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婚,少將猛如虎 81.勝敗乃兵家常事-犧牲

作者 ︰ 秋如意

「衛東侯,你才是個蠢豬!」

語環被男人自以為是的宣言,弄得又羞又氣。

「語環,你不能這麼罵可能有一半機會成為你未來老公的男人啊,我是公豬,那你不就成了母,哎,開個玩笑罷了。這里是公共場合,亂扔垃圾會被罰款的。」

一副道貌岸然狀的俊朗男人,笑得風流倜儻,彎腰揀起了女人砸來的廣告紙團子。

「這里是公共場合,你就可以滿口胡說八道,胡亂噴……」

尾音及時被北靖捂住,語環窘得真想立馬打個洞遁走得了。

「語環,這是我們男人的事,別生氣。」北靖體貼地將語環拉出戰場,護在身後。

衛東侯眉眼一冷,「北靖,公開競爭的事,我沒跟你開玩笑。」

北靖道,「我可以接受你的競爭,但我也有條件。」

「說。」

衛東侯長腿一伸,面對著北靖抱胸站立,那胸有成竹的模樣竟是說不出的帥氣瀟灑,俊朗迷人,教商場里出來的某個陪老板的女秘都看得嘖嘖低嘆。

語環瞧著這一幕,貝齒咬著小嘴,以口型罵了句「禍根!」。

衛東侯讀出唇語,只覺得此時縮在情敵身後對他瞪眼的小女人,非常可愛。

「我們競爭的成敗,跟語環的選擇沒有直接關系。」

聞言,衛東侯心中一異,隨即看向北靖的眼神就變了。

北靖繼續說,「我答應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出像剛才那樣丟臉的事,讓我沒面子倒也無所謂,我不在乎那些虛應的東西。但是,我更不希望再讓語環尷尬為難,這不僅是做人的基本禮貌,更是男人的責任和義務,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更應該處處呵護周到,你認同嗎?」

「我完全同意。」

衛東侯抬手相請,示意北靖繼續。

北靖的目光也閃了一下,接道,「我們的競爭,只在于公開承認彼此的存在。同時,默許語環可以同時跟我們中的任何一個,約會,交流,相處。按你們東方的說法,這種腳踏兩只船的做法,並不令人稱道。但在我們西方,這樣的競爭,無可厚非。

至于語環能否接受,那就是她自己的決定,我們做為追求者不能有絲毫輕賤她的行為和言詞,並且對于旁人的不理解,必須在第一時間內處理好,不能傷害到語環。」

隨著北靖表達出的競爭條件,三個人的臉色都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對語環來說,她覺得自己似乎遇見了好友雷小古曾經提過的,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完美男人。其所言、所行,均是為了女人的渴望而生。

可是她自認沒有那麼好,那麼完美,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呵護、尊重和博大的包容呢?

這已經不是受寵若驚,而是惶恐萬分了。

對衛東侯來說,心里沒震動是騙人的。不管怎麼比,北靖的情商顯然比他高出了一大截。北靖也沒說錯,在愛情這個世界,他就是個剛入伍的菜鳥新兵,情商大概是負指數,明明喜歡明明愛,卻搞到現在人家見他就只說兩個主題︰放開,滾蛋!

「不管是你贏,還是我輸。我們最終都要尊重語環的決定,因為競爭的目的,不是為了逞凶斗狠,炫耀自己的雄性魅力,而是為了讓語環獲得她想要的真正的幸福。」

北靖一邊說著,一邊回頭握住了語環的小手。

語環迎上那雙淺棕色眸子時,心里都是說不出的感動,低低地喚了一聲「JOE,謝謝你」。

衛東侯不禁眯起了眼眸,知道這競爭早就開始了,連同現在北靖當著女人的面發表的一番漂亮演講,也是兩人的一場對決。

這一環,他自認輸得沒有怨言。

「好,我答應。競爭是我們兩的事兒,和語環沒有直接關系。不管我們怎麼爭,都要顧及她的感受,不能讓她為難,或受傷。」

衛東侯直視語環的眼眸,仿佛宣誓一般,一字一句說道。

語環直覺逃避,想了想,便道,「等等。這事兒不能你們說與我無關,就真的與我無關了。你們這是偷換概念!我做為重要的當事人,我有權利說不同意。」

北靖笑了起來,看著語環是溫柔的寵溺。

衛東侯轉頭看天,心說這個女人真是有便宜都不懂得佔,說她笨還不承認。

北靖勸說,「語環,如果我們不給他一個機會證明他其實是錯的,他就不會甘心離開。你別不好意思,我對自己有信心。」

衛東侯立馬跟上,「語環,你知道我的職業特殊,沒有太多時間。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競爭,如果這次還是不行,但能看到你找到一個好歸宿,我也能放心離開了。」

