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茜被袁飛虎拎走,其實心里是挺害怕的。愛睍蓴璩
她的傷都還沒好全,身子根本沒什麼力氣,她估模著對方故意給她打了什麼藥劑,才會讓她恢復得這麼慢,還渾身沒勁兒,想逃都沒法。
被蒙著眼楮,七彎十八拐地似乎走了很遠的路,終于到了地方。
等她再重見天明時,只是一間冷冰冰的牢房,只有一張床和一個馬桶可用,空氣里飄蕩著異味兒,絕不是什麼令人舒服的所在。
雖然幼時就習慣待在這樣的房間里了,可是此情此景,在當下這個時候發生,還是覺得心里有些委屈,孤獨。
她抱著身子,蹲在床角邊想著。
宋雪欣說的那話是真的嗎?
環環姐真的是她親姐姐?
她和環環姐的媽媽,是一個媽媽?
可是環環姐的爸爸,好凶好凶,好像黑羅剎一樣可怕,光一個眼神兒就讓她不敢動彈了。
她聞得出來,環環姐的爸爸跟他們一樣都是獸人。
也許只要那個中年男人一個手掌,就能把她捏得粉碎了。
她們真的是同母的親姐妹麼?
她想問問父親,這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
心里又有些害怕,怕萬一不是呢?
人真奇怪,都喜歡選擇相信對自己有利、讓自己舒服的「真相」。
她其實很喜歡環環姐,如果真是姐妹就好了,她不想失去這麼好的姐姐,因為環環姐說,只有親人才會一輩子在一起,不會覺得孤單無依。
她也想……
和別的女孩子一樣,有個家。
……
于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那些關押她的人輪番上場,都想從她嘴里撬出爸爸島嶼的所在處,她當然、絕對、肯定不會說啦!
「對不起,我不知道什麼叫經緯度。」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進出島嶼都有人帶,我從來沒有單獨離開島過。」
不管那些人怎麼測試,這都是她的真心話。
慶幸的同時,她又覺得有些小自卑。
自己還真是沒用啊!
她不懂女兒家的基本知識,都是隨性而為。
她根本不會做像環環姐那麼好吃的東西,她只會吃。
她也一點兒不聰明,完全沒有遺傳到爸爸的生物學天賦。
她也沒法像環環姐一樣,照顧自己的親人,因為父親和阿飛哥哥都不需要她照顧,一直以來都是他們照顧她。
想來想去,她真是個一無是處的人,難怪……沒人願意愛她,她會死在這個屋子里吧?!
就在小茜沮喪地思考著自己的「存在價值」時,大門開了,走進來的不再是那個一身冷硬讓人害怕的大首長,而是她這些天想又不敢想卻又特別想念的人。
「阿飛哥哥……」
跟著肖一飛坐上回家的直升機時,她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碧海,藍天,陽光,沙灘,熟悉的景致歷歷在目。
「呀,小美麗,那是小美麗。它都會飛了?!」
飛機剛降落時,一只色彩斑斕的孔雀撲愣著翅膀朝她跑過來,還發出「喳喳」聲,一頭撲進她懷里,回家的真實感讓她心跳加帶。
肖一飛說,「這只變異孔雀大概有三歲孩童的智商,沒想到會這麼戀母。」
那低沉戲謔的笑語,讓小茜一下紅了臉,嬌嗔一句「什麼戀母啊,胡說!」,就跺著腳兒跑遠了。
長風揚起男人大大的風衣下擺,在空中拉出一個釋意的弧,男子大步跟上前方嘰嘰喳喳樂呵個不停的小女孩,冷俊的面容化柔了線條,沉黯的眼底也泛起明亮的波光。
……
小茜抱著小雀,一路敘說著自己出外游歷的人事物,就像跟許久不見的朋友分享一樣。
「小美麗,我有姐姐了呢!親姐姐哦,跟你家的大美麗一樣的姐姐。」
「我的姐姐比我可漂亮多了,不過和你姐姐大美麗不一樣,我姐姐會做超好吃的東西,都作給我一個人吃呢!」
「小美麗,我好高興。不過我忘了留下她的照片,下次一定給你看。」
她自顧自地念叨著,沒注意前方站著一人,直直就撞了上去。
「哎喲,好痛。」
「還知道痛!我以為你就知道一天到晚四處亂跑,惹事生非?!」
