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風呼嘯。拂動山間樹葉刷刷響,也拂動了烏雲,遮蔽了月光……
所有的一切,似乎在這一刻,都安靜下來,如萬念俱寂一般,安靜得能清楚的听到木屋之內的輕微打鼾聲,那是熟睡的跡象。
深山之內,時常傳來一聲聲野獸的嘶吼,但它們也只能躲在深山之內,不敢踏出。大部分的人也是如此,在深夜時分,不敢進深山。且不說有什麼鬼怪之類,就這個時間段來說,出沒去深山之內的野獸,是極為眾多的。
但,在這‘閑雲莊’的後山之中,在那小木屋之內,天賜卻是左右都睡不著。
他睜著眼楮,幾次閉眼想要睡去,卻始終無法進入夢鄉。不知道是在等著那藥效發揮的原因,還是天賜今夜本就失眠。
距離四個時辰到來的時間,已只有片刻的功夫。可在這片刻的功夫,天賜依舊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索x ng從床上爬了起來,天賜走到窗前,輕輕的推開窗戶,一陣寒風撲打進來,讓得天賜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也吹得窗戶發出了‘嘎吱’聲音,讓得這本就漆黑的夜,多了幾分森然的s 彩。
披了一件外衣,天賜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走在菜園的木路上,發出輕微而有節奏‘噠噠’聲,走到木路zh ngy ng之時,方才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那《仙草決》之上所講,究竟是真是假……這四個時辰就快到了,可我依舊沒有感到什麼異常……如果……」天賜沉吟道,目光深邃,如墨一般,似有著一種擔憂。
「或許……那藥粉並不像書上所寫那樣。要四個時辰之後方才見效。」天賜顯得有些失望。
「噓……噓……天賜,天賜!」正當天賜仰望著天空,神s 顯得失望之時,後面傳來的聲音,使得他一驚,猛地回頭。
「胖墩,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定眼望去,天賜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走快速的向著這里走來,看著這個模糊的身影,天賜並不能察覺,此人,正是胖墩。
胖墩如做賊一般,一邊快速的向前走,一邊向著四周張望,生怕被什麼發現一般。
「等等我啊,胖墩哥哥……我害怕。」在胖墩的身後,天賜又看到一個偌小的身影,小跑過來。听這如同鈴鐺悅耳的聲音,天賜知道,那個人,正是嫣然。
「這不……兩天沒見你,過來看看你有沒有被那些人欺負。」胖墩走到天賜的面前。
「天賜哥哥,你昨天去哪里了啊。」在這個時候,嫣然也走到了天賜的面前。很顯然,昨天天賜與胖墩昨天也來過這里。
「哦,下山了。對了,你們怎麼這麼晚還有溜出來。」天賜問道。
「嘿嘿,昨天我們跑出來的時候,結果被趙師兄發現,說不讓我們來後山,下次撞見要被體罰,所以就半夜溜出來了。」嫣然笑著說道。
「無聊死了,昨天扎了一天馬步。今天又打了一天拳,什麼修煉嘛……一點意思都沒。」胖墩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呵……你還能與他們一起扎馬步,打拳,我沒事就澆澆菜,上山采采藥,這才是無聊呢。哦,對了,你們有沒有見到三娃子。」天賜問道。
「甭提他了,天賜哥哥……昨天我們遇見他,他理都不理,據說他現在可是這‘閑雲莊’的佼佼者了,還說什麼後起之秀。」
「是啊,還說已經到了什麼氣玄境四重……哎呀,反正我听不懂。」胖墩一說到修煉,頭就發懵。
天賜苦笑了一下。「既然他不理你們,那就算了。不過大家也別成為仇人,做普通朋友也好。畢竟都是一個村里面的人。別撕破了那層關系。」
