想法,她到現在才會如此的擔心這個男人。
「別擔心了,不哭。」雖然她沒哭,可是他就是感覺到了這個女人潮濕的心,以及那一片片即將落下來的淚水。
「好。」她用力的回抱他。
黑暗中,誰都看不見誰的臉龐,施夜朝與昏迷中的路遙在一張床上,而慕修和慕果果在一張床上,但是這個房間比較小,只有二十幾個平方米,四個人擁擠在這樣的房間中,就算看不見,也全都听見了。
若說之前慕修與慕果果的溫柔繾綣是用來刺激施夜朝的,那麼現在他們之間的溫情,便是真正的殺手。
施夜朝只覺得心口處有些東西一直在觸動著,即將要流出來,可是卻又無法捕捉。
這一生,這一世,都不再可能將這個女人放在心間了。
因為她是那麼清楚的在他的眼前,成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物。
細細碎碎的月兌衣聲傳來,施夜朝努力想要讓自己做到沒有听見,什麼都听不見,卻也無可奈何,直到寂靜的房間中全都是男女交織的喘息聲,他的臉頰這才微微的變紅,雖說他也跟很多女人之間有過床第關系。
但是他卻從未感受過這樣現場版的AV,說不難受是假的,可是身體難受的同時,就連帶著一顆心,也被傷的血淋淋的。
他從來不知道,親耳听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竟然是這麼折磨人的一件事情,可是即便如此,他卻還是像那飛蛾撲火般,對她存在于一切的妄想。
夜,深沉如墨,空氣中散發著的,不過是一切霉舊的味道,這里的環境可以說是糟透了,但是卻就是在這樣的地方,上演著一場死別之後的激情和瘋狂。
一切都化成風,在他們的鼻翼間,只能夠聞到對方的味道,他們的眼底,也只看得見對方的樣子,似乎身邊的人都不再是任何阻礙。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死了都要愛。
這時候慕果果才真正的明白這首歌的含義,原來真正兒只有一個人深愛著一個人,深入心扉的時候,才會明白這首歌的含義。
施夜朝翻動著身子,在黑夜搖晃的微光之中,他看見慕修微微動了動身子,而慕果果與慕修的那張床上,有著大片的空白之地,顯然,慕修已經壓在了慕果果身上,他們倆人只睡了一個人的位置。
他一下子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整個人怔呆了。
因為,微光之下,慕果果的側臉輪廓,清晰的印刻在他的眼中,他看見她仰起頭,親吻那個男人,動作輕柔的好像他是一陣風,隨便動彈一下就會散去,那種溫柔,是他施夜朝從來都沒有感受過,也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
平躺在床榻上,他雙手放在身側,而手指,也因為慕果果的動作被刺激到了,微不可見的,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卷縮起來,有些用力的,最終還是握成拳頭。
「你的傷口真的不要緊嗎?」慕果果臉頰緋紅兒,只是在這樣的深夜中,誰也無法探尋她此刻眸色之中的迷霧,濕漉漉的眼神兒即便是這樣瞅著別人,也能讓男人的心底一陣融化,可是慕修雖然看的不甚清楚,卻能夠想象到。
她每每在他身下是如何的**兒。
「當然,只要你別讓我太辛苦就好。」慕修調侃的聲音一響起來,這一次慕果果不再覺得他無恥,也不再怪罪他流氓,而是小心翼翼的點點頭,繼續捧著他的臉龐,深深的印上了自己的唇。
晃動的身影,親吻濕濡的聲音,都在施夜朝的耳邊響起來,他平躺的身子讓眼神拼命的往自己的頭頂上看去,可是眼楮卻完全不听話,不由自主的將視線看向黑暗中的兩道身影。
「準備好了嗎?我的妞兒。」慕修和慕果果小聲低喃的話語中,全都是柔軟的暖意,壓根兒就沒有今日在戰火之中的冰寒之氣,這樣的慕修,真是很少見,可以說施夜朝從最初到現在看見這樣慕修也只有兩次。
一次是在跟慕果果打電話的時候,一次便是現在。
他很想裝作睡著了,壓根兒就不知道這邊兒發生的事情,但是不行,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即便是在努力壓抑,可是一個人的心,開始泛濫起來,又如何可能有機會喊停?所以到現在為止,他的身軀都是僵硬著的,唯獨只有眼光,一直都盯著那倆人。
黑漆漆的夜色中,慕果果溫軟的唇瓣就像是最佳的良藥。
它不由自主的讓慕修想要索取更多。
他的手輕柔的游弋在女人的背脊之處,眼底全都是化成了一灘春水的暖意,這樣的眼神,卻沒有燈光照耀,真是可惜了,但是她卻能夠感受到,這個男人眼神中傳遞過來的愛。
微微挺起身子迎合這個男人。
