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這是當她還是曾經的那朵純潔白蓮花呢?
現在不一樣了,她真個人早已經變得惡毒起來,別說是白蓮花,就算是惡毒女,恐怕都沒有她慕果果這麼狠辣了。
呼吸,深呼吸之後,她推開了這個名典茶座的門,往里邊兒走去,唇角處卻始終掛著不咸不淡的冷笑,當樊少華坐在里邊兒的身影看見慕果果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激動的站了起來。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沖動。
「果果!」他狀似深情的喊了慕果果一聲,卻是這一聲讓慕果果徹底的泛起了雞皮疙瘩。
「我跟你很熟嗎?」說罷直接走到了樊少華的面前,冷笑著拿起了桌面上的被子,直接澆灌在他的頭頂上,帶著溫熱的茶葉茶瞬間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很是狼狽的樣子,此刻卻與樊少華臉上的表情成了強烈的對比。
本來在叫人去叫慕果果的時候,樊少華的心底還是帶著無比仇恨的心情的,可是卻不曾想等到她真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之時他竟然會對這個女人心生不忍?
可是現在眼前是怎麼回事兒?這女人剛進來就開始耍潑了?
「你別太過分慕果果,我找你過來並不是來讓你找我麻煩的,我的忍讓是有限度的。」說話之間,樊少華狠狠的忍住了即將要月兌口而出的怒罵,他很清楚自己出來找這個女人是什麼目的。
慕果果在東方家族做了什麼他樊少華不知道,但是此時此刻再建到慕果果,他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他要的,不僅僅是慕果果在他的身下再度臣服,並且他還想要再度博得這個女人的信任,現在蘇菲不在,想要逃月兌東方棲的鉗制,也只有這個女人可以幫助自己了,在他玩過的女人之中,沒有一個人是有能力將他從東方棲那邊弄出來的。
可是這個唯獨沒有被他踫過的女人,卻是有這個本事的。
「果果,你別沖動,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說好嗎?大家別看了,這是我女朋友,我們之間有一點小小的嫌隙,剛才吵了一架,所以現在她才會這般對我的。」說話之間樊少華將視線掃向周圍的目光,所有人都在慕果果將水杯中的睡澆灌下去的那一刻猛然間盯住了他們兩個。
在大家的印象中,只覺得這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從走進來開始就是冷著一張臉的,然後他們剛想轉回視線不再看他們兩個的時候,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會兒被樊少華說一下,眾人的眼底都露出了原來是這樣的了然目光。
樊少華看見大家的臉上都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便對著他們都笑了笑,轉過身,想要阻擋大家看在自己臉上的目光,他畢竟還是個戴罪在身的,若是被人發現他現在就已經出獄了,恐怕以後的事情很難辦,再說將他弄出來的人是東方棲,可是背地里實際上是那東方今。
當下東方今曾經貪贓枉法的事情全部被豁出來了,他自己都自身難保,樊少華也不敢再給東方棲增添一點點的麻煩,即便是很想要逃離他們的禁錮,可是卻還是更不想惹怒他們東方家族的人。
「果果,坐下,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說,以前是我不對,但是現在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那麼對你了,你就原諒我好嗎?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你就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樊少華背對著眾人,說出來的話語中一片溫和,可是眼中卻是泛著冷芒的,他看向慕果果的眼神中帶著這樣的一個信息︰我奉勸你最好是听我的話,別在我的面前耍花招,否則的話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這要是以前的慕果果,肯定就害怕的縮頭縮尾了,可惜,現在的她,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任由他樊少華耍弄的大小姐了。
慕果果冷笑一聲,轉過視線看了看周圍都已然收回目光的眾人,大家都以為是小兩口子吵架,自然不便再管,但是慕果果會遂了樊少華的意麼?他還嫌人丟的不夠麼?那好,她在幫他丟丟!
讓這個男人今兒個在這個地方顏面掃地!
「快坐下啊,還站著干什麼。」樊少華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慕果果,心想著,在這樣的大眾場合,她恐怕是不可能會將曾經那麼丟人的事情說出來的吧?畢竟是她一個人害了一家人不是麼?
