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綠色的轎車沿著街道一路往前奔馳,而這前方駕駛位上的男人,卻顯然是方正,這個曾與慕果果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
後座上的樊少華自從在街道上看見了慕果果的身影之後,便探出頭去,一雙眼緊緊的盯著慕果果,心底卻是說不出來的苦澀,他本以為自己的父親曾經是被君青染勾引的,卻不曾想最終得到的結果是自己的父親強上了君青染。
而自己從一開始到現在的仇恨,都是莫名其妙的,就算說是他一個人在玩獨角戲,也是一點兒都不為過的。
想到這里他的手便驀然間攥緊,狠狠的掐入了手心的指尖感受到的不僅僅是手心的汗水,還有一點點的血腥味,即便如此,樊少華卻依舊是無動于衷的,在他的眼前,現在只能夠看見慕果果一個人。
慕果果,很不幸,我又出來了呢……
原本還是帶著悔恨心態的樊少華,在經歷了監獄中那麼長時間的監禁之後,逐漸對于在監獄中的生活有了偌大的巨變,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監獄中的生活會那麼難,甚至帶著幾分他前所未有預知的血腥。
原來在監獄中,真的是誰有勢力,誰就能夠說了算,在監獄中的低人一等的生活,他受夠了。
車子依舊在平穩的行駛著,而他的眼底,卻是閃爍著一道道狠光,這時候的樊少華,根本再也沒有了當初的俊美,而整個人也憔悴的不像話,可見在監獄中過的是多麼的糟糕。
今日方正得到了東方今市委書記那邊傳來的消息,告訴他可以去接樊少華出獄了,所以當下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監獄周圍等待他的出來,隨後便將他帶上車,直接前往古武家族。
樊少華的用途是什麼,方正雖然不明白,卻從東方棲的口中得知,樊少華曾與慕果果是戀人關系,並且慕果果如今的造詣,很大一部分是源自于樊少華當初的相逼。
如此一來,方正就算是不知道東方棲要將樊少華弄出來做什麼,也知道樊少華的用途了。
東方棲對付慕修,需要樊少華,需要這個男人的膽識,需要這個男人一切的幫助。
車廂中安靜的鴉雀無聲,幾乎連呼吸的聲音都可以清楚的听見,而樊少華也是曾經在市長之位待過的男人,就算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何會將他弄出來,也清楚的知道,出來以後的生活,必須是要听人調遣的,否則的話,要他有何用?一個人活著,若是還有活下去的價值,那麼這個價值,很簡單來說,就是還有利用價值。
倘若一個人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也就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而恰好,他樊少華對于救出他來的人,正好有一定的價值。
心底清楚的同時,樊少華緩緩閉上了雙眼,車身早已經與慕果果擦肩而過,此時此刻,他卻是帶著幾分忐忑,幾分懷疑的心思,跟隨者方正,前去見他所謂的‘救命恩人’。
或者說,他未來的老大,這個詞語,會更加的貼切一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們為什麼要救我。」樊少華忽然開口,打破了車廂中的平靜。
方正听見他說話,有幾分詫異,本以為這個樊少華心高氣傲,是必然不會搭理他的,但是他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很詫異你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跟你一樣,我也不過是一個手下罷了,我並不知道少主要將你救出來是什麼意思,但是你可以在見到他知道直接問他。」說話間,方正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樊少華一眼,這個男人對他來說太弱了,根本不能構成一絲一毫的威脅。
別說現在樊少華身上還滿身是傷,這要是健全的樊少華在這里,也未必可以跟他方正一較高下。
古武世家的下人,那也是高人一等的。
「嗯。」樊少華識趣的閉上了嘴,既然從眼前的這個司機的嘴里問不出來什麼東西,那麼便安靜的等待,等到他們回到了該去的地方,再說吧。
閉上了疲憊的眸子,樊少華心底全是蔓延的苦澀與傷痛,在監獄中,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那個地方,真真兒就是流氓聚集地,根本沒有人會管你在進入監獄以前是什麼人,也沒有人會管你在監獄中到底有什麼身份,在那個地方,有一定的牢獄霸主。
所以他樊少華,根本無法在那里尋找自己的一席之地,曾經他在高位的時候待人並不好,而今進入了監獄中,少說也會遇見幾個仇家,那些仇家就算是做了監獄中霸主的小弟,也是比他樊少華更有地位的,想到自己曾經在監獄中被人欺負的一系列事情,他就感覺是一場噩夢。
午夜夢回之時,他腦袋中,全都是關于自己被欺辱的一切。
狠狠的咬緊了牙根,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栽在別人的手中,不管是誰!
