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命令一出,讓語環剛剛抬起的腳步,僵在了半空。
這家伙搞什麼呀?
心思電閃間,下方的高大人影更如疾光,倏地一下竄到她面前。
「呀!」
便感覺身子一輕,雙腳已經離地。
「抱緊!」
命令又出,她下意識地伸手環住男人的脖子,身子帖近,淡淡的汗水味兒,混和著高級男性香水味,撲進鼻端,莫名地就紅了臉。
她怎麼就這麼听話,他一道命令就一個動作,成什麼啦呀?!
小小環很是糾結地拿頭猛撞地。
衛東侯抱著語環邁下了石階,抱著心上人大步往回走的感覺,比起每次成功執行完任務,勝利凱旋那也差不離了。
同時他又朝斜上方瞄了一眼,大理石柱後的陰影里,北靖的身形似乎動了一下,卻礙于他們在小女人面前定下的競爭規矩而縮了回去。
四道眼光閃電般地交錯而過,擦出茲茲火花後,又迅速消逝。
走到勞斯萊斯豪華轎車前,司機已經盡責地打開了後車門,衛東侯將人輕輕放在了後座上,沒有立即上車,而是蹲下了身,半跪著,托起了女人的小腳。
「東侯,你干什麼?」
她驚訝地低呼,見他托著她的腳踝,輕輕月兌下了細高跟兒。
也不管髒不髒,大手托著她的小天足,用食指並拇指,輕輕撫按幾處鞋子的磨壓處,幫她放松,一只完了抱另一只,動作細膩小心,讓人深深地感覺到那種呵護疼寵的心意。
一時間,語環說不出話來。
只能低頭看著男人微垂的俊容,在高挺的鼻梁下,是一雙性感有形的唇,此時薄唇輕輕抿著,表情略有些嚴肅,仿佛給她揉個腳是多麼重大的事件。
可是他的動作那麼溫柔,輕重合宜,揉著揉著,似乎連她的一顆被鐵鑄城牆重重包圍的心,也要卸甲棄守,柔軟一片。
此時此刻,只要途經會展中心大門前的人,都能看到這樣的畫面。
在長長的羅馬石階下,一個俊朗剛毅的男子宛若騎士一般,單膝跪落在白裙的女神面前,對他的女神宣誓效忠,一生不渝。
他們的身後,神殿中燈火輝煌,映著高高的羅馬石柱。
天上星光冉冉,初秋的風有一絲絲寒意,可是在他們交匯相融的眼眸中,有灼熱的情火悄悄升起。
「還疼麼?」
她搖頭。
他看著她的眼神,就像在敘說一件關乎生命的國家大事,那麼認真,「以後別穿這麼高的鞋跟,對脊柱不好。瞧你今天都穿了有十多個小時,後腰疼不?」
她抿彎了唇角,眼眸亮亮地看著他,又搖頭。
「真不疼?」
他眼神兒一彎,手下突然用力在小腳板心下重重一壓。
「啊呀,好痛。衛東侯,松手,松手啦!」
她痛得身子一下緊繃,抬腿就要踢他,可他的雙手就像兩只鋼臂,將她的小腳和小腿牢牢固定住,根本動彈不得。
索性那股疼痛很快過去了,隨即而來的卻是腳板的疲勞感消失了大半,連後背上的緊繃感也沒了,渾身放松了不少,一股難言的舒適感緩緩擴散到全身。
「怎麼樣?舒服不?」
他仰起俊臉看著她,表情還是那麼認真,似乎真像醫生在詢問被治療的病人,可是她分明在他眼底里看到一絲戲謔的笑意。
氣嘟嘟地抽回了自己的一只腳,「痛死人家了。你怎麼也不說一聲哪!好嚇人的。」
他認真地說,「怕你受不住,來,給我另一只。做完咱就去吃飯!」
這表情真像誘哄小紅帽的大灰狼。
她抱著雙膝就往回縮,搖頭。
「環環,乖,就痛一下,之後就是從頭舒服到腳。」
真是越看越像誘惑小紅帽犯罪的大灰狼啊!