來人有一身標準的及踝白大褂,左胸口袋上插著老式的黑色吸水鋼筆,一只手插在白色大衣兜里,散亂的發掩住了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兒,下巴繃得死緊,完全一副老學究的模樣,鏡片後的眼神一凜,立馬嚇得小茜束手縛腳,端端正正再不敢嘰歪個沒完。
怯生生地喚出一聲,「爸爸,我……我回來了。」
「還敢叫我爸爸?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一聲不吭就給我偷跑出島,你還當我是你父親嗎?!」
口氣又沉又重,臉色真是少見的黑。
小茜一時被罵得有些懵懂,她似乎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被父親如此責罵。以前,父親對她很冷淡,都不怎麼過問的啊,怎麼今天突然就……
小茜正琢磨著緣由,旁邊的白大褂就拿著臂式掃描儀給她進行了一個全身掃描,同時助手遞上的電腦里就顯示出小茜的身體狀況,幾處槍傷歷歷在目,讓黑粗框眼鏡後的濃眉都攥了起來。
小茜不明究境,只覺得父親的氣場似乎十分低壓迫人,低著腦袋,磨著腳尖兒,尋思著說什麼話才能讓父親消氣兒。
「爸爸,我……」
哪知父親眼神一執來,嚇得她立馬縮了膽兒,只懦懦地吐出一句,「對不起……我錯,錯了……」
「錯了?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嗎?」
「我……」
可惜不等小茜供認,龐德教授將電腦一扔,低喝道,「就憑你那點兒腦子會想得出來才怪。出去惹了一身麻煩回來,去消了毒才準吃飯。今天開始,不準踏你房間一步。除非我親自下令!」
龐德教授說完,轉身就走,絕對將嚴父一詞發揮到極點。
肖一飛見狀急忙跑上前,旁邊卻傳來小茜的一聲低叫。
肖一飛轉頭就要去拉倒地的人,沒想到身邊的中年男人竟然更早他一步,將女兒接住了。
「爸,我,我沒事兒,就是被石頭絆了一下。」
「閉嘴!什麼時候學會騙人了?我可沒教過你說慌話。都是在外面染上的壞習氣,不給我清理干淨了,不準再踏出實驗基地大門一步。」
「啊,爸爸,那小美麗他們會餓死的?」
「你離島這一個多月也沒見她們被餓死。」
「可是……」
「你再敢頂一句,我讓他們一家現在就死給你看!」
「嗚……」
小茜委屈得埋下腦袋,任父親抱進了基地大門。
肖一飛的目光閃了閃,立即跟了上去。
……
「教授,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是關于我身體里的蟲族基因,之前小茜說您已經有辦法可以幫我做分離,這是真的嗎?」
進了電梯,龐德教授似乎才壓下些許的不滿,冷眼橫過肖一飛。懷里的女兒也抬起頭,一臉驚喜地看著男人。
他立即瞪了女兒一眼,小茜急忙又低下頭,收回了眼,心里卻在悄悄怯喜著。
就听父親說,「目前實驗有一些眉目了,成功率很低。你要分離?」
小茜一听就急了,「爸爸,之前我听叔叔們說,已經很成功了呀?怎麼會……」
「你給我閉嘴!笨蛋!」
又被父親罵了,小茜噘著小嘴兒,垂下腦袋,絞衣角。
肖一飛心下宛爾,只問,「那我晚點兒再跟您談談具體情況,您先忙吧!抱歉,小茜的事都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我。之前她偷溜出島,也是我的人疏忽。小姑娘,總是喜歡新奇世界,這不怪她。」
「哼,我的女兒該怎麼教,還論不到外人多事。你走吧!」
龐德教授向來心高氣傲,也不輕易對人慈色,就算是當前最佳合伙人的肖一飛也一樣沒法兒,看了眼教授眼里的小姑娘,模模鼻子,離開了。
接著,小茜就被父親扔進了營養槽,關了一周,才把身體里的新舊傷給全部養好。
剛一出槽子,小茜就樂巔巔地出了基地,跑去母親所在的大木屋,報告自己在外的活動見聞。
「媽媽,我有姐姐了。姐姐竟然是您的大女兒,姐姐好漂亮好聰明的!您要是能見到她,一定會非常開心的,對不對……雖然,姐姐的爸爸好凶好凶,和我的爸爸一樣,不過我好喜歡姐姐的。」
小姑娘說得極開心,沒有發現听說她又偷溜掉而急急尋來的父親大人,正站在門後,透過一條半開的門縫,將屋里的一切,盡收眼中。
小茜踫到曉敏和屠征的女兒了?!
