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侯很憤怒。
他最在意的女人,自卑難過,心結難解,從沒跟他好好交流過,唯一一次真心相對,也是為了拒絕他的求愛,破釜沉舟。
現在卻是由別的男人溫柔相慰,體貼相勸,以開導之名,行采花之實。
「語環,你不用如此自卑,你知道我也是孤兒一個,我十歲和父母一起移民到美國,像那個什麼《北京人在紐約》那樣的家庭經歷,跟我們家比起來簡直差太遠了。到美國不足半年,我父母就在一次底特律種族沖突流血事件中,遭人殺害。
從此,我就進了孤兒院,在那里,我連最不受選購的印弟安人都不如,經常被人欺負打罵,根本沒有仁權可講,甚至一度被逼淪為街頭黑幫的扒手……」
還有什麼安慰,比直接將心比心,拿自己更糟糕的成長經歷,和心歷路程,來安慰勸慰別人,更有效,更管用,更能打動人心呢!
衛東侯很懊惱!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北靖。JOE真的比自己更有優勢。
若是現在換了他來勸,不管怎麼勸慰開導,他曾經的劣跡斑斑,他殷實的家底,一出生就是稱著金湯匙的貴公子身份,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怎麼教人信服。
任他再怎麼心疼不舍,要跟北靖一比,那就是八個字︰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該死,這個北靖。JOE根本就是天生跑來撬他牆角的勁敵啊!
他越想越後悔,當初直覺地就不想讓語環接這個該死的鬼屋項目,原來真是生物對危機的本能直覺啊。
「語環,人一生總會做錯一些事。你已經為此失去了一個親骨肉,甚至難過了這麼久,傷心了這麼久,不開心了那麼久,難道還不夠嗎?」
北靖在女子眼圈兒泛紅,眼波閃動時,適時伸出了手,將人輕輕攬進懷中,柔聲寬慰。
「環環,你已經懲罰夠了自己,應該原諒自己了。曾經的那個語環,其實已經很可憐,我們從現在開始,學著放過她,好嗎?不要再責怪她了,其實,那並不是她一個人的錯啊!」
也許,她曾不只一次這樣開導過自己,不過那都好像是在自欺欺人。所以她總是放不下,每次看到可愛的小孩子從身邊跑過,那一聲聲嬌女敕的叫喚聲,仿佛都會化為一聲聲哭泣和控訴,讓她難以安心。
終于等到有一天。
等到一個人,這樣告訴她,那不是她的錯,她已經為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她可以放過那個錯誤的自己了,她可以讓她徹徹底底地,安息了。
再也忍不住,那麼久以來,那麼多那麼多的委屈,決堤而出。
她一下捂著唇,痛哭出聲。
耳邊還傳來男子溫柔低沉的勸慰,這個寬厚的臂彎,就是她尋找已久、可以停泊的港灣麼?
衛東侯很郁悶。
那的確不是語環的錯,那都是他的錯!
該死的,他真想立馬沖出去,掀開那個李帶桃疆道貌岸然的家伙,讓她在自己的懷里放心痛哭。
不是像之前那許多次,她的每一次真情相告,都是被他逼到走投無路的屈辱和憤怒的宣泄。
衛東侯,你他X的就不是個男人!
如果,這要是換了之前的那個衛東侯,毫無疑問,他早就沖出去搶回自己的主權所有了。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沒資格。
要是他現在又出去,那無疑又成了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將她推得更遠更遠,也許再難找回來了。
現在,除了這樣為她心疼,自責,難過,似乎他真沒有什麼能為她做的了。
衛東侯,你憑什麼呢?
就憑你是她第一個男人,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簡直可笑!
就憑這六年里,你確定她一人別的男人都沒有,你就可以自以為是的對她呼東喝西了?
——真是幼稚!
就憑你是她孩子的爸爸,你就以為可以重修舊好,破鏡重圓了?
——太天真了!