「不要了,已經好多了,我餓了,這一環直接跳過行不?」
他抿著唇,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不行,哪有人做一半就退縮,勇敢點,給我!」
要光听這兩人對話,還真會讓人誤會在干那啥事兒。
不管男人怎麼哄騙誘說,女人就是不願意支那另一小天足出來受戳了。
她那畏畏縮縮、怕痛怕癢的模樣,讓他的眼眸不禁又深了幾許。
其實,她就是不自覺地,趁機想撒撒嬌,因為他的樣子,看起來即熟悉又有些陌生,讓她就是忍不住想要使使小性子。
而在他眼里,忽然覺得這小模樣,像極了當初兩人的第一次……
那晚
那張床(小人兒……)
又圓又大,又柔軟無比。
那燈光
粉粉女敕女敕,閃閃爍爍
那時才二十二歲,屬于空有一腔理論知識,其實還是行動上的小矮子的他
看著俯在自己腰間的小臉蛋兒
緋紅緋紅的,像水蜜桃兒
可是比那小臉更紅的,還是那張被擴張得大大的小嘴兒。
已經被來來回回的摩擦,弄得像抹了厚重的胭脂
紅得魅人,艷得滴血
老天!
小人兒永遠不知道
這一晚他在心里叫了多少次「老天爺」,雖然明知道這種房事兒,天上那位肯定幫不上什麼忙,他根本就不信天,可就是忍不住啊!
得,是個爺們兒,看著這麼雪女敕女敕的小臉蛋兒上,那種隱忍、難受、委屈的表情,被自己折騰得紅腫的小嘴兒,都會情不自禁的不是。
老天,他真想狂叫,將體內洶洶燃燒的烈火整個噴出來。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媽的,怎麼這麼舒服啊!
毫無疑問,這感覺比哥們使五姑娘幫忙舒服得頂天了。
「等等!」
在第一彈童子兵們差點兒陣亡在小人兒的嘴里時,他一把將小女人推開,將自個兒牢牢握住,側轉了身子和臉,就怕被瞧出他的尷尬!
哥們他可是第一次,哪能在這小妞兒面前丟了份子,那回頭還不被其他人笑話死。
還沒上膛子,就丟盔卸甲「洗白」了。
他心里忍不住郁憤。
以前看書看圖看毛片,甚至連真人實彈也現場觀摹過,怎麼臨到自己親自上陣就這麼難以控制。
不行,他得找回場子。
「你……」
哪知一回頭,剛才被他一掌掀開,沒注意力道就摔倒在地的小女人,正縮著身子,半倚在後面的沙發腿上,捂著臉嚶嚶地哭泣。
他戰士般鋼鐵心就是一揪。
這到嘴的橫勁兒,就收了回去,變成了,「別哭了,早做早了。」
當然,這話還是顯得太惡劣了一些。
他郁悶地扒了下頭,又壓了壓心頭拱拱的氣,「喂,你躺床上來,咱不做剛才那個了。」
這麼一說,縮沙發腳的小兔子才沒再抖,怯怯地回頭瞄了他一眼,他立馬又瞪過去,裝爺們兒。
「快點兒!這都幾點了,一次都沒完,你是不是要折騰到明天晚上這時候去?」
「啊,不,我,我明天還有課。」
有課?
課你妹!
他突然覺得自己可惡得比大灰狼還大灰狼,用力扒了下腦袋,看她兔子似地,躬著身子,倏地一下竄上了大圓床。
然後,似乎是痛定思痛,咬咬小白牙,雙眼一閉,啪一下躺床上,雙手雙腳呈「大」字型兒,不動了。
靠,挺尸啊!
他突然覺得更郁悶了,怎麼這妞兒整得好像要被強爆似的。
這對于向來眼高于頂、被人捧著寵著慣了的天子嬌子大少爺,他可受不得這種被人「看不起」的刺激。
當下就決定給她個「好看」!