龐德教授撫了撫黑邊眼鏡,轉頭就瞪了剛剛竄來的肖一飛,肖一飛欠了欠身,表示有話要解釋。
龐德教授不以為然,繼續听著女兒說小話。
「不過,我還有一件最開心的事兒。媽咪,這次是阿飛哥哥救我回來的,而且,他也跟我一起回來了,听說他已經決定要做蟲族基因分離了,估計會在島上待好長時間呢!他……他沒有帶宋雪欣來,我想……」
小姑娘單純的喜悅,很讓人心軟,那純純甜甜的情感傾敘,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化為一灘繞指柔了。
兩個在黑暗世界待了太久時間的男人,不約而同,露出了一絲迷茫的表情,又貪婪地,靜靜聆听,屋里傳來的輕笑低語,就仿佛來自界外的淨世佛音,能讓晦黯的靈魂,得到滌清,和安放。
「媽媽,我真高興。現在,我終于不是一個人了。我即有爸爸,還有一個姐姐呢!現在阿飛哥哥也陪在我身邊,也許時間不會很長,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好……真希望,您能醒過來看看我們。媽媽,我愛你,還有爸爸,阿飛哥哥,環環姐姐……」
小丫頭每次來都不忘許一堆願望,單純,幼稚,也總讓人心疼。
她在玻璃罩上印下一個吻,留下一個淺淺的唇印。
向營養槽里面始終一動不動的女人,揮手做拜拜,便起身離開。
出來時,門口的男人不約而同地閃身躲避,看到對方的狼狽時,均不由在心底暗嘆一聲。
說小丫頭蠢笨,其實,真正愚蠢自以為是的家伙是他們才對吧!
小茜對于被人窺視了,毫無所覺,出來後就被自己養的那些小動物,變異或沒變異的,圍了起來,高高興興地跑出去玩了。
兩個男人這方回歸正位。
肖一飛即道,「教授,我想月兌去蟲族基因,成功率到底是多少?」
龐德教授扶了扶眼鏡,「我听說宋雪欣懷了你的孩子,也有蟲族基因,你這是在為她鋪路?」
肖一飛搖頭,「不是。」目光迅速劃過不遠處的小人兒,閃了閃了。
龐德教授轉身往回走,「幾率只有百分之三十。當初試制時我就跟你說過,有失必有得。現在再生人的藥劑已經接近尾聲,已經彌補了之前的許多不足。」
他突然腳步停下,扭頭看向肖一飛,目光冰冷如刀,生生照出男人邪俊的面容。
「但我並不打算把這些浪費在你這個屢次行動失敗的合作者身上。」
冷冷地一哼,頭也不回地走掉。
肖一飛一愣,急忙追了上去,在電梯將要關上門的剎那及時沖了進去。
「教授,如果我告訴你,我想好好跟小茜在一起呢?」
龐德教授冷笑,「你用這話騙騙我女兒還行,在我面前,少耍花招。」
肖一飛垂下眉眼,「如果我說,我是真心的呢?」
龐德教授連看也不看肖一飛一眼,出了電梯,直去自己的實驗室。
「教授!」
肖一飛站在原地大吼一聲。
可是依然無法喚住那個科學怪人的腳步,還有那挺直背影下暗示的一個身為父親的堅持。
小茜,誰說你爸爸不疼你的?其實,他只是不懂,該怎麼跟一個和自己心愛女人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相處罷了。縱有千般愛意,也不知該怎麼表達。
呵,我有什麼資格怪他,我連想一下「喜歡你」這個念頭,都覺得可恥卑鄙,都覺得那是對純真無邪的你的一種褻瀆。
像我這麼骯髒的人,怎麼配得上?