她罵他的話,真是一句沒錯。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活該作孽。
……
北靖一邊安慰著懷中可憐的女子,一邊瞄了眼斜側方花木後的一抹陰影,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很快又化為一縷柔波。
「環環,別哭了。你再哭下去,剛才喝的海鮮濃湯都撒我胸口了。」
「啊,對不起,我,我馬上就好!」
他托起她淚濕的下巴,微微傾身時,她仍後退,他及時打住,雖然心里很想吻去她的淚水,帶走她所有的悲傷,還是忍住了,用指月復拭去那些小水珠。
「傻丫頭,你必須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為過去的那個自己傷心,以後都要為未來的自己開心地笑。」
「唔,我,我保證。」
他笑笑,撫撫她的發,她沒有再躲。
「環環,如果你也不介意,我曾經為了生計還當過可惡的皮條客,甚至販賣過毒品。」
「啊?」她低訝一聲。
「能不能答應我,正式和我交往?」
他苦笑,「我還是太唐突了麼?真是抱歉,也許我還是不太了解東方的習俗,在美國,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說出來,我實在不太欣賞這里的含蓄。我覺得,那是對美好情感的一種扼殺。」
語環本來還猶豫,但听北靖這麼說,也更加理解他的行為了。
便也沒有再扭捏,「JOE,不是的。只是我,還有些放不下過往。我不想在還在意那個……的時候,答應你。我覺得,那樣是對你的不尊重。而且,我們才認識,感覺的確有些……好像,太快了……」
北靖深吸了口氣,「好吧!我等你。」
她的眼眸亮了。
他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我可以保證,我說出這話,是絕對的真心誠意。不管你答不答應,從現在開始,我都會為你守身如玉,絕不再多看別的異性一眼。我對你,可以隨傳隨到,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這也是我追求你,付出的情感儲備。當然,我更希望,這些儲備能夠盡快兌現。」
他大掌一托,拉起了她的小手。
眸中的淺棕色光芒,柔光灩瀲,纏纏綿綿。
十指一扣,宛如約誓,「環環,我們一起努力走出過去的陰影,創造美好未來,好不好?」
她眨眨眼,似乎已經有些陶醉,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與此同時,花木後的衛東侯差點咬碎後槽牙,他收回了目光,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沖出去把女人搶回來,可偏偏只能握緊了拳頭,將一整根兒童粗的花木睫都生生折斷。
北靖扶著語環,相攜離開。
衛東侯痛苦至極地抱著腦袋,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已經找到了完美的良人了。
他是不是應該自覺退去,徹底放棄了?
……
北靖送語環到房門前時,拉著那柔軟的小手,便舍不得放開了。
「JOE。」
「環環,之前你說還要去衛家陪老太太過中秋。」
語環微訝,也意識到有些不妥,說,「女乃女乃她人很好的。我想,只要是我真心的選擇,她會理解的。」
北靖一笑,「那當然。我保證不會讓她老人家失望,隨時接受審察。」
語環被這標準的大陸口氣給惹笑了。
北靖心中一軟,慢慢俯下了身,目光晶瑩閃爍,仿佛有股神奇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地放松,柔軟,失去抵抗,被深深吸進那兩汪深潭中,任其左右。
「環環,我可以吻你嗎?」
