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焦陽心底的焦急與擔心,在場中的所有商界之人更是心底炸開了鍋,這樣一個金融女天才竟然一直在京都呆待著卻無人知曉。
比起這樣的事情還有什麼更加讓在場的巨鱷們注意的嗎?
誰都知道,京都這幾年的金融一直都處于平平過的狀態中,所有人面上看起來是風風光光的,可是私底下,很多人手中的流動資金根本不足以填補公司中的空缺,好在這兩年京都商界的一些事情都比較維持的平穩,並未發生多少商界收購的事件。
因此所有曾經在商界能夠站得穩腳步的這些巨佬們才能依舊有恃無恐,畢竟只要京都沒有比他們更有才華或者說是更有實力的年輕人崛起,那麼他們就完全不用擔心自己如今在這商界的地位。
然而。
如今慕果果將盛麗雅公司的金融維持的如此之平穩,這無疑是給所有巨佬的心底炸開了一道狠狠的警惕,這個女孩,或許就將會是這些年京都金融界的一道炸彈,打破如今金融界的局勢,也是無不可能的。
因此,大家在听見慕果果說起要查焦陽手中的邀請函之時,下意識的就是願意站在她這一邊兒,畢竟以後若是金融界有什麼事情發生,哪怕是跟這個女孩,攀上一點點的交情,也許一切事情都會再逆轉的余地。
「你們見過這個女孩嗎?我是沒有見過了。」
一個穿著西裝的老年男人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一邊兒說著這話,一邊兒用眼角的余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慕果果的臉色,此刻慕果果臉色沉穩如水,壓根兒就無法看見她眼眸低下閃爍著的怒意。
而就是這個老人的聲音一響起來,大家站在一邊兒的商界巨鱷們也開始紛紛開口,說是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焦陽是個軍人,但是自從加入龍組組織開始,她便不再拋頭露面,就算她小時候不少商界巨鱷是見過她的,到如今,她長大了,女大十八變,也恐怕是沒有人能夠認出她來的,她臉色慘白的看著一行人口中肯定的口吻,腦袋里就像是有一道驚雷,慢慢的劃過。
嗡嗡嗡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紛紛的雜亂起來,就連她此刻的臉色看起來也是帶著幾分緊張的,在場的一些商界巨佬們,看著這個有些挺眼熟,卻確實是從未見過的女孩眼底劃過的一道驚恐,便也就更加確定了慕果果的說法。
「今天是國際金融交流會,我也相信華夏這樣的大國家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混淆視听的進入這場宴會的吧?尤其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你們怎麼看?」這個時候西納忽然從不遠處的角落里走了出來,臉上全都是一絲不苟的嚴肅,甚至眼底,再也沒有了剛才在樓下與慕果果等人之前變現出來的輕松詼諧。
看來這個西納也是個變臉十分快速的人,不愧是金融界的巨頭,果然是值得挖掘的,慕果果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唇角處微微揚起,弧度小的幾乎讓人無法發覺,但是她的眼神兒卻是盯著那西納打量著,誰知道就在這時候,西納忽然轉過視線看向她,還輕輕對著她眨眨眼。
當看見西納這眼神兒的時候,慕果果心底便知道,不好,被這西納看出來了。
不錯,她就是故意在這里針對焦陽的,別問為什麼,當她站在台上看見焦陽要貼近慕修的時候,心底的第一反應便讓她決定了眼前的這一幕事情的發生。
此時此刻,場內的氣氛有些僵硬,整個輝煌無比的大廳中,燈光依舊是明亮無比的,只是空氣中卻流轉著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氣息。
「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就在大家都有些安靜與沉吟的時候,焦陽卻忽然之間拿起桌面上的包包,站起身,一臉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保安,心頭恐慌的同時,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對,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要離開這里,只有離開了這里她才會有機會將自己身上的那些污點月兌開。
想到這里,護緊了懷里自己的包包,她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往角落走去!
「焦陽小姐,你若是這麼小心翼翼,恐怕只會讓人更加懷疑你包里有什麼東西,再說他們不過是想要檢查一下你的邀請函而已,你有必要鬧得這麼大的動靜嗎?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焦陽小姐根本就不是商界中人,相反,你的爺爺乃是這個華夏較為富有盛名的一位軍人吧?」
慕果果看見她的動作,心底不由得嗤笑一聲,想要覬覦她的男人,那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吃下去!