他一個惡虎撲小兔,壓在了小白兔身上。
「啊,你,你能不能……」
「不能。」
你都不給哥們點兒面子,一副被強爆的模樣,爺當然不能讓你猖狂,非讓你伏首臣服不可。
「我,我怕……」
「有什麼好怕的,把嘴張開。」
「可,唔……」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還是在她吃了他的大家伙之後,他明明有潔癖的,可是他全忘了。
只記得,那紅紅的小嘴兒果然和他一直想像的一樣,柔軟,香甜,帶著女乃女乃的氣息,小舌頭躲個不停,直往里縮,讓他興奮得就直往里鑽,一逮到就用力攥住了不松,又卷又吸,又用力地捻揉。
听到耳邊那嚶嚶嗚嗚的聲音,感覺到掌下一片凝脂般的雪滑,真像有一只小貓在心里搔著癢癢,讓他欲罷不能。
老天!這感覺真棒,果然比看別人做都爽,比陪伴了自己數個年頭的五姑娘更爽翻了天。
也就因為這種爽感,在之後的幾個月里,讓他甘冒組織處分的規定,契而不舍地往回跑,變相地創造地無極大隊上越野賽的夸張紀錄,十年過去了,居然還沒人能超越!
瞧瞧,雄性動物的無限潛能都是被雌性動物給激發出來的。
「嗚嗚,求求你,別這樣……」
「我還沒開始呢!」
某人正興奮的,積極地,尋幽探密中。
「能不能,把燈關上?」
小白兔還在做無畏地掙扎,小手一會兒擋胸,一會遮他的眼楮,真是讓人又愛又恨更想一口吃掉啊!
「關燈我就看不到了。」
這吃大餐當然得色、香、味兒俱全,才夠享受的不是。想他花了這麼多RMB,當然要享受全套的。
「可,可是我好怕,求求你……」
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終于松開了小手,撫上他的急促起伏的胸口。
大眼楮霧蒙蒙地,好似再一踫就要決堤。
他心底深處的某一根弦,從未被人撥動,突然就響了。
「你怎麼那麼麻煩!」
他嘴里嘀咕著不滿,還是伸手關了燈,不過這燈一滅,床頭上的小夜燈自動點燃了。
心里一樂,「得,這是電腦自動的,我可管不了。」
她瞄了一眼,仿佛是終于認命了,只能閉上了眼。
眼不見為盡?!
他很想狠狠邪惡一把,可看到她眼角滑下的水珠兒,又心軟了。
接下來的流程,他自認自己做得很溫柔,很體貼,很細膩,很地道,直弄得她也不自覺地開始哼哼嗚嗚,小臉上出現了情動的緋暈,十分迷人,讓他激情四射,決定馬上開始全壘打。
「啊,痛,痛,好痛,不要——」
她大聲尖叫,小腿用力一蹬。
得,到嘴兒的魚兒——月兌鉤了。
「唉,別動啊!」
他著急了,汗水唰唰地往下淌,打落在不停扭動逃躲的人兒身上,兩人的汗水淚水都混成了一堆,空氣中彌漫著懾人的氣息,更攪得人心煩氣躁,血氣高漲。
「痛,好痛好痛……不要了,我不要了……」
他一邊得意于女人的「夸獎」,一邊誘哄欺騙,一邊努力地找洞對接。
「乖,就痛一下,之後就是從頭舒服到腳。」
「啊,不……不要……唔……」
終于又接上檔了,他急忙咬住她的小嘴兒,分散她的注意力,同時更用力地固定住她的小身子,準備開始全壘打。
「啊,不對不對,那不是……」
「靠,我就說要開燈!」
「嗚嗚,能不能,不做了?」
「你不想要錢了?」
「……」
「那就開燈。」
媽的,怎麼有這麼多個洞啊?還靠得這麼近,怎麼就沒听哥們說過,有誤闖這事兒?
「求求你,我怕,能不能……」
「不行,哪有人做一半就退縮,勇敢點,給我!」
他不自覺地用上了軍隊那一套,下命令,口氣極強硬。
她只有嚶嚶地哭。
他負氣地扒扒腦袋,決定再研究一下戰術問題,于是扭開了燈。
啪嗒一聲,燈亮了。
啪嗒一聲,燈熄了。
「你干什麼?」爺們火了——找洞的通途被人給阻攔了。
「說好不開燈的。」嘿,這妞兒脾氣還漲了呀!
「我才是出錢的大爺,我就要開燈。」
「別,求求你,我怕……」
她立馬抱著他伸出的手臂,大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又讓他按下的指頭縮了回來。
「你到底要怎樣?」
「我,我……」
她「我」了半天,突然大眼一翻,給他昏了。
頓時,某人真的學了回狼叫。
爺還沒開始呢,竟然就敢給爺昏倒,有沒搞錯啊!