一听這話,語環心頭一跳,怎麼感覺像在交待遺言哪!

她看向男人,男人剛毅有型的臉龐一半被屋檐外的陽光打得極亮,濃厲的劍眉下,仍是那雙深邃迷人的純黑色瞳仁,不再是之前那怪異的金棕色。

這些變化,讓她在頭晚再見他時,稍稍覺得安心了一些。想,他的病應該是已經好了,不然他的那個大王隊長應該不會輕易放他出來。

可是現在,他的語氣,又開始讓她有些奇怪的不安。

衛東侯看出女人又心軟了,急忙趁熱打鐵,「語環,真的不可以嗎?」

他又跨前一步,深凝的目光中,慢慢滲出了一絲乞求,一絲無奈,一絲說不出的無奈沮喪。

語環突然想到,那日在醫院的後花園里,他失力倒下去時的眼神,心里一揪,咬牙,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不答應的話,他大概又會埋怨她欺負軍人同胞了吧!

唉,這個男人真是……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奉陪了。」

北靖拉著語環,坐上了侍者已經開來的車。

衛東侯走上前,似乎也沒有再追的打算,只對語環說,「環環,小心人狼在身邊!還有,晚上睡覺前,記得不要亂吃東西,鎖好門窗。當然,如果你不小心被人騙吃了不干淨的東西,我會立馬過來保護你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北靖扔了個警告的眼神兒。

北靖有看當沒見到,兀自發動了引擎。

語環橫了男人一眼,「你別胡說八道了,看好你自己吧,別弄得又一文不值,還非要人家周濟的好。」

衛東侯唇角一勾,「環環,你這麼關心我,我很高興。」

語環小臉一皺,扭頭不理人。

汽車很快開出了視野,只留下了仍站在石階上的高大男人。

沒關系,勝敗乃兵家常事。

正所謂,強大的敵人才能真正體現自己的實力,更能促進自我完善和成長,不是麼!

