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有多問鑒真客,前後簇擁著護送劉成元回到了大殿後堂,鑒真客被這一冷落,泱泱的回到了高牆之上,黑著臉很不痛快,但不一刻,他又神氣活現起來,想起自己是這山莊的守衛要員,除了總領以外無人能撼動他的地位之時,他又滿是激情的重新在牆頭上來回踱著步,趾高氣揚起來。
傅士山中道人眾多,絕不乏j ng通醫術的道士,不一會兒,「嘩啦啦」一下子來了七八個醫法高超的道人,圍在了劉成元的床塌前,眾人施展法術,開始去搞清劉成元的病因。
這些道人中,有二人是這傅士山中醫法最高的,這二人是兄弟兩個,大哥名作天不生,小弟換做地不納,此二人道行高深和塵得子他們有的一比,但此二人一直以來都是修行醫法,從不研習殺人奪命的道法,所以每逢收魂納魄,對陣殺敵都輪不上他們,這二人向來我行我素,今r 也是湊巧正在山莊之中。
有此二人在,其它人都垂手站立,但等這二人決斷。
天不生見劉成元面如死灰,氣息瀕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同時緊鎖眉頭,搖頭不止,他問地不納道︰「你看該如何診斷?」
地不納此刻也是愁容滿面,緩緩道︰「這是中了妖法,自身真氣正被妖氣吞噬,看來很難救了,要說祛除這股妖氣倒是簡單,可此時此刻的妖氣已和正氣混為一談,生則同生,死則同死,我們施法那就是在殺總領x ng命啊!」
「是啊,你的論斷和我一樣。」天不生點頭道,這話讓旁邊的阿叵羅很是尷尬,他自言自語著︰「沒想到那只有尺寸道行的小矮子竟然說中了!」
「你是說那鑒真客吧!」地不納轉過臉來,嚴肅的問阿叵羅,花臉大漢聞言面帶羞s ,點了點頭。
地不納也點了點頭,說道︰「那鑒真客雖然相貌丑陋,身形萎縮,且道行低微的在山莊倒數一二,可此人天生那三眼神通倒是不可小覷,他能看出總領的病癥正說明了這點,總領重用此人擔當山莊守衛那是絕對正確的選擇啊。」
麥宕狫見大家扯東扯西,不由得怒吼道︰「談什麼鑒真客?快治總領!」
天不生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道︰「恐怕我等只能束手了,此妖術絕非一般,只能看總領的造化了!」
地不納也道︰「看來總領命中有此一劫,劫數以後定然否極泰來,我看我等還是等等看吧。」
麥宕狫一臉怒氣,再次吼道︰「你二位我一直敬仰,可如今為何任何法術都不施展,這一個‘等’字就行了?我想問問二位,這等等之後又會如何呢?」
地不納低頭不語,天不生搖頭道︰「如何?那不是生就是死。」
「這是什麼廢話,我看我們還是快快上天庭走一趟吧!」北川義也沒客氣的叫道。
天不生一揮手,聲音也提高了三度,大聲道︰「你們去也是白去,瑤池瓊漿倒是有效,可那也只能維持脈息,況且那天庭的仙物我等怎能弄到手?都說氣存人生,氣斷人亡,人、妖、魔、神、仙、聖、佛,個個都是如此,除非你們去請西方佛祖、三清祖師或者鴻鈞祖師爺,要不然無計可施!」
眾道士聞言個個扼腕嘆息,二位醫道都這般說了,眾人只能面面相覷,無計可施。
阿叵羅和麥宕狫帶著眾人走出了大殿後堂,他們輕輕的帶上了門,讓劉成元安靜的躺在床榻上,這些人相信,不死金身的神人是絕對不會輕易喪命的,他們堅信劉成元能夠活過來,這些人中,麥宕狫是最堅定的,他回想著師祖對他說的話,師祖說劉成元回到世間必然帶來天地浩劫,這話不就預示這劉成元必然能夠活生生的存在于天地間嗎?不管這人將來干的是好事還是惡事,終究那是將來的事情。
人,散去了,寂靜的大殿之中沒有一絲的聲響,時不時從外面傳來的高聲呼喊聲,那是定點吃飯和衛兵換崗的聲音,劉成元此刻並非完全昏迷,他那苟延殘喘的理智正時續時斷的接受著外面信息,那昏暗中的大、飛升的寶塔、細滑的黑沙、空中飛舞的魂魄、小矮子的三只眼、幾個屬下的爭論。
他雖然無法全部搞清楚這些事情的始末,可時有時無的影像卻深深的串在腦子里,只是這一串信息絲毫沒有一點關系,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開始迷糊,這是去干了什麼事?中了什麼邪?自己到底是死是生?
