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間,已是千里。
這是三水城時劍痴曾經展現于世人眼中的境界,當時寒林就曾感嘆,人間哪能有如此強大的人。
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劍痴的對手,這種自知全在能力,不僅是心x ng,第一次感受劍痴的能力還是在其與王九綿的一戰,那時他還以為自己還是能夠打敗劍痴的,可是現在他已不作如此幻想,寒林心里很清楚,他從來就沒有踫到過這麼強大的人。
而今天,光明皇帝僅僅只出了一劍便讓他傷重瀕死,這種強大,恍惚間好似劍痴。
如果單憑個人能力,寒林想劍痴還是勝出一籌,但借著這君臨天下的氣運,普天百姓的心之所向,以及此地的十倍之強,或許,光明皇帝真能打敗劍痴。
若是能夠殺了他,那就更好了。
對于天下的強者來說,劍痴的橫空出世打破了一直以來的平衡,卻也帶來了不少的變數,但若是可能,他們真的很希望劍痴不要出現,三年後的劍試天下原本以為會是劍府的笑話,如今卻變成了他們的笑話。
這樣的劍痴,誰能能敵。
劍痴的三年後不是為了給自己時間,如今看來倒像是給他們時間變強,這不是狂妄,而是自信。
光明皇帝從來沒有過現在這樣的自信,因為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強大過。
「以朕之名,特敕天下。」
像是有無數的力量開始涌進他的身體,強大無匹的氣息卻並沒有四處亂散,寒林看著龍椅上的光明皇帝,眼楮都要瞪出血來,但是他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因為他看到了光明皇帝的路,路由無數條,能看到任何一條都是極不容易的事。
這是一種能夠變強的方法。
因為光明皇帝越來越強,他坐在那里,卻好像籠罩在光明之中,大殿依然空蕩冰冷,卻在他雙眼一閉一睜之間,變的恢弘起來。
弘武打殿原本就很恢弘。
光明皇帝的j ng神變得越來越好,因為他要讓自己越來越強直到再也無法強大,因為他每強大一分就越清楚感覺到南方那人的強大,他還要再強。
時間過去得很慢,也過去了很久,寒林還活著,眼睜睜的看著光明皇帝繼續變強,力量早已經完全充斥進他的身體,融進了他的血肉之中,但是還沒有停止。
光明皇帝的神情很平靜,他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二十多年了,附骨的痛苦一直伴隨著他,這一刻竟也消失,他感覺自己就像剛出生的時候,愉悅的想要喊出聲來。
但他不能出聲,也不能停止,他感覺現在的自己就算是天上的星辰也能抓下來,當然光明皇帝很清楚,這只是一種錯覺。
地上的劍在顫抖,好像不安,又好像很興奮。
路行之憂慮的北看了一眼,然後擔心的看著劍痴。
劍痴像是沒有看到他的擔憂,他躺在一棵樹下望著已經落葉的榆樹,一片一片的數著葉子,他從白天就開始數了,現在已經數到兩萬一千三百二十二片,突然他停下,饒有興致望著北辰所在的方向。
「你說,他要是撐死該有多冤枉啊。」
說完像是覺得好笑似的就傻傻的笑了起來。
呂清河感受到光明皇帝越來越強大,他的心里沒有任何為老友開心的想法,這種短暫的強大之後也就代表光明皇帝真的要死了,所以他有些傷心,時間越久一分,他的傷心也就添了一分。
突然端王推開了旁人,獨自跑到街上,看著越來越昏暗的天空,他沒有和任何人說話,只是開始哭泣,然後是痛哭。
一切就要結束了。
光明皇帝終于停止了,他神s 平靜,坐在那里平舉著劍卻好像無比的高大,也許是因為他正在無比的強大。
他不再看寒林,而是一劍出手,劍自在南方。
光明皇帝終于出手,劍已離去,再出現時已是千里之外。
一念之間,便是千里。
劍痴微微偏頭,劍已北來,目標只有他。
君心劍天下排行第二。
多年來第二次出手,便斷了同樣的天下名劍。
所以劍很得意,平靜中所以猖狂。
劍痴隨眼望去,那把劍身一蕩,突然間就像是卷起了天地間所有的風雲,伴隨著劍跡雷霆聲轟鳴作響,空間都開始震蕩起來。
就好像壓抑許久終于快要爆發,一道風拂榆枝,枝斷,一道風撫葉,葉落。
枝斷無言,葉落無聲。
劍痴站了起身,他伸手向那把劍。
遙遙的一抓,那把劍已經在他的手里,驟然間風停,樹靜。
劍痴身退三步才停下,他坐在地上,再不看天,再不看地,再不看樹,他的眼神微黯。
他在很久之後才嘆道︰「好一招君臨天下,只可惜空有其強,只可惜時間倉促,不然或許真有機會殺了我。」
光明皇帝跌坐在龍椅,他苦笑著搖搖頭,痛苦侵蝕了他的全身,他的靈魂都在灼燒,沒有人知道,他的體內早已經破損不堪。
「不甘心還是會有的,但我還是要死了。」
呂清河擦了擦眼楮,終究北去再不回頭。
這是注定要對後世產生深遠影響的一戰,不僅是因為戰斗的兩人是光明皇帝與劍痴,直到很久以後,這一戰的影響如狂風暴雨般在天下卷起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