北靖。JOE。歐森,我其實應該感謝你。

……

汽車上

「語環,我已經安排好了直升機,直接到迪斯尼樂園。」

「啊,坐直升機去?」

北靖宛爾,伸手撫過女子被風吹亂的發絲,溫柔得讓人無法抗拒。

「現在家具都訂好了,老板當然應該犒勞一下辛勤的員工,獎勵一個大大的旅游紅包。」

語環眼眸輕轉,「那,仁慈的大老板啊,我可不可以再要求一個實惠點的獎勵。」

北靖點頭。

「這次小古和工人大叔們也很辛苦,能不能給他們再加一點點佣金?」

語環半眯著右眼,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比了比。

北靖揚聲笑開,「環環,你這個傻丫頭,你是我的裝修經理人,何止一點,多少都可以隨你說。」

語環雙手合十,做了個拜拜,說謝謝。

北靖十分高興,心下暗暗決定,迪斯尼之旅一定要達成所願。

很快就到達了機場,語環看著發動起來的螺旋漿機翼,不由驚訝贊嘆。

不得不說,這對她來講真是一趟極新奇刺激的旅行了。

「環環,上飛機前,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

「啊,要,要說什麼?」

語環突然被拉住,北靖的表情頗為嚴肅,讓她一頭霧水,想了半天,只能搖頭。

北靖一笑,「不過,我有話要說。為了讓你能及時趕回蓉城赴中秋節之約,也為了能甩掉那個可怕的情敵,所以我臨時決定安排了直升機之旅。希望不會讓你失望!」

語環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諸如謝謝這樣的詞已經無法表達她的感動了。

北靖也沒有給她再多的機會,拉著她的手上了飛機。

機門一關時,飛機緩緩升空,但是頂上傳來的轟鳴聲實在震耳,要說話什麼的都得震著喉嚨吼,要麼就得帖著耳朵來,語環才明白剛才男人眼里的戲謔是為哪般。

當他們一離開,停在機場下的某輛汽車里,監視屏顯示出漸漸飛遠的直升機。

梅麗莎撥通另一個通訊屏,「報告首領,JOE跟那個女人離開羊城了,好像是坐飛機直接到港城迪斯尼樂園玩。」

通訊屏另一方,一個灰發男人正赤著上身,懷里爬著一個豐乳肥臀的女人,肢體交纏,「沒有其他發現嗎?JOE真的跟個東方女人玩戀愛游戲,展開他的新生活?那個女人有沒什麼問題?」

梅麗莎的目光狠狠掠過了男人身上的女人,冷聲說,「暫時沒有其他發現。那個東方女人已經調查過了,只是個很普通的小裝修工,沒有任何特異之處。當然,如果首領您允許的話,我可以殺了那個女人,看看JOE會有什麼反應。」

灰發男人呵呵低笑,聲音亦是極為低沉迷人的,他的手放肆地揉捏著懷里的女人,惹得通訊視頻里不斷傳出異聲,讓梅麗莎的臉色更糟糕。

「梅麗莎寶貝兒,這樣做會打草驚蛇的,我可舍不得失去你這員愛將。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真沒什麼其他發現,就讓其他人看著,你回我身邊來。我還是很想念你那股子纏勁兒……」

梅麗莎立即應下,心頭微喜,可是視頻里的女人突然夸張一叫,氣得她一把關掉了視頻。

她心里不忿,想要立個大功回去,把首領安德魯身邊的女人都滅掉。

與此同時,在通往港城的高速大橋上,衛東侯駕著一輛法拉利敞蓬小跑,靈活地穿插在車流之中,很快將一大片汽車都甩到了腦後,無比拉風。

同時,他接通了衛星視頻通話。

「迪斯尼樂園?」

電子天才的眼鏡幫他查到了北靖租借的直升機的目的地,他喃喃道,「這女人是不是反樸歸真得太厲害了?連這種小孩子才會玩的游樂場也稀罕!」

頓時,惹來通訊對象們的齊聲嘲笑。

眼鏡真的扶了扶他那特制的多功能眼鏡,說,「老大,你的情商真的是負指數的。這戀愛談對象,游樂園,電影院,商場,超市,水吧,的吧,珠寶店,還有大頭帖照像館,等等玩藝兒,都是情侶最佳的約會場所。」

隻果立馬伸出了腦袋,手上還擺弄著一件機械,「老大,你沒听說過,越幼稚越可愛嘛!就是要在那種幼稚的環境,才能迸發出純蠢的愛意啊!」

衛東侯終于又悟了。

「行了,說正事。」

梁安宸出現在了屏幕那方,傳了幾個文件和圖片過來。

衛東侯迅速瀏覽後,蹙眉問,「阿安,你確定這個法子,可以對付那些變態?」

梁安宸扶了扶眼鏡,冷光糝人,「東子,請不要懷疑我在你身上做實驗獲得的豐碩成果。」

衛東侯和對面的眼鏡隻果們,同時黑線。

在他們心里同時認為,其實真正的「變態」二字應該送給這位白衣大夫。

梁安宸毫不理會其他人的異恙眼光,畢竟,驗證科學真相的人,有點兒瘋狂變態才是正常態。

他又道,「東子,記得多采集一些數據,如果能把片子給拍得更清晰一些就更好了。」

衛東侯看了眼藍天,立即關掉了通話。

還真當他是專業玩攝影的麼!