可是樊少華終究還是錯估了慕果果。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觸踫慕果果的手臂,想要按壓著她讓她坐下的時候,她再次端起了桌面上的杯子,唇角處扯出了譏諷的笑意!
‘ 當’!
玻璃杯碎成渣,一地都是。
這一聲偌大的破碎聲雖然不夠響徹,卻也足以吸引整個名典茶座中的顧客們了,在場的大多數都是男人,很少有幾桌上邊兒坐著女人的,畢竟這樣的地方一般都是男人過來談事情的時候才會在此的。
她,也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好奇。
「樊少華,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既然你這麼不要臉,那我就不介意提醒一下你,你忘記了當年是誰沒能把我騙上床就開始對我家人瘋狂的攻擊與報復?你可以忘記,但是我不能忘記,怎麼,如今混到了社會的最底層了是嗎?所以又想要找我和好?想要騙我什麼呢?我也沒什麼好給你騙了,把我母親送進監獄是你,害我父親燒死在家中是你,弄得我四處流離家破人亡也是你。」
慕果果深吸了一口氣,說到兩年前的事情,她到現在都是控制不住情緒的,渾身發抖,氣得發抖。
她臉色白皙柔女敕,在燈光之下,此刻雖然略顯蒼白,但是她那雙充滿了傲氣的眼眸卻讓人感受到了她心頭深處的憂傷似的,一陣一陣的刺激著在場中的每一個人,他們沒有想到本以為是小兩口子吵架的事情到頭來竟然是這麼嚴重的事情麼?
「樊少華,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把你從監獄中弄出來的,但是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如意的,你畏罪潛逃,還以為可以躲得了初一十五麼?我慕果果既然有本事讓你進去,就會讓你第二次再次回到那里。」說到這里,慕果果臉上終于揚起一抹笑意。
可是樊少華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他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會這麼可惡,更加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在他懷中只會單純的笑著的女孩臉上也會露出如此滲人的笑意,她臉上的笑意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刺入了樊少華的心髒,讓他喘息不過來。
「怎麼?不爽了,又想對我動手了?很好,我等的就是你這一刻,你動手啊,我報警,你信不信我馬上就送你回監獄?」說話之間慕果果已經作勢要去掏手機了。
樊少華這會兒是徹底的慌亂了,手忙腳亂的沖上前就想要將她手里的手機給搶過來,完全忘記了之前她打碎過玻璃杯的事情。
也就是這短短一秒鐘的時間,慕果果根本不給樊少華靠近自己的機會,在他離自己還有一分米的時候,另外一只拿著破碎玻璃杯的手狠狠的舉起來往他的手上劃去。
刀口很深,鮮血猛然間往外邊兒流出來,在他的手背上流下一道長長的痕跡,在這個名典茶座中,再完美的氣氛,也在這一刻被這兩個人給破壞了。
樊少華臉色黑沉的恍若來自于黑土國家,整個人怒的手背青筋畢露,雙眼中閃過幾道陰鷙的冷意,既然這個女人如此的不識好歹的話,那麼也別怪他不客氣了。
心底一怒,動作也跟隨著他一起來了。
這個時候名典茶座的看官們都知道事情大條了,瞬間就想要離開這里,而名典茶座的老板也匆匆趕來了,將客人們都遣散了這才走上前來想要勸架又像是想要讓他們兩個要鬧出去鬧。
慕果果看著樊少華一副敢怒不敢言,想動手又擔心什麼的樣子。
微側身子,對著身後的老板說了句︰「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會把所有砸碎了的東西按照原價還給你的,另外剛才客人們所有喝過的茶,我來買單,只需要你們現在都出去。」說完這句話,慕果果看見樊少華的眼底露出了一分喜悅。
是的,是喜悅。
樊少華此刻也很驚詫慕果果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硬氣的話來,不得不說,剛才那一瞬間,他差點兒就要以為眼前這個人不是當初那個在自己懷中單純笑著的女孩,而是一個真正的女王,但是下一秒鐘他就被自己的心思給逗樂了,這慕果果若真是有做女王的架勢,當年也就不會任由他樊少華欺負了不是嗎?