真就這麼算了?
這可是一百萬RMB,這可不是大風刮來的,見人就白送的。
他瞪著懷里軟趴趴的小人兒,各種糾結之後,還是狠下了一條狼心,決定——做到底。
趁著小白兔昏迷,他急忙打開燈,察看「傷情」——小嘴紅了點兒,有輕微破皮;草莓多了點兒,說明自己剛才很賣力;就是那小手緊緊捂著的地方,讓人十分糾結。
應該是太緊張了,有些月兌水,也許還有點兒貧血……
萬般無奈,他在屋子里轉了幾圈兒。
想找有經驗的人問問,那幾個哥哥事後非笑死他不可。
這個辦法被堅決否定。
還能找誰為他解決這個大疑難,又不會大嘴八地到處說,能為他絕對保密,最好是帶點兒圖解說明什麼的……
度娘!
這一晚,某狼深刻感覺到網絡的存在,是繼愛迪生發明電燈後又一人類生活不可或缺的極極極極重要的大發明。
原來如此!
為免打到半途彈盡糧絕又給他玩昏倒,他很聰明地在大戰開打前,讓酒店送了一車吃食來。
那時候送餐的侍應瞄了一頭水珠的男人一眼,多半以為這廝已經大戰三百回合,都要吃宵夜補充能量了,天知道丫那不是沐浴後的水珠,而是憋著還沒發泄的汗。
他敢發誓,大概沒有哪個的第一次像他這麼窩囊的,花了錢不說,到頭來還得伺候那小妞兒。
他蓄了一肚子的不甘,回頭先吃了一個三明治,看著大床上被自己擺成「大」字型的小白兔,洶洶的戰斗之心開始燃燒。
心說,等爺們兒蓄好糧草彈藥,非整得你丫地叫天喊地,逃避無門。
吃了東西後,他宛如君王降臨般,大步走上大圓床。
床上的人兒輕輕嚶嗚了一聲,小腦袋朝他這邊轉了轉。
他又是一陣心軟,隨即俯身關掉了燈。
關就關,黑漆漆,這樣更敏感刺激。
俯,他撫撫汗淚交織的濕潤小臉,有片刻的失神。
可是再一想她之前竟然在那麼多男人堆里,尋找恩客,出賣自己,心里就老大不爽。
都說戲子無義,表子無情。
他又何必扭扭捏捏,躊躇來猶豫去的。
「啊,你,你,啊——」
她撕心裂肺般地大叫,緊緊掐著他手臂的指甲都陷進了他的骨肉里。
他也憋得滿頭大汗,真怕把她給整散架掉,但又忍不住想要來個地撼山搖,火山徹底大爆發。
「乖,忍一下,就一下,馬上、就好!」
「啊——」
他在滿耳朵充斥著女人痛苦的嚎叫聲里,終于完成了人生第一次全壘打出擊。
老天,這感覺,太棒了!
從此他對她食髓知味兒,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在漫長的六年時光里,那種由性而發的熱情很快減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一次相處時,不經意間透露的那種溫情脈脈,不予言說的契合,纏綿,淡淡的溫馨,繾綣不舍。
也許因為得到的太容易,人就學不會珍惜。
他以為自己能放得下,人不風流枉少年,那不過是年輕時的一場風花雪月,過了,也就算了。因為他堅信著,前面會有更美的風景等著他,更美好的花兒,任他采擷。
可是命運之神就在這個時候,給了他狠狠一槌子。
讓他從自以為是的世界里,清醒過來。
只是這一次,他已經沒有當初那麼自信到自大。
他不確定,他們還能回到過去麼?