既然焦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踫觸她慕果果的底線,她便不需要再給這個女人任何面子!
之前也不過是看在慕老爺子欽點的份上,放過這個女人,就當是給慕老爺子一個面子,如今,她給焦陽面子,給慕老爺子面子,可他媽誰給她慕果果面子?想到這里,她臉上的柔軟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
焦陽听見慕果果口中說的這些話,猛然間回過頭,臉色越發的蒼白如紙,一雙眼恍若要瞪出來似的,緊緊的看著慕果果,唇角抿的很緊很緊,眼中,卻依舊是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惶恐,這個女人,想要在這場宴會上毀掉她?這個慕果果竟然可以狠毒到這個地步?
她焦陽到底是看錯了這個女人,還是自己低估了這個女人?
想到這里,她心底不由得加緊了幾分警惕,絕對不能讓人踫她的包包,絕對不能!
而慕果果眼光流動之間,卻是明顯的發現了焦陽這個細微的動作,原本她也並不打算出手,在這個宴會中把焦陽踐踏到非人的地步,因為她也不知道焦陽靠近慕修到底是有著什麼目的,只不過她卻知道,焦陽身上那股子濃重的香水味兒,就連她一個女人都忍受不了,慕修這樣一個大老爺們,能忍受?
還真別說,說到慕修,慕果果明顯有些怒氣,剛才她站在台上看的清楚和分明,就在焦陽靠近慕修的那一瞬間,慕修竟然是無動于衷的!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心讓焦陽靠的,這些慕果果決定一會兒秋後算賬。
但焦陽是一名軍人卻是絕對不會錯的,她出現在這場宴會中,慕果果並未有任何想法,但是她一旦覬覦了自己不該覬覦的東西,就是她焦陽自己自作孽了!
「只要你配合,他們也不過是檢查一下你的邀請函,你只需要把包包打開來,讓大家檢查一下便可,看看你的邀請函是否真實,只要檢查出來一旦真實,你便可以繼續留在這場宴會上,何樂而不為呢?」慕果果放柔了聲音,眼神兒里邊兒甚至閃爍著類似于純良的目光。
卻也正是這樣的目光,把焦陽給嚇得不輕,這個女人,真實面如白開水,心如蛇蠍!
她甚至懷疑,慕果果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買了一些關于情趣方面的藥物,才會在這場宴會當眾說出自己並不是應該來參加這場宴會的事實。而她焦陽現在想要說她慕果果不配來參加這場宴會,已然是不切實際了,剛才大廳中誰都听見了,慕果果來參加這場宴會本就是名至所歸。
「配合?你們這樣不顧一切的想要檢查我的邀請函,還以為自己做法是正確的嗎?在法律上,我是有權益保護自己的一切的,你們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有可能成為呈堂公證的。」
焦陽忽然之間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底氣,狠狠的抬起眼,冷冷的瞪著眼前的一群商人,果然是沒腦子,所以這輩子也只能是當一輩子的商人了,心底雖是這般想著,但是焦陽心頭卻清楚的知道,他們哪怕是再沒有用,但是人家家產千萬卻是真的。
「呵呵,只要你把邀請函拿出來我們看看,事過之後,我必然會跟焦陽小姐道歉的。」這時候慕果果又開口了,現場中的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看來這事兒要快點兒解決了。
慕果果看著她如此用心護著手提包的動作,心下變了然,她必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在包包內,否則何必如此護犢子似的將包包藏在懷中?
所以,今日這查證邀請函,不但要查,還要將她的身份給丟出來!