輕輕震蕩入耳膜的聲音,仿佛也帶著奇異的力量,讓人覺得身心舒暢,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語環腦子里那個急力警告的聲音漸漸失了蹤影,眼里的男人變得魅力無窮,讓人根本難以抗拒,身不由己。
她的身體被他輕輕推壓在房門上,房門緩緩被打開,她慢慢陷入了房內的陰影,可是他的眼楮那麼亮,仿佛就是她的全世界,這個世界很大也很小,她逃不出去,只能任其為所欲為。
北靖看著微微眯起眼眸的紅潤小臉,心里小小猶豫了一下,女子身上的那股懾人的幽香瞬間擊垮了他的理智,微微張開的小嘴兒充滿了邀情意味,根本無法抵擋,他將人用力托進懷中,俯首就吻,一手順手將門關上,開始享用他的饕餮盛宴。
然而,當他的唇就要踫到夢寐以求的小嘴時,突然一抹冷風從走廊上刮過,北靖的動作一下停住。
他淺棕色的眸子驟然變化,在陰影里迸出金光。
他看看懷里已經被他用摧情素迷住的女子,浮突的犬牙狠狠一咬,寬闊的額頭高高聳起,幾乎拉變了整張溫文爾雅的俊臉,眉心緊緊皺成了一座小山。
倏,那抹影子再次掠過走廊,幾成實質般地朝這間房沖過來。
北靖憤恨不甘地低咒一聲,說了一句「抱歉」,不得不將懷里的人兒拋進了客廳的沙發中,關上大門離開了。
北靖看著那抹奇怪的影子,在走廊上閃躲跳躍,快如閃電,高聳的眉骨慢慢生出棕色長眉,黑色的短發中也漸漸長出長長的鬃毛,緊咬的犬齒也慢慢突出雙唇。
走廊的空氣仿佛都停滯,細微的塵埃停在了空中。
倏——倏——倏——
黑影一下沖向北靖的面門,北靖的紅色瞳仁微微一眨,突然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跨出三步,一抬手,抓住了黑影,黑影發出一聲尖銳的痛叫聲,一下緊緊纏上了他漲大了一倍的身體。
「JOE,你抓得人家好痛。」
黑影瞬間化為一個輪廓極深、千嬌百媚的豐腴大美人兒,如蛇般整個人都纏在北靖身上,嚴絲合縫,一絲不剩。
紅艷的豐唇帖著北靖緊抿的薄唇,噴灑出媚人的氣息,媚眼如絲,卻也嬌氣騰騰。
「梅麗莎,你什麼時候來的?」
「人家想你就來了唄!」
「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掏了你的蛇膽!」
男人的大掌直扣在女人的右肋處,曾經那生為藝術家的白皙縴長的手指,此時卻粗糙巨大得覆滿了棕色絨毛,尖銳的指尖足有三寸多長,已經劃破了女人坦露在外的白女敕小肚皮。
「你的死忠艾瑞克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嘛!」
「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殺光你們所有的狩獵者。」
北靖一把將女人甩到了地上,女人雪白的大腿一晃,倏地一下又站了起來。
那純西方女性的高挑身材,豐胸翹一臀,清涼著裝,若是讓普通人見了絕對驚艷到爆。當然,要是讓人看到她張開的豐唇里,吐出的舌頭兒竟然是像蛇信兒似的開了叉,估計就是驚恐到爆了。
「我的王,我們是為了追隨您而來。」
梅麗莎突然屈膝跪下,一臉虔誠。
北靖冷笑,「追隨我這個失敗者?梅麗莎,我記得離開的時候,你正跟新首領安德魯打得火熱」
梅麗莎的表情明顯扭曲了一下。
「JOE,安德魯怎麼能跟您相比,他只是暫代首領之職,我們大家心理其實只願效忠王您一人。您跟我們回去吧,族人們真的不能沒有您。」
「呵呵,梅麗莎,怎麼我記得,當初我退位時,你是第一個站到安德魯陣營里的蛇女,從頭到尾都唾棄我這個連爭都不敢爭一下就自動退位的王。」
北靖根本不相信,蛇女這個種族天生性婬,毫無節操,對男人說的話沒一句是真的。
梅麗莎的話被戳穿後,恨道,「JOE,難道你跑到這個貧窮落後的國家來,就是為了跟那些又矮又小,弱得像雞似的大餅臉東方女人佼配的嗎?」
對于如此惡毒的話,北靖皺了下眉頭,忍住了沒有把蛇女一掌撕成碎片兒的沖動,要是讓他們察出他的在意,恐怕更會沒完沒了。
