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可不是先前兩個小火球這樣小打小鬧的陣勢,這一把火符行到半途,兩兩相撞,幾次踫撞之後,竟融合成了一個光芒亮白到刺眼的大火球,而這個火球就那樣向著被泥漿包裹的陳成義兜頭罩去。
那光芒讓陳成義眯起了眼楮,同時感受到了那撲面而來的熱浪,于是他怒吼了一聲,整個人在彎下了身形蓄勢,幾乎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陳成義的外形居然就完全變成了一只熊,厚重密實的皮毛虛影籠罩在身體之外,雖然只是靈力的虛影,因而無法像真正的人熊一樣,將包裹住自己的那層泥漿從皮毛之上甩開,仍是一大團一大團的泥漿將他包裹在內,但也讓那泥龍受到了震動,葉晁溪險些就有些控制不住。
在那大火球的炙烤之下,白s 的霧氣在那團泥漿之上升起,但是並沒有升騰多少,那團泥漿便已經全然地干燥,顯然葉晁溪在受到震動之後,主動撤銷了那幾張水符的效果,並讓那土符化成的砂礫再一次顯現出來,只不過經歷過泥龍狀態的那一通攪合,那團包裹住陳成義的泥漿此時已經干燥成了一個土殼。
陳成義察覺到了水符的作用消失的那一剎那壓制在自己身上的阻力的松動,雙臂肌肉瞬間繃緊,就要一鼓作氣沖出去,打飛那向著自己飛來的大火球,並將葉晁溪給抓住狠狠地揍上一通。
那火球在這一剎那陡然加速,甚至那光焰又明亮了幾分,顯然背後有所助力,陳成義所化的人熊的皮毛在那火球的光焰的籠罩之下有淡淡的青煙逸散,但是到底使得那火球帶來的傷害觸及不到他的本體,所以也無法造成致命的傷害,倒是那火球如果被他撞到的話,控制那火球的葉晁溪必然不會好受。
那火球果然沒有與陳成義進行正面對撼,而是一個輕微的偏移,啪地一下擦過陳成義的身體,落在了陳成義腳下那厚重的泥漿之上,隨即那大火球之上的火焰開始四下蔓延,只是眨眼就散去了火球的形態,從下而上,眼見就要將陳成義給籠罩成了一個火人。
陳成義冷哼一聲,他現在已經召喚出了完整的人熊虛影,人熊皮毛的防御讓他幾乎感覺不到熱力的侵襲,而他的肌肉也在那虛影出現之後,力量得到了翻倍的增加,可是在他全身肌肉繃緊就要躍出的時候,卻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緊緊地壓迫在他的兩條腿上,位置巧妙且又頑固,似乎是先前包裹住他的泥漿突然都變成了堅硬的頑石,讓他的腿不能彎曲,也無法伸直。
不能動彈,這肌肉里的力量自然也就無法發揮出去,陳成義心中大驚,實在是想不通為何一個火球丟下來之後,竟然會起到禁錮行動的作用。
而那被禁錮的感覺甚至還在向上蔓延,很快他就覺得自己門面之上的那團泥殼也變得仿佛堅硬的面具一樣,甚至有不斷收緊的趨勢。
「他一定是作弊了,練氣境界能煉出什麼符,會有這麼強的禁錮的作用?」這樣的念頭在陳成義的腦中轉了個彎,隨即一道金光突然在他的眼前亮起,覆蓋在他面門之上那禁錮的面具隨之破碎,可還沒有等到他緩過氣來,他只覺得自己的額頭之上受到了極為劇烈的撞擊,隨即便是滿眼的紅光,宣告著自己的失敗。
「這不公平!」在昏迷過去之前,陳成義的腦中咆哮著的全是這四個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待到紅光散盡塵埃落定的時候,站在他對面極遠的地方的葉晁溪,正無奈地看向白陶,尋求幫助。
「嘖嘖,活靈活現啊。」白陶踱著步子就跨進場中,繞著僵立在場中一動也不能動的陳成義,口中贊嘆著,嘖嘖有聲。
「幫忙敲了這層殼吧。」葉晁溪站在白陶身後小聲懇求,而站在陳成義正面的杜宇嵐似乎不嫌事大一樣,伸手在陳成義的身上咚咚咚地敲著。
原先包裹在陳成義身上的泥漿,在那個疊加出來的火球之下,被燒成了一坨無比堅硬的堪比山石的外殼。
「我只是想到火借風勢,卻沒想到威力會大到這種地步。」葉晁溪看著陳成義緊閉的雙眼,心中有些不安,總擔心自己這一輪攻擊,會讓他受到什麼不可逆轉的傷害,畢竟對方和自己無冤無仇,也只是就這麼隨便切磋一下。
「這都給燒成陶俑了啊。」杜宇嵐頗有些唏噓地收回手,「你這一手,尋常武修還真不一定能掙月兌得開。」