一路上再沒有誰開口,方正對樊少華沒有多大的興趣,去接他之前,關于他的資料還是自己交給少主的呢,所以方正也並未覺得樊少華對少主來說是有什麼危險的人。
車廂中依舊安靜,車身平穩的在郊區的道路上行駛著,直到車子開到這邊,樊少華才驚覺奇怪,怎麼不是在京都市內麼?
雖然面露疑惑,可是他卻不會再問。
前方的駕駛位上的男人,看起來根本就不想跟他多說什麼,而他也十分懂得,現在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籌碼罷了,還沒有問話的權利。
出了監獄,又要走進一個火坑麼?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他是絕對不會在當年那般對待慕果果的,要是知道當初父母的事情並不是君青染造就的,他必然會跟慕果果好好的談這一場戀愛,直到他們結婚生子,這樣,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有了?
可惜人生再也沒有早知道,也不會重來,這一切,不過只是看盡千帆之後的幻想罷了。
在除了京都的鬧市市區之後,再左拐右拐,各種路程行駛,經歷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這才緩緩的駛入了一個看似是村莊卻實際上是一個小小的鎮子的地方,這個地方看起來山水都有,但是一眼望去,卻可以清楚的看見這村子里的房子,說是豪宅,也不為過,那些豪宅這樣看起來,就像是金殿。
這是什麼地方?腦海中立刻出現了這個問題的樊少華,心底越發的惴惴不安起來,是什麼人要救他?而那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嘎吱——
終于,車身在一個挪到的樓層外邊兒停下,而方正在轉動著車鑰匙的時候,對他說了一句話,便開門走下了車。
「我知道你在懷疑這是什麼地方,下車吧,少主在里邊兒等你,等會一切事情都會讓你知道的。」
等到樊少華反應過來的時候,方正已經鑽出車廂,並且砰地一下子關上了車門。
樊少華移動著自己渾身疼痛的身子,快速打開車門,走下車,快步的跟上了方正,轉眼看去,整個村子里空氣都十分好,只是這里似乎與外界有點隔絕?
其實是樊少華想太多了,這里也不是與外界隔絕,只是這個小村子從外邊兒看起來根本就不會容易發現,這里邊兒其實佇立著無數豪宅。
緊跟著方正的步伐,幾分鐘後,進入了這個富麗堂皇的大廳中,而後,又向著盤旋的樓梯走去,樓上似乎挺高聳的,這一棟樓層都是家吧?這邊看起來也不像是上班的地方,樊少華在心底暗自想著,可是腳步卻一點兒也不停下,生怕自己走慢了就會落在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身後。
對于方正,樊少華的第一印象就是深不可測。
「少主,我把人帶過來了。」終于,他們來到了三樓,而三樓,空氣比起樓下的空氣要更溫暖一些,放眼看去,入眼的全都是一系列的花盆,各種花草都在這里,而樊少華走上來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無數的花草,隨即,才發現坐在花叢中的一個背影,那是一個輪椅。
心底驚訝,卻努力壓下了心底的那股吃驚,低下頭,學著方正的樣子,叫了對面的那個男人一聲︰「少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少主,可是讓這樣不苟言笑的人都稱之為少主的男人,又是擁有這麼大棟豪宅的男人,必然不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不曾听說過這麼個地方,但是曾經卻也听說過,在華夏,還有這許許多多的高人,是外界人所不知道的。
坐著輪椅的男人這才緩緩的移動著自己車身的輪子,轉過身。
倆人的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樊少華心底暗自心驚,對面那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而自己,想必就是他眼底的一個死人吧?
