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無語,和張釋之這樣的混人還真沒辦法計較,「張大人,你有沒有想過,貧道也許是無辜的,那些所謂的證據乃是旁人故意設下的圈套,其目的正是為了陷害貧道!」
張釋之冷笑一聲,簡單粗暴的道︰「沒有!」
好吧,馬雲真的和他溝通不能了。
御史大夫老孔頭惡狠狠瞪了張釋之一眼,轉而沒好氣的望向馬雲道︰「馬雲,老朽也不相信你,但是你既然說你無辜,你有沒有證據?」
是啊,若想證明馬天師無辜,此刻完全沒有證據。游隼士兵們全部死光了,那份偽造的書信也被燒成了灰灰,對手設得圈套還真是狠辣干脆,絲毫不給馬天師洗白的機會。
天師護衛隊眾人無不擔憂的望著馬天師,似乎證明清白是不可能的了!
可惡!天師護衛隊眾人攥緊手中的兵刃,今日大伙就算拼出性命,也一定要將天師救出去。
馬雲卻是呵呵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各位大人,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貧道既然是無辜的,那便一定能證明自身清白。關于這一點,貧道是深信不疑的。」
看著馬雲篤定自信的笑容,魔禮紅不禁心中顫顫,有些沒底,忍不住皺眉湊近恭親王問道︰「你安排的計策,不會有問題吧?」
恭親王輕聲恭敬的回答道︰「天王大人且放心,自古以來捉奸拿雙捉賊拿贓。一切講究‘證據’二字、馬妖道如今已是窮途末路,所有可能暴露破綻的證據都已經被銷毀,他縱有通天之能。也斷難翻案!」
听著恭親王信誓旦旦的保證,魔禮紅不知為何心頭還是有些不安,按說這等栽贓陷害的毒計萬無一失,絕無問題,可是對方是馬妖道……馬妖道啊!
「啪」張釋之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妖道無恥,死到臨頭還敢狡辯。人證死光了,物證燒光了,你哪還有什麼勞什子證據。分明是戲弄律法藐視公堂,來啊,給我打!」
老孔頭暴怒而起,喝道︰「張釋之你夠了。你真的夠了。你這叫審案嗎,你這叫發癲!」
刑部尚書涂龍興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勸道︰「張大人,你確實有些過了,再怎麼樣也要先傳喚證據。」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不斷傳來,「如今世道真是變了,現在大老爺審案還真是簡單粗暴啊!」
「哎。這你就說錯了,這不叫審案。這叫殺人好不好!」
面對眾人的質疑,張釋之面上終于有些掛不住了,仿佛一頭斗敗的公牛,狠狠的喘著粗氣,一坐回椅子,悶聲吼道︰「好,那就傳喚證物!本官告訴你們,你們這是浪費時間,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馬雲呵呵笑了笑,輕輕一拱手,「多謝張大人!」
「貧道這就讓諸位看證據。」說罷,馬雲回身一招手,對著侍琴等四大美俏婢笑道︰「小妮子們,拿把油紙傘過來。」
侍琴等四大美俏婢一愣,完全不明白馬雲究竟想做什麼,都這種時候了,趕緊洗清嫌疑才是,要油紙傘做什麼?
不過,她們還是不自覺的溫順的從馬車里拿來幾把油紙傘。
一邊拿,最嬌俏可愛的洛畫還一邊不滿嘀咕,「干嘛給大壞人做事,他只會欺負小姐,干脆讓他被審判殺頭好了。」
說歸說,這個小妮子動作最快,三步並成兩步拿著一把油紙傘沖到馬天師身邊,「吶,給你!別這麼看著我,人家才不是為了救你這個大壞蛋,人家是,人家是……人家怕小姐桑心。喂喂喂,你這個大壞蛋,你干嘛模人家的頭,人家又不是貓,呼呼呼咕嚕……只能最後再模一下哦,不然人家真的生氣了。」
馬雲笑呵呵的模著洛畫可愛的螓首,小洛畫舒服的眼楮都眯成月牙兒彎,像個安謐的小貓咪發出「呼呼呼咕嚕」的舒服聲。
張釋之見到這一幕,再次氣得三尸神暴跳,妖道無恥,竟然公開勾引豆蔻少女,當真是殺千刀。他憤慨的暴跳而起,操起驚堂木又要下令打馬妖道。一旁刑部尚書涂龍興見勢不妙,連忙擋住了,我的張大人哎,你敢不敢不要這麼沖動?
