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突然如其來的娛興節目,最興奮的莫過于喜歡玩鬧的年輕一派。
這時候,歐陽素素便是最慶幸突然中了這大頭彩的,在歐陽樸驚詫的一刻,一把將人甩開,威脅大表哥,說要是他現在帶她走,不讓她上台的話,教那麼多人看到,丟臉的更是歐陽家。
歐陽樸這心底別提有多郁悶,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不省心的表妹,偏偏當前的情形就是騎虎難下,眼見著別人已經上台去炫擺了,無數雙眼眸也朝他們這兒瞄了,要是不讓表妹回去,的確更丟人。
「表哥,你放心,我這回去一定把那小怡婊給練爬下了。保證不會再惹麻煩的啦!」
「素素,你給我……」
歐陽樸這一撲騰已經完了,歐陽素素回頭就高高應了一聲,踩著急急的貓步兒,差點兒沒把那小蠻腰給扭舍了,幾乎是沖地回到了眾人的眼簾中。臨上前台,又掛上了屠戎,撒嬌耍賴地要屠戎一定要標自己的第一支舞,立馬就被一旁的狼少虎爺們唏哨了。
林子怡冷冷冷地掃了歐陽素素一眼,眼眸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唇角微彎,朝屠戎那方拋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就先朝主席台上走了過去。
雙料影後身姿款擺,曼妙的曲線在孔雀藍的長旗袍襯托下,更顯妖嬈奪目,眾人見她已經大方登台,掌聲更為熱烈。
好事者故意湊近屠戎,調侃,「戎少,一個大孔雀,一只小鳳凰,嘖嘖,你準備先上哪個啊?」
立即有人附笑,「還用選哪個?!以戎少的能力,孔雀鳳凰一手抓,兩只都要干,兩只都不能放。」
一片起哄聲里,歐陽素素又羞又惱地嚷嚷不滿,心下卻為跟一群太子爺們調笑,自覺左右逢緣,魅力無雙,比起林子怡那個賣笑賣肉賺來名利的藝伎,她素素公主才是真正的女主角。
那時,正逮著刑戰不放的屠言,正在後方不遠的裝飾盆景後,看到屠戎那方的情形,忍不住冷哼一聲,「歐陽家怎麼又把這不長性兒的丫頭放出來了。」
回頭一舉手,下屬就上前來听耳語。
一旁的刑戰目光卻轉向了後三排的一桌上,那群歐陽素素的姐妹聯誼會成員,女孩們一見語環再次上台,奪得眾人眼光,羨慕妒嫉之下,又開始紛紛臆測那些不實的謠言。同時,宋雪欣這方也隱隱飄出誹謗的話,匯入千金們的八卦,于是將事實真相扭曲得不成人形。
而做為她們談論主角的語環,無一例外地接到了台上的林子怡投來的挑釁眼神,心下嘀咕,這不會又是二叔給她安排的吧,這也太那啥。今晚的宴會情形,可千萬不能讓衛東侯這個大醋桶知道了,不然還真麻煩了。
殊不知,這其實並非屠言之意,只是晚會主辦人為討好屠言,順水推舟地就給語環創造了一個更好的出鏡機會。而且,以這種帶點小曖昧味兒的游戲,女賓自然不能挑差的,眾人對語環的質素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是個明眼兒的,都絕不會否認,在這三名「中獎」的女子里,她才是最讓人移不開眼的那一個。
向可愛攥著語環的地手,瞥了眼台上的女人,嘀咕,「環環姐,這游戲好無聊的,我叫負責人給你推了吧!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安排的,真要挑也輪不到歐陽家的那顆土蔥啊,怎麼也該我上!」
語環一听就笑了,回頭揪了把小美人兒的臉蛋,「可愛,你是不是看上哪位公子,想要現場拋繡球了啊?給姐姐指指,不會是戎少吧?」
「去你的,人家是為你擔心呢!萬一被個丑八怪標上多虧。那個什麼少啊又髒又花搞不好還有愛死病呢,我才不要。哦,你也要小心,要是被他或他身邊的標上都傷眼。不行,我得找人把你換下來。」
「別切,可愛,這就是個游戲,沒必要較真兒。」
「可萬一……」
「放心,我二叔還在呢,他不會讓我丟臉的啦!不然之前也不會砸了三千萬給我撐面子了。」
「也對哦。不過那還是把歐陽素素那丫換下來。」
語環奇怪,向可愛這才剛來應該沒有跟歐陽素素結梁子,而自己以前發生的事她也從不會拿到姐妹圈子里去說,結果向可愛說,因為兩家各為其主,立場不同,小時候有過節,死活就是看不順眼彼此了。
語環囧了一把,心說這位歐陽小姐樹敵真不少啊。便勸向可愛,以其父的行事準則為由,向家行事向來低調,不喜歡張揚。小姑娘一听父命,也只有乖乖留下了。
不過這心里左右是不放心,立馬拍胸脯來個了兩肋插刀,「環環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標到全場最高價。沒人規定,女人不能競標的!」
旁邊的長輩一听,全笑開了懷。對于她們姐妹單純真摯的情誼,均投以贊許的眼光。
台上,林子怡出招了。
「各位,這個游戲相信大家玩過不少次,新鮮感也不強了。子怡在這里,先請各位爺們高抬貴手,不要讓咱們姐妹太丟臉啊!」
這就是暗示眾人最後得標的價,三個人之間不要相差太大,倒是很會做人的樣子。
歐陽素素別嘴不屑,「誰稀罕她在這兒拉同情票,哼!」
那邊,向可愛也哼哼,「裝模作樣,孔雀開屏。以前在米蘭時還想勾引我睿表哥,身邊跟著未婚夫都不安份。」
語環暗驚,心說上流社會、名人明星里,桃色八卦可真多啊!
