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緹亞過去看看。」眾人嘗試了一下,發現無法和凱爾或是泰倫連系上後,赫爾率先發言,剩下的五人之中,他是經驗相對較豐富的,突然失去隊長,必須要有人站出來領頭才行︰「我……我破除各種機關陷阱的能力很強,而且我們是雙人搭擋,緹亞對各種魔法波動都十分敏感。」
「不行!那太危險……」黛比馬上否決,凱爾和泰倫不聲不響地消失了啊!可說到一半,卻提不出拒絕的理由,在她看來赫爾的意見的確是最妥當的了。
「我跟緹亞兩個人的話,就算踫上聖級,只要不是兩名以上,都有把握全身而退。」赫爾接下來說的話令其他人大吃一驚,只有緹亞不可察地噘起嘴巴--赫爾還是太保守了,雖然告訴別人自己是高級魔法師,但她離聖級可是只差一線了,如果情況允許,再有赫爾配合,有把握做出更多的事。
「就這樣辦吧!」科拉首先站出來同意了︰「我來負責聯絡公會和其他小隊。」
為了避免不同層級互相干擾,公會建立的臨時通訊網絡中,只有小隊長層級以上可以互相聯絡,隊員只能和同一個小隊中的其他成員通訊。雖然考慮到像這種隊長失蹤的狀況,還是有緊急聯絡手段,但由于不是長輩功能,所以使用起來要稍微麻煩一點。
「好,麻煩妳了。」赫爾向她點了點頭,卻突然想起什麼,有些尷尬的轉過頭看向老歐內斯特︰「歐內斯特先生?」
赫爾還是有些著急了,雖然交情不深,但凱爾和泰倫畢竟是他們的同伴,才翻過一道牆就忽然音訊全無,不免會往最糟糕的方向聯想。不管兩人是被抓還是遇襲,他們都必須盡快想出應對方法才行,所以雖然這時候最好能交由老歐內斯特主持,可赫爾下意識地覺得老人家反應太過遲緩,情急之下就直接站出來發號施令了。
不過,老歐內斯特只是擺了擺手,表示讓赫爾安排就好。即便如此,赫爾還是犯難了,因為他突然想起,自己不並知道老歐內斯特的實力如何,甚至對方的職業是什麼都不清楚,老歐內斯特是最後一個到齊的小隊成員,接下凱爾就下令出發了,整個小隊只有他知道老歐內斯特的特長。
「老夫、擅長……防御跟、輔助。」沒等赫爾發問,老歐內斯特就像是看透他的遲疑一般,給出了答復︰「就和、科拉小姐在這邊,接、接應你們吧。」
由于赫爾直面著隊員們,而緹亞還伏在他的肩膀上,因此背對著眾人,此時偷偷倒抽了一口氣,磨了磨牙齒……老人家似乎也知道時間緊迫,講話語速跟著提了上來,只是原本有些嘶啞的聲音,再加快速度說將出來……緹亞覺得耳朵像是被松鼠或啄木鳥之類的小動物用牙齒狠狠蹂躪了一遍似的,怪不舒服,趕忙卷起耳朵,反正赫爾會幫她搞定一切,即使漏听幾句話也無所謂。
「那我和你們一起去救人。」黛比自告奮勇,只剩她還沒分配任務,而顯然這丫頭也是坐不住的類型。
「不行,太危險了,我顧不……」赫爾正要回絕,黛比不滿地說道︰「誰要你保護?我有能力自保,而且就算緹亞對魔法很了解,不保障她能夠識破所有的陷阱吧?敵人用的很明顯是類似幻術的魔法,我擅長的雷屬x ng克制幻術,應該輪到我發揮了吧?」
對黛比的理由,赫爾啞口無言。
幻術主要分成兩種原理,最普遍的一種是擬態︰將物體罩上一層偽裝,讓別人以為是另外一種東西--通常是在視覺上作手腳,或是听覺和嗅覺。擬態不一定是靠魔法達成,在一片牆壁上畫上栩栩如生的通道,或是利用藥劑掩蓋特定的味道等非魔法手段也歸類作幻術的一種,如果結合魔法,就更多元化了。
不過,如果是純粹擬態,赫爾還有把握破解,一幅擬真畫,就算內容和實物再如何相像,只要是假的,就一定會有所差異︰若畫紙上是一座湖中小屋,如論畫作再怎麼幽雅清靜,湖水再怎麼碧波蕩漾,一旦拉近,便只剩下顏料疙瘩,再看不到木房雅居,也看不到魚兒戲水,更別說一把火燒掉小屋--湖水不但沒辦法拿來救火,自己也得跟著燃燒起來。
擬態型幻術就是這麼一回事,赫爾對自己的洞察力很有信心,以尋常手段布置的擬態基本上是無所遁形,而用魔法進行的偽裝,大概也瞞不過緹亞的眼楮。
問題比較大的,則是第二種,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幻術--催眠︰透過魔法、藥物或是召喚獸,來使目標的感覺發生錯亂。催眠的效果多種多樣,中招的人,可能看到怪物、被火焰包圍、溺水等等,更進一步,還能夠c o控受術者、讓對方身體麻痹,甚至是產生已經死亡的幻覺,也就是即死魔法。
赫爾的老師幾乎不會教導他魔法方面的知識,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在赫爾八歲那一年,生r 的時候老師向往常一樣雇佣殺手殺他,但是前來的刺客中有一名幻術師,險些將赫爾殺死,老師這才指點他一些幻術的基礎知識。
