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潛行進入的路線,是其他小隊早偵測好的,十分隱蔽,不止避開了羅德伊德族,也避開了肯亞人。畢竟,在回憶魔法完成的現在,肯亞人也擁有了反應和戰斗的能力,還是小心謹慎點的好。
緹亞本來讓赫爾順便手把手教自己潛行術的,可惜時間地點實在不對,赫爾拒絕了,只提了幾個潛行時的要訣,具體的技巧過後再說。
听著赫爾幾個所謂的重點,緹亞噘了噘嘴,直接施展出自己將靈魂之旅中所學揉合而成的潛行術,不止是人類的技術,還包含了動物昆蟲的移動方式,甚至一些不可名狀之物的蠕動之法,看得赫爾很想把她抓起來打--明明就會潛行術,鬧著不會也就罷了,緹亞的程度根本超出他幾十年有余,就算給自己當老師都足夠了!
按耐住好好詢問緹亞一番的沖動,赫爾沉住氣,仔細觀察她的動作。
不同的潛行術,不止原理,通常連目的也會有所差異。以最基礎的例子來說,踮起腳尖的目的是減少移動過程中發出的聲音,選擇y n影處行走是為了隱蔽身形不讓別人發現,而無論哪種方法,都會或多或少影響到前進的速度……這是一般人都曉得的常識,所以修習潛行術,很少直接學習一整套的方法,而是先個別習得為了不同目的而開發的潛行技巧,然後加以組合、熟悉,然後才有辦法實際運用。
話雖如此,不同的潛行技巧之間,也不是能夠隨意組合的,除了可行x ng以外,還有效率的問題--如何同時消去聲音、隱匿形跡、遮掩味道、避過j ng神力的同時還要維持速度、節省體力,久而久之,其中幾種相對簡單、實用、易學的方法就成了主流,甚至可以借著潛行的方法,約略判斷一個人的背景和師承。
緹亞的潛行術,顯然不屬于已知的任何一種流派,太多太雜了,一一使將出來,居然看得赫爾有些頭暈目眩。
遇到一片較窄的y n影時,緹亞側過身,將原本就十分瘦小的身體,整個平貼在牆壁之上、與其說是平貼,不如說是被人硬生生拍進牆里的,有些骨頭關節都呈現不自然地角度,偏偏還能自如前進,並且不斷變化肢體扭曲的方式。
赫爾師門的機關術是為了破壞人體而生,修業的時候,花了不少時間在對人體的了解上,而平時緹亞沒事就往自己懷里蹭,赫爾也不是白抱的,對小蘿莉的骨骼結構已然有著相當深刻的了解--對緹亞的身體檢查,赫爾堅稱純粹是擔心她躺了兩百多年可能骨頭酥了內髒位移之類的,絕沒有半點吃豆腐的意思--正因為十分熟悉緹亞的身體,因此赫爾相當肯定,緹亞除了幾種幅度變化較大的肢體動作,多處局部關節也起碼換了兩、三種以上的扭曲方式,甚至一度懷疑緹亞連自己的頭蓋骨都能壓扁,這幾乎、不,果然超出了人類能達到的範疇……
到了y n影覆蓋面積較大的地方,緹亞的行動風格又改變了,不再像方才那樣詭譎怪異,而是換成潛行術中最常見的套路--模仿動物。
緹亞的這些動作,並不是憑依過什麼動物就能拿來套用在潛行術中,畢竟,許多動物的移動方式不僅是與生俱來的本能,還需要相匹配的器官和身體結構,並不是想學就學得會的。不過,人類是最擅長學習和模仿的生物,旅行過那麼多世界,緹亞總結出來的少數幾項各個不同世界的共通點,那就是不管在哪個世界,人們都會向自然萬物模仿、學習,尤其武技和肢體動作,向動物借鑒的比例是最重的。
由動物推衍而來的潛行術並不稀奇,赫爾自己也會幾種,只是沒有緹亞那麼熟練、自然;況且,緹亞的潛行術並不是單純地模仿,她憑依過的動物數量,遠遠超出使用潛行術的人類……就像緹亞的潛行術和赫爾是兩個次元一樣,她的潛行術中,神韻和技術也完全是不同次元的差距。