想到這里心思也就通明了不少。
這會兒看著店老板帶著手下的員工都離開了這家店,站在外邊兒,他的臉上才露出了一抹殘忍。
「既然是你將他們遣散出去的,現在就別怪我對你動手了。」樊少華找慕果果來的本意雖然是想要報復,但是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有所顧忌的又想要跟她談和,可惜,破鏡難重圓,尤其是他這個渣男曾經對慕果果做過那樣殘忍的事情,因此此刻慕果果充滿了寒芒的目光中,他淡淡的冷笑起來,卻是失去了不少氣勢。
不過這都沒有關系,在樊少華看來,她只是一個女人罷了,能夠斗得過他?
可是他完全忘記了慕果果對他的恨意。
仇恨,足以讓人變得強大。
仇恨,足以讓人銳變。
仇恨,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以外,最能夠讓人改變的。
此時此刻她就在眼前,他狠狠的揮出自己的手臂,手掌眼看就要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他心底一陣恍惚,卻在這時候,慕果果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來了,與此同時,他的手臂上也是霍然間一痛。
「樊少華,你不覺得你也該在我的面前為當年做出來的那些事情付出一些代價了麼?」說話之間,她低低的笑了笑,唇角微揚卻低垂著臉,擋住了她那雙本該是烏黑亮澤的眸子中的陰鷙與邪惡。
樊少華,你不是喜歡搞女人嗎?那麼我讓你變成了太監呢?
慕果果心底這般想著,動手也是極快,在他手臂帶著勁風過來的那一刻,手中被打碎的玻璃杯已經往他的血管上割去了,刺啦一聲,並不明顯,卻是直直的痛在了樊少華的手臂上。
等到他回過神,鮮血已經爭先恐後的往外邊兒噴出來了,她割破他的手臂之時特意選擇了手腕上的那個大動脈,這個男人,是個怕死的貨,所以現在,他必然心底已經慌了神。
而慕果果也不愧是他曾經的女友,事到如今到了現在,過了兩年,這個男人還是改變不了定性,樊少華的確害怕了,他看著自己手臂上血管中的鮮血就像是不要命一般的往外邊兒流出來,嚇壞了。
這一次好不容易從監獄中保了命出來,千萬不要再次的栽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啊。
他心底這般想著,動作更快。
修長的雙腿,拔腿就要往外邊兒跑去!
可尼瑪慕果果能讓他過去麼?
在他著急的時候,她卻伸出腳,就這樣一擋,他就撲向前方,整個人做蛤蟆狀,樊少華這高大的身軀在這里猛地往前撲去,看起來還是帶著幾分喜感的,而慕果果就算是要動手,也是要在大家都看不見的情況下啊。
手中的碎玻璃杯抵在了樊少華的喉結處,她一只腳踩在他的,一只腳站在地上,整個人跟個痞子似的,單手撐在踩在他的那只腿上,嫣紅的唇瓣卻噙著如惡魔一樣的笑意︰「樊少華,你若是以為這是結束,那你就錯了,我告訴你,現在不過是開始,以後,千千萬萬次,你都將會在我的手中如此踫壁,現在姐姐沒時間跟你玩,但是你最好保護好你的這玩意兒,否則的話,哪天我恐怕就把你樊家給絕後了。」
說話之間,還特意在他上邊兒狠狠的踩踏了幾下,疼的樊少華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高跟鞋的腳後跟較為尖利,尤其是對最柔軟的地方而言。
收回了自己的腳和手,慕果果站起身已然是面無表情,將手中的杯子狠狠的往地上砸去,濺起來的玻璃碎片直接往樊少華的身上涌去,他猛地閉上了眼,臉都皺成了一團。
那種極其害怕的樣子,像極了當初她在家中看見那場大火以後的畏懼。
是的,她在畏懼,她在害怕,害怕父親就此離開她,可惜,如何做都沒有辦法啊挽救那一場事情了,若是人生可以重來,她一定會阻止一切,可惜,重來的事情,不過都是小說中的YY罷了。
踩著高跟鞋,她像是一個高傲的女王,直直往外邊兒走去,離開這家名典茶座的時候,她直接遞給了老板一張支票,上邊的數目足以賠償整個店內的所有設施了,而後她將掏出的手機按下了一串字眼,信息已發送。
……。
等到東方棲听見信息的聲音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在浴室中泡了這麼久的時間,此刻他已經是全身發麻,沒有想到慕果果會這麼狠,東方棲也不怪她,反倒是對她更加多了幾分興趣,對于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
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額麼?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人生就是這樣,你越是了解一個人的時候,你越發不想要跟這個人呆在一起,可是當你又一次的想要了解一個人的時候,你或許會送上門去主動與之聯系,現在東方棲就是這麼一個狀態,他想要了解慕果果!