他無所謂地笑笑,「東方女人的確不如西方女人符合你們的審美觀,不過我到底也有八分之一的東方血統,玩玩自己家鄉的女人,難道還要跟你們報備。哼!」
梅麗莎的心思又轉了轉,貓步上前,又帖上了男人的身體,肆意撫模。
「JOE,我壞了你的好事兒麼,不如讓我來滿足你今晚的**好不好?你不知道你走之後,安德魯有多可惡,他……」
「哦,他是不是除了你,還招幸了其他蛇女,或者是豹女?更或者是變態的章魚女?」
梅麗莎被北靖這一番羞辱得妖顏大扭曲,卻又反駁不出什麼有力的話,直氣得差點兒把自己兩叉舌頭給咬斷了。
「滾——」
北靖憤恨地一爪揮開女人,五道銳利的劃傷在那雪白的肌膚上,留下深深的血槽。梅麗莎原本白皙的肌膚立即變成了褐綠色,還布滿了一片片鱗片,傷口處也開始顫抖著,進行自我修復。
「JOE,你不要不識好歹!」
「梅麗莎,不識好歹的人是你們。回去告訴安德魯,我有我的生活要過不要隨意侵入我的地盤。否則,就算我已經不為王者,要收拾你們幾個小老鼠,還不需要我親自動手。再不走,是想真的貢獻你的蛇膽給本王嘗鮮麼?」
梅麗莎冷哼一聲,低頭時眼底滑過一抹陰冷的笑,身形一閃又化成了一片黑影,很快消失。
北靖卻無法放心。
艾略克從電梯處跑了過來,說歐森的人找上他了,似乎是有意套他們在此的目標,交了一下手就跑掉了,問北靖是不是也踫到了追蹤者。
北靖擺了擺手,示意進屋去說。轉身時,看了眼語環的房門,這好事兒被打斷,要再繼續也不可能了,只有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說。
……
「環兒,醒醒!環兒……」
「JOE……」
女人細細的胳膊纏繞上來,紅紅的唇兒嘟起來,如此誘人的邀情模樣,讓衛東侯心底一陣天人交戰,又愛又恨。
如此難得的投懷送抱,也許兩人一做到底,女人也不會拒絕。
可是一想到他這是承了另一個男人催眠的好處,他就無法接受。
衛東侯,你他X的真是蠢到沒邊了,竟然好好的要把自己的女人往「妖怪」嘴里送,你腦子被門夾了嘛!
沒錯,之前他的確沮喪得想自殺。可跟著兩人到大門口時,他看到北靖要吻語環,心里的不甘心痛根本壓不想,就想出面阻止。
在他痛苦糾結猶豫不決的時候,意外就發生了。
他想,這一定是老天爺給他的再一次機會,讓他發現了那個所謂的「完美的白馬王子」的邪惡真面目。現在更讓他發現,語環的傾心動情,竟然也是被人催眠的結果。
要他放棄,絕無可能!
當然,這個時候他已經自動忽略了自己也算是個「妖怪」的事實。
「喬語環,你給我醒過來!再不醒過來,我就真的……」
「唔……」
衛東侯的眼眸變了幾變,最後忍無可忍,一頭俯下了去,將那紅紅的小嘴兒包了個干干淨淨,徹徹底底,仿佛是想洗去剛才被外人沾染到的氣息。
三個月了!
整整一百多天。
相思不會相思,才人相思,便害相思。
當他躺在那張冰冷的合金病床上時,才真正知道,想念一個人的味道有多麼難熬。在痛苦折磨得他快要瘋掉的時候,若不是听到她的聲音嬌喚,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那可怕的治療過程。
大嘴用力地咂磨著小嘴兒一遍又一遍,直吻得小嘴兒**的,忍不住張嘴喘息,他一舉攻入到底,纏緊了小舌頭,又揉,又捻,又磨,又輾,弄得懷里的人兒痛苦又似舒服得直哼哼。
情不自禁,便上下其手。
等到他的神智稍稍回歸時,兩人已經衣衫不整,幾近坦誠地雙雙疊在了那張豪華大床上,場面一片混亂,畫面簡直讓人癲狂。
「……唔,熱……要,要……」
女人顯然尤未滿足,撫著脖子,哼吟個不停,小手從胸口直往下滑,雪白的身子泛著粉粉的亮,宛如美蛇兒般扭個不停,簡直就是誘人犯罪啊!
看得覆身在上的男人口干舌躁,再一次天人交戰,打得頭破血流一塌糊涂,亂七八糟。
空氣中都飄蕩著濃烈的迷香,讓兩人都汗泠泠,難于逃開這可怕的誘惑。
衛東侯喘著粗氣兒,渾身肌肉都在收縮緊繃,胸口用力地起伏著,大滴大滴的汗液,從脖子上淌下,落在下方那雪白扭動的嬌軀上。
老天!