有時像頭發現獵物的小母豹,瞬間繃緊全身,直接從靜止不動變成全力奔跑;有時像野兔撲朔,先蜷縮起身子再用力一蹦,瞬間就從這片y n影竄進另一個y n影,謹慎小心;有時像小毛毛蟲,緹亞也不嫌髒,整個趴伏在地上,四肢緊貼著身體,就這麼蠕動著前進,不但把毛毛蟲那種軟弱無力表現了出來,連那緩慢的速度都完美重現,雖然前頭帶著老歐內斯特前進的凱爾速度並不太快,緹亞還是馬上掉隊了,赫爾都差點沒踩到她,蹲子,對著她的小就毫不客氣地打了兩下,兩手一抬,把小緹亞抗在肩上。
赫爾感到有些無奈,原本這條路徑就沒什麼人,羅德伊德族不知去向,肯亞人不是在廣場看表演就是休息睡覺,他們移動的時候只要別發出聲音、別太張揚就好,可是緹亞……即使是快速移動中,也能感覺得到她在朝著後面的黛比擠眉弄眼。
畢竟不是待在絕對安全的區域,本來赫爾想再給緹亞補上兩巴掌,讓她j ng醒一點的,卻發現小蘿莉大腿上、臀部上,乃至全身上下,居然沁滿了汗水。
緹亞曾經告訴過赫爾,亡靈是不會代謝的,她之所以有呼吸心跳、會流汗便溺,及感到肚子餓,全是生前的記憶導致,換言之,緹亞的身體並不會感到疲憊、沒有體力不足的問題,所有的生理反應,都是心理狀態導致的。
也就是說,緹亞之所以會流汗,並非是因為身體感到疲勞,而是心力消耗過度--使用這些復雜困難的潛行術,還要彼此組合餃接,赫爾自問,就算他擁有和緹亞相若的技術,也沒辦法做的這麼流暢通順。
赫爾再次體認到,他的小緹亞真的很不一般。
至于緹亞為何要耗費心力去做那些動作,赫爾當然也能夠明白--緹亞是在展現、展現自己,並非展現自己擁有的技術或能力之類的,純粹就是展現……說白了,緹亞剛剛就是跑在赫爾面前扭著告訴他說︰看,我很厲害吧?
在赫爾來說,實在應該稍微壓一壓緹亞的氣焰,以免她得意忘形,接著做出什麼更夸張的事來,但是感受著指尖淌落的汗滴,感受到緹亞的拼命努力,那些嚴厲的話語實在是說不出口,就連原本小示懲戒的巴掌都收力了,改成按在緹亞的腿上輕輕摩挲︰「男孔雀才會求偶的喔!」
緊跟在緹亞後方,小蘿莉做出了什麼模仿,赫爾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只是緹亞的神態雖然學了個十足十,畢竟外形的差異還是難以彌補,看到後來,赫爾幾乎變成了猜猜看,倒也別有一番趣味。在一次變換動作之後,緹亞居然轉過身來對著赫爾,昂首闊步,似是在表達著什麼,最厲害的是,明明是轉過身來對著赫爾前進,實際上身體卻是飛速後退,和原本的速度相比也不惶多讓。
赫爾一開始還認不出這是什麼動物,只覺得步法神奇,有太多其他的動作赫爾猜不出來,原本也沒打算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可是緹亞這次模仿持續的時間明顯比其他動作還要久得多,再加上步法有了、神態有了,可整體的感覺,卻不像是潛行或移動,而是帶有其他目的……赫爾腦筋靈活,稍一思考當即省悟︰緹亞扮的是孔雀,求偶來了呢!
正在向黛比比手畫腳給赫爾胡亂告狀的緹亞忽地臉一紅,不是因為赫爾哈哈笑著許了她的求偶,而是因為自己居然在孔雀的雌雄問題上被糾正了……緹亞當然要反擊!
弓起身子,緹亞在盡量不影響赫爾動作的情況下附到他的耳邊,壞笑著提醒道︰「許了求偶之後,就該交配了喔?」
赫爾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把緹亞給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