迷糊是一種意境,是意念中的境地,混亂之中終究會出現一絲清晰,這一清晰不是別的,那是不遠處的一閃大門。
這門就和傅士山中大殿的殿門一個模樣,更和那天庭中趙公明大殿的殿門如出一轍,劉成元此刻雙腳站立,滿身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他高興的是自己已經能夠回想起傅士山的大殿和天庭的事情。
是趙公明讓自己去驅魂山的,他終于從雜亂的思緒中清楚過來,然而,趙公明送他的八個字卻無論如何只記得其中四個,「驅魂山中」,另外那四個字是什麼呢?
劉成元走在黑黑的流沙上,那是驅魂山中的沙子,他輕飄飄的移動著雙腿,直接朝那扇大門走去。
這門兩邊空蕩蕩,那是岩壁一樣的青灰s ,劉成元側臉朝兩邊看了看,那空空的感覺之中卻是充實的很,這門的兩邊必然有著什麼無法突破的法術,要通過這里,只有走門這一條路。
劉成元腦中依舊在糾結那另外四個字到底是什麼,順手推開了眼前的兩扇大門,門「吱呀呀」朝兩邊一開,一片火紅的光顯現了出來,這光來自門檻以下,劉成元納悶的一俯身,低頭朝門檻里看去,卻見深處之下熔漿翻滾,一輛雙馬拉的馬車正在岩漿上面飛馳,胡亂的左右沖撞著牆壁,顯然是被困在了其中,而這馬車上此刻正坐著一人,此人渾身翻著黑氣,五只犄角清晰可見,兩手握著巨錘正用力的拍打這馬的臀部。
紅馬的嘶鳴聲震懾人的肺腑,劉成元倒吸一口涼氣,他心中最y n暗的兩個角s ,碧血車和魔王大戈士此刻就在眼前,這是他腦中抹不去的痛,劉成元咬著牙,已不再去想那剩下的四個字,他站直腰,深深吸了幾口氣,接著又朝下面看去。
那還是原樣,魔王驅趕著奪魂碧血車還在亂撞,但車後此刻卻多出兩條鎖鏈,那條鎖鏈的尾端正捆著兩個人,劉成元揉了揉被岩漿熱浪燻干的雙目,定楮看去,那兩個人一個是死去的夏彬天樞,另一個竟然是!?
那不是人,而是和人一般大小的一條死魚,這魚好生熟悉,是鯰魚!!巨大的身形讓劉成元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猛然驚覺,那魚不就是自己原來的肉身嗎?那是自己跳過龍門以前的肉身。
「該死的魔王!」劉成元惡狠狠的罵道,他抬起頭朝四下里觀望,那門檻里面此刻除了這一個深深的岩洞以外,里面堆滿了巨石,這些石頭上都刻著鮮血染紅的「血」字,那是封印魔王的咒術。
劉成元高興的跑了進去,將一塊巨石滾到了深洞邊緣,他瞅著地下的魔王,估算著石頭掉落的地點,並麻利的將一塊塊巨石推了下去,不一刻,下面岩漿之上濃稠的液體四濺,無數的石塊漂浮起來,但是石頭沒有一塊砸中碧血車的,反倒是讓那雙馬有了落腳之處,那紅s 的狂馬站在漂浮的石頭之上,後腿一用力,徑直竄了上來,轉眼之間就到了劉成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