「還不仇人,你忘記了?天賜,他母親,三嬸那樣對你們家,你現在還幫他說話。反正我是不會理他的。」胖墩說道。
「我也是。」嫣然在一旁迎合道。
「他母親是他母親,他是他。大不了以後就各走各的,裝著不認識就行了。」天賜再次苦笑。
「不管怎麼說,反正我現在看著他就不爽!」
「不爽也要忍著,嘿嘿,他現在可是氣玄境四重的人,得罪了他,他一拳就可以將你轟到數米之外。」天賜取笑道。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對了,天賜,我今天給你帶好吃的來了。」胖墩一邊壞笑著說道,一邊從自己的衣兜里面模出了一個燒雞。
那燒雞即便並不是熱的,但出現在胖墩手中的那一瞬,卻依舊有著一股香氣蕩漾開來。使得天賜聞到之時,不由得直流口水。
「既然被分到這後山來,這後山肯定沒有什麼好吃的。」胖墩將手中的燒雞遞給了天賜。
「嘿嘿,還是胖墩對我最好。」天賜毫不客氣的結果燒雞。
「天賜哥哥的意思就是,嫣然不好了。這燒雞可是我從廚房悄悄偷出來的,人家廚房的人,特意吩咐過,不讓胖墩哥哥進廚房。」嫣然說到最後,露出一個壞笑。
「那是自然,如果胖墩進去,有多少吃得了多少。」說話之時,天賜已經開始啃了起來。
看得天賜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胖墩和嫣然忽然覺得有一種辛酸辛酸涌上心頭。這些年來,與天賜從小玩到大。他們很清楚天賜,即便在山中偶爾獵得一只野雞,將其烤熟之後,肯定不會少過他們兩的。而今,天賜被分到這‘閑雲莊’的後山,成天面對著一片菜園,澆澆水,吹吹風。雖然這生活過得還算愜意,但難免會覺得枯燥無味。
他們更清楚天賜對修行的渴望,從還未進入‘閑雲莊’之時就很清楚。可一切似乎都很出乎意料,即便天賜進入了‘閑雲莊’,眼見就快踏上修行之路了,但卻是被分到後山,看菜園。
「天賜哥……如果好吃,我明天再去給你弄點來。」沉默半晌之後,嫣然微笑著說道。
听得此話,天賜的身子忽然一怔,急忙招手說道︰「不行,不行,被逮著的話,要被體罰的。」
說完,天賜故意的打了一個嗝。「這只燒雞,夠我吃好幾天了。」
天賜說完,在沉默中又吃了幾口之後,他將燒雞放于一般,然後躺倒木板上,伸直腰板,一副很是滿足的樣子。仰望著天空,似有所思。「離開家的這幾天,的確感覺有些不習慣。」天賜的語氣顯得有些悠長,思鄉情緒,涌上心頭。這十多年以來,這一次,是離家最長的時間。
看得天賜躺倒了木板上,也坐了下來,旋即躺倒木板上,仰天著天空。而嫣然,依舊如此。
在‘桃源村’之時,他們時常這樣來放松自己的心情,仰望著天空,不管有沒有繁星,不管有沒有茭白的月亮。但這種方式,往往會使得他們復雜的心情,變得平靜下來。似乎對這夜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向往……
安靜了片刻之後,天賜的後背忽然的傳來一陣瘙癢之感,這種感覺,使得他從木板之上站了起來,伸手去撓的同時,傳來了輕微的刺痛。
這種感覺,並非是因為蚊蟲叮咬,好像是一種傷口愈合的感覺。
「怎麼回事?莫非……是那藥效取作用了?」在這個時候,天賜腦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想到了那‘抹茶清花’的藥效。
胖墩的眉頭一皺,看向天賜正在撓著後背,問道︰「怎麼了?」
「不知道,我感覺我背上好癢……你幫我看看,是怎麼回事。」天賜皺著眉頭,一副難受的樣子。
聞言,胖墩掀開天賜的衣服,借助些許的亮光,他將眼楮湊得很近。即便此刻的視線很是模糊,但當胖墩看到天賜後背的那一剎那,他始終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驚顫的說道︰「天……賜……你的後背……怎麼會有肉皮正在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