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還挺好吃的,叫什麼來著?」楊辰手里捏著一個桔子一樣的水果,正上下拋著。
「月桔,你那便宜大哥是這麼叫它的。」馬麟嘴里正啃著一個月桔,含糊不清地說著,而他的手上還抓了五六個。
「話說,你那閨女這麼干真的沒問題?」黑尾兩只前爪捧著水果,一條尾巴甩到前面指了指楊辰頭頂的布丁。
楊辰翻了個白眼兒,卻也沒看到布丁在它腦袋頂上干嘛,便說道︰「不管它,只要不在我頭上尿尿,就任它玩兒去吧……話說,這月桔怎麼沒有桔子味兒,反倒像……」楊辰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股水流從他的頭頂流下,楊辰伸出舌頭舌忝舌忝,甜的。
找到這棵掩藏在樹林中的月桔樹很不容易,月桔樹是低矮的灌木,很難想象那縴細的樹枝怎麼能禁得住這桔子一樣的果實。月桔的果實外形起來和桔子相似,鮮女敕多汁,入口甘甜,味道有些像桃子。
之前每個人都分到了幾顆果實,剩下的都被楊辰扔進了儲物戒指里。不過他把布丁忘記了,于是小白狗「啾咪啾咪」地鬧個不停,等楊辰將一個月桔扔到頭頂後,布丁終于消停了下來。
布丁將所有的j ng力都放在了給月桔扒皮上,它犯了一個原則x ng錯誤,黑尾那句「這麼干真的沒問題」指的也是這個,那就是月桔其實不用剝皮,雖然名字和樣子都很像桔子,但是這種果子和隻果、梨、黃瓜等一樣,都是直接入口的。
布丁開始剝得很認真很仔細,一副在做十字繡的細致模樣,一分鐘後它就有些煩躁了,三分鐘後動作幅度開始加大,果肉飛濺,而黑尾的話就是這時候說出的。布丁的耐心在三分鐘內全部用完,它撇著嘴一爪子將月桔拍扁,果肉四散,汁液順著楊辰的額頭淌下。
楊辰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布丁也舌忝了舌忝爪子,甜的,有種桃子的味道。每每遇到桃子或是桃子相關的東西,楊辰總是會想到身在d d 的肖佩佩,而肖佩佩此刻卻沒有想起他,這姑娘正和楊朵在一起。
楊朵吧啦吧啦地講了一堆有的沒的,卻發現肖佩佩根本沒在听她講話,只是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幾張紙看。
「喂,你就不能先听我說話嗎?你以前說話的時候我每次都專心听你說誒。」楊朵不滿地用手在肖佩佩眼前比劃著。
「唔,你別听我的,你也別讓我听你的。」肖佩佩頭也不抬,皺著眉頭伸手將楊朵的手撥開。
「嘖,這麼專注,什麼東西那麼好看,你費好大勁干掉那個什麼妖,就換來這麼幾張紙?你這賞金獵人做得很虧啊,靈網里面吊車尾的賺得都比你多。這幾張紙叫什麼來著?漢堡?」楊朵覺得沒趣,隨意地坐在一旁,又擺弄起肖佩佩櫃子里的名牌包,心里想著等回去時一定要借走一個,要是肖佩佩不借就低價買回去。
「是蟬堡!」肖佩佩大聲糾正。
「哦,蟬堡蟬堡,啊,說到靈網吊車尾,那一伙兒廢柴大叔考察團還沒回來吧?」楊朵開始沒話找話了。
「不知道誒……我正看到關鍵時候,朵朵你別再打擾我了好嗎?」肖佩佩說話間已經看完了一頁,她將這一頁紙小心翼翼地放到這薄薄幾張紙的最下面,然後接著下一張繼續津津有味地讀起來。
「茉莉,你對那個楊什麼的大叔一點都不關心?我看他倒是挺關心你的,就上次在酒吧里的時候。雖然他裝作不看你,但是我能看得出來,這大叔對你有非分之想,他估計是一見鐘情了。」楊朵說著,用胳膊肘輕輕頂了頂肖佩佩的胳膊,繼續道︰「看著這大叔也不是壞人,要不你就從了?」
「人家叫楊辰,還楊什麼,和你是本家你都記不住名字。還有,什麼從不從的,少來。」肖佩佩終于抬起了頭,俏臉微嗔地瞪了楊朵一眼。
「你今天干掉的那個妖叫什麼來著?是壞人吧?」楊朵又開始扯別的,這是她的計策,連續換話題,在肖佩佩陷入慣x ng思維回答的時候趁機借走名牌包。
「叫尤峰什麼的,記不得了,當然是壞人,壞透了,不然我哪兒下得了手殺它。不過我現在還覺得很緊張誒。」肖佩佩說著拍了拍胸口,一點兒都看不出她就是名聲大震的「白茉莉」。
「嘖,膽子那麼小,還學別人做殺手。喂,我說,這個包借我幾天怎麼樣?在你這閑著也是浪費,到了我那里保證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楊朵話鋒一轉,終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不!行!」肖佩佩拒絕得很干脆,然後又補充道︰「等你什麼時候把攝像頭還我再說。」
「哎呦,你還想著這事兒呢啊,那個攝像頭里出來的那只雲獸你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楊朵轉移了話題,她倒不是因為被拆穿了y n謀而尷尬,她這只是在迂回。