一聲狂嗷從屋中響起——
激烈的聲波一下震出,讓隔壁正在屋里商量的北靖和艾瑞克,都察覺到了。
北靖立即站起身,說,「我去隔壁看看。你暗中調查一下,他們突然跑到亞洲來,到底想干什麼?」
艾略克點頭,忽然笑道,「JOE,我給你的摧情香加上你的催眠術,估計這會兒咱們的後還沒有醒,現在時間還早,我幫你看著,你繼續啊!」
北靖斥了一句「胡鬧」,回頭急忙去敲門。
那時,語環房間里。
浴室
「衛東侯,你怎麼會在這里的?好哇,你又利用你齷齪的特種兵技能,私入別人的房間,我要告你!」
語環淋了冷水,渾身濕透了抱著浴衣,縮在浴室角落里,橫眉冷眼瞪著同樣一身冷水的衛東侯。
衛東侯一臉苦悶,「環環,你听我解釋。」
語環立即捂著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堅決不听。解釋就是掩飾,一次為賊終生為盜!你給我滾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
衛東侯苦成了黃連,「環環,我說的是真的。我來找你,發現你房門就是開著的。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不可能放著你不管。」
語環一逕搖頭,拒絕眼前男人的一切。
衛東侯氣得咬了咬牙,干脆離開浴室,去找換穿的衣服。
語環心里又羞又憤,但也不能一直保持當前狀態,她的衣服全濕透了,而且半身刺果,上面還布滿了曖昧的印記,這要讓她相信這男人什麼不能見她莫名昏迷就不管的鬼話,才有怪!
「啊,你干嘛!」
語環也出了浴室,想要找衣服換,哪知道一進主臥,就被光的男人給嚇了一跳,掩著臉罵「不要臉」。
衛東侯回頭,看著女人的模樣,心好氣又好笑,還是肅著臉冷哼。
「誰把臉擋著誰就是不要臉。怎麼?我為了讓你醒過來,把唯一一件衣服都淋濕了,找件衣服換都不行?」
「你,你騙人!」
又來什麼「唯一一件」,她會相信他才有鬼!
「不信算了。我找了半天,你這里只有女式衣裙,沒有男式的。」
「哼,讓開!」
語環咬著唇,一把掀開男人精壯的身子,找自己的衣服。
衛東侯也不客氣,撫著下巴,欣賞女人香肩半露,雪膚濕身的性感模樣。
語環拿了衣服,重重關上衣櫃,回頭就罵,「你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楮!」
衛東侯臉色不變,無所謂地挑挑眉,還頗具正義地說,「好,我的眼楮給你挖。你穿妥當了,幫我弄件男裝上來就行。」
說著,大刺刺地轉身。
關鍵部位被環環「馬賽克」了。
一坐在那張凌亂的大床上,拿起遙控器一按,空調,電視機,同時開動。
宛如在自己家中一般,雙手枕在腦後,擺了個古希臘神壁畫式的姿勢,翹著一條長腿,一邊看新聞,一邊吃起床邊水果盤里的水果。
愜意十足啊!
語環氣得差點兒尖叫。
眼楮瞪著男人,像要在那副精壯的身體上剜兩個洞,放放血,才能解氣兒。
渾然不覺的男人,突然扭頭,唇角朝兩邊一扯,露出大白牙,說,「環兒,你看得這麼認真,是不是想繼續剛才未完的好戲?」
大眼直眨,電力十足。
「呸,不要臉——」
語環氣惱之下,揚手就把手里的東西砸了出去。
男人順手接住了花花綠綠兩三件,大手頂起一件轉了轉,一拉一彈,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比劃,說,「環環,你的杯罩是不是又變大了?」
那果綠色的BRA這會兒擱在男人寬厚有型的胸膛上,怎麼看,怎麼流氣,變態,讓人忍無可忍。
「衛東侯,你個神精病。」
「環兒,別氣了,趕緊把衣服穿上,不然會著涼。」
「你給我滾出去?」
「哎,我沒衣服啊,出去會給你丟臉的。」
語環一怒之下,把屋里的東西都往床上的男人身上砸,可怕砸了半天也沒個像樣的結果,最後一個不小心,被自己裹著的浴衣給絆倒,啊地摔向大地。
男人嚇了一跳,身形一閃,宛如極光般沖到女人身下,來個了扎扎實實的親密相擁。
赤條條,光溜溜,不同性征的兩具肉肉又疊在了一起。
時間靜止三秒鐘。
語環要放聲尖叫,立即被衛東侯的大手捂住。
她激烈的掙扎,他痛苦地皺眉。
「環兒,別動。唉,你听,有人在敲門。要是你再不開,外面的人就要砸鎖沖進來了。」
語環還是不信,直到听到了北靖的聲音,不得不對男人咬牙作罷。
……
「語環,你沒事兒吧?」
房門終于被打開,北靖的臉色明顯有些蒼白,似乎真如衛東侯所說,再不開恐怕就要破門而入了。