「啪」老孔頭一拍驚堂木,斥道︰「馬雲,趕快作證,你若再這般,信不信老朽真治你個藐視公堂之罪!」
「是是是,諸位稍安勿躁,貧道這就作證!」公堂之上,馬雲的暴脾氣突然變得無比的好,也不發怒,只是笑呵呵讓洛畫先回去。
洛畫回到姊姊們身邊,突然感覺渾身極不自在,抬眼望去,直接其他三位姊姊正用某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
盯~
盯~~
盯~~~
無形怪異的壓力,讓洛畫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吹彈可破的嬌俏小臉彤霞密布,羞不自抑,「做什麼啊,人家就是給大壞人送一把傘而已,干嘛這樣看著人家?」
身為大姐的侍琴突然呵呵意味深長的笑了,「真好呢,我們家小洛畫也長了呢!」
侍棋視線向下,停留在洛畫美好初綻的蓓蕾上,喃喃的道︰「恩恩額,的確長大了!」
洛書也曖昧的笑道︰「長大了,真是好呢,也該找個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
洛畫不由愣了,隨即可愛嬌俏的小臉蛋如三月流櫻,更加紅艷,嬌羞的快要滴出血來。
洛畫眼波流轉,急得直跺腳,「你們太壞了,欺負人家一個人。哼!莫要以為人家不知道,大姐夢囈的時候,經常叫他的名字。二姐最喜歡背後偷偷盯著他,三姐習練書法總是寫他的名字……」
其他三位美俏婢頓時也不淡定了,一擁而上。捂嘴的捂嘴,抱腰的抱腰,哈癢的哈癢,「小丫頭,竟然敢胡說八道,大刑伺候!」
四大美俏婢鬧得不可開交,銀鈴般的嬌笑。青春嬌俏,頓時從了沉悶壓抑的公堂上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好美啊!
百姓們看得痴迷,四位小姐姐莫非是瑤池仙子降世。靈動活潑的氣息仿佛一泓清泉,滌蕩心靈,世間如此美好。
只可惜……驚艷贊嘆過後又是無盡的遺憾,如此清新月兌俗的小仙子。最終還是落入了馬妖道的魔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時間,眾人對馬妖道的仇視程度再次攀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馬雲安之若素,反正被仇視慣了,早就習以為常了,他干脆利落的撐開了油紙傘。
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掐動法訣,念念有詞。
「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烏雕三魂七魄听吾敕令。火速奉行!」
馬雲單手一指,頓時間飛沙走石,陰風陣陣,鬼氣森森。
炎炎夏日,熱的汗流浹背,可是馬雲一施法,眾人竟然感受不到烈日的溫度,仿佛有種徹骨的冰寒。
恭親王心見狀,心中一動,臉色微變,似乎明白了馬妖道究竟想要做什麼,不好!
恭親王連忙對著某人使了個眼色,不行,一定要阻止馬妖道。
刑部尚書涂龍興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暴喝道︰「馬妖道,公堂之上神聖威嚴,你竟敢施展妖術!」
馬雲呵呵笑道︰「算不得妖術,只不過一個小小拘魂術。」
話音未落,馬雲指間黑氣不斷聚攏,隱隱形成一團黑影。
黑影緩緩化形,伸展出四肢,最後衍化出面容,眾人嘩然,此人竟然是死去的烏雕隊長。
烏雕隊長滿臉死氣,透著一股深沉的陰厲,讓人不寒而栗!
大白天活見了鬼!
如此詭異的場面,將四周圍觀的百姓們嚇得雞飛狗跳,驚慌失措尿流的往後退,鬼啊,有鬼啊!
公堂之上的三位大人也被嚇得不輕,臉色發白,身子微微有些顫抖。毫無心理準備,突然一頭惡鬼出現在面前,沒有嚇得大小便失禁,三位大人已經算是大智大勇之輩了。
馬雲竟然施展如此陰邪的妖術,果然是罪無可恕的妖道!