……
京城
語環和父親終于修好之後,趁著在家養病的日子,給家里的老人們梳理了一體。
屠家老爺子的壽宴請帖,很快就送到了。
負責送函的人是一位軍裝筆挺的老先生,後來語環才知道這位老先生是屠老爺子身邊的勤務兵,跟著老爺子半個多世紀,雖然官職極低,卻是屠宅里除了老太太外,最受屠家人敬重的長輩了。
衛老爺子都親自出迎,可見一斑。
老吳看著語環的模樣,笑得慈和親切,態度也十分恭敬,沒有一絲倚老賣老,是一位相當親切的長輩。
老吳就跟衛家兩佬寒喧了一下,也沒多做停留,就離開了。
臨走時,看著語環笑著點了點頭,對衛家兩佬夸贊,「老將軍這孫媳婦兒真是能干,看著讓老生都好生羨慕。你們家東子可有福氣了!」
眾人謙笑相應。
不過這話听在老輩耳朵里,那味兒自又轉了一轉。這明里似乎是在說他們家東子有福,暗地里不是就在暗示他們衛家好運氣麼?!
可是老吳口氣里,有些恭維,又有些說不出的什麼味兒,他們高興,卻又有些忐忑。
語環沒覺出老吳的話有什麼味兒,只是直接想到那位只在夢里見過一面的老先生,似乎並不像大家傳說的那麼可怕吧?
可是想到之前父親身上挨的那一棒子,心疼吶,很矛盾,又期待地盼著那天壽宴的到來。
想到最後,自己似乎真不能就此坐以待「斃」,還得做些準備才是。
于是在接到二嬸田恬的電話後,她立即登門去請教。
之後做SPA美容塑身,安排得緊湊又充實。
「環環,你的禮儀真好啊,可一點兒看不出是山村里出來的喲!」
「二嬸,你別笑話我了,這些都還是以前婆婆幫我報的班,培訓出來的結果。」
現在,語環和婆婆衛母之間已經親近一家,過去的一些折騰倒也顯出不少好處來了。
尤其是這上流社會的禮儀問題,很讓嬸嬸們驚艷了一把。
「環環,來看看,這些珠寶都是我和你大嬸一起挑的,這些是你二叔和你爸給你挑的。如果都喜歡,就都拿下了。諾,這個小東西與你現在的衣裝,倒是不錯。」
「二嬸,這……這會不會太貴重了啊?太多了!」
語環突然被拉到一家珠寶行的VIP室里,看著滿桌子晶光閃閃、璀璨奪目的珠寶,都傻了眼兒。
「說什麼傻話呢!你可是咱們屠家現在的小公主了,屠家向來陽盛陰衰,就你這一個寶貝女兒,哪有不疼的道理。以前你吃了那麼多苦,現在就是苦盡甘來的時候了。來,二嬸給你戴上。」
「呵,二嬸,其實我從來不覺得當年那些是苦。比起爺爺女乃女乃當年搞革命,打鬼子,我該是很幸福的吧!那些經歷,挺能磨練人的。不然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我了。」
田恬為語環戴上珠寶,听語環這麼說,便是忍不住地佩服,「你這丫頭啊,就是招人疼。現在的孩子啊,都被父母寵壞了。一個個的都舍不得孩子吃苦,教出的一個比一個嬌氣,全是草莓族。還是我們環環好,孝順,听話,乖巧,又聰明,事業也做得那麼好。要是倒回去十年,我寧願要女兒,也不想要那個調皮蛋。」
「媽咪,你昨晚還說我是你的小平安。今兒你就當著表妹的面翻供了哈!」
屠予安突然冒出來,逮了母親一個正著,這對母子毫無年齡差距的調侃打鬧,十分逗樂。
時間過得很快,試衣服選珠寶完後,田恬送語環回衛宅。
臨別時,對于屠老爺子的態度,也有些忐忑不安,但又不好直言提出,只暗示語環不管當天發生什麼事,他們大伯二伯嬸嬸們,還有親女乃女乃,都是非常歡迎她成為屠家一員。