語環扶了扶還濕漉漉的發,尷尬地說,「對不起,剛才我在洗澡,沒听到。」
的確,要不是北靖听到浴室里還沒關掉的花灑聲,恐怕早就沖進來了。
「JOE,什麼事?你,還沒睡麼?」
屋里突然冒出個男人,語環的口氣顯得有些生硬。
北靖看到女子安然,心下松了口氣,但嗅到了空氣中異恙的雄性氣息,說,「語環,我,呃,有點兒失眠的毛病,一直睡不著。不知道,可不可以進去坐坐,只要半小時。」
語環心下一個咯 ,屋里還有個瘟神沒送走,這要請人進去萬一穿了梆,不,以衛東侯那無恥的性子,絕對會第一個跳出來搞破壞的。
「沒關系,你讓他進來,我保證不會破壞你的好事兒。」
哪知道,耳朵一癢,飄來男人喝聲低語,她一回頭,耳肉被男人舌忝了一下,這人就倏地一下消失了。
「語環,不方便嗎?對不起,還是我太唐突了,你早點休息。」
「不行。啊不不,我是說,沒關系,你進來吧!」
語環慢慢打開了門,賭氣般地想,如果衛東侯要再搞破壞,她就趁機跟他翻臉。若是有北靖在此,正好可以幫她趕走他。總之,她絕不會再讓這個臭男人留在身邊。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走廊上,突然有黑影閃過,但人眼卻極難捕捉,很快那黑影又消失了。
房間客廳。
落地窗面向珠江畔,視野極好,霓虹星子,盡收眼底,紗簾輕撩,微風一絲絲地溜進屋內,能聞到帶著淡淡濕咸的氣息。
但是屋內的氣氛,卻有絲莫名的詭異。
北靖在語環坐下前,挑了個面向臥室方向的位置坐下。
語環緊張起來,忙把電視機打開,但隨即想到若要聊天,還是開音響的好,卻半天找不到遙控器。
北靖站起身說幫她找,就往臥室去,嚇了她一跳,忙將人按了回去,說自己去找。
等她一進屋時,衛東侯按響了音響,一臉紳士相地把遙控器遞給她。
在她轉身時,突然又俯在她耳邊,喝聲說,「這音樂應該不會讓某人露出狐狸尾巴,嚇壞我的小白兔。」
回應衛東侯的是一記重重的垛腳蹬,他著看著紅腫起來的大腳丫子,苦笑。
客廳里
「你怎麼會失眠的?」為了免除尷尬,語環沒話找話。
「有段時間,怕一睡著,就會被孤兒院的販子,抓去挖了器官賣掉。」
語環噗嗤一聲噴出水,嚇得急忙道歉,又打倒了剛剛倒好的水杯,灑了一地,更加尷尬窘迫。
「呵,沒關系。是我不好,太直接了。」
「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有點兒驚訝。我一直以為,孤兒院……」
突然,語環也打住了話,臉色變了一變,轉身到吧台要再倒水。
衛東侯一下從吧台下伸出頭來,嚇得語環差點兒尖叫,但他立即將兩杯已經倒好的水遞了出去,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提了某只杯子示意那是給北靖喝的,讓語環趕緊回去。
語環只覺得氣團在胸中滾,怎麼也滾不出去悶得慌。
「語環,你沒事兒吧!對不起,我換個話題。」
「沒關系。其實,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語環將杯子遞給北靖,卻是剛才衛東侯示意她自己喝的那杯。
「什麼往事,可以說說麼?」
語環捧著杯子,猶豫了一下,說,「當年,外婆和媽媽似乎為了躲避什麼人,把才四五歲的我,暫時寄留在一家社區福利院里。雖然只有兩三個月,後來母親很快就來接我走了。
可是,我發現,那段時間,福利院里的小朋友,偶時都會失蹤幾個,並不是被人收養。那個小縣城,多數人經濟情況並不好,一般沒人會收養孩子。而我經常會看到一些人生面孔的人出入院長辦公室。
我從一個年齡比我大一兩歲的孩子那里听說,那些人是在賣孩子,賣器官,當時我也不懂。但我很害怕,就給外婆打電話,那個孩子幫了我很大的忙,我還記得她叫話梅。後來外婆來接我,我就想讓外婆帶話梅一起走,可惜不行。不過後來,不知道話梅是怎麼逃出來,找到了我們,就暫時跟我們生活在了一起,啊呸——」
語環下意識地一喝杯中水,一股怪味兒直沖鼻子,張嘴就吐了出來,又噴了北靖一身。
「快喝我的水,漱漱口。」
語環也管不了那麼多,實在是那味兒太可怕,接過水就猛灌了幾大口,跑進客設衛生間一陣兒狂吐。
北靖跟過來時,目光冷冷地瞥了眼吧台,哧笑一聲。
吧台下,衛東侯暗咒該死的香蕉人。
糟糕了,語環這個笨丫頭,叫她把那杯給北靖,非要自己喝。
唉,他的尿液配檸檬汁,味道真那麼怪?