……
「啊,痛死了!」
趁著不注意,衛東侯逮著另一只小腳,做完了全套腳底摩擦。
語環又惱又羞,奪過自己的高跟鞋,就要徒步下車離開,以示抗議。
可惜她立即被男人攔腰抱住,又給塞回了後座,接著他也坐了進來,將車門一關,下令開車。
她氣哼哼地縮在門邊,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一邊用濕巾擦手,一邊說,「明天我就回部隊了,陪我吃頓餞行宴,行不?」
她的氣,瞬間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便是曾經那極熟悉的感覺,無數次的分離,累積的濃濃不舍。
她一時無語,怔怔地看著他扯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擦完了手,一展臂又把她撈進了懷里,大掌輕輕撫過她的腦袋,逸出一聲嘆息。
「我們家環兒終于長大了,我也放心了,可以離開了。」
「你,你說什麼!」
她擠出一句,心里開始不舒服起來。
理智上很清楚,這是必然會發生的情況。
可,最近已經習慣了他每天出現在眼前,夜里等在公司樓下的身影,習慣了他的溫柔呵護,體貼柔情,還有這股淡淡的陽剛氣息包圍。
開始不舍
已經忍不住想念
小手不自覺地攥緊了男人胸口的衣領,揉成了皺巴巴的咸菜。
「環環,獨立自強是好,不過有時候也要放松一下自己。來,再撒個嬌給爺瞅瞅。」
他避重就輕,重重吻了下她的臉頰,發出好大一聲。
「討厭,你還沒刷牙!」
「呵,這樣就對了。」
他伸手捻著她肉肉的下巴,「別把自己繃得那麼緊,剛至堅則易折。偶爾裝裝小幼稚,也沒人會笑話你。以後我走了,還有爺爺女乃女乃都是你的家人。今天你也交了不少新朋友,楊穎這丫頭是個性情中人,向可愛雖然已經是集團總裁,不過還是個小丫頭……」
他又突然給她講起了人際交往的事,絮絮地說著這些女孩的家世、背景和性子,以及交往的注意事項。
「她們雖然都是富三代,黑二代,不過她們也有普通女孩的喜怒哀樂,你也別覺得自卑低人一截,你是我衛東侯相中的女人,不比任何人差,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她靜靜地听著,這話是教導,可又像在交待遺言似的,仿佛兩個人很久都不會再見了。
她明明知道,他是軍人,而且還是保密級數最高的那種特種兵,神龍見首不見尾那是常態。
這一年,他似乎都為了她停留在城里太長時間。
她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一下子把她那麼多年的遺憾和缺失都彌補了。
現在似乎一想他,他就會出現在眼前。
當她遇到困難的時候,他會立即出手相助。
她退縮不前時,他一改以往的暴躁強硬,變得體貼而包容,諄諄善誘著她走出自己的象牙塔。
雖然,他還有很多的缺點和不足,可這心里酸澀得不得了,柔軟得不得了,甜蜜得不得了的心情,似乎只有他能給她。
只有他,才讓她如此不舍。
「環環,我想說讓你再等等我,一年,半年,三個月,或者就一個月。」
她看到他,露出了一絲苦笑,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在她開口詢問前,他又說,「對不起,讓一個女人用最美好的六年青春,等待一個渣兵,實在很可惡,很惡劣,很罪大惡極。語環,如果你能找到更適合你的男人,就,嫁了吧!」
忽然之間,她的視線就看不清了。
只覺得他的眉眼完全變了個樣兒,不像是原來的那個男人了。
她怔怔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口氣一下就堵在胸口,梗得發疼,好似有只大手狠捏著她的心髒,讓她喘不出一口氣來。
怎麼這樣兒?