空氣之中似乎有根線,就這樣,在這一刻繃緊了,讓躺在不遠處的施夜朝,更加的覺得冰冷。
是啊,現在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卻可以清晰的听見,男人與女人的喘息,他們之間搖動的身影,都讓他的眼底如火般的燃燒起來,有種咆哮的煩躁,在他的心底萬馬奔騰。
時間一分一秒就這樣的流失。
慕修身上傷口較為嚴重,所以這一刻,慕果果在上。
「唔……」他沒忍住,就這樣申吟了一句之後,慕果果的臉頰更是酡紅,紅的就好像可以滴出水來一般,空氣中的溫度,因為倆人小小的騷動而變得更加的炙熱起來,本就是大熱天的天氣,卻越發的讓這個房間變得沉悶起來,施夜朝躺在一邊兒的身軀就像是僵尸。
而他們之間的動作,也因為興趣來了,越發的毫無節制起來。
「你自己動。」慕修說完這幾個字以後,便用那雙細長好看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自己上邊的女人,她的臉頰現在一定是熱燙的吧?她的唇瓣現在一定嫣紅的像是在邀請他吧?
光是想到這里,他就更加的覺得刺撓起來。
這女人總是有這樣的本事兒,啥也不用說,啥也不用做,就能夠將他撩撥。
「這樣呢?」她忽然開口,整個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細小的顫動,大約是因為她一直在動彈,而這個男人則像是死魚一般的躺著不動,所以心底有種難言的激動,畢竟現在是慕修受傷,他隨便動動都有可能會讓那傷口裂開。
沒有回答她。
因為,他的行動已經代表了一切。
就在她以為這個男人不會再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卻忽然之間將自己的雙手放在她的小蠻腰上,緊緊的掐住了她的腰肢,順著她的動作,配合起來,他的眼神似水,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滿足,他想,等到回到華夏,他就要將她娶回家,以免意外。
為了這個女人,慕修可以把命都拿來玩。
而為了這個男人,她可以殺人。
從未拿過槍支的慕果果,因為慕修而開始學會了拿槍。
這算不算是一種長進呢?
夜,還太過于漫長,施夜朝的夜,更是漫長,幾乎是因為這邊兒的動靜,他再也睡不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倆人竟然可以當著他的面,如此的抵死纏綿,溫柔繾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慕果果竟然可以不顧他的存在,跟這個男人如此你儂我儂,纏纏綿綿。
這感覺,就像是一把錐子,直接刺入了他的心口,連血都流不出來了。
這樣的刺痛,讓施夜朝有片刻的恍惚。
而後,在他恍惚片刻的時間中,他身側的路遙,卻動了動。
「咳咳。」他在黑暗中輕咳了兩聲,眼中卻帶著一抹恨意,是的,他恨慕果果和慕修,為什麼他們可以將他當成透明人,在這個時候干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不僅僅身體有反應,心底也有反應,這算不算是一種折磨?
「怎麼樣,路遙醒來了是嗎?」慕修握緊了慕果果的腰肢,一點兒松開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很沉穩的用那低沉的嗓音問出了最重要的事情。
「是,他動了動。」施夜朝冷漠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慕果果心底才恍然間嚇一跳,她都要忘記,忘記這個房間中,還有別人了,這或許就是忘情的最高境界吧?想到這里,想到自己的身後還有別人,她全身都發燙,酡紅的色彩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散發出來琉璃的顏色,好比一塊上好的美玉,等待著別人的撫模。
可是,卻也就是這短短的時間中,慕修極力沉入。
最終,紓解了欲火之後,這才輕輕柔柔的將她抱起來,放在床榻上,輕柔的被單落在她的身上之時,他已經坐起身。
嚓一聲,燈光驟然間亮起來,慕修小心翼翼的走下床,就是不想讓施夜朝看見一點點關于慕果果的肌膚,哪怕是腳趾頭,都不想。
這時候的慕修完全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
爺們,這兒不是古代好麼,這里是現代好麼?乃腫麼可以連個腳趾頭都不舍得讓別人看見呢?乃難道忘記了在她穿著涼拖的時候,別人異樣可以看見她小巧秀美的腳趾頭麼?