家庭醫生已經在東方棲的房間中守著他了,電話上響來信息的聲音之後,他疲倦的睜開了充滿血絲的眸子,在冷水中浸泡了這麼久,他差點沒有血液凍結死去。
「幫我看下信息上寫的什麼。」
冷沉的對著這家庭醫生說完這句話他又閉上了疲憊的眸子。
「東方棲,看好你家的狗。」
信息上短短的幾個字,卻瞬間就讓東方棲想起了被自己救回來的樊少華,這一刻,東方棲才後知後覺,原來在他的潛意識中,樊少華這樣的人,也就是配做他東方家族的一只狗而已啊?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來。
「進來。」他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整個人躺在被窩里,看來是病的不輕,喉嚨里灼熱的感受讓他十分不好受,多年沒有感冒過的東方棲,因為被慕果果給整了,竟然直接感冒了,還發燒了,這麼嚴重,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再感冒過了,可是這會兒被慕果果一整,竟然就感冒了,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方正站在暗處看著床榻上閉上眼的東方棲,他臉盤上的神色竟然有片刻的柔和,只是那柔和恍若閃過的燈光似的,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
方正不敢揣測少主的心思,只有站在一邊,等待少主說話問罪。
「這件事情我並不怪你,你去看看樊少華這個畜生去了哪里,把他帶回來,另外,給他一頓教訓,讓他知道即便是做了我們東方家族的狗,也是要為我們東方家族爭面子,而不是給我們東方家族丟人的。」東方棲冷淡的聲音傳來,方正心底一松,領命離開。
房間中只剩下醫生和東方棲,他雙腿本就是殘疾,這會兒浸泡在水中這麼長的時間,恐怕是再也好不起來了吧?想到這里,東方棲也只能在心頭苦笑,沒有想到一次錯誤,就導致了這麼大的失誤,可是他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找慕果果的麻煩。
一來是心底有些不忍,二來卻是因為沒有什麼立場,本來下藥就是方正先做的……
而後,在他均勻的呼吸聲中,醫生緩緩離開了這個房間。
在燒烤店中等待著慕果果的幾人都有種望穿秋水的狀態,他們在慕果果離開的第一時間就坐立不安,不但如此,還站在外邊兒東張西望了幾下,卻都未能看見慕果果的身影,這下心底雖然疑惑,卻也並未過去找她,因為石色沒有忘記她在離開前的那句,在這兒等我。
所以大家都沒有輕舉妄動,這會兒她終于回來了,大家心底也恍若落下了一顆大石頭一般,沉郁的心得到了解放。
「來,吃點燒烤吧,剛才誰找你?」石色一邊兒說著,一邊兒眉頭微蹙,她想不到這麼晚還有誰會找她,雖然看見字條是在名典茶座,卻並不知道會是誰。
「樊少華。」她這話一出,吃著燒烤喝著酒的三個人都是猛地抬起頭,一個個的往她的身上打量著,生怕她會因為樊少華而出什麼事情一般,在確定她的身上並沒與什麼傷口的時候大家的心頭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但是卻也正是因為如此,每個人的臉上都有幾分說不出來的不樂意。
「沒事兒你去見他做什麼?」石色忍不住又開口,她知道樊少華這個人渣,自然也是恨極的,正是因為如此,她不贊同慕果果獨自去見這個人渣,誰能擔保這個人渣不會再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下作無比,不忍直視的。
人渣之中的人渣。
「沒事兒,他找我茬,不過被我收拾了一頓,哼,今天是不太方便,等我將手中慕家的事情處理好了,必然是要再次收拾他的,他要是以為今日躲過這一劫就算是真正過去了,那麼他就錯了。」
慕果果吃著金針菇,一邊兒說著,咬牙切齒,就連咬著金針菇的力氣也大了好幾分,看的施夜朝和付希之都是一陣說不出來的莫名。
金針菇什麼的……
黑木耳什麼的……
人家才不知道呢!