「都給我上。」就在這個時候,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男聲,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與氣勢,一瞬間幾個保安便猛地往這焦陽的方向走去,臉上皆是帶著幾分歉意,動手就要往她的包包上踫去。
這時候焦陽心底也是一著急,什麼主意都沒有了,猛地大喊了起來︰「我是焦老爺子的孫女,我爺爺是軍中如今的少將,我看誰敢動我。」說話之間,幾個保安有瞬間的怔愣,就連整個場中的所有商人也似乎被她給唬住了一般,剎那間沒了動作。
焦陽看見大家都愣住了,想要趁著這個時候沖出去,卻不曾想,慕果果眼神一冷,對著門外的兩個保安一個眼神兒之後,這大廳中的門便被猛地關起來,輕輕咯吱的一聲,頓時間,焦陽的目光中,連神采都沒有了!
「焦陽小姐,或許你不知道,正是因為你是焦老爺子的孫女,所以今日你才更加要將你手中的邀請函丟出來,讓大家信服,否則的話,你這樣下去,丟的不僅僅是你焦陽家中的家族的臉面,更多的,是你爺爺的臉面。」這時候說話的,卻不再是慕果果,西納本就是個聰明人,知道慕果果與慕修之間的關系之後,必然是站在慕果果的這邊兒。
而考慮到了慕果果他們都是長期在京都這邊生活的,所以此刻他竟然開口幫慕果果做起這個壞人來了,至始至終,慕修都坐在一旁不曾開口為焦陽說過一句話,這顯然也就是默許了慕果果的動作!
現場中人雖然還有些沒有理清楚頭緒,卻也是真正的清楚了,敢情著眼前穿著十分華麗旗袍的女孩如此囂張的原因就是她爺爺是個少將?還有便是這個女孩一度不讓大家搜查她的邀請函,到底是因為她的邀請函是假的,還是因為別的東西?
所有商人看著她護著手中手提包的動作,目光都一致的放在了她的臉頰上,他們實在是想不通,一個女孩,何必要將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既然出事兒了好好解釋一番便可,何必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呢?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商界中的佼佼者,也可以說都是老狐狸了,這樣一來,看向焦陽的目光中,也就帶上了幾分審視,不錯,這個女人若是真的沒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事情,又何必擔心被搜身呢?說句難听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自古以來,永遠亙古不變的道理!
因此,焦陽的做法,反倒是沒有引起大家的放松,反倒是覺得她必然是有什麼目的。
慕修慵懶的坐在沙發上,一雙眼半眯著,冷冷的寒意,如同那淬了冰的冰窖般,在整個大廳中逐漸散發開來,他雖然不知道焦陽今日這一切所作所為是否收到了自己爺爺的授意,但是既然她敢做,就必然要敢于承認。
慕修與慕果果不同,他久經商場,什麼事兒沒有遇見過?就剛才焦陽想要靠近他們的時候,他已然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香水有問題,之所以不想動彈,便是想要看看慕果果亮出她那小爪牙來是什麼樣子罷了。
他太了解慕果果了,一般情況下慕果果根本不會露出自己最犀利的一面兒,平日里如同波斯貓的女人,在離開起來的時候,比起那些野貓,可是一點兒也不差,此時此刻,她倒是帶著幾分炸毛的別樣味道,反倒是讓慕修的心頭一陣愉悅。
可即便如此,他的臉色依舊是冷漠無比的,分明是當事人,此刻卻更加像是此時與他無關似的。
「焦陽小姐,看在你是焦老先生的孫女的份上,我們就不搜查了,你自己拿出邀請函來吧。」說話間,一位較為年邁的老人走上前來,他與焦陽的爺爺曾經也算是好友了,這些年雖然來往的少,但是曾經有過的交情,卻是不會變的,此刻他也想幫這位姑娘一把,可是誰知道焦陽根本就不同意他的說法。
冷笑一聲,焦陽一雙美眸掃過眼前的無數人的臉龐,唇角處帶著幾分冷厲︰「你們這群老不休的,白白在商界打滾了這麼多年,竟然會在今日被一個年輕的小無能女孩給牽著走,真是好啊,看你們以後商界上能有什麼出息,要我拿出邀請函,是不可能的,現在,只有兩個選擇,非法扣押我,另外,就是放我走。」
焦陽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已然是呆這兒明顯的威脅氣勢。
她是一名軍人,因此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人生染上不好的污點,因為那將是會要受到處分的下場,她不希望自己這麼多年在軍中爬行而來的未來,就這樣毀在了今日的一場宴會上。
而這件事情只要平息下去,誰也不會知道,她曾經為了慕修買過這樣低賤的藥物……
在她的眼中看來,今日的事情,只要她堅定,便不會出什麼差錯了,因為在她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現場中這群老不死的臉色都變了變!