施夜朝目不斜視,雖然極想看見慕果果現在的樣子,可是卻還是忍住了,這一點點微妙的動作,被慕修收入眼底,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是冷哼一聲,算你識趣,這還差不多。
施夜朝這個小人瞬間成為了慕修心中的君子。
「我來看看他。」慕修走上前,打開施夜朝的眼皮看了一眼他的眼珠子,似乎帶著幾分成色了。
燈光微濃,窗外已然是一片黑暗。
房中的少許燈光透過窗戶,搖曳在外邊兒,給這個周圍都帶上了一種神秘的色彩,這邊兒本就是處于極其偏僻的地界,要過了之前那條小河才可以過來所以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開燈,也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
「路遙?」慕修沉沉的叫了他一聲,路遙的手指又微微的動彈了幾分。
這時候慕修的唇角處才閃過一道類似于弧度的神色。
「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他應該會醒過來,現在相比是昏睡了過去。」路遙沒有任何意外,他也是開心的,因為在慕修的身邊,路遙雖然喜歡自作主張,可是他的護主,卻是不容置喙的。
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只會有好處,卻不會有壞處。
想到這里慕修的眼中全都是濃濃的色彩。
「睡吧。」他看了施夜朝一眼,這一眼,包含著男人之間才會懂得的神色,慕修的眼底,帶著幾分感激的色彩,也帶著一種叫做承諾的東西,在施夜朝有生之年,只要是他慕修可以做到的事情,都可以幫他做一件,只因為施夜朝,救了慕果果。
施夜朝對著慕修點點頭,這就又睡下了,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慕果果一眼,而慕果果則是躺在床上,一雙眼看著帶著少許蜘蛛網的天花板,雙頰緋紅,也不知道是害羞的不敢往那邊兒看去,還是腦袋中在想些什麼東西。
慕修撫模了一下她的發絲,這才躺床上去了,**著上身的他,傷口已然止血,就希望這幾天的修養時間可以快點好起來。
「睡吧,寶貝兒。」他輕撫著她,聞著她的味道,心中只覺得無比的安心。
燈,再次的關上。
這一夜,他們都睡得極好,因為一天的體力透支,誰都沒有力氣再去想七想八想,幾乎是頭踫上枕頭,就都緩緩的沉入了睡眠中,卻只有慕修,一直處于高警惕的狀態中。
今日他昏睡了許久,所以到了夜里,也就加高了警惕。
假若有人追蹤到這里來他們卻都在睡覺,到時候發生什麼事情都將是得不償失的。
而那個老女乃女乃,在柴房中睡覺的身影,也一樣是安然無比的。
清晨,當天空之中的白色雲層緩緩露出來的時候,外邊兒的屋檐上,還在落著不大不小的雨滴,那雨滴聲就像是有節奏一般,從瓦房上掉落下來,再順著挖方的痕跡,逐漸掉落在屋檐下。
也許是昨夜後來又下了一場雨,空氣中帶著清新的味道。
咯吱——
房門被打開,老女乃女乃一雙渾濁的眼楮中已經都是清明。
「你們都過來吃飯吧。」說完,將手中買好的饅頭都丟在了大廳中的四方桌上,在這個地方,她生活了這麼幾十年,一直都是這樣拮據,因為在華夏有案底,所以來到南非,一待,就是幾十年。
眼前這幾個人都穿著光鮮亮麗,可見他們生活的比起當年的她,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沒有錢,你就得有權,沒有權,你就得有點兒勢力,沒有勢力,那也得是有實力的,如果這幾樣東西都沒有,一個人是無法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的。
雖說華夏現在是法治社會,可是,太多處理不公平的事情發生了。
她,就是一個受害者。
話落,老女乃女乃已經在大廳中坐下,沉默的開始了早餐。
瘦弱的身軀倒不是很嚇人,只是沒有多少水色,整個人看起來面黃肌瘦,有種被虐待過的感覺。
直到這個時候,慕果果才有機會真正的打量這個老人,昨日,因為他們都太緊張這兩個病人,所以一直沒有深深的打量這個老人,而現在看見她的樣子如此真實的時候,慕果果的心還是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慕修的爺爺肯定是比這個女人要大的。