「你先下去。」東方棲面無表情的打量著樊少華,輕輕的對著方正說了這句話之後,這才將視線放到方正的身上。
方正本來還有些猶豫的,可是當他看見自己少主的眼神的時候,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這一層樓,卻並未去底層,而是會直接在二樓等待。
對于方正,東方棲根本沒有什麼事情是好欺騙他的,也沒有什麼話會是要瞞著方正說的。
因為他是他的……貼身保鏢。
等到方正離開之後,東方棲這才淡淡的將視線放在了不遠處的凳子上,「坐!」說了一個字之後,他便緩緩的將輪椅推動到了那個座位前邊,一雙眼緊緊的看著樊少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出來嗎?」他說。
樊少華低下頭,心底打著轉轉,可是卻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他已經被判刑,無期徒刑,所以這一生本來是沒有辦法再出來的,可是這個男人既然有手段將他弄出來,就說明了他不凡的身份,但是自己在上流社會中也算是有點見識的人了,只是為何卻從來沒有听說過什麼少主之類的人呢?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他決定實話實說。
東方棲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卻依舊是冰冷無情的,臉上的笑容直接形容那邊是皮笑肉不笑。
「我也不瞞你說,我跟慕修之間有點過節,而你,我調查之中發現,你曾經跟果果有點不尋常的關系?」東方棲這麼問,卻讓樊少華不知道東方棲到底是什麼目的,若說他跟慕修之間有過節,那麼為何現在叫慕果果的名字又叫的這麼親熱呢?
他到底是來折磨自己的,還是來拯救自己的?
這個想法一出來,樊少華才驚覺,自己早已經是一身的冷汗了,這個男人,真的挺可怕的,比起慕修,這個男人似乎就是因為陌生,才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可怕的感覺,而慕修,從未跟自己面對面對峙過,所以到現在為止,樊少華都還不知道慕修是個怎樣的人。
「你不用怕我,以後你是要為我所用的人,現在我來問問你,你只要如實回答便可。」
東方棲散漫的擺弄著花朵,如玉般修長的指尖沾染到鮮花上邊兒的花露之時,只讓人覺得,這是一雙如何美麗的手指啊?可是樊少華心底卻清楚,這個男人並不完美,他殘缺了一雙腿,是一個廢人。
「是。」他安靜回答,將心底那股懼怕逼下去,在監獄中遇見了太多不公平的事情,久而久之,樊少華身上的那些類似于菱角的東西,全部都被曾經的那些折磨給磨平了。
因此此刻在這個東方棲少主的面前,才會表現出來懦弱的一面,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叫做靠山的東西。
「你跟慕修之間也是有點過節的吧?若是我沒有記錯你跟慕果果之間有了過節,最終才會跟慕修有過節的?」東方棲洞察到他的心思,心底冷冷的嗤笑一聲,果然是個沒用的,否則當初也不會被慕修整的那麼慘了。
連果果都斗不過的男人,現在將他救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的。
能否幫到自己,就要看這個樊少華的本事了。
「是。」對于以前的事情,樊少華供認不諱,並且心底也清楚,在他來到這個房子里之前,想必這個坐在輪椅上的陰冷男人便早已經將他的一切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吧?
「很好,我救你,也不是白白救你的,我救你,是需要你付出代價的,但是這個代價,卻並不會要你的命,而是要你為我所用,為我辦事,你做得到忠誠嗎?」東方棲一雙眼看著花朵,故意不看樊少華,給他思考的空間,自己給的壓力太大,反倒是會讓這個男人有逆反的心理。
他對付慕修,現在就是需要有個別的人來分散慕修那邊的注意力,而樊少華,這個男人是最好的選擇,以前他傷害過慕果果,所以現在他出現在華夏,大家勢必會對他保持重要的監控,這段期間,就是他東方棲行動的最佳時機,他要做的,其實就是打草驚蛇。
卻不暴露自己。
這點兒籌謀,東方棲用起來,簡直就是得心應手。
「是,我會對少主忠誠的。」樊少華猛地跪地,雙眼低垂著,讓人看不見他心底的想法,但是跪下的這一動作卻清楚的說明了,他一直都是一個圓滑的人,處事圓滑,為人狡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于樊少華來說,就是最貼切的形容詞。
現在的他一心想要報復,再也沒有什麼憐憫可談了。因為在監獄中的那段時間,他連尊嚴都不要了,才保住了這條命,當下出獄了,他會不好好保住這條失而復得的命嗎?