「你都問了一百回了,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把攝像頭借給你而已。拜托讓我安靜看一會兒書好嗎?」肖佩佩盯著楊朵,臉s 露出很無奈並且已到爆發邊緣的表情。
「好好……嘖,這就怪了,雲獸都是因為人的極度思念才產生的,和你沒關系怎麼會出現在你的攝像頭里……」楊朵小聲嘀咕著。
兩個漂亮女孩談論著的雲獸現在正在楊辰頭頂舌忝著爪子,楊辰正想將它從頭頂上抓下來狠狠揍一頓,布丁卻忽然叫了一聲,這一聲讓楊辰如遭雷擊,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雙眼發直,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布丁只講了一個字︰「麻!」
「你……你說什麼?」楊辰的手顫抖著把布丁輕輕抱下來捧在眼前。
「麻!」布丁把爪子放在嘴前又舌忝了兩下,接著把小爪子湊到楊辰鼻子前面,楊辰的世界里充滿了桃子的芬芳。
楊辰的眼楮一下子睜得老大,他看看布丁,腦袋仿佛沒有上油的齒輪那樣,機械而僵硬地轉了兩下,又看了看其他人。
「它好像在叫媽媽,二哥你變x ng了嗎?」馬麟一臉賤笑。
「你是在叫媽媽?」楊辰盯著布丁,一臉鄭重地問。
布丁點點頭,一雙眼楮睜得大大的,它將爪子舉得更往前了些,第三次叫道︰「麻!」
「看吧,果然是在叫媽媽,二哥你母x ng光環開啟了呀。」馬麟笑著拍了拍楊辰的肩膀,將手上沾著的月桔的果汁蹭在了楊辰的衣服上。
楊辰根本沒有理會馬麟,他伸出舌頭觸踫了一下布丁小小的爪子,桃子的味道從舌尖傳來,那麼熟悉,他的身邊曾經陪伴著一個姑娘,粉紅s 的發梢,身上帶著桃子的香氣。
楊辰一把將布丁摟在懷里,眼楮瞬間濕潤。
「二哥你最近經常失態啊,是不是一想到紫魂晶就在手邊,所以情緒不穩定?」王翹楚手里的細雨劍上串了三個月桔,他正挨個咬著。
「好了,不扯了,黑尾,最後一個你來吧。」楊辰岔開話題,指了指大家眼前的一個樹洞。樹洞所在的樹干已經干枯,呈現出一種骨骼久置之後的灰白s ,而那個黑洞洞的洞口在上面更顯恐怖而扭曲。
這是炎燁提到的所有標志點中的最後一個,前面的八個都已經被大家一一擊破,現在只剩下這個樹洞。黑尾的心里涌起一種緊張感,它很緊張,覺得孤注一擲,成敗在此一舉。
黑尾後退,再退,一揚爪子,風刃月兌手而出。
它的目光,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那風刃急速飛向漆黑的樹洞。樹洞仿佛一張巨口,將風刃吞噬掉。
一秒的平靜,如一個世紀般漫長。黑尾的心在這一秒內似乎驟停,同樣在這一秒里停止的,還有大家的呼吸。
晃動,劇烈得如同心里的那份激動,終于,可以見到那石冢的真容。那背後究竟有什麼,是否有自己想要的答案,是否有著哪怕一絲的線索,黑尾想著,心中忐忑。
幻境如水漾一般泛起波紋,粼粼的波光擴散,接著出現一絲裂痕,多米諾骨牌似的向四周延伸,細密得如同蛛網。
一小塊蜃景落下,激起了連鎖反應,嘩啦一聲,所有的幻覺消失,眼前的景s 未變,只是讓人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就好像之前看到這景物的是眼楮,而現在看到的則是心。
「幻陣破了。」楊辰摟著布丁,拍了拍黑尾的腦袋。
「恩!」黑尾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終于走到了這一步,從妖刀腥風的出現,到紅鸞說出石冢的線索,到進入這危機重重的獸骨林中,再到破了這幻陣,單靠它自己,想要完成這一切,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黑尾想到了之前在福利院那里的孤寂歲月,又看了看正拍著自己的楊辰,仍在自顧自地啃著月桔的馬麟,仰頭望著月光故作深沉的龍翔宇,已經拿起細雨劍準備出發的王翹楚,還有在對它微笑的紅鸞,每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卻都有著那種發自內心的欣慰。
黑尾知道,這欣慰與找到石冢之後可以設下埋伏擊殺炎蒼無關,完全只是因為找到了石冢而已,仿佛即將完成心願的並非只有黑尾自己,而是在場的所有人。
「這就是和伙伴在一起的感覺嗎?」黑尾在心里輕聲問著自己,它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暖暖的。