……

「啊,啊啊,呀,啊,哦,又漏了,該死,哎呀……」

電動打地鼠前,語環頻頻漏鼠,最後很快就被踢出局了。

「可愛的小姐,下次加油啊!」

不過最後還是獲得了店主贈送的參與獎,一個海洋館的紀念鑰匙環,藍色小企鵝。語環又看到獎品架子上的另一只母企鵝,就有些想湊成一對兒了。

北靖即道,「我來吧!」

「哦哦哦——」

在老鼠們的一片慘叫聲中,北靖落錘有的,錘無虛發,時間一到點,電子計分排上金閃閃地亮出了滿分,頓時那喝彩的音樂聲,歡呼聲,跟剛才語環的級別相比,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了,到了最後竟然還放了一串煙花,惹得路過的人都給他倆拍了張勝利照。

「JOE,你太厲害了。只得一個紀念獎,好像有點兒可惜了。」

北靖特意向店主要了那個母企鵝,笑說,「只要能讓他們成雙,就是值得的。不是麼?」

扎著黑色領結的小企鵝,和戴著紅色蝴蝶結的小企鵝,緊挨彼此,十分可愛。

映入語環眼中,只覺得這一刻,無比溫情,對著她淡淡微笑的男子,真是一等一的好男人。

比起那個自以為是的流氓兵痞子,真是各種感觸皆不同。

「瞧,我們的勝利只是別人眼里的一場煙火。是不是真的高興滿足,還看我們自己了。」

一張立可拍上,留下了剛才大滿灌時的華麗畫面。

語環不由嘆息,笑道,「JOE,我很高興。我們去玩過山車吧!」

她拉著男子,高興像終于放出籠的小鳥。

正拿著望遠鏡的衛東侯,將這一幕記在了心里。

然而,鏡頭一轉,梅麗莎的身影出現在了鏡頭中,只見她為了掩飾自己過于惹眼的靚麗外型,此時換了一套中性服裝,還把漂亮的波浪長發給弄成了直垂的黑發,若不是早見過其真面目,要認出來也不容易。

當然,對于衛東侯而言,方圓百里他都能分辨得出那個女人身上散發的冷血氣息。

梅麗莎也跟著排在了過山車的游戲行列里。

衛東侯瞄過人數後,迅速換算出這一車的人數,不得不拿錢買了個剛剛好的隊列位,插進了這一車的游戲者中。

話說這時候放眼一看,想玩過山車的人還都是成年人,且其中情侶真不少,女人們又驚又怕地交流著,明明害怕,卻又想玩。這時候,男士的存在就成了完美的一角。

衛東侯暗暗記下這一出,想到等回蓉城,也帶著女人去把那什麼歡樂谷給玩個遍。

「會不會很可怕呀?剛才我听別人說,下來就吐了?」本來語環是帶著獵奇的心理來的,以前總听雷小古說這過山車特別刺激,而在電視廣告上也常常看到各種歡樂,現在也受了周人的氣氛影響,開始忐忑不安。

「放心,我們距離吃午飯已經有兩個小時,不會那麼容易吐的。」北靖握著語環的手打氣。

「真的?萬一我吐了,你別介意啊。」語環靠近小聲說。

「不會,只要你別吐在別人身上。」北靖一臉好笑。

「哪會啦!」

「嗯,有我在,保證你不會吐。」

「哦,我盡量吧!啊,真緊張。」

「放輕松,有我呢。」

語環這時候覺得,有這麼個體帖的男友,真不錯。也許,她回頭就該把他們那個無聊的宣戰給掀了。

殊不知,這時候衛東侯想的卻是怎麼趁機把北靖趕離她的身邊。

鈴——

新一輪游戲的鈴聲響了,上一輪的人紛紛下了車,這各種情態表現真是不一而足,有叫頭昏的,有叫脖子疼的,有直接扶欄就吐的,還有大叫興奮無比要再來一次的。

語環瞧著是即害怕又期待,又激動又忐忑,緊緊抓著北靖的手,終于坐上了車。

他們選的不是那種臥軌式過山車,而是更為刺激的懸掛式,位置是倒懸在頭上方固定,下方懸空,兩條腿沒有觸地點,一旦車子開動,還會隨著重力和慣性發生拋擺,絕對讓人刺激到爆,一般有心髒病和高血壓的絕對不能上這種「懸掛車」。

當然,若是那上方的固定點月兌落了,那人被甩飛出去,比起傳統的過山車事故的傷亡率就要高出數倍不止了。

衛東侯一邊記下語環的坐位,一邊緊盯梅麗莎。

梅麗莎也挨著語環和北靖坐下後,才立即搶了其身後的位置,衛東侯也落坐在她身邊,同時更送去一個大大的笑容。

「美女,不介意同坐一程吧?」他故意變了聲。

「哦,隨意。」梅麗莎唇角冷冷一勾,心想的卻是我毫不介意送你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三分鐘死亡過山車!