「很好,我要你對付的是慕修,而不是慕果果,記住了嗎?我不希望這句話,再讓我說第二遍。」東方棲沉沉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壓迫性,顯然,他從未想過要對付慕果果,一直以來,他要對付的,都是慕修而已。
而他說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希望樊少華能夠明白,慕果果,不是他想動就動的。
「明白了。」
樊少華低垂著頭,被剃光了頭發的頭上,還帶著幾分灰塵,在監獄中,他已經月兌胎換骨了。
「嗯,你以後就跟在我的身邊,具體的計劃,我還要籌謀一下,縝密的準備好,暫時你可以自由的在京都中行動,不過你也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曾經你是一個監獄中的無期徒刑犯罪者,如今,你也得明白低調行事的道理。」
「少主,我明白的,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樊少華听到這里,再不懂,那就是傻子了,這個男人將他弄出來,就是為了對付慕修的,很簡單的道理,慕果果不準動,要對付的人,就是慕修而已。
「嗯,你先下去,讓方正上來一下。」東方棲轉過身,將視線看向他,對著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沒有離開過他的臉,在樊少華心理活動轉得極快的同時,東方棲,也在琢磨他的心思與他臣服的忠心到底有幾分。
「是。」說完,樊少華已經轉身往樓下走去。
方正就站在樓下的陽台上等到有腳步聲響起來,他已經轉過視線,一眼就看見了依舊落魄的樊少華。
「少主找你,方正。」樊少華也是剛剛才從東方棲那里知道的,這個男人就叫方正,看剛才那個男人的態度就知道,方正在他的心底是多麼重要的人了。
「嗯。記住,我們少主,姓東方。」方正淡淡的給他說了這句話之後,便直接上樓了,似乎他們一點兒也不擔心樊少華會在這個房子里亂來,盜竊之類的。
可是等到樊少華的雙眼隨處望望一圈,這才明白過來,為何他們在這個房子里的態度會是如此的平淡,原來,這棟房子,本身就具備極好的設施,進入了這房子里的人,就算是有機會將東西裝入自己的兜里,卻也沒有機會將已經裝入了自己兜里的東西帶出去。
這是一個守備森嚴的地方,看似簡單無人,實則處處都是監控。
將自己心底渙散的心思整理了幾番,樊少華這才靜下心來站在原地等待方正,與此同時,樓上的東方棲,也在對方正交代一些事情。
「明日就讓樊少華去街道上遛遛吧,讓大家知道他出來了便可,不用讓人知道他跟我們之間的關系。」東方棲嘴角輕扯出來一個弧度,略帶幾分玩味,她看見這男人的時候估計會很憤怒吧?而慕修呢?他要的,就是讓樊少華當引子,引誘慕修犯罪,抑或者,是讓慕修與樊少華起沖突,總之不管是怎樣的結果,對于他東方棲這個袖手旁觀的人來說,那都是極好的。
畢竟,以後要樊少華的地方,還很多。
在倆人交接了一些話語之後,方正這才按照東方棲所說的,帶著樊少華又一次的離開了這里,並且帶他前去街道上選了幾套衣服,而後為他安排好了住處,簡直是讓樊少華再度的過上了曾經優渥的生活。
「暫時你就住在這邊吧,電話給你,我的號碼已經存入了這里邊兒,少主的電話也在里邊兒,有什麼事情,記得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在外界,你就是你,我們是我們,懂?」方正看了一眼這偌大的幾乎有了一百四十平方米的商品房,嘴邊噙著一抹笑意,心底卻清楚,這是少主的行事準則。
先給點兒甜頭嘗嘗,再讓他出來辦事,這樣,就算是有心背叛,也會被這些甜頭羈絆。
「好。」樊少華心底的確是被喜悅沖塌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有這麼好的日子過,本以為自己在這個男人身邊,也是做一個下人,卻不曾想,他竟然願意這麼花血本?顯然,他身份已經有些浮出水面了。
東方……東方……
華夏有三大家族四大隱世古武,慕施蘇,東方南宮皇甫北傾……。
腦袋中驀然間靈光一閃,他才恍然想起來曾听說過的一句話,原來,東方東方,源自于此麼?