空氣中全都是燒烤的味道,他們坐的是雅間,卻正好就是是上一次從宴會中出來,和慕修一同前來的這家燒烤店,這會兒慕果果的眉目間才流瀉出來幾分嚴肅的神色,眼神兒也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面的付希之看,心底有事兒,這會兒想起來今日連吃東西,都有些食不知味兒了。
「付希之,我問你,你知道你三哥去哪兒了嗎?」忽然慕果果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
听見這話,付希之第一反應就是抬起頭往慕果果的臉上看去,在發現她臉色無異之時,才在心底松了口氣,但是他自己確實面色如常的,一點兒都沒有將心中對慕修的擔心表現出來。
「三哥他去了哪里我並不知道,但是三嫂,有一點我可以跟你保證的就是,三哥這輩子也就是栽在你身上了,他這樣的人本就是冷情之人,可是誰又知道,越發是冷情無情的人,越是痴情與深情呢?」
付希之說完,就狠狠的拿起了桌面上的三兩三,往嘴上啜去,狠狠的悶了一大口,直到這辛辣的酒水往他的喉嚨之間穿越,從他的胃里流淌,直到他的月復部都變得火燒起來,他這才松開了手中的被子,低下眼,吃著燒烤不再說話。
石色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慕果果在桌子底下我住了手。
慕果果心神一凜,其實她在看見付希之這副樣子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出來今天付希之肯定很不好,但是卻不好直接說,既然付希之不說,就肯定是慕修不想讓她知道的,而從慕老爺子口中她也大概知曉了一些事情,眼下只等她完成對付東方今和焦老爺子的事情,到時候她自會去找慕修。
在心底這般盤算著的慕果果,垂下了微微有些濕意的眼眸。
慕修,你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情才好,因為,沒有你,我的人生就得不到圓滿。
這一晚上,付希之喝了很多,似乎有些醉態,他喝多了的時候與別人不太一樣,人家喝醉了都是臉色紅潮無比,唇色一樣嫣紅,可是他卻是雙眼緋紅,那種恍若兔子眼一般可愛的眼眸周圍全是粉紅,加上他眼底有些霧氣看不真實,倒是有那麼幾分可愛的味道。
現場中的其他三個人皆是各有心思,包括施夜朝也是知道慕修事情的,那一天也是在這個包廂中,他親耳听見慕修對他們說的,可是慕果果沒有問他了,除了那一天之後,她再也沒有問過。
施夜朝這樣的立場最是能夠為慕修保密的人。
他與慕修不是情敵就是商界上的敵人,不管如何都是敵人,卻最終因為慕果果成為了盟友,可是當下慕修卻不在,施夜朝雖然有心想要瞞住慕果果,可是在看見她這麼堅強的站起來一個人抵抗外界的時候還是會難免有些感傷與不舍。
如果她再問,他就會告訴他慕修的消息。
但是,他卻並不是知道慕修現在在哪里。
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就是讓她知道真相。
想到這里,開著車的施夜朝也有了幾分倦意。
付希之喝的有點兒多了,一直耍酒瘋,蹭著石色就是不肯放手,嘴里邊兒碎碎念念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慕果果看他這樣,也就讓石色帶著他先回去休息了,而她自己,則是繼續回到公司的辦公室中準備明日的事情,今晚她最多睡五個小時,因為明天一早,等到焦家的公司上班的時候,也就是她上門收購的時候了。
他們不甘心不願意都無所謂,她是一定要收購他們家族的,因為就算是焦家老爺子不同意,她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們來求她收購。
想到這里,今晚動手要更利落一些才好,讓焦家的股市直接上頭條這樣才有機會讓他們來求自己不是麼?