台上的林子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巴掌聲和呼好聲,又斯斯然地接道,「我今天有個新的提議,在競標之前呢,不如讓我們三位女士一人表演一個才藝。這樣也能讓少爺們加起標來,更大方些,多為咱們的慈善事業做貢獻,給咱們的災區同胞多捐點錢材物資。」
立馬,林子怡那圈子里的明星們紛紛鼓掌叫好。
而真正的貴族名流們,一個個要笑不笑地,懶懶地拍了拍手,那意謂十足的小眼神兒飛得,不用說心下都明白那個領兒。
這女人真是說得比作得漂亮。說的以表演助興,讓眾人多捐款,其實說白了就是趁機想讓人下不來台。
歐陽素素心下一樂,目光立即投向了中間大桌上的語環,心想這女人是從山村里的出來的山姑,听說以前也就是個搞裝修的小設計師,哪有什麼藝術細胞啊!就算有,那也比不上她和林子憶是經過專業藝術老師培養出來的,天天泡在琴棋書畫里的水準啊。
雖然很討厭林子怡的自以為是,可歐陽素素這時候可高興得不得了,能讓喬語環在眾人面前丟丑,比什麼都值啊。
與此同時,後方的宋雪欣也露出了冷笑。
……
「唉,環環是工科畢業,哪會什麼才藝表演。這些人純就是亂拍馬屁!」
屠言一听不樂意了,心下更討厭這個故意挑事兒的林子怡,回頭又要舉手招人。
刑戰卻阻止了他,「屠先生,你現在出手,更惹人笑柄。」
屠言皺眉,雙眼深深看著刑戰,「那你說怎麼辦?你之前還那麼護著她,難道現在就看著你唯一的小表妹,在人前丟臉?」
刑戰雙手抱胸,似乎沒打算再溜了,「屠先生難道不知道,我們山里出來的村姑野夫,向來環境適應能力強、應變能力佳麼?」
這話一出,屠言的老俊臉也變了一變。
恰時,不遠處那群小姑娘們的議論聲更熱烈了,其中一個聲音格外高揚,就讓這方的屠言叔佷听了個清楚。
「不是說,那個喬語環是山村里出來的村姑嘛!一個小村姑會什麼才藝呀?難道給大家表演怎麼劈柴學山雞叫,還是當眾表演怎麼勾引老男人攀高枝兒?!哈哈哈!」
女孩們紛紛怯笑,又立即覺得不好意思息了聲。
屠言還正在為刑戰嘴里的「村姑野夫」不滿,隨即下屬調查出抹黑語環的源頭,竟然來自一群八卦小姑娘,心火一下沖了出來。
問刑戰,「你剛才就听到他們說語環的壞話了?」
刑戰挑了挑眉,沒有回答,朝台上點了點下巴,「屠先生,好戲上場了。」
屠言看向舞台,心里卻狠狠記下這幾筆帳,回頭商界太上皇的報復,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台上
林子怡游刃有余地跟主持人、音響師、燈光師等等商量了一下,效果立馬就出來了。
燈光一變,隨著伴奏而出,眾人立即听出音樂正是她最近剛剛在國際影展上奪魁的電影主題曲,此曲極富古典韻味兒,悠長的二胡獨奏,十分扣人心懸,挑動情緒。再搭配上林子怡恰到好處的台風,一曲即出,倒是讓全場氣氛都窒了一窒。
不愧是影藝學院出來的高材生,林子怡能長年保持演藝事業不敗,出道十多年還一路長紅,好成績不斷,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曲唱罷,听眾們直呼安可,掌聲不絕。
語環覺得,自己就歌喉一面,當然是比不上林子怡的,也非常誠懇了送上了巴掌。向可愛噘著小嘴兒,直嘟嚷有什麼了不起,自己唱得更好听,只可惜他向家低調的家風,是不允許涉足這種皮相工作的。
接下來,歐陽素素自然也不會傻得跟林子怡比肩挑歌,就來了段自己最拿手的芭蕾舞,其中最難的一個基本功,即是單腳旋轉三分鐘不落地。