「環兒,哎,你,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啊,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滾蛋。唉……」
她一下氣得大叫,「你滾,你滾,你最好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教我看到。衛東侯,你太可惡了,你就是個混蛋,大混蛋——」
小拳頭啪啪啪地落下來,捶在他胸口,本來他很是痛定思痛,下定的決心又被捶得動搖了,看到她的眼淚,即高興,又不舍,更矛盾得用力扒了把腦袋。
「環兒,你听我把話說完。」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听,你要滾就滾,趕緊滾蛋。」
她又捂著耳朵了。
他好笑地直嘆氣兒。
這樣兩人叫鬧了一會兒,氣消了,水沒了,勁使完了,終于平靜了。
他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她負氣地拍掉他的手,扭身就要開門下車。
他將人抱回懷里,低聲哄。
「環兒,別哭了,唉,你知道我最怕女人哭了。」
「我才不知道。」
「好吧,你現在知道了。」
「哼!」
「環兒,你听我說。」
「衛東侯,你夠了。」
她直覺地開始害怕起他要說的話,她突然覺得這男人最近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她又說不出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還是害怕去問他的事兒,好像怕一旦問清楚了,就真沒有什麼能留給她想念的了。
「語環,我們都不回頭,也不再等待,我們都往前走。」
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賣。
誰也沒有義務,一定要為誰一直等待。
不管發生什麼事,再難再難,明天的太陽升起時,我們的生活仍將繼續。
沒有人,會一直為誰停留在原地。
「語環,以前的衛東侯太自私了,你就讓我無私這一次。」
「雖然我很想把你關在我的金絲鳥籠里,可是你明明該屬于藍天,我不能老想著自己痛快,你可以自由翱翔,那片天空都是屬于你的。」
「語環,你應該去尋找你的玫瑰天堂。」
「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他托起她水漣漣的小臉,深深吻了下去。
這個吻,溫柔又纏綿,卻帶著苦澀的味道,絲絲縷縷地滑進心田。
他撫上她的心,卻踫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掌心盡帖著,他摹出了那硬物的形狀,正是他送給她的子彈頭護身符。
她一直帖身戴著。
撫著,仿佛一道強烈的電流竄過他的身體,激醒了他將要無奈沉吟的心。
他要走了,他的心還留在她身邊。
也許,也許只是微乎其微,他可以自欺一下,也許她會等他。
他自己都不清楚,這一次離開後,能不能再回來。
其實,他更怕。
在償過思念的煎熬之後,他怎麼還舍得讓她漫無邊際地等待。
「去你的!」
語環突然推開男人,眉目冷硬到底。
「衛東侯,你真他X的混蛋。你說不回頭就不回頭了嗎?你說有等就不等了嗎?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混蛋,王八蛋,你要走就走,還這麼嘰嘰歪歪地做什麼?你以為你算老幾,你憑什麼一會命令別人這樣,一會又命令別人那樣,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知不知道,人家是人,人家也會心痛難過的?你憑什麼這麼把人耍著玩,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又要那樣,你到底懂不懂……你,你去滾——」
語環真的怒極了,狠狠推了衛東侯一把又一把,罵到聲嘶力歇。
轉身開了車門,光著腳就跑掉了。
衛東侯暗罵自己一聲,急忙去追。
于是,深夜里在市內最繁華的商業街上,一個白衣女子,披頭散發地在前面跑,後面一個高大俊挺的男人在後面追。
在他們身後,一輛豪華勞斯萊斯緊緊追隨。
這樣浪漫激情的一幕,教不少夜游在情侶看到,還以為在拍什麼大片。
天知道,追遂逃逸的這對男女,正面臨著人生中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終于,在一座天橋下,男人追上了小女人,將人摟在懷里又哄又勸。
女人掄著小拳頭一陣猛槌,哭嚷叫哭,最終,都被男人的嘴巴吞掉了。
過了很久,女人氣息奄奄地被男人公主抱著,上了車,離開。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
……
這一夜,芙蓉大酒店的那間911號房,重新點亮。
房間里,那是與外面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她說,要他滾蛋之前,再來這里一次。
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她沒有再踏進過這里了。
沒想到,這里還和以前一模一樣。
她的目光怔怔地掃過整個房間,法式的雕花沙發椅,紅色的絲綢依然那麼美,旁邊的小圓桌上,放著古老的轉盤式電話,矮幾上還放著那個燻香爐子,淡淡繚繚的青煙,從爐子里冉冉升起,那種舒緩神經,有調整睡眠作用的香精油,都是她買來的。
連歪歪地靠在單人沙發里的那個小腰枕,也跟她離開時差不多。
她的鼻頭驀然一酸,好像又回到那個絕望的夜。
為什麼明明那個人在身邊,已經變成了她想要的模樣了,她還會覺得心酸難過呢?
「語環,我讓經理弄了你喜歡吃的烤田螺。你先去洗個澡,等出來了剛好可以吃。」
現在,已經變成他來照顧她了。
她卻覺得更不安,更害怕了。
喬語環,你真是天生犯賤啊!