可惜——
焦陽在這個時候忘記了一個最現實的東西!
你焦陽算什麼東西?你的一句話憑什麼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生效?不錯,他們的臉色是變了,卻不是因為這個女孩口口聲聲的爺爺,以及軍隊,而是因為這個女孩太過于不識好歹!
軍界與商界從來都是進水不犯河水的,相信華夏的軍界之人也不可能會如此的莽撞,直接跟他們商界起沖突,畢竟一個國家最首要的就是資金,倘若連商界都沒有了,這軍界恐怕也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想到這里,他們的臉上都是沉了沉。
「既然你們都不敢動手,那我來,畢竟她剛才要靠近的,是我的人。」慕果果不耐煩的說著這話,心底干著急,這都耗費多少時間了,這女人能不能麻利點兒?想到這里,已然快速的走上前,焦陽則是一雙眼狠狠的盯著慕果果,似是要記住她現在的樣子。
卻不曾想,慕果果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是認真的看著她手中的包包,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時候,眼底淬然間,閃過一道誰也無法詮釋的幽光,唇卻在無聲的說著︰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這時候焦陽終于不可遏制的顫抖了起來,手中的包包已落下。
慕果果立馬接住了手中的包包,根本不等焦陽發狂,刺啦一聲,拉鏈被打開,慕果果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將包包中的東西反過來倒在地上。
刷拉拉的一陣子,所有東西掉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焦陽的嘴里放射出來慘痛的驚人的叫聲。
「啊!不要!」
不要?由不得你了。
慕果果冷冷的看著地面上那一個新盒子,香水也在地面上,邀請函,手機,眾多東西一類的等等全部掉在地上,大家看著地面上的東西眼前也是一陣尷尬,臉上甚至都露出了幾分紅暈,因為地面上那個盒子上清晰的幾個黑字——
西班牙蒼蠅……情趣要多久,有多久……
凌亂的可不止是他們幾個,就連西納,此刻都有些好奇,大家臉上為何忽然之間變得如此的怪異,走上前,看了幾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就看著慕修那張黑的如包公的臉。
頓時間,一下子噤聲了!
慕修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卻是威懾力十足,立馬讓西納閉口。
這一瞬間出現在大家眼前的藥物,再讓大家聯想到了焦陽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著自己爺爺的身份的事兒,心底不免惋惜,現在這年頭的年輕人,為什麼,都是這個樣子的?這樣不知羞恥?
想到這里,慕果果強忍著心底的笑意,淡淡的對著保安說︰「麻煩找焦老爺子過來一趟,把她接回去吧。」說到這里的時候,慕果果交出一個號碼,正是焦陽爺爺的號碼,在焦陽的手機上找到的。
而焦陽則是癱坐在地上,瞬間覺得一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她完了,這會兒,真正的玩完了。
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循環著這幾個字,之後抬起眼看向慕果果的眼中,都帶著幾分陰毒,我不好過,你憑什麼好過?焦陽默默的坐在地面上,整個人頹喪無比,沒有哭聲,沒有了慘叫聲,也沒有了掙扎,有的,卻只是空洞。
幸好,幸好她現在的身份是龍組成員,幸好她早早的進入了龍組,否則的話,軍隊她以後是混不下去的。
希望這一次的記過,可以給她輕一點的處分,這樣她就不用提心吊膽了,想到自己曾經一切的努力都因為今日的事情而變得毀滅,她忽然就很恨慕果果,眼神里邊兒迸射出來陰鷙的光芒。
保安在接過焦陽爺爺電話的那一瞬間就退出去了,而這一場商界的交流宴會,也依舊是如火如荼的展開中,沒有人關心她焦陽現在坐在地上干什麼,也沒有人擔心她,她就像是被世界拋棄了一般,沒有臉見人的同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的自己。
心頭全都是說不出來的荒涼。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麼?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繼續錯下去如何?