終于,過山車慢慢開動,那獨有的鐵栓「  」響聲,一下就讓人緊張了起來。

語環一下握緊了北靖的手,北靖笑著安撫她不要怕。

過山車開始慢慢爬升,第一部分的路段仍是以起伏的淺坡為主,但進行到第二部分時,就是越來越徒的波段,到第三部分時,就是三百六十度螺旋大翻轉,中間有一段漆黑的山洞,絕對讓人在驚聲尖叫、呼吸急促、心髒狂跳中,來到第四部分的全路最高點——極限降落,足足近五層樓的高度,近二十米的落差,將整個過山車的極限刺激演繹到最高點。

當然,這個時候的游戲者們永遠想不到,這一次的過山車,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讓人驚聲尖叫、肝膽俱裂、畢生難忘。

「啊,好,好快,我,我要被甩出去了。」

才進入徒坡兒時,語環就嚇得不得了。

「語環,別憋著,學他們一樣叫出來會舒服一些。」

「啊,我怕,我怕,我後悔了,咱們能不能下車啊!」

北靖一愕,看著女人被風吹皺的小臉,心下不忍,便推開了自己上身的護攔,伸手將女人拉了過來,伸長了手臂將人抱進了懷里。

「別怕,有我在。」

他帖著她的耳朵說,她嚇得閉著眼楮哇哇直叫,但感覺到了男人呵護,心里終于覺得沒那麼慌亂。

衛東侯看著自己正前方彈起來的護欄,心里也有些佩服。可那抱的還是自己的妞兒,心里就不是滋味兒。

終于進入了全路段第二最刺激的大旋轉階段,剎時間,之前沒叫的男人們都忍不住叫了起來,沖得漆黑一片的山洞時,那更是吼聲如雷,此起彼伏。

在前方的女人驚聲尖叫時,衛東侯立即發現身邊的女人終于行動了。

黑暗中,梅麗莎眼眸發出綠瑩瑩的光芒,還真跟眼鏡蛇似的,讓人不寒而顫。

她毫不猶豫地就把上身的護攔給拉掉了,那力道之強悍,就听 啷一聲響,護攔飛了出去。

衛東侯大駭,在這麼快的速度下那東西在山洞隧道里折騰,難免會打傷人。

下一刻,他就听到了類似的慘叫聲。

可惜,他根本沒時間去顧及他人,自己上身的護欄就被梅麗莎拉開了。

「你干什麼?」

「送你上路啊!呵呵……」

女人在黑暗中的臉龐似乎都發生了異臉,布滿了青幽幽的鱗血,自動散發出瑩瑩亮光,衛東侯毫不懷疑這女人在這時候變態,都是為了提升過山車在高速行駛中的力量。

「休想!」

衛東侯咬牙低喝一聲,一把攥住梅麗莎的手臂,眼眸中瞬間金光大盛,低咆一聲,同時臉上的墨鏡也掉了。

「是你!」

梅麗莎一看,這方認出之前與北靖爭斗過的情敵,紅唇突然大張,露出一雙尖尖的細牙。

之前梁安宸在給衛東侯發資料時就警告過︰蛇女性婬,帶毒。她不可能真的像希臘神話里的梅杜莎,看你一眼就讓你石化了。不過,要是她對你張嘴,她口里儲存毒汁的長牙就能噴出瞬間置死的毒汁。

衛東侯暗叫一聲不好,支手就擋,可惜女人之前正在說話,突然張嘴的動作也並不明顯,讓他防不甚防,毒汁沾到了額頭,流進了眼角,瞬間一陣劇烈的刺痛刺入腦中。

梅麗莎一擊中標,身形一晃,一雙細長的腿竟然化成了一條粗長的蛇尾,狠狠擊在衛東侯身上,那力道是蛇和蜥蜴類的動物身上最具殺傷力的,重如千斤,疼得他一叫,不得不松開了手。