她手上的包包啪地掉落在地。
他低訝一聲,就要俯身去揀,她卻突然轉過了身,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掂腳吻了上來,讓他一時措手不及就被推倒在身後的大沙發里。
一陣衣衫摩擦響,他瞪大了眼,看著懷里激動得猛扯他領扣的小女人,心底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感動。
原來,她也有這麼熱情火辣的一面。
這一夜,注定無眠。
……
隔日
天光微亮時,語環突然從夢境中醒來。
一縷涼風拂過臉頰,那里還是涼涼的,濕濕的。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了窗外,那一片仍沒在天光陰影里的巨大城市。
身邊,早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好像過去六年一樣,每次醒來只剩她一個人。
只是這一次,在床頭上留著一張紙簽,上面寫著︰語環,保重。——你的東侯。
紙簽上壓著一個心形的黑色戒盒。
心形的鑽石,閃閃發光。
那麼璀璨,那麼孤獨。
……
太陽升起時,生活仍然繼續。
女人沒有了男人糾結,還有偉大的事業可以廢寢忘食。
在之後的幾日里,展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語環的生意也因為開幕式的那場精彩的現場展示,更加紅火。
每天她都把自己累得一沾床,五分鐘之內就能睡著的地步。
黑眼圈的確增加了,銀行帳戶里的數字,也在飛速積增中。
雷小古羨慕得流口水,說要是自己也能湊夠那個數,立馬就給自己買個粉紅小窩,從此做單身貴族,讓所有人瞧著她流口水。
語環覺得錢多了,變化的不過是一個數字。
世界上很多東西不是錢能買到的,反而有時候覺得特空虛。
是不是真應了那句,愛情失利,事業得意。
語環在北靖的安排下,終于如願以償,正式跟自己的偶像國內頂級建築大師向予城見面,吃飯,暢談理想,獲得了不少寶貴的意見。
向可愛這個天才少女總裁也跟她結成了異性姐妹,其小小年紀,卻擁有極豐富的專業知識,給語環不少幫助。
楊穎更是鼓動楊湛趕緊簽下語環的這個大項目,不能讓帝尚集團專美于前。
兩大集團的合作新聞,使得語環的這個項目,能夠同時在兩個千萬人口大城市得以推廣,這個消息令德國方面的公司知曉後,十分佩服語環的能力,還向她發出了參觀的邀請函。
總之,未來的日子會非常充實,讓語環沒有多少時間傷春悲秋。
她的玫瑰天堂,已經向她敞開大門了。
展會的最後這天,閉幕式上最重要的節目就是那個自由設計大賽的頒獎典禮。
豈今為止,以語環前後的表現,連續幾日都是最佳展位擂主,簽單率最高的設計師,那個大獎已經不用懷疑其獲獎身份了。
這日,楊穎和向可愛特別激動,非帶著語環到精品服飾店里做了一番隆重的打扮,從頭到尾,煥然一新。
「小環,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你現在已經是行業新星了,就得講點兒派頭。」
「對,小環姐天生麗質,不該藏起來的。」
「可不是,比起那個假惺惺就愛裝腔作勢的衛雪欣,我們小環可是純天然環保小美人,人見人愛,車見車爆胎啊!當當當,大家看看,是不是呀?」
語環這又踩上了十厘米的細高跟兒,金色的水晶飾品在胸口閃閃發光,流蘇般的耳墜子垂到肩頭,故意壘高的額發,再擺上一個「S」造型,真和普拉達女王里一模一樣了。
「不行不行,受不了,這樣子根本就不是我。」
語環拒絕改變,在眾人驚艷又驚訝的叫聲中,沖回試衣間重新換了一套普通的綿制衣裙,素淡雅致,大方得體,讓男人們著實郁悶了一把。
語環模了模胸口的子彈,沉沉喘出一口氣,大步朝前走。
很難得,這次雷小古保持了沉默,跟著語環走時就像一抹游魂兒。
回到自家展位時,語環被人喚了聲,那聲音有些不確定。
語環轉頭看了看,一位須發微白的花甲老人正瞪大了眼地看著她,神情之中有再見故人的喜悅,更有幾分欣慰和贊賞。
語環立即叫出了老人,「孟老師,您怎麼來了?唉,這里人多,您快進來。小雷,幫我泡杯碧螺春。老師,你快坐下。您是一個人來嗎?沒人陪您?您腿腳本來就不好的,最近下雨風濕還疼麼?那瓶藥酒您應該用完了吧,改天我再給您制幾瓶,對不起,最近事情太多……」