他拿起剛才兌水的杯子,聞了聞,頓時眉頭緊瞅,立即將東西扔進了垃圾筒。
「環環,過去的事兒,就忘了吧!我保證,以後會好起來的。」
「嗯,我知道。」
北靖拉起語環的手,輕輕揉進了掌心,目光又變得深邃迷人,讓語環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眼眸。
衛東侯看得直咬牙,正郁悶時,門鈴又響了。
北靖笑了笑,說了句「總算等到了」,在語環疑惑的眼神中,前去開門,很快捧了一盅雪白的牛女乃回來,還是微溫的。
為語環倒了一杯,遞上前說,「睡前喝一杯牛女乃,有助睡眠。」
語環接過,發現杯子里似乎還有其他東西。
北靖解釋說,「里面加了一些羊城的特色水果,水果牛女乃,助眠又養顏。」
語環宛爾,「嗯,既然助眠,那你也喝一杯啊。這麼多,別浪費了。」
北靖笑著給自己盛了一杯。
「祝未來更好。」
「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謝謝,環環。」
「不客氣。」
「干杯。」
鏗——
兩杯牛女乃輕輕叩在一起,聲音听起來和諧又溫存。
躲在吧台里的男人,郁悶地將捏碎了一掌的玻璃渣子。
「晚安。」
「晚安!」
該死的,還有完沒完!
北靖走到吧前側前方時,突然打住腳步,語環愣了一下,就被摟住了腰身,迎上那雙深邃迷人的淺棕色眸子。
「環環,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
「JOE……」
一個吻,蜻蜓點水般落在了語環的額頭上。
她微微發怔,北靖已經放開了手,寵溺地點了下她的鼻頭,走出了房門,看著她,幫她合上了房門兒。
她捂著額頭,那暖暖的感覺,久久不褪。
北靖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總是少不了驚喜。
而不像衛東侯那個臭兵,多數時候給她的都是驚嚇。
……
「心動了?」
突然一張男人臉放大在眼前,驚得語環立即回了神,揚聲就要罵。
衛東侯臉色極正,說,「如果你真的動心了,愛上北靖,我就放手,祝你幸福。」
語環看著男人,心里毫不相信,「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已經愛上,唔……衛東侯,你個王八……」
他一把抱住她,按進懷里,奪了她的小嘴兒,任她怎麼閃躲,也躲不開他唇舌的熱情追逐。
他一邊吻著,一雙大手溫柔又挑情地在她全身上下撫揉按摩,簡直讓人神魂俱顫。
「衛東侯,你放手……」
「環環,你要再自欺欺人一句,我就吻你一次。」
「你憑什麼說我在自欺?你知不知道,你霸道得讓人惡心!」
他凝著她的眼,執著,卻又有一絲說不出的無奈,「語環,如果你真的一點不在意我,之前在鬼屋時,何必又急著開車躲開我?」
「我就是看著你惡心,不行嗎?」
「可之前在機場分手時,你說過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我現在發現,我當時的想法太天真,太愚蠢,根本就是自取其辱,我現在後悔了,我們根本當不了,唔,你你……」
語環又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吻,給狠狠纏住,放不開。眼前嘩嘩直閃,身體似乎在飄,等她再一眨眼時,兩人就躺在從剛才到現在也是一片凌亂的大床上。
「你,你發什麼神經!」
她掙扎地從床上坐起身,他也沒阻止她。
她要起身離開,他卻拉著她坐在原地不動。
「環環,」他捧過她的臉,目光極亮,一字一句地說,「你該知道,從六年前,我們就沒法做朋友了。一見到你,除了吻你,愛你,我真想不出別的辦法能讓我安心。」
他抓著她的一只手,用力按在了自己的心髒位置。
那激烈的砰動,從掌心傳入她激烈起伏的心中,一腔難言。
「你,你就想讓你自己安心,那我呢?」
沖口而出時,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喬語環,你怎麼還學不乖啊,竟然又自取其辱。
他卻笑了,雖然又是以爭吵為方式的交流,好在,她還願意跟他吵的不是麼!