但是慕修的爺爺顯然是更加年輕的。
「這麼多年一直在南非嗎?」慕果果開始跟她閑聊起來。
試圖打開這個老人的心扉,因為對于救過她們命的人,她都會涌泉相報,雖說有時候有些人不需要,但是她身為當事人,卻一定會讓自己這麼做,因為生命中太多曲折,她學會了感恩。
當初若不是有慕修,她早以是車下亡魂。
再後來,若不是有慕修將她送入校園中,可能樊少華想要整死她,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到了現在再回憶起來那些過往,她竟然有種一眼萬年的感覺,回過頭,看向走出來的高大身影,她心底說不出是感慨,還是感動。
「是。」老人話不多,也好像是對他們並未有開口的打算。
所以慕果果也不想逼她。
「對了,這邊有什麼買東西的地方嗎?嗯,我是說離這條小河的地界更遠一點的地方,我想出去購置一點東西。」慕果果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想著要怎麼開口。
這里環境雖然是很差,可是伙食若是一直這麼差的話,慕修和路遙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好了。
再加上這里的東西都有點破舊了,她也想購置一點新東西回來,環境好一點,對他們的傷口也會有更好的促長。
「正好,一會兒我要出去買點藥材,你就跟我一起吧,不從這條小河走,我都是往這片稻田以外的道路走的。」說完,老人又垂下頭,默默吃饅頭,慕修和施夜朝對這些倒也不挑食,很快就坐下來啃饅頭了。
正要吃完的時候,房間中的路遙卻傳來了一點點的動靜。
「我去看看他。」老人壓住了即將站起身的慕修,她是醫生,路遙的情況,她才是最清楚的,而且這幾個人昨日過來的時候雖然滿身的廝殺,卻並未給她帶來一點點殘唳的味道。
她並不擔心這幾個人會將她殺害。
她也沒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他們去殺她的。
看著老人離去的身影,慕修對著慕果果眨眨眼。
慕果果沒有說什麼,反倒是施夜朝,坐在一邊兒有些不知所措,大約是想起來昨晚上尷尬的事情,他的臉色一下子青一下子黑的,很是不好看,跟個調色盤似的,五顏六色。
「希望來救援我們的人,可以快點找到這里。」慕果果啃著這白花花的饅頭,由衷的說著。
說實話,在這里這短短一夜的時間,誰都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閉塞,是的,這里他們沒有通訊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和外界聯系的東西,只能是跟著這個老人吃住,在華夏習慣了網絡的慕果果,沒了網絡,根本活不下去。
刷微博什麼的也就算了,完全不提,可是她好歹也是個金融小天才,她的一切金錢都是與自己金融界的一切做為有綁定的,只有她在金融上投資賺錢了,她的錢才會慢慢的漲起來。
所以在這里,對她來說,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小黑屋中,沒有網的妹紙,她傷不起!
沒了互聯網的慕果果,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
「他醒過來了。你吃好了我們就出發吧,你們都還需要一點中藥。」說話間老人已經轉身先往外邊走去。
慕果果趕緊丟下手中的饅頭,跟上去。
可見這個老人也是一個獨行獨斷的人,雖然如此,她卻並不怪罪這個老人,她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呢。
跟慕修揮揮手,慕果果便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兩個女人離開,這個房間中的溫度才霍然間降至冰點。
施夜朝滿目的黑沉也一刻不保留的散發出來,看也不看慕修一眼,看是吃自己的饅頭,那憤怒的樣子,似乎是在控訴昨日慕修多麼的過分,明知道這樣的境況,明知道是在一個房間中,這男人竟然還要故意宣誓自己的主權,這不是故意讓人心底不好受嗎?