心底的想法一旦涌出來,那一絲壓抑住的激動,也再無法控制,原來他樊少華還有這麼好的命,可以在進入監獄之後,跟隨在這麼有地位的人身邊做事?
樊少華的心底雀躍,卻不知道,這不過是他人生中的另一邊地獄罷了。
天色漸黑,而慕果果與石色,則是一天都在外邊兒血拼,壓根兒就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今日因為慕老爺子的召喚,她難得的任性了一回,而公司中的盛凱歌因為雲崢來了也沒有時間管慕果果,導致慕修來到公司中到底時候,慕果果又是不在公司。
上了頂樓總裁辦公室,推開門卻發現里邊一樣的空空如也,誰都沒有看見。
心底雖然訝異,但是卻並未詢問這盛麗雅的員工,想來,他們也是不會知道的。
便干脆離開了這公司,走出了盛麗雅,慕修快速上了車。從營地回來,一身的軍裝都還未來得及月兌下來,就發現慕果果和盛凱歌都不再公司中,他饒是心情再好,現在也沒有辦法笑著等待。
掏出手機,放在指尖把玩,他其實是一個洞察力十足的男人,他本身就帶著鷹隼的氣質,足以洞悉身旁每一個人的不同心思,因此,那天天睡在他身邊的女孩的心思,他也是一樣可以洞察幾分的。
慕果果除了上次舉辦宴會的時候有這樣失蹤的前科,之後便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類似事情,所以到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慕老爺子必然是找過她談話了,而她們之間一定又有著某種約定,不準讓他知道。
想想也就明白,爺爺一直不希望他跟果果在一起,但是奈何情根早已重下?
慕修說不出來心底現在是什麼感覺,假若是爺爺讓她不要將事情告訴他,那麼她就可以瞞著他了嗎?其實他們之間的關系才是最親密的,還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瞞著他的?
想到這里,他冷眸半眯著看向車窗外,搖下車窗,透透風,任由外邊兒的冷風吹來,入秋的天氣,處處都帶著幾分冷意,這樣的冷意有點兒扎人,卻又不似冬天那般的寒冷。
掏出一根煙,塞進嘴里,卻並且點燃,他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邊兒時間顯示著的正是現在的八點鐘準時,可是她卻一點音訊都沒有,這要是沒有發生什麼事兒,他還就跟她姓了!
可是剛想要按下電話撥過去,心頭又是一陣的鈍痛傳來,眉頭不禁蹙了蹙,這幾天以來,似乎這樣的心頭鈍痛越發的清晰了,有些被遺忘的東西就要逐漸的浮出水面。
心口處疼痛,以前他不是沒有過,只是自從上一次受傷嚴重之後,他全身檢查過,軍醫那邊說的是沒有任何事情了,只是落下了病根罷了,而今,怎麼會又忽然的疼痛起來?慕修心底疑惑,嘴里的煙支,卻是 嚓一聲,點燃。
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他一張俊美的臉在黑暗中,裊裊眼圈之後,隱晦不明,一圈圈煙霧恍若霧氣被風吹散,瞬間繚繞在他的手邊,使得他那雙細長的眸子在煙火的星光之中更加的明滅不定。
若不是因為爺爺找她了,他還真想不出來她怎麼地又不開心了。
電話按出撥打鍵的時候,他心口處的鈍痛還是存在,但是他卻無心再管了,等路遙的身體完全康復,他再去醫院檢查。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慕果果。
空氣中,散發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連帶著他停靠在一邊兒的車廂,都存在于氤氳之中,讓路過的行人看不清,模不明。
當慕修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慕果果還跟石色在不停的狂試衣服,今兒個當真是準備血拼的,可惜的是,慕果果拼的,不是慕修的錢,而是自己的錢!
「果果,你來電話了,我幫你看著啊。」說話間,石色從她包里將電話拿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慕修的電話,上邊兒倆字,忒霸氣,吾愛!