「大家都知道,這是芭蕾舞最重要的基本功,目前吉尼斯世界紀錄里,單腳旋圈不落地的世界紀錄保持者是俄國著名的表演藝術家,三分鐘轉了二百三十八個圈兒。今兒,我就來挑戰這個紀錄,希望大家幫我數數,突破這個紀錄!」
隨著一串激動人心的鼓點聲響,一串歡快的音樂飄出,歐陽素素上台時,在一束燈光下,將腳上的高跟鞋,一左一右踢掉,惹得台下男人們直起哨兒。
語環不得不佩服,這些千金小姐們從小接受的藝術氣質培養,的確個個都足登大雅大俗之堂,舉手投足,絕不落相,比起她以前那個普通人世界,完全不同了。
業余耍家,和專業人事的區別,此時立見高下。
「……一百啦!」
「一百五十……」
「一百八十……」
隨著紀錄的臨近,全場氣氛漸次增高,愈加熱烈,跟著數數的聲音也越來越響亮。
語環也忍不住緊張起來,雖然之前有過節,不過此時她還是真心佩服歐陽素素的這個能耐。畢竟,要練好芭蕾舞,那從小必須經過很艱苦的訓練的。
最終,歐陽素素差了十一個,但也贏得了極為熱烈的掌聲,絲毫不壓于林子怡。語環覺得,歐陽素素聰明就在于,她是向世界紀錄發出挑戰的這項精神,比起林子怡的那點艷色和歌聲,更有震撼力。
「環環姐,要不我幫你……」
「可愛,我的確需要你幫忙。借你的粉紅緞帶一用,待會兒大家給我表演鼓掌時,你就把這桌上這盆鮮花送給我,行不?」
向可愛很奇怪,語環一副「相信我」的笑容,拍了拍她著急的小臉,就上了台。
這個時候,屠言和刑戰一起回到了中心席位上。
語環走上台時,便朝屠言叔佷投來一個笑眼,接著又轉頭看了屠戎一眼,讓屠戎沒由來地心頭一個咯 。
「戎少,這妞兒可是真絕色啊!越看越有味兒……」
屠戎心想,就你們那眼兒光盯著林子怡的雙溝瞧了,哪里懂得欣賞真正的美人兒。
「小戰,你之前認識語環?」見刑戰比他這個叔叔還胸有成竹,屠言看著台上一副鎮定模樣的女子,問出心中疑惑。
刑戰只道,「知道。但這是第一次見面。」
台上
語環給主持人說了一句話,主持人奇怪,但也立即照做了。
隨即,全場燈光熄滅,三束鷙亮的光束直直投在了語環一人身上。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就是再不情願,也必須投注在她這唯一的光亮上。而一旦落下,就再移不開了。
黑色的及膝紗裙,黑色齊眉的直垂長發,在極亮的燈光下,如華緞水彩般流光四溢,全部的純粹,將那張雪膚嬌靨襯托得愈發精致,美到極致,極致神秘。
台上的人兒,就像一幅水墨丹青,黑白分明,唯一的彩,全是她靨上的一抹桃紅,和她雪白蔥香的縴縴十指上,翻花捻玉的一根艷紅彩緞。
她說,「各位,語環淺陋,實在沒有什麼才藝,五音不全又四體不勤,只有獻個丑了。」
台下眾人陪笑。
可事實上,語環的聲音親切隨和,不經意間就讓人听著極為舒服,她手上一邊編著緞帶,抬首一笑,玉筍似的指節襯著黑,在艷紅的緞彩里迅速翻飛,快到眾人還在回味她故做神秘的笑容下是何意謂時,轉眼一個同心結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哇,好快!」
「呵呵,這姑娘不會是編中國節出身的吧。」
「大師啊,這種同心結听說作一個出來至少好幾分鐘,很不好做呢!」
「得,這算什麼才藝啊!無聊!」
有褒有貶,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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