三位大人中情況的當屬御史大人老孔頭,他自持讀書人滿身正氣,怒聲道︰「馬妖道,你公然召喚惡鬼,想做什麼?」
馬雲呵呵笑道︰「孔大人稍安勿躁,烏雕的鬼魂十分虛弱,根本害不了人,而且他被貧道束縛住了,走不出這把油紙傘的範圍,所以大家無需害怕!」
鬼才信你,眾人還是遠遠地躲開。
看到烏雕的魂魄,魔禮紅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他狠狠的瞪了恭親王一眼,冷冷的罵道︰「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恭親王誠惶誠恐的低下頭,「天王大人恕罪,這都是小人的疏忽!」
魔禮紅也懶得再搭理恭親王,徑直走上前,喝罵道︰「馬妖道,你喪盡天良!烏雕義士已經為國捐軀了,你卻還不肯放過他,竟然用禁忌妖術拘了他的魂魄,你還有沒有一點點人性。」
面對魔禮紅的責難,馬雲也不生氣,只是笑呵呵道︰「魔道友,這話你就說錯了,貧道拘了烏雕的魂魄,不是為了折磨他。而恰恰相反,貧道正是為了換他一個公道清白,烏雕死太冤枉了!」
魔禮紅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冷笑道︰「一派胡言!難不成你還想讓烏雕的魂魄作證?」
馬雲聳了聳肩,道︰「有何不可?」
「荒唐!」魔禮紅譏笑,「馬妖道,你有沒有一點基本的常識,生人一旦死亡,三魂七魄就算強行被聚攏,也會喪失了生前所有的神智和記憶,與白痴無異,他又怎麼可能作證?」
馬雲微微眯起雙眼,「魔道友似乎忘了,你說的情況的是對普通人,烏雕乃是將官,久經沙場帶著一股濃烈的煞氣,他的魂魄比之一般人強壯不少。」
「那又怎麼樣。就算帶有煞氣,比之一般人強壯,生人死後神智記憶全消……」魔禮紅冷哼。
「沒錯!」馬雲毫不客氣的打斷魔禮紅的話。「生人死後神智記憶全消,可是魔道友你別忘了,烏雕不是普通死亡,他是被冤殺的。他做夢也沒想到,他最信任的主子竟然會出賣他,關鍵時刻將他滅口了,烏雕魂魄中帶有一股戾氣。」
「戾氣?!」魔禮紅眼神劇烈一顫抖。忍不住倒退半步,「馬妖道,你……」
馬雲不搭理他。繼續娓娓道來,「諸位,大家都知道,生人若被冤殺。心頭含著一股怨氣不散。久而久之變會凝形化煞,化為厲鬼。」
厲鬼,眾人聞言紛紛驚懼倒退,果然是厲鬼,太恐怖了。
馬雲呵呵笑道︰「諸位不必驚慌,這一個過程需要很長時間,最快也要到頭七回魂之日,魂魄才能吸收足夠的怨念轉化為厲鬼。所以現在的烏雕只不過虛弱的魂魄,沒有任何禍害人的能力。」
八賢王猛然沖出。不顧衣衫襤褸鼻青臉腫的狼狽形象,怒斥暴喝道︰「馬妖道,你莫要在這里妖言惑眾,區區一個失去神智的冤魂,怎麼能夠作證,你這是藐視公堂!」
明明就快冤殺馬妖道了,這種時候如何能讓他翻盤,不,這等殘酷的事實,王爺黨們絕對不能接受。
恭親王也緩緩走上前,沉聲道︰「馬雲,公堂之上威嚴肅穆,一介鬼魂想要作證,太兒戲了!」
八賢王在一旁幫腔道︰「是啊是啊,就算你讓烏雕魂魄開口說話,完全可能是你的妖法催動,做不得數,做不得數!」
馬雲哈哈笑,「不勞兩位王爺費心,貧道本來就沒打算讓烏雕魂魄開口,只不過想讓他和諸位玩一個有趣的游戲。」
話音剛落,馬雲臉色驟然一變,殺機凜然,單手化為劍指,猛然一戳,凌厲的劍氣射出,油紙傘被割裂的支離破散,紛紛揚揚散落一地。
灼灼陽光照耀下來,可憐的烏雕魂魄仿佛被無數烙鐵同時熨中,渾身上下「呲呲」冒出黑煙,他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翻滾,淒厲無比,讓人不寒而栗。
馬雲毫無憐憫的望著苦苦掙扎的烏雕魂魄,冷冷的道︰「塵歸塵,土歸土,你終究要遭受這一劫,報了生死大仇,消了怨氣,便去投胎吧!」
說罷,馬雲嘴一張,一口精純的靈氣噴出,原本虛弱黯淡的烏雕鬼魂身形竟然緩緩凝實起來,也不怕烈陽灼燒了,緩緩趴伏起來,對著馬雲重重磕了一個頭!