施夜朝可真是憋屈死了。
「你慢慢吃,我進去看看他。」慕修眼底閃過一道濃厚的笑意,臉上卻是萬年不變的冰寒,閃身進了房中,一臉嚴肅的看著床榻上睜開了眼的路遙。
「老大,我咳咳……」
路遙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急于開口的他一下子就咳嗽起來,慕修將一邊的水杯遞給他,搖搖頭,讓他無需多言。
這一次在這里的同生共死,似乎有些東西就在逐漸的轉變,施夜朝的是,慕修的是,路遙的是,慕果果也是,經歷了一場嚴重的困難和生離死別,他們更加懂得了珍惜。
「你別說話,過幾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里,早在我讓施夜朝帶著果果離開的時候,他便打了電話請求救援,我如果算的不錯,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南非的,並且在尋找我們的。」
慕修說出這話,一點兒也不帶哄人和騙人的,他完全相信自己的龍組成員,有這個能力,在一天的時間內,趕到南非,並且找到他。
不要忘記,曾經他們龍組最新研發的追蹤手鏈。
在慕果果的腳踝處,還掛著呢。
當然,他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因為這是他知道的秘密,但是只要是龍組的成員帶了探測儀出來,那就一定會感受到他們的位置,畢竟慕果果的腳鏈就是出自于他們龍組的。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高科技的東西,都是需要驗證的,而當初慕果果的那個腳鏈,就是慕修率先拿出來,想要試驗,並且用來保護慕果果的一個東西。
「是。」路遙喝了一口水,乖乖閉嘴,全身卻像是被大卡車碾過似的,粉身碎骨也不為過吧?難受的緊。
「你先別亂動,醫生一會兒回來自會給你看,我拿個饅頭給你充饑先。」慕修自己身上都一身的傷,但是因為身體底子好,他並不如路遙那麼虛弱,還要躺在床上,處理好了身上的子彈傷口,他只要不做劇烈運動,是不會有大礙的。
…。
華夏。
得知這邊兒消息的石色,愣是一晚上沒有睡好,尤其是盛凱歌與雲崢等人,他們都清楚的知道東方棲的實力,所以對慕修他們的i情況也就更加的擔心了起來。
東方棲是什麼人他們能不知道嗎?而現在,他們又得知了一個消息,那邊是東方棲竟然回到了家族中,這是兩年內,他們听見過關于古武家族的唯一一個消息,東方棲這個兩年都不願意回來的人,終于回來,又代表了什麼呢?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原因,說到底,還是為了扳倒慕修。
這個勁敵的出現,並未讓大家有所放松,因為東方棲這兩年消沉,卻名聲依舊還在。
「這事兒怎麼看?」盛凱歌坐在大廳中,一雙眼看著雲崢,因為慕修的消息回來了,他們便一夜都在這邊等待,可是卻都沒有得到消息說找到了他們的,這不,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咋好看,除了有熊貓眼,那就是提心吊膽,君青染這年紀都沒能睡著。
慕果果和慕修等人出事兒了,這會兒在南非哪個兒旮沓都沒人知道。
誰能睡得著啊?
「東方棲回來肯定是要對付慕修的,但是慕果果他們現在都沒有消息,很有可能是被南非人逼入了絕境,你們看,這兩年東方棲在南非肯定不是白待了的,控制住南非整個黑道,是必然的事情。」雲崢完全相信他有這個實力。
想當初自己還不是很快在金三角穩定了自己的地位麼?
現下東方棲出現,對于華夏來說,真不是很好的事情,因為慕果果和慕修雖然不在華夏,而華夏看似風平浪靜,但其實,骨子里,早已經開始動蕩了,這動蕩的不是別的,正是上一次慕果果摔落懸崖中之後,回來,帶回來的那一疊證據。
那些關于東方市委書記的證據,現在就在薄家,而這幾年薄家小心處事,幾乎是隱匿的讓人要忘記這個曾經盛極必衰的家族。
可就在這些證據再度出現之後,網絡上掀起了一陣浪潮以後,那邊是國家內部的爭斗。
華夏現在,真真兒就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只是很多人都看不見內在的東西罷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南非找他們?」盛凱歌急了,付希之急了,石色也急了。
「你說三哥他到底是怎麼會沾染上這麼多大人物的?」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想白了頭發,都不明白為何慕修得罪的,都是這樣身份極高的人,甚至于,是有一定地位的人。
他一個經商的,所說爺爺輩分較大,可是這些年慕修在H市經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到底就是什麼時候遇上的這些事兒的?