焦陽的手指動了動,抬起眼,看向那周旋于眾人之間的慕果果,再看著大家都對她客氣無比的笑容,她心底一陣覺得扎眼,尤其是她身側的慕修,此刻一只手緊緊的護著她,攬緊了她的姿態就像是護食的豹子似的。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她焦陽哪里比不過慕果果嗎?
「她不甘心。」
她忽然站起身,心底狂肆的在叫囂著這句話,整個人如瘋狂的斗牛一般,抓起一邊兒桌面上的酒杯,就狠狠的往桌腳處砸去,頓時間,一個好好的高腳杯,也被砸出了幾分尖銳來。
她單手拿著這個杯子,慢慢慢慢的往慕果果他們的方向走去,無聲無息的走到了他們的身後。
場內任何人的臉頰上都帶著幾分笑意,攀談著,甚至不少人想要跟慕果果聊聊,慕修百無聊賴的抱著她,只覺得身後一陣危險的氣息襲來,頓時間劍眉輕蹙,眼角的余光卻正好看見了焦陽走來的身影,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轉過半個身子。
嗤——
一聲響起之後,大家只覺得,這是尖銳的東西刺入了肌膚中的聲音,瞬間,整個大廳變得安靜無比,連一根針的聲音都听得見。
而慕果果的身子,陡然之間僵硬起來,她清晰的感受到,攬在自己腰間的這一只鐵臂,驀然的緊了緊!
一陣寒芒從身上劃過,她僵硬的轉過身。
當她看見身後的焦陽眼底全是陰毒,手中拿著的酒杯正被慕修緊緊握住的那一刻,她的心頭便無法安靜下來,腦袋里轟的一下子,眼神倏忽的冷了下來。
一只手松開了慕修依舊攬在她腰間的手臂,轉過身,她一步一步的往焦陽的面前走去。
焦陽這才忽然之間反應過來,整個大廳之中已然安靜下來,而她也才明白過來,自己竟然傷害了慕修,看著慕修那白皙如玉的手指上全都是鮮血的畫面,她的心頭一陣的震驚,同時,她的眼眸也是猛然間睜大!
「啪!」
響徹整個大廳的耳光聲音傳來,焦陽感受著臉頰上**的味道,眼底卻依舊是保持著陰毒的目光。
可是這樣的目光能嚇著慕果果的話,她剛才就不會甩她了!
若說焦陽此刻的眸光是陰毒的,那麼慕果果的眸光,就是陰鷙的,淬了冰和毒的寒芒,一寸一寸的在她的眼底凝聚著,驟然結成了一陣無法打破的冰霜,她就這樣安靜的看著焦陽,一聲不吭,卻也能夠讓周圍的人感受到她身軀周圍凝聚的一切風暴的味道。
這一瞬,大廳越發的安靜,安靜到,有幾個角落中一直看戲的人忽然之間走出來,都無人發現。
安靜到,整個大廳幾乎是鴉雀無聲。
「焦陽,你成功的惹怒了我。」
這句話之後,慕果果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這一下子,卻讓眼前一眾見慣了商場上大起大落的一群商界巨佬們,臉上露出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忌憚,沒錯,他們的臉上此刻帶著的,分明就是對慕果果這個之前不顯山露水的女孩的忌憚。
這一夜之後,誰也不會忘記,在這樣國際化的宴會場中,那個女孩渾身是怎麼樣的明艷動人。
這一夜之後,誰也不會忘記,在這樣的一場宴會之中,這群商界巨佬才見識到了怎麼樣才叫最毒婦人心。
慕果果低垂著眼瞼,心,卻無法遏制的疼痛著,看著慕修緊握著那酒杯的手,輕輕的模上了他的手指,緩緩的掰開他的手,而後那杯子掉落在地上響起來清脆的聲音,她卻恍若看不見听不見,緩緩拿起一旁的紙巾,為慕修輕輕的擦拭,唇角始終緊抿著,這樣側面看去,施夜朝竟然眼神猛地一晃。
她的身上,有著慕修太過于濃重的影子。
此刻的慕果果,就像是慕修一般,她身上那股子氣勢,竟然絲毫不亞于慕修發怒的時刻。
而角落里依舊在陰暗處的東方棲,卻是雙手緊緊的握著輪椅手柄,從進入這場宴會開始他就沒有帶著樊少華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一來是因為他坐著輪椅,二來,是想要蟄伏在這里,看看這場宴會到底有什麼看點,當然,最重要的是想要樊少華在這一刻對慕修動手。
但是卻沒有人想到,今日的宴會才開了一半不到,今日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少主,是現在去對付慕修嗎?」樊少華的心蠢蠢欲動起來,看著場中的那一幕,心都開始沸騰,這是很好的時機,若是錯過現在,恐怕以後是不會有這樣的時機了。
可惜,東方棲卻是搖搖頭。