梅麗莎一得解月兌,就爬向語環的位置,只听 啷一聲輕響,在如此嘈雜的環境里並不明顯,可是听在衛東侯的耳朵里,卻是生命中無法承受之輕。

他心里疾吼一聲,五指已經伸出長長的指甲,撥開雙腿上的束縛,撲向梅麗莎去抓她的尾巴,同時,一手抓著過山車頂,蕩到前方語環的位置。

黑暗中,他一眼看到了語環的座位已經被梅麗莎給卸下了過山車軌,正搖搖欲墜。

轟——

過山車沖出一段光明的山洞時,又沖入最後一段山洞。

這一剎,衛東侯一把抓住了語環的坐椅背,把差點兒就月兌栓的座椅給牢牢拉住了,慣性加壓的強大拉力讓他十分吃力,三百六十度大旋轉簡直讓人吃不消,他先後看到幾個被甩出去狠狠砸在了山洞壁上的無辜游客。

「啊!」

感覺身子似乎被什麼力量定住了,沒有初時晃蕩得那麼厲害,語環突然虛開了眼,卻一下看到了一雙金光閃閃的眼瞳。

她心頭一駭,轉頭再要看,那金瞳卻消失了。

「語環,閉上眼楮,別怕,有我在。」

與此同時,北靖異變的手臂將語環連座位,牢牢地抱在懷里,一時間心里百味雜陳。

剛才衛東侯離開時,只給了他一句話︰替我保護好她!

過山車終于鑽出了大回旋部分的山洞,可是這一出來就把下方觀看的游客嚇得一片混亂。

因為鑽出來的過山車,由著慣性還甩出來一個個坐在懸椅上的人,也呈螺旋狀朝外飛散,剛才還滿滿當當的位置,現在就變成了缺三少四的狀態。

「天哪,快,快停下!」控制室的人嚇得大叫。

可是這時候,過山車已經爬到最高頂,朝下俯沖,剎時間,慘叫聲,驚恐的哭叫聲,在過山車上下響起。

這是最驚險刺激的一刻,語環卻睜開了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北靖。

問,「JOE,發生什麼事了?」

她轉頭要去看,立即被北靖捏住了下巴。

「環環,別看,閉上眼楮,相信我。算我求你!」

語環听著四周傳來的驚叫聲,雖然心里極不安,在男人乞求的眼眸中仍是閉上了眼。可是在閉眼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一抹黑影在空中飛躍,將那些飛出去的座位給生生撈了回來。

「呀,那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在救人啊!」

「快,快,把掛在樹上的人救下來。」

那畫面太詭異,應該只出現在人類的科幻小說里,根本不可能出現實中。

普通人當然只能看到幾抹人影,但是對北靖來說,那樣的形象再熟悉不過,他並不驚訝衛東侯變異的模樣,卻是驚訝于他的選擇︰他讓他保護語環,自己去救其他的游客。

在女人最需要人呵護的時候,他放棄了這個共同經歷危險而最容易滋生愛意的絕佳好機會,選擇了去救更多的人,挽回更多的生命。

可是對于北靖的種族來說,為了生存,絕不能讓自己暴露在人眼中,死幾個人類也不能讓自己的種族被人類社會的主流當局給發現,這利弊得失,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結論。

而且,剛才要不是衛東侯及時穩住了語環的座位,他晚了一步發現梅麗莎的詭計,恐怕連自己也要跟著被甩出去了。雖然那樣他也能立即保護語環不受傷害,也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是下下之選。

衛東侯犧牲了自己,保住了語環的安危,和他的秘密。

……

「呀,老天,你,你竟然抱著她的座位坐到現在?!」

「北靖,發生什麼事了?」語環睜開眼,發現自己和北靖面對面。

北靖的臉色有些蒼白,慢慢放下了語環的座位,安撫道,「沒什麼,就是一個意外。」

他先站起了身,衣袖擋住了手臂,控制手上的變異迅速恢復正常,同時幫語環從座位上月兌身出來。

「呀,怎麼會這樣?那些人?」

「語環,不要看,我們快離開這里。」

北靖捂住語環的眼楮,將她緊緊摟在懷里,目光卻迅速掃過人群,以及遠處趕來的救護隊,順著已經拉出了白色警戒線,走出了事故現場。

「先生,你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一個醫護人員跑過來時,一眼看到了北靖,北靖卻擺了擺手,稱沒有關系。