施夜朝將車子停好,與慕果果一同上了盛麗雅公司。
正是深夜,他們剛吃好燒烤喝了點兒酒就回來繼續工作,頭腦都還是清醒的,這會兒在電梯中,施夜朝也就開口了,他那雙帶著蠱惑的眸子此刻清亮的很,尤其是電梯狹小的空間里,他的眼被燈光照的更加璀璨。
「你真的不想知道慕修的事情麼?」說到這里的時候施夜朝抬起眼將視線看向觀光電梯外邊兒對面的天空,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幾顆繁星點點的星星了,夜深了,就連星星都會躲起來,好比他的人生,這一生都在墨西哥打拼,殺人,放火,走私,販(和諧)毒,什麼事情他沒有做過?
國外不比華夏,在華夏他可以不用做這些便可以生存,可是在那里,他就算是不做,也是會有別人做的。
到時候他施夜朝就只有被人踩在腳下的命,所以他寧願那個在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自己,典型的曹操心理,寧可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你真的知道他的消息?」慕果果忽然深呼吸了一下,那口氣在嗓子眼幾乎要 不出來,可是她還是緩緩的,緩緩的讓自己的呼吸平穩起來。听見慕修這個名字,她都會忍不住心跳。
雙手放在自己的身前,卻是緊緊的扭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卻還是咬緊了唇瓣,這一刻的慕果果,根本就不是剛才那個在名典茶座中恍若女王的女人,她也是有心有肉的人,她也是會難過的。
尤其還是從慕老爺子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後,她就萬分的怪罪自己,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說不清楚現在的感受,腦海中似乎有兩個聲音……。
想知道嗎?
不要知道千萬不要知道,知道之後你就會亂了心神的。
施夜朝看向她漂亮的側臉唇角處卻有些苦澀勾起,「他病了。」他淡淡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慕果果腦海中卻是轟的一聲,這一瞬間,雖然到處都是安靜,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腦袋恍若炸開了一般,耳邊全都是轟鳴的聲音,說不上這是什麼感受,就是那麼一點點心痛,那麼一點點不舍,那麼一點點煩躁與憂傷,那麼一點點擔憂,那麼一點點……痛!
心在痛,卻要抬起眼看向施夜朝。
這一瞬間,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施夜朝卻是看得最清楚的,他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擔心慕修,更加沒有想到慕修在她的心底已經是這麼重要的存在了,放在口袋里的手也緩緩的松了松,也許是時候放開她了吧?
想到這里,施夜朝便溫暖一笑︰「你別擔心,慕修這麼多年在任務上的生涯,他不管是什麼事兒都能完成的最好,他什麼東西都能做到最好就連他現在生病了,我都覺得他一定可以安全的扛過來,畢竟他是這樣的一個傳奇一個神話,一個軍人們眼中無可比擬的神。」
施夜朝說著這話的時候心底一陣在冷笑,沒有想到啊,施夜朝,你竟然也有這麼一天?有一天你也會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對著她的臉說著安慰她的話,卻是為別的男人?
他這一生女人無數,但是女人之于他施夜朝來說,真心不算什麼,頂多也就是人生中的附屬品罷了,可是這一次遇見這個女人的時候才恍然間覺悟,到了這會兒他已經是配不上這個女人的了。
慕修那麼愛她,必然會將她保護到最好不是麼?