「我是掙不開。」白陶贊嘆了一句,而後高高地舉起拳頭,向著陳成義的胸口砸去,一拳落下,蛛網狀的紋路以那拳印為中心,向著四周蔓延開來,而隨著白陶的收手,那些碎片也隨之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葉晁溪輕輕地「咦」了一聲,眼見白陶砰砰又是幾拳,就將包裹住陳成義上半身的陶片給砸了個七七八八。
「怎麼,在奇怪為啥白道子砸得這麼輕松,卻在說他自己未必能掙月兌得開?」杜宇嵐看出來葉晁溪的疑惑,在一旁開口問道。
「正想請教。」葉晁溪還是相當地虛心好學的。
「這看來你還真不是故意……」杜宇嵐長嘆了一聲,「你也知道怎麼打拳吧,你拳頭打出去之前,是不是要將拳頭先收回來?」
「啊,我懂了。」葉晁溪到底也是練過幾天的,聞言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正如杜宇嵐所言,拳頭打出去之前要先收回來,只有這樣打出去的拳才能又快又狠,並且這一拳若想達到更好的效果,甚至需要調動起全身的肌肉,通過一定的技巧,將腿腳腰月復的力量全都匯集到拳頭之上,這樣一來,看起來似乎只是出拳攻擊一點,事實上卻是全身的力量被集中到拳頭這一點之上,那麼造成的傷害,自然會遠遠大過單純的拳頭上那點肌肉所蘊含的力量。
葉晁溪扔出那火球,原本只是想在那砂礫被陳成義掙散之前,消磨掉他護身的那人熊虛影,為了盡可能有效地利用那一把火符,他甚至驅動了兩張風符,用以煽風點火,卻沒想到居然將包裹在陳成義身遭的那坨泥漿給整個兒燒成了陶瓷,陶瓷的堅硬程度可不是那團砂礫所能比的,更何況這坨陶瓷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幾乎一點縫隙都不留,使得陳成義他就算想要揮拳擊碎這層禁錮自己的玩意,也無法像先前那樣z y u地調動全身的力量來擊出拳頭來,全身的力量就只能那樣分散在全身無法匯集無法于一點突破,自然也就無法從那陶俑之中掙月兌開來。
其實這個情況之下陳成義就已經輸了,但是葉晁溪沒反應過來陳成義的無能無力,擔心遲則生變,故而又sh 出一枚金符幻化的利箭,並又加上了兩張風符加速,這才激發起那滿場的紅光。
白陶已經把陳成義的兩條腿也都給挖了出來。
陳成義身上的道袍此時已經破破爛爛地沒個整形了,被白陶扛在了肩上,換了口氣的白陶此時用腳踢著地面上那些陶土碎片,有些奇怪地向葉晁溪問道︰「我記得這符使用的時候不是可以隨時撤銷效果麼?你怎麼就沒法清掉這些碎片?」
「我用土符的時候,擔心在對撞的時候被陳師兄的力量沖擊到,所以幾乎是土符一出手,我就收回了對它的控制,所以這團土坷粒在落下的時候才會這樣一擊即碎,加上土符喚出的山石畢竟與水火風等不同,在失去控制之後仍然會有實體留下來,而沒有那麼容易消散……所以這燒過之後,我也沒有辦法讓它消散掉。」葉晁溪一邊說著,一邊跟在白陶的身後,就要一同護送那陳成義去往那藥師院。
「看來和符修打果然很有趣。」被兩人落在了後面的杜宇嵐模了模下巴,從懷里掏出了自己的姓名玉牌,遙遙指著葉晁溪,「你……葉師弟,你等等先別急著走,我來跟你打一場。」
「啊?」葉晁溪有些愕然地回過頭,就看到杜宇嵐拿著那玉牌箭一樣地沖到了場邊那玉版之下,極為麻利地,就將自己的玉牌給換了上去,和葉晁溪那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的玉牌並排嵌在上面。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面臨挑戰如果退縮的話,是會有懲罰的,雖然只是私下默認而不是官面上規定的懲罰,但是也絕不好受,而且也逃不了。」不知何時,那花師姐也站到了場邊,看著葉晁溪,笑盈盈地說道,「不過十場連勝會有官方的靈石獎勵,你可以看著辦。」
「嘿,他剛才輸了我兩塊靈石,心里不爽,你就陪他打一場好了,也好讓他心服口服。」白陶看了看葉晁溪,又看了看杜宇嵐,嘿嘿嘿地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葉晁溪的肩膀,扛著陳成義轉身就走,「我先送這只熊去藥師院,希望等一會能看見那條蛇。」
「對了,臨走再送你一句。」沒有理會葉晁溪茫然無措地伸出的求援的手,白陶離開的腳步是無比的堅定,只不過他到底還是念在同窗多年的份上,給葉晁溪做出了一點提點。
「打蛇打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