語環本還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一看北靖的手流了血,便拉著人往醫護隊走。

北靖直說沒事兒,他當然不能去醫院隊,要是被抽到血樣,就麻煩了。

兩人正糾結時,突然一聲慟哭從旁邊傳來,一個擔架就從後方抬了過來。

語環一晃眼,就看到抬架上被摔得身體扭曲變形的人,嚇得瞬間白了臉,眼楮立即又被北靖捂住。

「傻丫頭,我只是小傷,咱們回去擦點兒藥就好,讓那些醫護人員去救其他人。咱們快離開這里,不然再這樣下去,你會失眠好幾天。乖,跟我走。」

語環知道自己心理承受能力還沒那麼強大,她容易心軟,又善良,最見不得這樣的事兒。幾年前鬧重大地震災害時,她來本也想去當自願者的,但經過校醫老師的測試,心理素質這關還是過不了,就沒有去。

現在,她總算知道當初那位做測試的老師沒有夸張了。

「那個人好了不起啊,竟然一直抱著他女朋友的座椅,沒有松手耶!太偉大了!」已經走了很遠,還能听到遠處的驚呼聲。

看著北靖緊拉著她的手還在流血,她心里也不禁一暖,緊緊回握了那只大手。

他回頭一笑,她心里的某個角落也終于塌陷下去,將這個笑容深深收藏。

往外走時,她還是听到了不少的傳言。

「老天,五十個人,有十二個月兌軌啊!」

「嘿,太可怕了,听說光在山洞里就砸死了好幾個人,全成了肉泥,連個全尸也難見。」

「我剛才可看到超人了啊!那個影子忽忽幾下,就救了好幾個人呢!」

「對對,我也看到了,可惜手機太差沒帶單反哪,不能給英雄留影真是太可惜了!」

「切,就現在民用單反也只能拍到黑影兒啦,這英雄的真面目根本連一毛兒也拍不到。那至少也得是軍用的高倍攝像機,最差都要哈博的水準,才能捕捉那種速度的動作。」

「我有看到,好像是個男人,至少有一米九高呢!」

「哇,《X》戰警現實真人版吶!老A拍的片子,真有現實題材的嘛?!」

直到他他坐上出租車時,車上的廣播已經播出了這場游樂園過山車事故。

出租車司機驚訝地調侃,「不會是真的吧?那過山車已經開了好幾年了,從來沒出現過那麼嚴重的事故。嘿,還超人救人了,不會是那超人把過山車給咪西的吧?嘖嘖,這年頭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啊!

唉,我說你二位不會是剛剛也坐了那列死亡過山車吧?」

「司機同志,謝謝,我們到了。」

北靖受不了聒噪的司機,提前下了車,打電話讓艾瑞克派車來接。

「北靖,我,我想現在回酒店。」

「好,我這就安排。別怕!」

「嗯,有你在,我不怕。」

北靖輕撫女子鬢發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她信任的眼神讓他清晰地感覺到,這一難讓很多事都發生了變化。

當他們又回到羊城的酒店時,電視上已經播出了這起重大的意外事故。

「……截止發稿時,十三個月兌頂的坐位,死亡四名,兩名重傷,三名輕傷……不得不說這起大難之下有大情——令人驚奇的是,這里面有一對情侶,男士在發現女士的座位月兌栓之後,竟然放開了自己的上身護欄,將女士的座位緊緊抱在懷中,一直堅持到了過山車停下。」

電視里仍然聲稱是「事故」,語環行經酒店大廳時,卻又不自覺地想起了自己在山洞里看到的那雙金瞳。

衛東侯的病不是好了嗎?

在游樂場也沒有見到他,他應該是沒有追上他們才是,更不可能出現在過山車上了。

喬語環,別胡思亂想了,北靖為了保護你都受了傷,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抱你這麼大人連椅子一起坐過山車,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你知足吧!