樊少華緊緊握著拳頭低下頭,將眼底的戾氣和不甘心全數的收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男人不讓他動手,他就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這就是身為棋子的可悲。
空氣中,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兒,施夜朝一度以為這事兒慕果果無法處理,卻不曾想,她竟然也可以釋放出來如此令人忌憚的氣息,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明白過來,至始至終,其實並不是他不夠愛慕果果,而是他配不上慕果果。
原來,慕修說的是對的。
整個場中,此刻安靜,寂靜,沉靜了下來。
詭異的氣氛,始終繚繞在這個大廳之中,就在大家以為慕果果會依舊安靜的為慕修處理傷口的時候,她卻忽然轉過了身。
所有人的眼神兒都在這個時候睜大。
只見她依舊如剛才一樣,走到了焦陽的面前,此刻焦陽早已經僵硬了身軀,跌坐在地,一臉不知所措,因為她不想傷害慕修的,她要對付的,是慕果果啊!
慕果果走上前,半蹲在她的面前,伸出手,狠狠的掐住了焦陽的下顎,抬起她的臉,讓她迎上眾人的目光,與這明亮的燈光,在這樣的時刻,與自己腥冷的眸子對視。
「我又沒有告訴過你一句話?我這個人其實比較軟弱的,真的,我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做什麼事情,也不會拿出什麼威脅來捍衛屬于我的,但是今日不同,焦陽,現在我來告訴你,我慕果果什麼都可以讓你,但是踫觸了我的底線,那就決計不會放過你。」
說到這里,慕果果冷沉的眸子看了一眼周圍。
她這句話,不僅僅是在對焦陽說,她更是在對現場中的每一位商界巨佬說,她雖然此刻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可是她的手中已然有了籌碼,即便今日她不在此立威,也總是會有人看上她手中的實力,想要掌控她,與其讓他們有這樣的心思,不如自己先來告訴大家,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焦陽渾身發抖,她忽然覺得好冷,猶如進入了地窖一般,這個女人,她根本不是什麼小綿羊,她是大灰狼。
如同魔鬼一般,說變臉就變臉!
眼角的余光霍然間瞥見了施夜朝的身影,慕果果臉色雖然並未好看多少,卻是對著施夜朝點點頭,施夜朝立馬便明白了她的心思,「需要我幫忙嗎?」說話之間,施夜朝眼神也是冷冷的朝焦陽看去。
「當然,麻煩你了,我現在需要一批紀實報道的記者,速度要快,過了今晚,可就沒有這好戲了。」說完,施夜朝點點頭,皺了皺眉,便直接離開了這宴會。
當下所有商界巨鱷看向慕果果的目光,又多了幾分不同。
一個是幕陽公司的少東家慕修,一個是施氏食府的未來接班人,如今太子爺。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能耐?
「你要干什麼,你這個賤人,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用得著買性藥來對付他嗎?如果不是你的話,他早就是我的男人了,你才是賤人,你才是第三者,你才是破壞我們的壞人。」焦陽忽然就瘋狂了起來,她受不了了,這個慕果果,竟然要帶記者過來?她焦陽現在這種樣子,若是被外界人知道了,以後還如何在軍界混跡?
想到自己這一輩子努力的種種,就要在這個女人的手中毀掉,她才恍然間意識到,慕果果從來,都不是綿羊。
她是魔鬼,她的名字,叫毀滅。
這個想法一旦在心底形成,焦陽看向慕果果的眼神兒里邊兒,都帶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與驚恐。
慕果果太能隱藏自己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你沒事吧?」慕果果沒有搭理焦陽,反倒是轉過身,看著慕修依舊在流血的手,心頭一陣疼的緊,這男人,從最初的開始到現在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是她精神的寄托,他是她的底線,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在她的面前再傷害慕修一分一毫。
誰也不許!