語環的嘮叨被孟教授打斷,孟教授非常高興地稱贊了語環一番,了解了更多語環的近況,連聲說,「好孩子,老師早就知道你非池中鳥,瞧,現在你不是飛出自己的一片天了嗎?就該這樣,有信心,有干勁兒,你就不比別人差。還得了大獎,呵呵呵,老師真為你高興。」
孟教授是語環畢業時寫論文的導師,雖然當時只有一個多月的相處,十分欣賞語環的勤奮和天賦,一直說服語環繼續讀研,以後留學到國外接觸更多的設計藝術大師的作品,未來定能成為整個行業的喬楚。
可惜當時語環已經無心深造,只想盡快投入工作,賺錢,靠自己養活自己,不想再當別人的負擔,接受他人的施舍。
已經三年,孟教授已經從位置上退下來,成了名譽教授,平常基本已經不帶學生不帶課了,只偶爾在學校的重大集會上露個臉,或陪同來校外賓,為專業學生介紹些不錯的項目實習什麼的,風骨極高,很喜歡幫助有天份的學生。
而對于語環這個有天賦卻沒有足夠條件的孩子,孟教授一直耿耿于懷于沒能幫上忙。後來知道語環的家庭情況後,想要出手,語環已經離開學校,找不著人了。
此事不了了之,哪知三年後孟教授又在報紙上看到了語環的頭條新聞,是矣今日專門找來一見。
「留學深造?」
「語環,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老師知道你眼下的事業正如日中天,舍不得走開,可是,這次和德國慕尼黑工業大學的交換學習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而且,這費用都是全免的,只要能通過他們的考試,明年夏天就能入學,為期兩年。不過他們都是學分制的,以你的資質,我相信一年半就能修完全部課程。我知道你在校時,英語很好,也選修過德語……」
語環沒想到,時隔三年,這位老人竟然為了自己當年的遺憾又找上門來。其實,當初她也很想繼續深造,只是那時積欠了太多的人情債和錢債,讓她只能選擇短期目標,對于自己向往的國外設計藝術殿堂,望而卻步。
而現在,情況卻有了很多不同。
孟教授很激動地講起了德國深造的細節,語環認真听著,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但也正如孟教授所言,眼下她的事業剛剛起步,要是現在就丟下一切,跑去學習,未免有些丟了西瓜揀芝麻的嫌疑,可是德國慕尼黑工業大學的建築系,在整個歐洲乃至全球都是極有名的。
她更記得,她的偶像向大師也曾在這所大學進修過。
就在語環糾結時,一個同事突然從外面跑進來,神色不虞地將扯住她的手,低聲說,「語環,不好了,不知道走哪兒跑來的風聲,現在外面都在傳你跟大賽評委們曖昧關系,才能拿到這次的自由設計大賽獎冠軍。有設計師不服氣,就把這事兒告上政府了,听說今天早上審察的時候,政府公證處的人都來了。現在到處都在傳這事兒……」
這話還沒落,一群記者在大門口一晃,指著語環這方向就跑了過來。
「喬小姐,听說你跟本次大賽的評委有曖昧關系,才能以如此淺的資歷奪得冠軍。」
「喬小姐,網上已經流傳開你和大賽評委開房間的照片,請問這畫面上的女子是你嗎?」
一個平板電腦遞上來,屏幕上的畫面正是那晚她和衛東侯,到芙蓉大酒店911房時的畫面。
「喬小姐,這里還有照片顯示,當年你在求學時就經常出入酒吧夜店等場所,搞援助交際,差點兒還被校方退學了,這些情況是否屬實,請你發表下意見?」
多年前,在酒吧打工的照片,也被人翻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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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為什麼在我床上?」
「藍藍,你看清楚,這里是總理套房,準確說來是你在我的床上。」
「啊啊,你你你……你強……」
「藍藍,你看清楚,要驗傷的話,我的受創面積和數量更大更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