相較于擬態型,催眠型幻術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催眠產生的幻覺,主要構成來自受術者的潛意識,更不容易在細節上露出破綻--也許由于受術者知識上的不足,催眠型幻術制造出來的幻覺也跟著產生錯誤,但由于受術者通常很難得知自己的所知是有問題的,因此身陷催眠型幻術時,遠比擬態型還要難以察覺。
破解兩種幻術的方式也不太一樣,擬態型幻術幾乎是只要認出來,就沒有威脅x ng了--牆壁上的假通道,如果已經知道那是涂鴉,便不會有人傻傻地撞上去,擬態型幻術也是同理,做得再如何逼真,終究只是一層薄薄的假象,只要將其認出並無視即可。
催眠型幻術就要復雜得多,只要中招,就表示自己的感官受到影響,更厲害一點的幻術,甚至可以改寫受術者對身體發出的指令,從而達成麻痹、癱瘓、支配等目的。正是因為這種特x ng,催眠型幻術無法像擬態型一樣,當它不存在就可以避開,必須得從根源上去解除幻術對身體的影響︰鍛煉出強健的體魄,讓幻術難以支配;或是擁有強大的j ng神力,直接重建身體各部位的神經系統,那麼幻術便不攻自破。
兩種破解催眠型幻術的主要方法,都是建立在硬實力上的,可是先後過去的凱爾和泰倫兩人,分別是戰士和魔法師。體魄自不必說,赫爾雖然平時也會鍛煉,但他還太年輕,不可能和凱爾相比;至于第二種方法就更沒戲了,泰倫再怎麼說也是一名高級魔法師,論j ng神力絕對可以把他甩開十八條街。雖然可以依靠緹亞協助,但赫爾的個x ng謹慎,一個高級魔法師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失聯了,緹亞的j ng神力雖然要強上許多,可總有個限度,羅德伊德族太過神秘,說不定能搞出連聖級都破解不了的陷阱。
小隊現在失去隊長,又和總部失聯,必須步步為營,對于黛比的請戰,赫爾雖然隱約听說雷屬x ng可以破幻,但仍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先向緹亞確認是否屬實。
「雷元素可以破幻沒錯啊。」緹亞沒有直接回答赫爾的問題,而是把頭伸進赫爾的腋下,身體下縮,抓著赫爾的衣服,也不著地,手腳靈活地繞著赫爾爬了半圈,等他將自己背好、再把下巴掛到他的肩膀上,這才肯定了黛比的說法,不過有一件事她必需先提醒赫爾︰「只是小黛要幫別人破幻的話,必須先將電流導入對方體內才可以……到時候我們會被電得麻麻的喔?」
大多數催眠型幻術的原理都是干擾,讓神經傳導出錯,而神經傳導依靠的是電子,如果突然遭遇電流,人體的神j ng傳導和幻術的神j ng傳導都會被干擾、打斷,不同的是,構造j ng密的人體會在短時間內重新架構神經傳導,而作為外來物的幻術則會就此失效。
赫爾皺了皺眉,被電本身是沒什麼,而且听緹亞的解釋,雷屬x ng就是催眠型幻術的天敵,還可以不用考慮使用者強弱的問題,再理想不過,只是過去之後……
這邊赫爾還拿不定主意,攀在他背上的小蘿莉卻又不肯消停了,套在赫爾臂彎里的兩只小腳一踢一蕩,顯示著主人的百無聊賴,緹亞甚至差點沒哼出歌來。
緹亞總是這麼缺乏緊張感。
赫爾沒有要責備緹亞的意思,但是這個想法,促使他做出了決定︰「好,那我們就三人一起過去。」
「耶!……耶……」緹亞歡呼了一聲不到,突然發現其他人都面s 肅穆,只好把下半句歡呼縮回肚子里了。
看著緹亞尷尬的樣子,結果其他人都笑了。緹亞不著調的發言和行為,的確讓眾人緊繃不安的情緒略微放松下來,如此一致的反應讓緹亞不禁噘起了小嘴。
赫爾環在背面的手輕輕拍了拍緹亞的,說道︰「好了好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吧。」
剛才緹亞一陣晃動,提醒了赫爾來到這里的眾人都抱持著各自的目的和覺悟,就像緹亞一心想要玩耍一樣,黛比也是作足準備才會站在這里的--雖然在印象中,黛比只是個缺心眼的小女孩,但論年紀,自己也沒大她多少,而據兩人以往交手的經驗看來,黛比在實戰方面的表現,比起只知道埋伏偷襲的單調指揮,還是可圈可點的。
靠近圍牆、拉起繩索,赫爾又想到了什麼,回頭交代道︰「如果我們進去之後也失聯了,請盡快聯絡……唔,還是由你們自行判斷好了,可以嗎?」
科拉點了點頭︰「我會盡快聯絡上公會的。」
「等一下,」當赫爾準備開始攀爬的時候,緹亞忽然喊停了︰「三個人一起……黛比到我背上來。」
一邊說著,緹亞加大了j ng神力的輸出,把附加在三人身上的輕盈術又提升了兩個等級,這樣即使赫爾的力量不算出眾,也能輕松背負起兩人了。
三人就這樣,迭羅漢似的爬上圍牆,赫爾深吸一口氣,背著兩只小蘿莉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