艾瑞克一臉凝重地迎了上來,「JOE,喬小姐,你們還好吧?」

他給北靖打了個眼色,示意有話要說。

語環說了沒事兒,但難得遇到熟人,又忍不住說起當時的情形,北靖握著她的手,兩人會心一笑,她心里也著實松了口氣,感覺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北靖送語環到了房里,便要離開。

語環急忙拉住他的手,說要看他的手傷,給他上藥。

北靖心里掛著艾瑞克那方的情況報告,最終勉強讓語環給上了藥,表示並沒有什麼大礙,便讓語環先洗個澡,晚點兩人就一起吃晚餐。

語環想想自己之前才吐過,也不好再攔著,才松了手。

「乖女孩,別胡思亂想,我換洗一下就過來陪你。」

北靖俯身吻了吻語環的額頭,依然是守禮而體貼。

語環覺得很安心。

北靖回到自己的房間,艾瑞克立即迎了上來,焦急道,「JOE,這次的事情鬧大了。亞國當局已經開始關注族人的行動,這次死的人雖不多,但是衛東侯本來就是軍人。當時他救了幾個人,也算是暴露了身份。但若是他將情況報告上去,亞國當局絕不可能坐視不管。

最麻煩的是,萬一引來麒麟的獵人,我們以後就沒法再待在這里。」

北靖眉頭深皺,本來儒邪溫柔的臉部線條變得冷硬陰沉,「通知族人們,我們要在當局行動之前,把這起事件的肇事者梅麗莎抓起來,交給麒麟處置,以平息他們的憤怒。立即跟麒麟的當權人聯系,我要親自跟他談判。」

艾瑞克大驚,「老大,不可能的啊!麒麟這一任的掌權者對咱們恨之入骨,獵人的實力也比過去半個世紀提升了至少一倍以上。要是讓那個織田聖見到你,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北靖舉截斷了話,聲音強硬,「不管如何,我必須試一試。為了不再東躲**,我們必須跟這片大地的守護者達成契約。語環一定會嫁給我,為我族繁衍下一代,現在所有的冒險都是值得的。」

……

那時,語環看著手機里的視頻畫面,怔怔失神。

那自然是當時在游樂場里的網友們,拍下來的神奇畫面,她反復連播了好幾次後,突然就顯示內容違規已經被刪除掉的提示。

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卻再掀波濤。

不知為什麼,微博上那半個模糊的背影,她越看越覺得像那個自大男人的背影。

難道,當時她看到的金瞳並不是她的幻覺,或錯覺,而是他其實一直跟著她和北靖,他救了她,讓北靖護著她,然後他還去救了其他人?

「衛東侯……」

語環心跳加速,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她在沐浴前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要再看看新聞,可是電視上的新聞都千篇一律,可見某些部門對這條新聞的認識有多麼謹慎,根本沒有什麼蛛絲螞跡可遁。要了解更多真相,她想到看手機微博,果然一開就搜到了上千條,距離事發到現在,前後不過才四五個小時。

但同時,關于有妖怪傷人、超人救人的相關消息也在被迅速的清除掉。

嘩啦一聲碎響,突然從客廳傳來。

語環心頭一跳,捧著手機朝客廳走,邊走邊問,「衛東侯,是你嗎?你別裝神弄鬼的,喂,衛東侯,是不是……」

落地牆幕竟然破了個大洞,那可是專業級別的防彈玻璃牆,就語環自己對裝修材料的專業知識來說,這豪華酒店用的東西不可能偷工減料。

此時,房間地處三十多米屋高空,強勁的大風從大洞里吹出,落地紗簾被高高揚起,屋里被吹得一片混亂。

語環一下迷了眼,卻在指縫中看到似乎有什麼黑影閃過。

「什麼人?」

她嚇得大叫,彎身就要去揀滾落在地的酒瓶子。

嘩啦,又是一聲碎響,似乎是從樓下傳來的,她急忙跑上前,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篤篤篤——

正在這時,她的房門響了。

------題外話------

吼,發生了什麼事?

誰打破了牆?誰在下面搞怪啊?這會兒誰在敲門兒?

更精彩滴大戲,都在秋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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