誰都想不明白。
雲崢也只是半知半解。
只有君青染,對慕修的身份,還算是了解。
「這事兒不好說,只好等你的好三哥回來再說咯。」雲崢看著盛凱歌以及付希之對慕修那著急的樣子,心底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尤其是在看見盛凱歌那唯慕修馬首是瞻的樣子,心底便火騰騰的冒出一陣陣醋酸味兒。
「我們繼續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說話間,付希之的臉上也是黑沉的一片,石色因為要在這邊兒等待慕果果的到來,所以根本沒心思去監督拍電影的事情,而丁芷因為剛剛接手盛麗雅公司,沒有辦法,只能是繼續工作,加上盛凱歌還在這里呢。
所以此刻慕修家中也是一片烏雲。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陰霾,若是他們知道昨日差點兒一群人都死在南非人的手中的話,估計一個個都要殺過去了。
……。
華夏這邊兒一群人都搞不清楚狀況,但是這邊兒慕果果卻是一臉輕松的跟隨在這個老人的身後,倆人往另外一邊的城鎮走去。
路上,老人不說話,她也就不再開口,從昨日過來就發現,這個老人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不想告訴他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而是有些保守的不願意說話。
用深沉二字來形容老人又有點奇怪,用沉默二字來形容也有點怪,最終,慕果果覺得,她大約是不習慣吧。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行走,她們已經踏出了那一片田園,來到了一條幽靜的小道上,這條小道旁邊處處都是一些草木,放眼看去,一片綠色,而眺望遠方,便可以看見那邊兒有個小鎮子。
此時此刻他們走在這里,都可以清晰的听見那個鎮子上傳來了一些細微的嘈雜聲音,卻是一點兒都听不清楚,到了耳中也全都變成了嗡嗡嗡的聲音。
「一會兒到了鎮上你就不要說話了,我會說南非話,這樣不容易讓人懷疑。」突然,走在前方的老人開口,慕果果听後先是一愣,隨即便點點頭。
她也沒有想到這個老人會忽然這麼說話,但是她既然說了,想來是有她的原因的。
終于來到鎮上的時候,慕果果也明白過來老人的意圖。
這街道並不大,似乎一路上兩邊兒都是擺攤子的,大家皮膚都比較黝黑,說話的也全都是南非這邊的口音,甚至,大家的臉上都帶著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慕果果再回頭看去,已經是看不見他們的房子了。
可見,這里與他們逃亡過來的那個城市,是相隔著挺遠的公路的,而他們走的是小路,又是一條小河相隔之後的小路,沒準兒這個鎮子都已經不再是南非市中心的鎮子了。
很安全,這是她的第一個想法。
「我們先去買點藥,然後就買點實用的東西回去。」
老人開口,慕果果卻馬上將手中的卡交給她,這是她在來到南非之前,身上塞著的卡,她一直不是一個喜歡用錢包的人,錢啊,手機啊,或者是卡之類的,要帶,都是直接塞褲兜里的。
卻沒有想到,這樣一來,竟然還讓她們一身啥也沒有,就剩下一張卡。
「拿著吧,密碼是676767。」
老人倒是也不矯情。
她攙扶著老人行走于這個街道,一眼看去,就好像是女乃女乃帶著孫女在街道上隨便亂逛似的,一路上都是呦呵聲。
可是就一會兒的功夫,前邊便傳來幾個男人咆哮的聲音。
「大家都讓開一點兒,是本地人的都往旁邊走啊,我們在找人。」說話的人語氣粗礦,慕果果听不懂他們的意思,卻可以從他們這樣凶巴巴的態度中看出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而被她攙扶著的老人則是猛地僵住腳步。
轉過身,眼中有些慌亂。
「找人的,有可能是來找你們的。」這個鎮子很太平,幾乎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而從昨天到今天,卻只有他們是外來人,這個老人根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是沖著自己救下的這群人來的。
慕果果的眼神閃了閃,但是老人卻很快安定下來。
「我給你買一個草帽,你帶著點兒,記得別仰起頭就行。」
老人皮膚也是黝黑,這些年在這里已經是一副南非人的樣子了,而她就不同了,外貌上就有著明顯的區別。
不過一頂帽子帶起來的時候,她也微微低頭,老人緊握著她的手,往旁邊走去。
慕果果看著老人一手握卡一手握她,有些好笑的感覺傳來,她並不是很害怕,在經歷昨天那樣差點死去的場景以後,好像很多東西再次發生,她也不會再手忙腳亂。
鎮定。
「誒,你們兩個站住。」忽然,一個南非人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來,似乎就是叫住他們,但是老人卻並未停住腳步,好像沒有听見一般。
那個南非人猛地伸出自己手中的棍子,動彈一下便挑開了慕果果的帽子。
一股涼颼颼的感覺,一下子從她的背脊之處竄入頭頂之間。
心,還是狂跳起來。
老人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南非男人,用一口標準的南非話對著這個男人說道︰「這是我的孫女,她剛從國外回來,一直在美國,現在還未畢業,我們去集市買點兒東西。」
那男人一雙眼,在慕果果的身上轉悠了兩圈,再看了看這個老人,當看見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不太相似,尤其是慕果果的衣服,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可是想到老人說她在美國留學,這才似信非信的點點頭之後,老人便感激笑了笑,拉著她就要離開,而至始至終,慕果果都沒有看這個男人一眼。
她們轉身就走。
「站住!」
卻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南非男人腦海之中若有所思了一番,忽然之間大喊住了正在往前邊走去的一老一小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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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只能萬更,比較忙了,君爺也一樣是個兼職,希望大家諒解,不定時爆發兩萬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