這不像是慕果果的作風啊,難不成這號碼是修爺自個改的名字?想到這里,石色倒是覺得挺有可能的。
「來,你家修爺的電話。」說話間,她一雙眼中都帶著幾分曖昧,似是在這樣時候給慕果果打電話,肯定是擔心慕果果了,想想昨日慕修來到那片場的時候,那副誰得罪了他的樣子就知道,這是一妻控啊妻控啊有木有?
慕果果還在試衣間中換衣服,就听見石色在哪兒嚷嚷,她們倆之間的關系,早已經好到足以讓石色翻她包包的程度,換句話說,她的東西就是石色的,石色的就是她的,一點兒也不為過。
在這個世界上,本來最要好的朋友,才會有資格踫對方的包。
而她此刻正在試一件短裙,連衣短裙,寬肩窄腰的,收腰效果十分好,可惜的是,背後的拉鏈卻很難拉上。
「你把電話遞過來給我吧。」她打開試衣間的門,伸出一只手,頓時間石色將電話遞過去,這才勾唇笑了笑,慕果果跟慕修之間JQ可是不斷的,她心知肚明。
這會兒慕修打電話來,沒準兒半小時不到,那爺們就得趕到這兒。
就算明白慕修對慕果果的感情,石色卻也還是不喜歡慕老爺子總是找慕果果談話的態度,丫的,他以為他是老將軍就了不起了?在愛情面前,可沒有這麼多事情可言,畢竟慕果果和慕修那是你來我往你情我願的事兒。
還真別說,在石色的心底,這慕老爺子,已然成為了反派人物。
慕果果听說是慕修打來電話的時候,心底還在醞釀著怎麼跟他說話,可是拿過電話來的時候,卻一直不知道該怎麼接下電話,所以站在試衣間中的她也猶豫了幾分鐘。
偏偏就是這幾分鐘惹毛了慕修。
這女人,性子較為倔強,蹬鼻子上臉的事兒沒少做過,慕修疼壞了她,寵壞了她,才會導致現在她竟然連接個電話都要半小時,慕修 的一下子掛斷了電話,準備不再打過去。
而這頭剛剛想好要如何跟慕修說的慕果果也因為這忽然停下來的電話而眼神兒一愣,丫的,還掛了?
心底雖然有著幾分陰郁,可是卻不影響她繼續換衣服。
可是這會兒心底更加煩躁了,這裙子也就更加無法穿上了。
這是一條,充滿了風情的裙子,處處都是展現身材的最佳點兒,而且只要穿上這條裙子,必然會在街道上一陣拉風。
只是奈何此刻慕果果心底不太明朗,心情不太美麗,也就直接月兌下來不穿了。慕老爺子給她氣受也就罷了,此時此刻就連慕修都來給她氣受了?想到這里,心底便有種說不出來的煩躁。是啊,當初決定要跟慕修好好走下去的時候,她不就早知道今日會是這樣的結果嗎?
慕老爺子一直都不祝福她們,她一直都知道。
手機,依舊被她握在手心里,可是心底,卻是帶上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煩躁。那種委屈,似乎無處可以宣泄。
而這頭的慕修在掛斷了電話之後,將手中的煙支,輕揉慢捻的給掐斷了,這才打了個電話給手下。
「幫我查查她的位置。」說話間,車身已經發動了引擎,而方向盤也驀地扭轉著,看來她是要他親自去抓了!
呼出一口氣,慕修覺著,這人生,真是沒的說了,有這麼好的女人在他的身邊,又有無數美好的未來值得期待,他認為,在他想要的婚姻面前,一切矛盾和打擊都是耍流氓。
所以不管如何,不管爺爺怎麼反對,他堅持的事情,就沒有說半途而廢的這麼回事兒。
所以不論是祝福也好,反對也罷,他要的,就是慕果果,這個女人而已。誰也別想把他好不容易抱回來的女人給弄丟了。
心底這般想著,嘴角邊噙著一抹自得的笑意,反正慕果果不接電話他也能知道她在哪兒,等會兒讓他找著了,可別怪他不顧形象的帶著她在大街上嘿咻嘿咻。
放縱是病,得治!