烏雕鬼魂磕完頭,臉上浮現出猙獰怨毒,面貌不斷變換,變得慘白陰冷,嘴角噴出殷紅的鮮血,胸口也緩緩破開一個恐怖的血窟窿,冷硬灰白的手中正捧著一顆鮮活跳動的心髒,暗紅粘稠的血液透過指縫淅瀝瀝滴落,場面陰森恐怖。
冤魂化惡鬼!
烏雕鬼魂外貌恢復到死前的一瞬間,最恐怖的狀態,他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頭惡鬼。
「馬妖道,你無恥!」魔禮紅見狀,心急如焚,他實在沒想到馬妖道竟然劍走偏鋒,用烈陽徹底激發烏雕魂魄深處的怨氣,然後用本身真元助其化形,生生將需要漫長時間才能衍化的惡鬼,縮短成短短的彈指一瞬間。
烏雕惡鬼淒厲恐怖,著實嚇壞了在場所有人,眾人下意識要尿流而逃,尤其是八賢王和恭親王,惡鬼是秉怨念而生,存在的意義就是復仇!
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布局,讓馬妖道身敗名裂的機會就在眼前,殺了烏雕惡鬼,只要宰了烏雕惡鬼,馬妖道的一切努力將化為泡影,華夏百姓們還會因為馬妖道召喚惡鬼而更加怨恨他。但是如果讓馬妖道得逞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魔禮紅暴喝一聲,事到如今,他不出手也要出手了,「馬妖道,你竟敢逆天而行,培植惡鬼,實乃罪無可恕,且看本天王如何除魔衛道!」
說罷,魔禮紅帶著萬鈞難擋的威勢,一掌煌煌轟下烏雕惡鬼。
馬雲無語搖頭,他最討厭上面那群裝逼範兒的家伙,出手打架打就是了,又何必唧唧歪歪一堆廢話,這不是作死的節奏嗎!
為了滿足的魔禮紅作死的意願,馬雲毫不留情的一棒子夯上,金箍棒驟然變得粗重如山岳,帶著煌煌山崩地裂的氣勢,轟向魔禮紅。
魔禮紅並不顯慌亂,顯然早有準備,在空中一個靈巧的轉折,金箍棒猛然轟擊與他擦身而過,方位和時機的掌控無不是精妙的巔峰。
魔禮紅冷哼,「馬妖道,同樣的招數,對本天王來說是無效的……啊啊啊~~~」
一句話還未及說話,就化為驚呼慘叫聲。砸了一半的金箍棒陡然一個大拐彎,棒身彎折,化為一個玄奧的弧度,狠狠的抽上魔禮紅。
可憐的魔禮紅再次被轟飛,狠狠砸在地上,沙石四濺,砸出一個深陷的巨坑,四周地面龜裂如蛛網。
馬雲扛著金箍棒滿臉遺憾的搖頭,「貧道也忘記告訴你了,金箍棒其實會拐彎的!」
這邊馬雲和魔禮紅打得熱鬧,那邊烏雕惡鬼也沒閑著,好機會,正所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烏雕惡鬼獰笑一聲,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搖搖晃晃的沖上前途,「還我命來!還我名來!」
惡鬼索命,惡鬼索命了!
在場眾人何時見過這個,一個個頓時被嚇傻了,鴉雀無聲,詭異凝重的氣氛彌漫,他們一時間也忘記了逃跑,只是怔怔的望著烏雕惡鬼。
烏雕惡鬼僵硬的向前飄去,八賢王幾乎嚇得昏厥過去,完了,完了……
張釋之則嚇得臉色蒼白抱成一團,他媽的,烏雕惡鬼怎麼沖他來了,這是馬妖道設計好的嗎,一定是的,馬妖道肯定懷恨在心,想要街道殺人,死定了,死定了……
張釋之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可是等了良久,想象中惡鬼噬體的劇痛並未傳來,他心驚膽戰的睜開雙眼,卻發現烏雕惡鬼就在眼前,瞪著一對死魚泡眼,張釋之幾乎嚇得大小便失禁。
一聲驚恐的慘叫讓張釋之回過了神來,只見烏雕惡鬼對沒有沖著他來,此刻正纏著他身邊的刑部尚書涂龍興。涂龍興拼命的掙扎,可是卻怎麼正投入了惡鬼的鉗制,張釋之淒厲痛苦的嚎叫響徹所有人心頭,「放過我,放過我吧,不是我要害你的,我也是受人指使!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