想到這里心底那最後一絲不甘心也逐漸消散,隨即而來的卻是對慕修和眼前慕果果的擔心。
這時候她甚至連眼角一點淚水都沒有,一張臉平靜的不像話,整個人就像是還不知道慕修的事情的人一般,可卻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害怕,她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她憑什麼可以平靜到這樣的地步?他不是不高興,而是害怕她這樣越是平靜,她的心底便越有可能是無法接受。
「想哭的話,就哭出來?」施夜朝低下頭,湊近了她,看清楚了她眼底霧氣之時,心口處一再嘆息。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這句話,真真兒是說的太在理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說清楚愛情到底為何物,可是卻真有這種讓人生死相許的能力,更是有讓人背叛世界的能力。
想到自己就這麼放棄了慕果果。他忽然一身輕松。
「別擔心,就算是為了你,我相信他也一定會好起來的,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繼續活著,也還是有一個你。」施夜朝說著已經伸出手一把將她扯進了自己的懷中,這一抱,帶著的感情連他自己都無法深入探尋。
感情真實一種很復雜的東西,愛到一無所有的時候,人們就會選擇成全,最終成全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自己。
「滴答滴答。」
溫熱的滾燙的淚水,終于如潮涌一般的傾瀉了下來,在施夜朝的手背上,襯衫上,全都是屬于她的味道的眼淚,她的眼淚灼傷的不僅僅是他的手,還有他的心,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改變了初衷。
慕果果並未伸出雙手環抱住施夜朝,在她的心底,這一生,她也只會環住慕修一個人了。
昏黃的燈光下,幽靜的電梯中,施夜朝安靜的等待著她淚流滿面停止哭泣,卻不曾想,至始至終,她連抽泣的聲音都沒有露出一丁點兒,這會兒要不是因為手上的眼淚燙傷了他的眼,他甚至要以為這個女孩根本就沒有哭。
不要哭——
不要哭——
不要哭——
慕果果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哭。
卻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哭泣,是不需要哭出聲來的,有一種哭泣,是不需要大喊大叫與悲慟的,有一種哭泣,是不需要哽咽與抽泣的但是這樣的哭泣,卻比嚎啕大哭更要驚天動地!
叮的一聲之後,她恢復了之前相安無事的模樣,直接與施夜朝一並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中,不帶任何尷尬的打開了電腦,旁若無人的開始工作,只要解決了東方家族的事情和焦家的事情,她就可以去找慕修。
她要去見他。
她要告訴他,不管怎麼樣,她都會陪著他!
想到這里,手中觸模著鍵盤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快,心思越來越著急,連行動都更加快了幾分。
……
溫泉鎮。
夜深人靜的溫泉鎮在黑夜之中美得不像話。
處處騰雲駕霧,就連空氣中都帶著幾分微微的濕意,可是此刻卻有人無心睡眠,在這麼美好的環境之下,他們每一個人都提心吊膽。
就在今日付希之前來見過慕修之後,慕修的心電圖忽然跳躍的極快,這讓黃老邪有了幾分擔憂的心思卻也是同一時間,慕修的心電圖又一次降落了下去,這樣看來他的情緒並不穩定。
可是沒有任何辦法了,慕修躺在床上始終不是一個辦法。
此刻還帶著燈光的房間中,慕修躺在床上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白熾燈很亮很亮,照在他眉目間,像是給他整個人踱上了一股金色的光滑,他如梅花花瓣的指骨此刻毫無任何動彈能力的放在身側,整個人呼吸平穩的幾乎要像失去呼吸的人。
「黃老邪,我三哥到底怎麼樣了?」
盛凱歌心底著急,雙手緊握著在這個病房中走來走去,時間長了,他們都要以為這里真是病房了,其實不過是騰出來給慕修當做病房的一個房間罷了,雲崢坐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心底卻是真切的希望慕修可以醒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受了刺激。」說完這話黃老邪嘆息一聲,猛然間腦海中閃過付希之對慕修所說的三嫂受了委屈之類的這樣的話語,難道說慕修是听見了女朋友出事兒了才會這麼大反應的?
他立馬走上前來在他耳邊兒輕輕說了幾個字,頓時間,放在床榻上的那只手,似乎也微動了起來,心電圖再次的快速波動了起來——
而黃老邪看見這情況,心底也是一緊,迅速來到了一旁準備給他針灸。
忙活之中,雲崢和盛凱歌都激動的站起來在一旁等著,雖然心有疑惑黃老邪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看這架勢,要醒來不是假的!
而慕修此刻卻是意識清醒的。
他只覺得心底怒氣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