「環環,當年只怪我太年輕,根本不懂你的心。可是,我的心和身體,本能的還是選擇了你。你還記得剛認識那會兒,我每周二都會赴約麼?
那時候,為了能跟你**一度,我可是頂著被大王關黑牢禁閉的危險,突破重重難關,翻山越嶺,日行百里奔回蓉城來找你。」
她一下羞紅了臉,根本不敢看他,「那又怎樣,你就是不要臉!」
他心軟得不行,揉著她的小手,說,「對,我的確不要臉。當時我並不知道,那種忍不住舍不下的感覺,是什麼。我只知道,我要你,只要你,除了你,別的女人都讓我覺得接受不了,連踫一下也難受。
你該知道,我有潔癖的。
當初為了某些特殊任務,必須跟一些女人接觸,雖然研究院里有特制藥物,可以蒙騙那些女人以為我跟她們發生了關系,我還是覺得惡心。為此,我狠埋怨了大王好多次。但是我身為璽奧集團總裁的身份,的確只有我最適合去執行那些任務。我即選擇了自己的事業,就必須為之付出代價,我不後悔。
至今以來,我最後悔的,還是沒有及時認清自己的心。」
語環哼哼,「騙人。你就吹牛吧,你那晚在婚紗店里,跟你妹妹那麼親熱,我從來沒看你那樣對我笑過!」
衛東侯頓時心花怒放,忙扳過女人的小臉,解釋,「環環,那晚你真的在婚紗店外?老天,我還以為我的直覺出錯了。原來……你的醋勁兒這麼大!哈哈哈——」
「衛東侯,不準笑,有什麼好笑的!你給我閉,唔唔唔……」
再一次,女人被男人浪漫突襲了。
柔軟的唇緊緊相帖,濕膩膩的舌頭緊緊相纏,濁重的氣息交換著彼此難言的熱情,仿佛那段初遇歲月里的每一個激情的夜晚重現,讓人顫抖,期待,又忐忑不安。
他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將全部的熱情和真誠注入。
「語環,這才是讓我閉嘴的最好辦法,懂麼?」
「傻丫頭,對男人來說,如果他連踫都不想踫的女人他是絕不會愛上的。雖然我們是從床上開始,那並不代表我們就沒有愛。知道有位哲人說過,老虎對兔子的食欲是這個世界上最真實而純粹的**麼?我看到你,只想跟你做最愛做的事兒。就算是衛雪欣,也從來沒有給過我這樣的感覺。」
「語環,一段愛情怎樣開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怎麼結果。」
「語環,嫁給我!」
他突然單膝落地,跪在了床邊,執起了她的右手,放在唇邊一吻。
如果說剛才北靖的那個帶著禮貌和愛慕的額心一吻,讓她怔然失神,眼前的男人虔誠而認真的眼神,卻再一次讓她陷落在那雙深深的黑眸中。
手背似乎在發燙。
他掌心托起的那顆鑽戒,還是那一枚。
光華璀璨,仿佛在敘說著一個令人心神俱震的遠古神話。
「我愛你。」
------題外話------
咳,這一次,大家說說,侯爺能成功麼?
今晚氣氛可真好啊,是不是?
艾瑪,看到這里,淪陷滴妞兒有幾個啊?心動滴妞兒有木有呀?
大家要不要原諒渣東,給他一個機會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