慕修沒有說話,直接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了這一切,不管如何,剛才慕果果的表現雖然與他希望之中的出入很大,卻還是讓他的心底不可遏制的產生了一股甜蜜的味道,被她保護著,袒護著,味道確實不錯,感覺確實很好。
本來他也不過是想看看慕果果在處理焦陽事情的時候是不是依舊會如往常一般無動于衷,卻不曾想,慕果果這一次,竟然與往常都不同,不僅僅狠狠的反擊了焦陽,還連帶著震懾了在場的眾人,心頭除了感動,更多卻是贊賞,他慕修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女人能夠比的。
慕修在心底自戀甜蜜了好一會兒,這才松開了慕果果,在她耳垂上輕輕的咬了咬,舌忝了兩下,這才小聲開口︰「我能有什麼事兒,我保證我的依舊可以做任何事情。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可以做任何事情……。這男人在這樣正經的宴會場上,也是一樣的不正經。
雖然慕果果已經感受到慕修身上有些秘密瞞著她,但是她身上的實力,已經不需要再讓她掩藏了,以後在京都的風雲錄上,必然會多了一個名字——慕果果。
她不會做慕老爺子口中那只能被慕修贍養的女人,也不會做慕老爺子口中金絲雀,相反,她慕果果,要做就要做一個足以與慕修並肩齊驅的女人,她還真就不信,自己努力起來,在商界與金融界,會沒有一席之地。
「你先去一旁坐著,我來處理這件事情。」慕果果說完,就讓一旁的盛凱歌帶著慕修往休息位置上坐去。
也許,這是她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出手,但是,她並未打算要隱瞞自己內心的陰戾,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盛凱歌從慕果果手中接過慕修之後,一度在慕修的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喜悅,而慕果果則是給了他一種三哥的感覺。
難道說倆人在一起時間待久了,真的會變成一樣的性子?
想到這里,盛凱歌忽然一陣惡寒,背脊處更是帶著幾絲涼意,天啊,幸好他以前沒有得罪過三嫂,否則的話,還不知道三嫂以後要怎麼對付他,光是看著這焦陽,就知道,下場必然是不會好過。
可見,慕果果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焦陽跌坐在地上的身子,終于沒有了力氣。
現在,就算是她爺爺來接她,也是一樣的于事無補。
所以她就要這樣接受命運?所以她焦陽就得是被萬人唾棄,而慕果果她就得是眾星矚目的嗎?不要,她真的不甘心,為什麼慕果果會比她更慎重?這一次的事情,她焦陽為什麼會被慕果果吃的死死的?想到這里,焦陽的心頭又是一陣的不甘心。
濃烈的不甘,在她的臉頰上處處展現,一個人心底頭的那股子不甘,遲早是會將她心底僅存的一點點理智全部吞噬的,就如同此刻的焦陽一般,所以在大家都未曾看見的地方,她又悄然間撿起了地上剛才的碎玻璃杯,這一次,她步伐不太平穩,可是目標,卻是很堅定的,是慕果果。
所有人正在吃驚,這個身為軍事家族的女孩為何會如此莽撞,做出讓人不齒事情的同時,還想暗害慕果果,就發現她又一次的站起身,一個個蠕動著嘴唇,想要開口讓慕果果小心。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驚詫的一幕出現了。
慕果果狠狠的拽著焦陽拿著玻璃杯子的手,眼底全都是漫天的冷霜︰「焦陽,這一次,不要怪我沒有給你機會,剛才,機會我已經給你了,現在你最好乖乖在這里等著紀實記者的到來,比起被曝光,你應該更不希望自己身敗名裂吧?難道,你想讓大家都看看一個女軍人的作風竟是如此令人唾棄?」
說出這話的時候,慕果果湊近了焦陽,焦陽看不見她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到慕果果身上散發出來的狠辣,恍若吐著蛇信子的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