心底這般想著,耳邊也傳來了手下傳過來的地址,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就猛地踩下油門,簡直就是一路 過去的。得知了她的地址之後,那種想見她的想法又更加的火急火燎了起來,這個小妖精啊,總是有各種辦法讓他這個冷硬無比的男人為之心動。
他鬼斧神工般的輪廓,此刻在車廂中灰暗的光線里,耀眼無比。
油門狂踩,車身狂飆,根本沒用上半小時,也就是十幾分鐘的事情,便直接抵達了所謂的一家品牌女裝店門口,這是一個叫名門的女裝店。
坐在車內,他看著里邊兒敞亮的燈光下,那穿著新衣服與石色正在交談著一些什麼的女人,嘴角處卻松了口氣,不知不覺的,就坐在這兒,這麼的看呆了。
名門店內,慕果果穿著一身藍色妖姬顏色的流蘇束腰緊臀裙子,倆人正站在鏡子前比劃著。
「怎麼樣我這裙子,色妞兒你倒是看看啊?」慕果果不太甘心石色的心不在焉,忍不住嚎叫著,可卻發現石色的目光始終都盯著這店內的落地櫥窗。
順著石色的視線看過去,她一眼就看見了停在外邊兒那輛熟悉的車子。
黑色邁巴赫,或許是慕修的象征吧?他就是喜歡這車,經常在華夏開著,貌似這車是這京都所有4S店里限購的一款車型,她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開著這麼一輛線條流暢造價不菲的邁巴赫。只是現在這輛車,比起之前那輛,更加霸氣幾分。
猶如它的主人一般,渾身上下,都是還未出鞘的光芒。
她呆了呆,因為車內的主人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並且一路往這店內走來。
等到慕修打開店里的大門之時,慕果果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就是往試衣間里邊兒躲去!
可就是她這一動作直接觸怒了慕修!
「你先試著。」他冷冷看了石色一眼,那半眯著的冷眸恍若閃爍著無邊的精銳眸光,就這樣定定的盯著那已經往時間里邊兒躲去的慕果果,胸腔內響起一聲笑聲,也不知道是被慕果果逗得還是被她給氣的,他就這樣邁開步子大步往前走去。
他一出現,剎那間便惹得這時裝店里的一貫女服務員們目瞪口呆,眼神兒直冒泡。
忒帥了!這男人,怎麼說呢,給她們的感覺,就是有型,慕修一身軍裝還未卸下來,別說是這群服務員,就算是石色,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丫的,她從來都不知道這男人穿著軍裝竟然是這麼的帥氣,付希之經常穿制服,石色早已經看膩味了。
但是慕修卻是第一次穿,這樣昂挺的身子,充滿了男性張弛力的身材,將這一身軍綠色的制服,竟是演繹的淋灕盡致,不僅如此,即便是穿著軍裝,慕修的身上,永遠都是帶著不可一世的野性,這股子野性,卻是吸引的女人們的目光,愣愣的往他身上掃去。
側目冷眼看了看那群盯著他看的女人們,慕修的臉上卻依舊帶著凌厲與倨傲。
幾個女服務員不由得生生的壓抑住自己嗓子眼即將要出來的尖叫聲,狠狠的掐緊了對方的手,差一點就沒忍住要叫出來,她們看見的這個男人,確定不是從電視里走出來的?
慕修本就極其高大,這一身昂挺無比的身姿,真是充滿了豹子蓄勢待發的氣勢。
他听著試衣間里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在所有人都驚詫的目光中,直接進入了另外一個開著的試衣間,這試衣間並不是封閉式的,上頭必須透風,而上頭與房梁之間相隔著一定的距離,足以一個人從這兒跳下去。
就在大家都驚詫的目光中,他從進入了那個試衣間開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想而知,另一個試衣間里,正有一男一女。
「慕果果,你欠收拾了?」
「你要是敢在這里上了我,我跟你沒完!」
大家還在慕修出現的驚艷之中,下一秒鐘,便听見了女人又羞又怒的喊叫聲——
「是嗎?我就讓你看看我敢不敢在這兒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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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我家萌茶,我家筱妞兒,我家妖妃,感謝乃們滴鮮花,爺愛你們。
一萬個木馬,飛吻,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