語環心想,若是屠老爺子不承認,這祖也是白認的呀!不然,父親大人也不會那麼焦慮,還要跟爺爺斗個法兒了。
……
這日,語環給衛父熬了補氣養生的藥湯,送去辦公廳。
辦公廳倒沒有軍區那麼嚴格,報上名說是衛家媳婦兒,早也有案記錄,語環很順利地被引入到待客室里。
這是,待客室里已有幾位領導模樣的人等著了,正低聲交流著。
當語環一進來後,那交流聲就結束了。
「喬女士,您請稍等一下。」
「沒關系。」
領路的小姐放下一杯熱茶,就離開了。
那方人听說姓喬,印象里也沒有什麼大人物是這個姓的,遂便又恢復了交流。雖然聲音壓得低,可是憑語環的好耳力,不想听到都難。
合計著,這幾個來找公公辦事的人,都在私下打草稿,準備在談判桌上將公公一軍,讓公公騎虎難下,不答應辦事都不行啊!
語環听著幾人老謀深算的調子,心下也著實佩服。
心道,這官場果然是不好混的。稍有差池,恐怕就百命一疏了。
難怪公公又生了這麼多白頭發,人心叵測啊!
「呵呵,衛部長還是太不了解當前這世道了,做事說話太過耿直,哪里混吃得開啊!」
那幾位大領導先行離開,語環不自覺地開了透視力,跟著幾人繞過走廊,穿過門房,進入了公公的辦公間。又起身帖到牆角,偷听談話。
當那個主打辨手要出言為難時,她故意動了手腳,讓那辨手結巴了幾道,漏了幾個字,就給衛父留下了充足的思考應對時間,讓整個談判商議最後一面倒向了衛父,在幾張臉色揪變的眼光下,成功達成了協商。
稍後,終于輪到接見語環了。
語環率先到了辦公室門,大門一拉開,幾個領導看到她突然出現,都驚訝了一下。
「爸,我來給您送藥湯的。您趁熱喝了吧,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那幾位大領導方是大驚,但仍端著面子,有板有眼地向她問好,仿佛這前幾人在會客室里說人的壞話要不存在似的。
「呵呵,我就說,還是咱們家語環知道疼老人。正好,我也渴了,上吧!」
衛父先前還黑沉的臉,一下都放松了,笑得十分和藹,朝語環招招手,立即關上了大門。
門外,有人憤憤不甘地問,「怎麼從來沒听說過衛家討了個姓喬的媳婦兒?」
有人附合,「呵,沒听說過很簡單。那就是小村鎮里出來的,讀過幾年大學,在小設計所里做過,經歷也不值一提。」
但又有人說,「不對啊!我听說之前組織部主辦的慈善晚會,這位喬小姐好像是代表璽奧出席的總裁,還是有些手腕。」
「哦?真的?喬家,好像沒怎麼听過啊!」
「我听說她是以前的譚西華教授和喬瑜珍教授的親外孫女,家世應該還不算太差。」
「呵呵,誰不知道人走茶涼的道理。這兩老家伙早就作古了,雖膝下有些學生還在做事,不過到底是隔著那麼一層關系,有功也不在子孫上。」
「那可不。不在其位不謀其職!就算現在身居部長之職,可他也沒住在玉泉區里。上頭沒給他撥這個位置,進不了京機重地,不過爾爾!」
語環將這些話听了個一清二楚,也更清楚,在這京城的官真心沒什麼了不起,你大還有比你更大的,縱使自己之前也鬧出不小的名聲,但在很多人眼里,還不足為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